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倾城恋歌(19) 她那几个女朋友好像都是技高一筹,一眼就看出男朋友的鬼花招了,不过她 们都装着不知道的样子,顺水推舟地钻男朋友怀里去了。 她有点紧张地想,如果待会卓越也故意把车开快,那她要不要抱住他的腰? 抱多紧?她想象了一下抱住他腰的情景,很有点激动,但又很陌生。她觉得有点 奇怪,好像她的头脑太冷静了一样,好像眼前的事不是真事,而是她的想象一样。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而卓越也一直开着车,没说话。到了她寝室跟前,他 把车停了,问:“你自己能不能上楼?” “能。” “那我就不送你上去了,穿得太随便,不雅观--” “不用送,谢谢你了。” 他仍然叉站在摩托上,等她下了车,他说了声“那我走了”,就把摩托开走 了。 她心里好难过,怎么今天尽遇到这种事这种人?好像谁都不把她当回事一样, 打牌是跟人当陪衬,去了也没人当回事,严谨送她们回来是看在姚小萍的面子上, 卓越送她是看在严谨的面子上,她在这些人眼里,完全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只 是人家的附属存在。 她躺在那里,突然很想念黄海,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在一起的那些 点点滴滴全都涌上心头,现在才知道黄海的那些殷勤是多么难能可贵啊,因为男 生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只要她允许他们献殷勤,他们就会乐颠颠地献殷勤。 第十四集 第二天早晨,石燕去水房漱洗的时候才看见姚小萍,她问:“你昨天--什 么时候回来的?” 姚小萍带点吹嘘地说:“我昨天很晚才回来,大门都关了,我从一楼的水房 翻窗子进来的。严谨的话太多了,没完没了的--” 她现在连“话多”都很羡慕,总比卓越那种连话都懒得跟她多说要强。她心 里想着,嘴里就说出来了:“总比他跟你在一起没话说要强吧?” 姚小萍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反问道:“你们昨天--呆到什么时候?” “谁?我跟谁?” “当然是你跟卓越罗--怎么样?我很有眼睛吧?马上把你交给他,不在中 间做电灯泡--” 石燕哼了一声,说:“没什么电灯泡不电灯泡的,我跟卓越--根本没有的 事--” “还在想着你那名校男朋友?傻瓜,放着条件这么好的卓越不要,要你那个 --” 姚小萍不说了,不知道下半句是说“那么丑的男朋友”,还是“远在天边的 名校男朋友”,她觉得姚小萍太精了,肯定猜出她的所谓“名校男朋友”就是黄 海。但她现在已经不象以前那样急于撇清了,有个黄海总比没有强,这是她刚认 识到的真理。她故意显得超脱地问:“你把卓越说这么好,你怎么不要他要严谨?” “不是我不要他,而是我要不到他,我这人不做那些无用功。如果我没结婚, 没孩子,我也要找卓越这样的人,怎么会轮到严谨头上?” 她试探着问:“那卓越他到底--结婚了没有?” “没有,如果他已经结了婚,我怎么还会在中间成全你们呢?” “他没结婚怎么住在家属楼?” “我听严谨讲,是这样的。卓越原来有个女朋友,在市委一个什么科室工作, 他就是为她才回到这里来的。那时刚好学校分房子,他们就领了结婚证,这样就 可以分到房子。结果后来他们还没举行婚礼就为什么事闹翻了,所以就分了手- -” “他们离婚了?” “反正又没举行婚礼,什么离不离的?不就把那张红纸换成黄纸么?我们碰 见他们的那天就是在从女的那边搬家具回来--” “可是--为什么不搬到他在学校的房子里来呢?怕人家女生知道了不-- 要他?” “这又是你们这种小女孩的心思,人家是怕睹物思人,哪里是怕女生不要他 了?他人这么才貌双全,又有家具,还有女生不要他?怕是瞎了眼的女生吧?难 道你会因为他有家具就不爱他?” 这个问题石燕答不上来,因为她在这方面完全没经验,但是卓越为了女朋友 回到 D市这个破地方,又把家具藏在别处,免得“睹物思人”,已经把她的心伤 了,她感觉自己对卓越没兴趣了,便建议说:“那你怎么还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他不也是结过婚的吗?你们彼此彼此--” “话不能这么说,他结婚,只是一纸婚书,没什么实际的东西,而我结婚, 不光是举行了婚礼,有个丈夫,还有了--一个孩子,那就很不同了,带孩子的 离婚女人是很难嫁的--” “那严谨他--” “那就要看我能把他迷到什么地步了--”姚小萍轻松一笑,“我觉得迷倒 一个严谨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你没看见昨晚他那个猴急的样子,真是恨不得- -” 姚小萍没说“恨不得”怎么样,但石燕也敏感地猜出了几分,这要是在从前, 肯定是她鄙视的东西,那时的她,如果哪个男生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喜欢她的, 她是很瞧不起的。但是最近她的思想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管是因为身 体上的原因,还是因为思想上的原因,只要能使男生对她产生兴趣,那就是好原 因。 果然有男生对她产生兴趣了,是黄海。那天她突然接到黄海一个电话,说他 找到了“五花肉”,摸清了情况,现在想跟她见个面,问她可不可以抽时间跟他 一起吃个饭。 她好奇地问:“你没离开 D市?” “也算离开了一下吧,因为我去了‘五花肉’的老家,那里不算 D市--” 她听他口气好像很轻松,完全是开玩笑的口气,她想起自己那时为他急成那 样,而他竟然根本没离开 D市。没离开不说,还一点事都没有。她心里有点不快,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白急了一场而不快,还是因为黄海那时没听她的话而不快。她 问:“你想在什么地方见面?” “你们学校旁边有个‘四季春’餐馆,你可不可以到那里来?”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孤独之中发下的大誓,连孤独本身也忘了,有点不 快地说:“跑那里去干什么?生怕我同学看不见?” 黄海那边沉默了,她知道自己说走了嘴,连忙改口说:“那个餐馆脏得很, 我们换一家吧--” 但是黄海不象前几次那样顺服了,没把她的允诺当成恩赐,而是很平淡地说 :“既然你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吧。” 她还想解释申辩,但黄海已经放过了这个话题,以新闻报导的口吻说:“我 就在电话里把事情经过给你说一下吧,是这样的,我去‘五花肉’的老家找到了 她,她说她的确是有过那信的底稿的,但是她已经以一百五十块钱卖给一个来采 访的记者了,那个记者说过要把这事写出来,登在报上,但后来就没消息了,她 也不知道在报上登出来没有,反正她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