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新婚之夜 洁白色的婚纱,黑色的礼服,一对新人走上神圣的台阶,他们面对着神父,脸 上充满幸福的笑容。 聆听着神父庄严的誓词,他们互相承诺,戴上属于婚姻的戒指,两手紧紧地交 叠在一起,向往着咫尺的未来。 “现在,我宣布,杨梓昊先生和何粟琪小姐正式结为夫妇!” 顿时,礼炮飞射,祝福的喝彩声掌声响彻礼堂,纷纷为这一对新人的结合而感 到高兴,杨梓昊跟何粟琪如一对金童玉女般站着,脸上的笑容没有一刻停止过。 “博,我们的孩子真的长大了。”林止暖靠在杨显博的肩膀上,幸福的泪水溢 满眼眶,她的儿子有了自己的妻子,有了自己的家。 “嗯,你也可以放心了。”杨显博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是满满地自豪,杨梓 昊无论在为人还是处事上都狠优秀,这主要跟林止暖的教育有关系,他不会以为自 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沾沾自喜,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林止暖在他小的时候 经常带他去社会福利院玩,接触那里的小朋友,让他明白很多无法经历到的事情。 “暖,博,呵呵,是不是该叫你们一声亲家了?”何祈走过来。 “祈,看到两个孩子这么好,我们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博说道。他看到 何祈眼底的落寂,苏雅已经离开五年了,何祈没有再娶过别人,对何粟琪疼爱有加, 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何粟琪的身上。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何粟琪眼中的那一抹仇恨,每当她看向林止暖时,那抹仇 恨就像脉搏一般突突地跳动。那是一种绝望的仇恨,让人心惊,似乎带着毁灭的决 绝。 杨梓昊跟何粟琪接待了所有的宾客之后,回到他们的新房。 两个人都踉跄着走不稳,面色潮红,呼出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味,被朋友灌了 许多酒,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大家都很看好他们这一对,早就期待他们结婚, 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狠狠地灌了他们很多酒。 “琪,一起洗澡去。”杨梓昊抱着何粟琪,头埋在她的脖颈里乱蹭。 “不要,自己去洗。”何粟琪推开杨梓昊。 “老婆,一起洗嘛!”杨梓昊不依不饶,非得拉上何粟琪一起洗澡。 “快去,自己洗去。”何粟琪摇摇头,不理会杨梓昊的撒娇,对于杨梓昊的撒 娇她已经看多了,足够产生抗体。 “可是,老婆,我想洗鸳鸯浴嘛!”杨梓昊红润的脸贴着何粟琪的脸,他觉得 何粟琪的脸凉凉的,十分舒服。 因为这个姿势,杨梓昊看不到何粟琪眼中一闪而过的悲哀。 “昊,乖,快去吧。”何粟琪拍拍杨梓昊的脸,笑着对他说,她笑起来很美, 精美的唇线勾画出完美的弧度,令人怦然心动。 “好吧,我快点洗,然后把浴室让给老婆。”杨梓昊乐呵呵地走进浴室,他的 心里充满着幸福。 何粟琪见杨梓昊进去后,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她心里乱成一团,她已经没有回 头路了。只能按照原先预定的计划进行,她跌坐在床上,精美的唇线暗淡而无奈, 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她会将这个深深爱着她的男人伤得很深。 “老婆,我洗好了,你快去洗。”杨梓昊笑容满面,没有看出何粟琪的不对劲, 他终于跟何粟琪结婚了,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他从小就爱护她,想 要一直都守着她,直到老得走不动。