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阻碍重重(3) 不知遗山先生做此词时,是否心比莲苦?若河底二人魂魄归来兮,听得此词, 也要谢他如此懂得他们的心了。 可惜,看词的你我俱是凡夫俗子。且不说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这世界连一 份纯粹的爱都很难找寻了。当我们沉醉在烦嚣都市的纸醉金迷之中,披着平等率 性的外衣,不断地比较、衡量、计算时,唯独忘了真心与付出。我们随便找个人 爱上了,计较了,放开了。再爱上,再计较,再放开。不断的循环往复中,虽然 也有点黯然,但却绝不会太过受伤。 我不知道现代人是不是都学会了这种保护自己的方式,而我,似乎也正在努 力地学。 所以,也只有这样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夜里,我才敢抚这深沉哀婉的词去 凭吊那些烈艳决绝的爱情。 而天明后,我仍然只是一抹浊世中淡淡的孑影。 文章不长,评论不多,还真是一篇随笔。英培却凝神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专心得连丁普月敲门进来都没发觉。 “英……培!”丁普月叫,现在下班了,可以叫他的名字了吧。 “嗯?”英培愣了一下,抬头看是丁普月,俊眉挑了挑,扬扬手上的刊物说, “正拜读您的大作呢。” “啊?”丁普月的脸红了,期期艾艾地说,“让你笑话了,这期的文章轮到 我们组,曲主任一定要我写。没办法,为了完成任务,随便拿了很久以前的文章 来凑数。” “哦,看不出来你还喜欢诗词。元好问的词你都看过?”英培颇有兴趣地说。 “谁?”丁普月莫名其妙,她其实从不看诗词,并不知道元好问就是文中的 那位遗山先生。 英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丁普月,摇摇头说:“哦,没什么。你先下班吧,我 晚上还要忙。” 丁普月腻进英培怀里,撒娇地说:“英培,你离开三个多月了,不想我吗? 我好想你啊。” 英培不着痕迹地推开丁普月,安抚她说:“乖,你回去等我。忙过这段,我 们好好谈谈。” 丁普月无奈,咬了咬唇,恋恋不舍地离去。 英培看着丁普月离开的身影,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不用猜也知道,这篇文章根本就不是丁普月写的。如果他估计得不错,这篇 文章应该是出自安小芯的手笔。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写的。字里行间, 似乎对某个男人有死生相许的意思了。 英培不觉想到,在南非开普敦舒尔医院的那个晚上,他守在安小芯的床边, 坐在黑暗里,借着窗外的微光,看她在梦中挣扎得满头冷汗满脸泪时,清清楚楚 地听她一声又一声地喊:“湿湿,湿湿……” 英培“啪”的一声合上杂志,闭了闭眼。 紧接着,昨夜楚郁醉酒的样子又浮上心头,耳边响起他的话:“英培,我警 告你,别碰安小芯。否则我们兄弟没得做。” “妈的!”英培一句粗口爆出来,安小芯,我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