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三十三、说了我等你(6) 小蛮" 啊" 地轻叫一声,那匕首锋利无比,立刻在他下巴上划了一道血痕。 她登时急了,手忙脚乱地,不知是先把他的手丢出去,还是先止血。衣带被他一 把扯开,他早已探进衣服里,紧紧抱住她,炽热的唇落在她面颊和脖子上,像是 要将她揉碎似的。 匕首从她手里掉在地上,深深插进泥土里,她亟亟叫了一声:" 在流血…… " 泽秀" 嗯" 了一声:" 让它流吧,死不了。" 不知他做了什么,小蛮突然一扭身子,急道:" 不要!" 一把推开他转身要 走,他从后面拦腰抱起,闪身进屋。小蛮挣了两下,头顶发簪金光一闪,落在地 上,她似笑似怒:" ……你自己说我是小鬼!" 他的吻已经落在她坟起胸脯的上方,喃喃道:" 我就喜欢小鬼,如何?" 她能如何?早已知道此人犹如烈火般炽烈,对感情也好,对她也好,要起来 都是绝对不容妥协,什么世俗礼法都是放屁。他想要,她不坚决反对,那就让其 他东西见鬼去。他拙于语言上的美丽,很多时候喜欢用行动直接表达,这样的方 式,是典型的泽秀。 黑暗里互相纠缠不清,他进,她退;他要,她躲。像是一场游戏,中途虽然 遭遇了风波,但最终还是要走到这里。不知是谁撞上了墙,上面钉着不太牢靠的 一个木板,咣的一下砸了下来,刚好打在泽秀背上,他闷哼一声——杀风景至极! 小蛮趁机抓住身上凌乱的衣物,使劲护好,省得面前的狼先生再次发威来拽。 她是好孩子,有些事应当等到成亲后,不可以提前发生。 泽秀黑着脸下床,敞着袍子点了蜡烛来看,却见那块腐朽的木板早已在床上 四分五裂,碎片里有一颗拇指大小的蜡丸分外显眼。小蛮捏了起来放在掌心,奇 道:" 这是什么?" 他脸色有些凝重,接过蜡丸用手一搓,里面果然裹了一张字条,上书几个小 字:" 太华山乃救命之所。空。" 小蛮凑过来看了半天,皱眉道:" 什么意思? 空是什么?谁要救命?" 泽秀也皱着眉头:" 空是我那位朋友的名字,他叫小空。这应当是他留给我 的字条。" 只是好生奇怪,他怎么会用如此诡异的方式来给他留言?小空与他师出一门, 拜的同一个师父,但学的东西不同。师父收弟子也全凭兴趣,弟子间甚至完全不 认识,他熟悉的同门只有一个小空,互相不以师兄弟称呼。 他学的是剑术,小空由于跛了一只脚,无法练武,学的是观星,福祸都在星 相间一目了然。他既然留了这样的字条,便不能小觑。 泽秀将字条塞进袖子里,道:" 明天出发去太华山。" 他得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小蛮抱着膝盖坐在床头,点了点头,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好像怕他再扑上 来似的。泽秀看了她半晌,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笑意,最后她没忍住,叽 的一下笑了出来,脸上红红的,像抹了胭脂一般,揉揉鼻子,低声道:" 你…… 嗯,现在好了吗?" 他也微微一笑:" 我很好。" 小蛮低下头,玩着袖子上的流苏,半晌,才小声道:" 我……也很好。" 过去的便过去了,迷惘也罢,痛苦也罢,她爱的那个人始终是泽秀,他就在 眼前,要好好珍惜。 泽秀替她将额前碎发拂到耳后,张开手臂抱紧她,久久也不愿分开。 到了太华山的时候,已是初春二月的时节,处处新绿,点点金光,令人心情 舒畅。两人也不挥马鞭,也不拉缰绳,放任坐骑在山路上乱走,小蛮曼声唱歌, 声音纤丽婉转,令人心旷神怡。 " 今日江城春已半,一身犹在,乱山深处,寂寞溪桥畔……" 彼时刚好经过一条小溪,泽秀不由微微皱眉:" 不许唱这么凄苦的词。" 小蛮才不理他,继续唱道:" 春衫著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落日解鞍 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唱到最后三句,泽秀却不说话了,只是若有所思,半晌,才低声道:" 好词。 " 小蛮笑了起来:" 我娘教我的,她懂很多东西。" 可惜懂那么多,满腹经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抛 弃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