他将她的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为的就是有一 个完美的婚姻,也是出于对何粟琪的尊重。 何粟琪走进浴室,站在镜子面前,看着洁白无痕的肌肤,不曾留下任何欢爱的 痕迹。 她已经是杨梓昊的妻子了,这曾经是她的梦想,然而现在却成了困扰她的梦魇, 骑士他可以不嫁给杨梓昊,但是只有嫁给他,才能伤害他,才能更靠近那个女人。 她打开喷浴,水温已经被调好,正好适合她的温度,细心的杨梓昊让何粟琪湿润了 眼睛,浴室里渐渐升腾起来的热气模糊了眼睛,从小到大,杨梓昊总是对她这么细 心,从不会让她受委屈,可如今……她摇摇头,什么都不准备想了,快速洗净自己 的身体,她的杨梓昊还在外面等着她。 杨梓昊靠在床头,在他三岁那一年,第一眼看到何粟琪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孩, 之后算是一起长大,她原本是一个快乐的女生,只是五年前因为她妈妈苏雅的去世 而变化了很多。不过她依然爱她,视她如宝,如今成为她的丈夫,一定要好好照顾 她,疼爱她,浴室的开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看着正赤脚站着的何粟琪,身体突然 变得燥热,原先灌进的酒精都开始燃烧。 何粟琪穿着红色半透明的睡衣,腰间系着一根金黄色的腰带,深邃的乳沟若隐 若现,她走动起来,轻轻地抖动,摩擦这红色的意料,杨梓昊站起身,他再也坐不 住了。 “琪。”他轻声呼唤,自然地从喉间发出,包含了多少感情他不知道,只希望 时间在这一刻流转,他拥住面前的人儿,柔软的娇躯令他一颤。 “嗯。昊,我爱你!”手指上的戒指反射她眼里的光芒,竟有些冷意,与她说 出口的话极不符合。 杨梓昊收紧手臂,让她更加贴近着自己,“我也爱你,琪!” 杨梓昊的声音已经压抑得沙哑。 何粟琪主动吻上杨梓昊的脖颈,淡淡的沐浴的清香弥漫在她的鼻尖,犹如藏身 在花丛中,她陶醉在她滚烫的血管处,她没有思考,出于本能地咬下去,杨梓昊惊 呼,脖子上异常的疼痛令他一窒,还好何粟琪并没有用力,并没有咬破皮,只是留 下了两排浅浅的牙印,可是她的行为彻底激起了他的欲望,他迅速地吻上何粟琪的 嘴唇,含住她精美的唇线。 亲吻早就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杨梓昊觉得这一次特别有味道,何粟琪的唇就 像是Q 糖,柔嫩且带着甜味,他忍不住轻咬,像小孩吃糖果的样子,而何粟琪却不 想在这吻上做多纠缠,她伸出灵巧的舌头,扫过杨梓昊的牙齿,牙龈处传来一阵一 样的酥麻,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嘴,何粟琪就趁着这个时候伸入自己的舌头与他的缠 绕在一起,今天何粟琪的令杨梓昊惊讶,不过,他倒是不介意更大胆一些,之前主 要是怕吓到何粟琪,他才一步一步慢慢地按部就班地进行。 杨梓昊跟何粟琪的主动相比,倒显得青涩了,他对何粟琪发起进攻,与她的舌 头争锋相对,如两条游龙在斗法,互不相让。当两人分开时,都大口地吸气,呼吸 粗重,还没等何粟琪缓过神,杨梓昊再一次含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并且一手拉动 金黄腰带的一端,随着他的轻扯,腰带滑落掉在地上,静悄无声,只有两道深浅不 一的喘息声。 没有了腰带的束缚,何粟琪的睡意轻轻敞开,丝滑的衣料滑过她的身体,只要 随意一动就会使睡衣整件都脱落她的身体。杨梓昊的手抚摸着何粟琪的后背,手指 稍一用力,红色睡衣迅速掉落在她的脚边,顿时,她浑身赤裸地面对杨梓昊,两片 云霞飞上她的脸,她娇羞地低下头,似有些躲避杨梓昊的碰触,但一双眼睛粉若桃 花,顾盼生情。 杨梓昊兴奋地脱掉自己的浴袍,将何粟琪压倒在床上,然而他没有像饿狼一样 扑上去,他只是凝视着何粟琪的脸,她的脖颈,她的锁骨,她白嫩的手臂,她平坦 的小腹,何粟琪感觉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承受着煎熬,不懂他为何迟迟不开始,只是 注视着她的身体,有一种恐惧蔓延她的全身,她觉得自己好脏,好可恶,她已经不 是第一次躺在男人的身下,她早就已经不干净了,可是杨梓昊却把她当作宝一样地 疼爱,她觉得快要动摇了,会溃不成军。 