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返乡的落魄公子(2)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回国后的第几个黄昏,也不知道下一个黄昏来临之前他要 做些什么。前途未卜,人生迷茫——他从未想过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这种文绉绉 的台词,现在竟然能如此贴切地用在自己身上。 手中点燃的烟不知已经是第几根了,烟头上飘起的丝丝青烟让这个逐渐被夜 幕笼罩的小区显得格外的单调——安静的单调。成墨从不迷恋黄昏,因为黄昏本 身就归属于一个落寞的时段,黑夜的降临如同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样,一点一滴地 渗进肉眼看不见却像谜一样的地方,对于成墨来说,迷失般的落寞在他的每一个 细胞中繁衍着…… 天色越来越暗,成墨一直坐在窗前,淡漠地看着外面的一切。入夜后的京城 已经变为灯与光的世界,霓虹灯下来来往往的人群让他有些熟悉的感觉,窗外如 此热闹,却与他毫不相干。成墨拿起酒瓶,又为自己添上一杯酒,仰脖灌了下去, 白酒的辛辣丝毫没有把他心中的愁苦浇灭,反而越喝越愁。 "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咣啷啷" ,渐渐笼罩在黑暗中的房间里响起一阵 瓶瓶罐罐撞击的声音,成墨无力地向后一仰,呈" 大" 字躺在了地板上。 昏黄的光线透过落地窗落在他的身上,把整个房间的气氛衬托得更加沉重, 也让他的心情更加烦闷。 成墨还想喝酒,借着昏黄的光线,将手探向一旁,拾起一个酒瓶,晃了晃, 空的;又摸到一个,晃两下,还是空的。他只好郁闷地翻个身,手伸到不远处的 茶几上,摸到打火机,还有一盒烟。 中华,回国后吸的第一口烟,味道还不错,所以他就多买了两条,一个星期 的时间,全部报销,仅剩手里这一盒了。 " 烟也没了!真搓火儿!" 这仅有的一盒烟也快吸完,他的人生,在这一时 刻,处在了最低谷,让他感觉没有一样顺心顺意的事情。 打火机的火石一闪,成墨手里的烟燃了起来,他爬起来坐到落地窗前,透过 玻璃,向外看去,偌大的都市却没有真正属于他的容身之地。 事实上回国后成墨所做的事情也就那么几件,在屋子里一窝就是一天,饿了 去楼下吃碗面,之后再上楼继续发呆、抽烟……看着窗外高楼林立,车来车往, 国际化的大集团越来越多,门庭若市的小买卖比比皆是,与成墨上次回国时候相 比,北京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这些繁华的背后却没有一扇大门是向成 墨敞开的,他觉得自己像是游离在这一碗清水中的一滴油,怎么也融不进去。 " 丁零零" 手机的音乐声响起,他一个激灵,激动地飞奔到沙发边上,拿起 了手机一瞧,却是一条垃圾短信,他失望地缓缓坐到了沙发上,把手里的烟掐灭, 转动了下脖子。 " 月……" 嘴里念着这个熟悉又亲切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按 下了拨通键。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令人焦急的,就在成墨快要放弃的时候,听筒 里终于传来了接通声,如同黄莺般清脆甜美的声音自那端传了过来。 "Hello?" 同时传入成墨耳中的,还有电话那头嘈杂的音乐声和呼喊声,他 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月,在做什么?" " 亲爱的,我正玩呢,有事吗?没事我先挂了啊。" 干脆利落的回答,却也 无情地给予了成墨一顿痛击。 " 别介……我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 成墨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他在国 外的逍遥日子进行不下去,回国遭罪他认了,现在连女朋友都对他摆出一副爱答 不理的样子,想要听她说说话,还得低声下气地求着。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就 这么不想让他过得稍微舒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