第8节:第二章铁子计划(6) 这回该说了吧。别着急,老爷子又把酒给倒上了。每瓶酒正好倒三杯,两个 人的酒瓶子都空了。 终于说了。原话如下:" 听好喽,你叔我想在退下来之前,身体还干得动的 时候,处一个铁子,要年轻的。玩儿一个月就行。"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天哪,是不是我三炮儿的耳朵出毛病啦? …… 一直到把最后一杯酒干了,一直到把业已微醺的程添送回家,三炮儿都一直 认为是自个儿的耳朵眼儿出了问题。 三炮儿的家在城南老水泥厂的住宅区,破红砖楼,五层,四十多平。 离婚时三炮儿净身出户,每月还得给孩子二百块钱,日子过得相当紧巴。要 不是程添和众铁子接济,他几乎到了去工会申请救济的份儿了。局里要在黄金地 段建集资楼,便宜到让其他部门眼红,可我们可怜的三炮儿却说啥也凑不够楼款。 无奈之下,忍痛将楼号以三万块的价格卖了,然后再添了点钱,在老水泥厂买下 了这四十多平的不动产。这也几乎是三炮儿目前唯一的个人资产。 这天晚上,三炮儿、毛蛋儿、铁头这哥儿仨在天池狗肉馆吃了一个狗锅,消 费三十二元,当然是三炮儿买的单。三炮儿虽然是环保局一百二十名员工中的第 一贫困户,但在这仨兄弟当中咋说也算是富户。 吃饱了之后哥儿仨打着狗嗝儿乘着那辆红旗车往三炮儿家去。途中毛蛋儿不 知趣地问了一句本车司机早晨已问过的话,结果招来三炮儿气急败坏的呵斥—— " 换个屁,车都要换人啦!" 三炮儿今天心情很坏。坏得有理。 这一声呵斥让那两位落魄的兄弟吃惊不小,习惯了走霉运的铁头试探着问: " 咋的,你也出事儿啦?" " 瞎寻思啥,像你们俩呀,净让人不省心。" 跟铁头说话三炮儿可就客气多 了。 " 没事就好。我说嘛,以三哥的道行,应付这么点差事那还不是丈母娘捏姑 爷卵子——手拿把掐呀!"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毛蛋儿边打溜须边脱下鞋,把臭烘烘的脚丫子往仪表盘上 伸。三炮儿终于忍无可忍,骂:" 说你八百回了就是没个记性,有个人样中不? 明儿个我们领导闻了这满车的臭脚丫子味,我再有道行也没准儿得被炒喽!" 毛蛋儿知趣地收了脚、闭了嘴。 六点半钟,在郑宅那九平的起居室里,一次具有重要意义的会议召开了。 会前三炮儿手机上曾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显号为" 戊" 。三炮儿接了,并很 严肃地冲着电话说:"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你能等的话就在对面小卖部等 我一个小时,不能等的话就明天再联系吧。" 毛蛋儿耳朵尖,听出电话里是一个很甜的成熟女人的声音。这小子怜香惜玉 之心顿生,说:" 三哥,外面冰冷寒天的,叫人家等着也不是回事儿。不如叫她 上来吧,她在里屋等着,咱在外面商量事儿——" " 闭嘴,我看你是多日不见腥馋疯了吧。还商量事儿——你们那些埋汰事儿 还怕知道的人少呀!" 见三炮儿又翻脸,毛蛋儿嘟囔了一句:" 好心赚个驴肝肺。" 好,会议正式召开。由铁头主持。未做记录。会议的主要议题是:通报前期 铁、蛋二人的业绩(或称遭遇)并共议三人今后的中兴大计。 第一项内容,由毛蛋儿通报遭遇。毛蛋儿虽嘴唇子和舌头均不太利索,但甚 能捅词儿。也难怪,哥儿仨当中唯他学历最高——高中二年。以下是其发言原文 :" 两位大哥既然信得着我,那我就把近期的工作汇报一下,说的不全的铁头补 充,不对的三哥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