可是,她的脑海里浮现了苏雅死时的面孔,那是她的妈妈,她的妈妈应该是漂 亮而优雅的,然而为什么是那么的血肉模糊,甚至都无法辨认出她原来的模样,她 把这一切都归罪于林止暖,她认为是林止暖害死她的妈妈。 何粟琪想到苏雅,整个人便充满了仇恨,她就不再动摇,她主动全上杨梓昊的 脖子,冲他羞涩地笑笑,“昊。” 这一声昊被拖长尾音,充满诱惑和邀请,杨梓昊轻笑,疼爱地蹭上她的鼻尖, 沿着鼻尖向下,灼热的吻在她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红色吻痕,而她的身体也因为杨 梓昊的逗弄变得燥热敏感,杨梓昊的每一下动作都温柔而细心,当作是何粟琪的第 一次。杨梓昊不知道何粟琪早就不是曾经的何粟琪,她早就已经蜕变,不再是人人 眼中夸赞的乖小姐。 何粟琪不想杨梓昊这么温柔,这样只会增加她的负疚感,她想要报复林止暖, 首先就要在杨梓昊身上,因为杨梓昊是林止暖最疼爱的儿子,可是杨梓昊越是对她 好,她越是狠不下心,她的手也抚摸着杨梓昊,想要刺激他的欲望,而杨梓昊只是 轻笑,温柔地在她的耳边呵气,“琪,一会会痛,但我会尽量轻点,相信我!” 他其实早就已经忍不住,但只要想到会弄疼她,他就努力控制自己,将前戏延 长一些。 “嗯,我信你!昊。”何粟琪闭上眼睛,她实在没有勇气睁着眼睛面对杨梓昊 对她的好的,对她的温柔,她很难想象当他进入她身体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反应。她 已经不是处女了,所以就算她现在走回头路,也不能消除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杨梓昊觉得何粟琪已经可以接受他了,他决定将欲望释放,一点点慢慢地进入 何粟琪的身体,可是杨梓昊觉得有些怪异,至于是什么怪异,他又说不出来,而何 粟琪则因为杨梓昊的进入呻吟起来,娇媚的声音逸出她的喉间,这样的声音无疑是 刺激了杨梓昊的欲望。 他猛一用力,将自己完全顶入何粟琪的体内,他来不及思考为何畅通无阻,也 没有多想何粟琪并没有喊痛,而是一脸享受。 杨梓昊释放着长久压抑的欲望,而何粟琪十分配合地高声呼喊,与之前的羞涩 判若两分人,多了几分淫荡,而杨梓昊正处在兴奋的状态,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他加快节奏,最后在两个人的喘息中到达高潮,抵达了幸福的重点。 当杨梓昊离开何粟琪的身体时,他随意地朝床单看去,他原本期待的那一抹艳 红却没有出现,碎花的床单上只有汗渍和其他透明的液体。 何粟琪明显注意到杨梓昊皱起的眉头,她知道杨梓昊在找什么,也知道这对于 他来说有多重要,杨梓昊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洞房之夜,却没有发现那抹鲜血。 “昊,你怎么了?”何粟琪故作疑惑地问。 “没,没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他开口问何粟琪吗?他问不出口。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处女?”何粟琪的语气已经变了,略带嘲弄,战争马 上就要开始了。 杨梓昊歉疚地看向何粟琪,她已经坐起身,身上盖着薄被,眼里布着一层悲哀。 他刚才确实怀疑何粟琪已经不是处女,已经和别人做过了,可是他怎么能怀疑她呢? 她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琪,我信你!”杨梓昊坚定地对何粟琪说,眼中没有任何的敷衍和动摇, 何粟琪只觉得胸腔里涌出一股苦涩,她怎么会嫁给一个这么傻的丈夫,在这样 的情况下还说信她,她又怎么能做出那么傻的事情?她好想笑,好像放声大笑,笑 他的无知,也笑自己的愚蠢。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说? 何粟琪突然觉得屋内的灯光十分刺眼,他们并没有把灯光了,而是迎着灯光冲 向幸福的高峰,她看着明晃晃的灯泡,心里的世界越发变得黑暗。 “哈哈,你相信我?你真的相信我吗?哈哈……”何粟琪大笑,笑得连喘气都 变得困难。 “琪,你怎么了?”杨梓昊被何粟琪的样子吓到,他第一次看到看得这么疯狂 的何粟琪,感觉像一只厉鬼,正张牙舞爪地要扑向他。 “我怎么了?你不知道我怎么了吗?”何粟琪仍旧笑着,原本精美的唇线此刻 被刻意地拉大,透着狰狞,“杨梓昊,你真是个白痴加蠢蛋,你居然说信我?” “什么意思?”杨梓昊听着何粟琪的谩骂,心口似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可是他 生生地压下去,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 “我早已经是别人的女人,我从来就不爱你!”何粟琪的笑声变得低沉而沙哑, 眼睛里放射着仇恨的光芒,她不要再动摇下去,她要一击即中!她的双手紧紧抓着 被子,增强自己的力量和愤恨,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足足等了五年,她不知道 这五年来是怎么过的,只知道她要为她可怜的妈妈向林止暖发起战争,而杨梓昊便 是这是战争的导火索,而且她很清楚杨梓昊,很了解他对她的感情。 “你说什么?”杨梓昊只觉得眼前冒出金星,好像万里无云的天空中骤然打下 一个闷雷,而且刚好打在他的头上?他明明听清楚了何粟琪的话,每一个字都很清 楚,可是为什么他又觉得很模糊,模糊得好像经蒸汽熏过的玻璃上的字,随着雾气 的散开,清晰的字体开始肢解。 “我说!你听清楚了,我从来就不爱你!从来没有爱过你!你个愚蠢的家伙居 然还说信我,简直是太可笑了!我不需要你的信任,懂吗?”何粟琪睁大眼睛,圆 圆的眼睛似乎要跳出她那仇恨的眼眶,她声嘶力竭地冲杨梓昊喊。然而,她没爱过 吗?从来没爱过吗? 杨梓昊怔怔地看着何粟琪,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倒塌了,碎了一地, 好像是被强大的地震袭击过一般,飞溅的碎片扎进他的心脏,他觉得好痛,全身开 始颤抖,由原先轻微的抖动,到后面不禁摇晃起来。从他三岁开始就构筑的梦一瞬 间破灭了,她从来没有爱过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他不懂?为何只有这句话 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现,他却追寻不到这句话的意思? 他茫然地看着何粟琪,希望她能够跟他解释,希望她能告诉他,只是在开玩笑, 只是一个有些严重的玩笑而已。 “不相信是吗?”何粟琪站起身,从容不迫地穿上衣服,她不想赤身裸体地面 对即将开演的戏码。她语气嘲弄,杨梓昊的反应在她的衣料之中,她刚刚说的那些 话足够将他的自尊和爱情摧毁。 杨梓昊发现自己讲不出一个字,喉咙间似乎粘着一块棉花,有着痛苦的窒息感。 何粟琪的言语和神态让他不得不去相信她所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一个玩笑,是血淋 淋的真相。 “杨梓昊,我现在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现在是捡了一只破鞋,我早就不是 处女了,早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只有你这个蠢货不知道。”何粟琪声声尖锐, 刺进杨梓昊的胸膛,她的话将他逼上了沉痛的深渊。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他的声音低沉如受伤的猛兽,话中的愤怒隐隐 爆发。“为什么?” 他终于将所有的愤怒都爆发出来,冲着何粟琪怒吼,他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何粟琪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陌生?她竟然骂他是白痴蠢货,说自 己是破鞋,怎么会这样?杨梓昊依旧反应不过来,他现在只感觉到有一团火在烧, 烧他的心脏,烧他的血肉,让他痛不欲生。 “为什么?哈哈,这个问题我确实需要解释一下,我嫁给你,是因为你是林郁 的儿子,是她唯一的儿子,知道吗?她那个贱女人害死了我的妈妈,我要报仇,我 要找她报仇!”何粟琪站着,食指指着杨梓昊,嘴里说着恶毒的话。 “闭嘴!”杨梓昊上前一步,死死地盯着何粟琪,要她闭嘴,原本他就已经怒 不可遏,何粟琪居然还骂林止暖,杨梓昊绝不允许有任何侮辱他的妈妈。 “凭什么要闭嘴,就是她,就是她这个贱女人,要不然我妈妈不会死!”一提 到苏雅的死,何粟琪就变得一场激动和愤怒,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苏雅死时的样子, 经常在她的梦里折磨她,她时时刻刻都想看着林止暖痛苦的样子,让林止暖生不如 死才能消除她的怨恨。 “啪。”脆生生的一个巴掌打在何粟琪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突兀地出现 在她白皙的脸上。 “我让你闭嘴没听见吗?你再敢我说妈试试看!”杨梓昊的这一巴掌完全将自 己的怒火还有悲恸发泄出来,他从来没有骂过何粟琪一句,更何况是打她,可是今 天的她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不仅将他的情感践踏在见底,而且还辱骂林止暖,这 让他无法忍受。 “她敢做,我还不敢说吗?”何粟琪丝毫没有因为杨梓昊的一巴掌而退缩,她 早就做好了准备。但那一巴掌真的很痛,不仅打在她的脸上,也打在她的心里,其 实这样也好,这样她就不用太愧疚。 “你!你妈妈的死跟我妈没有关系!”杨梓昊冷静下来,如果两个人都处在愤 怒的漩涡中,非但不能解决事情,反而会把事情弄得更糟。那一巴掌虽然没有打醒 何粟琪,但是让杨梓昊自己冷静下来,他手掌上传来的麻感逼迫他冷静下来。他找 到了症结所在,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苏雅的死,以前的平静都只是伪装出来,可是 她何必要这么糟蹋自己? 杨梓昊虽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双眼依旧通红,眼眶里滚动着透明的液体, 面前的女人,他爱了整整二十二年,却在新婚之夜被告知从来没有爱过他。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我可以理解你向着她,因为她是你妈!”何粟琪根本就 不相信杨梓昊的话,觉得他们全都是一伙的,全都应该受到惩罚。 “你先冷静下来,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 杨梓昊努力想让何粟琪也冷静下来,他必须要解决这件事情,否则何粟琪一定会对 他妈妈不利,他不能让林止暖背黑锅,当年的事情林止暖全都和他说了,他知道得 很清楚,跟林止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误会?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我误会,我亲眼看到林郁把我妈妈推下去!” 何粟琪冷静不下来,她怎么可能冷静,从她十七岁开始,她就没有妈妈了,看着别 人在那个年纪都可以跟妈妈说悄悄话,而她却要背负着仇恨生活,没有一个亲人支 持她,全都向着林止暖,这让她十分痛苦,她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我妈没有推你妈妈!”杨梓昊快速地披上衣服,此刻的他只想与何粟琪说明 白这件事,至于其他,他暂时不想去追究。 “呵,没有推我妈?那我妈是怎么下去的?你不要告诉我是我妈妈自己下去的?” 何粟琪嘲弄地冷笑,她觉得杨梓昊根本一点都不爱她,为了帮助林止暖,一而再再 而三地说谎。 杨梓昊艰难地点头,“对!就是你妈妈自己下去的!” 他实在是不愿意这么告诉何粟琪,告诉她苏雅是自己要跳下去的,而当时是林 止暖拼命地拦住她,才会造成被何粟琪看到的假象,以为是林止暖推苏雅下去。 “怎么可能,你说谎,你说谎,我妈妈怎么会自己跳下去!是你在说谎!”何 粟琪冲上去疯狂地捶打着杨梓昊,她不允许杨梓昊在帮着林止暖的时候污蔑她的妈 妈,她的妈妈那么爱这个家,怎么会自己跳下去。 杨梓昊抓住何粟琪的手,制止她疯狂的行为,长长的头发散落在她的脸颊处, 显得分外诡异。 “你妈妈患了骨癌!”杨梓昊说得有些梗咽,那样美丽的一个女子就这么死了, 而且死得那么凄惨和壮烈。她从那么高的楼层上跳下去,鲜血溅了一地。 “骨癌?骗人,不可能,我妈怎么会患骨癌?她从来没有说过,从来没有人对 我说过?”何粟琪依旧不相信,她妈妈患骨癌?这怎么可能呢?她从来没觉得她有 什么问题。 “那天你看到那一幕之后就发疯一样跑掉了,根本来不及跟你说这件事,而且 当你回来之后,你变得像没事人一样,我们以为你已经释怀了,没想到你只是把仇 恨掩盖了而已!”杨梓昊痛心地说,如果他及时告诉她,那现在是不是情况就完全 不一样了? 杨梓昊一直记得那一天,当苏雅从高楼上坠下的时候,何粟琪透彻心扉的叫喊 声,她呆呆地看着血流满面的苏雅,瞪大着眼睛,但一直都没有走过去,她一直大 喊:“她不是我妈妈,不是,不是!” 当时所有人都想要安慰她,可是她捂着耳朵不愿意听,癫狂一般地摇着头,怎 么都接受不了面前的事实。 突然,她发疯一般地冲向林止暖,揪住她的衣领,嘶吼着:“你为什么要杀我 妈妈,为什么要推她下楼,你怎么这么狠心。” 杨梓昊跟杨显博把何粟琪拉开后,跟她解释,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连何祁 的话也不听了,一个人跑走了,而何祁则没有去追,苏雅的事情已经让他的心滴血 了,他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何粟琪的事情。 两天后,何粟琪回来了,她安静地回到家里,对于苏雅的事情只字未提,也不 愿何祁提到她的妈妈。何祁原就不想再提起苏雅,每次提到苏雅他就会想起那一幕, 心里就像有无数把刀在捅。 五年后的何粟琪,再一次爆发了她的恨意,她扭曲的五官印在杨梓昊的心里, 他心爱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只因为一个误会,一个错误的仇恨吗? “我不相信你!你为了帮助林郁什么谎话都能说出来?我妈要是得了骨癌为什 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何粟琪拼命地摇着头,她不要有这样的想法,绝对不可能是 这样的,她恨了五年,不可能恨错。 “当你妈妈知道的时候只剩下一年的生命了,骨癌发作时的疼痛让她无法忍受 所以才会走上这条路。”杨梓昊想起苏雅,心里荡起浓稠的悲哀,好好的一个人就 被病痛折磨得死去了。他始终觉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一个活着,而另一个已经 死了,无论想要说什么都已经不可能被听到。 “是这样的吗?真的是这样的吗?”何粟琪喃喃地似乎在自言自语。她眼里的 怒火好像被波了一盆水,突然间熄灭,暗淡地看着杨梓昊,朦胧的样子很不真切。 “嗯,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对于你妈妈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事实 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去挽回。”杨梓昊声音温和地安慰何粟琪,他不想她 变成疯婆子,变成一个不可理喻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女人。而且虽然她背叛了他,她 辱骂了林止暖,但他仍然爱着她,可以原谅之前她所有的过错,只要她愿意改变, 愿意好好地留在他身边。 “可是我已经错了,我已经做错了很多事,怎么办?”眼泪涌出何粟琪的眼眶, 她像个认错的孩子,低着头,不安地说着。 “没事的,没事的,只要你现在知道就好了,我不怪你。”杨梓昊抱住她,轻 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尽管之前他真的 很气愤,很心痛,但是想到她只是因为仇恨才说那些话气他,他的心里就稍微好过 一些。 她靠在她的怀里,眼泪早已经干涸。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