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医生轻轻扳着晓彤的手,问道:“这样痛吗?” 晓彤皱着眉忍住痛,“一点点……” 医生稍微再用力一扳,晓彤忍不住大叫出来。 恩祈紧张地说:“医生,她的手受伤,你轻一点吧?” “我已经很轻了,正常的手不会痛的。”医生无奈地摇摇头,放下晓彤的手, 开着药方。 晓彤委屈地揉着自己的手。 医生说:“关小姐,我们中医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你的手没有严重到不 能动,但我还是建议你别心急,好好休养,这一阵子就别弹琴了。” 晓彤看着表格上密密麻麻写着的排练时段,皱起了眉头。 她想找人调时间,见一个同事走过来,客气地问道:“你礼拜二的时段能不能 跟我对调?” 同事冷冷说:“你要做什么?” “我男朋友替我找了一个医生,他要带我去看看手腕,所以……” 同事听闻,露出鄙夷的神色,立即干脆地拒绝:“我不能跟你调时间。” 晓彤被泼了一桶冷水:“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她怎么了?” 薇薇走薇薇走过来,关心地问:“晓彤,你的手好点了吗?” 晓彤沮丧地说:“还好,对了,薇薇,我问你,我发现最近大家对我很不友善,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薇薇望着晓彤,有些难以启齿:“你也发现了?” “你一定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不对?”晓彤追问。 薇薇叹了口气:“还不都是因为陆恩祈,前几天我就想告诉你了,但是看见你 跟他那么恩爱,我就说不出口了。” 晓彤心头一懔,低声问道:“是他母亲吗?” “是谁我不清楚。但是有传言说你抢人家未婚夫。会放这种话的人你可想而知 了。” 晓彤苦涩一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薇薇说:“晓彤,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可是这也是避不掉的,谁叫你爱上一 个那么麻烦的人。你就想开点吧。” “我知道。你别为我担心,我会想办法渡过这个难关的。” 薇薇放心一笑:“那我先去忙了。” 晓彤望着自己的手掌,想起恩祈在她手上画的心,藉此给自己加油打气:“不 行,我一定要坚强。有恩祈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我一定要坚强。” 耀翔在暗房的红灯下审视着自己的照片。 黎父在外面喊:“儿子啊,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黎父拉开了布幔,端了一碗面进来:“今天晚上瞧你忙得连饭都没吃,我特别 给你下了碗面,还多加了两片肉呢!闻闻,多香……” “老爸,我不是跟你说过,别把这油腻的东西往这儿摆,你怎么老记不得。” “我只记得你没吃饭呀。”黎父说。 耀翔轻叹一口气,不忍心再苛责。 黎父说:“先吃点吧。有了体力才有活力。” 耀翔望着自己一手药水,“你先搁到外头去吧。” 黎父叨念:“等你忙完都冷掉了,趁热呼呼的不吃,非得凉了才吃……”看见 耀翔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好好,知道你嫌我唠叨、嫌我吵,我不说了。我把面搁 外头,你记得待会儿吃啊。” 耀翔只顾看着照片:“知道啦……” 停了半晌,耀翔一回头,见黎父没还走,捧着面望着耀翔:“你还没走?盯着 我看什么?” 黎父有些感慨:“看着你,突然觉得我儿子成器啦。儿子啊,你真的不一样了。 看来我要巴着你鸡犬升天是指日可待啦。” “你别老进来吵我。” 黎父不服:“我吵你!我这是关心你啊。你以为我爱进来受你的气吗?也不想 想,年纪一大把了,连个老婆都没有,你羞不羞!要不是念在你孤家寡人,又没人 照顾怪可怜的,我才不想当你的佣人吶。你真以为我巴望你给我荣华富贵,我现在 只求你快点找个人伺候你,那我也不用天天挂心你饭吃了没。” 黎父说着转身出了暗房,“唉,儿子不成气候我嫌他没用,成气候了却连跟我 说话的空都没有,人生吶,真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耀翔听着有些内疚,“我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想让你早日享清福。啐!就是 爱唠叨……”耀翔叹了口气,转念一想,洗完这些照片,明天带老爸去吃顿好的, 让他一次念个够! “恩祈真的到别家公司去了?”美龄问秘书,心情沉重起来。 “是的!虽然陆先生跟那家公司都很低调,但是陆先生已经开始开拓客源了, 这消息在业界恐怕也瞒不了多久了。” 美龄忿忿地说:“恩祈,你是真的跟我对上了吗?我摆着金椅子让你坐,你非 要去挑个木头椅子,这样你会比较快乐吗?” 秘书说:“陆先生去了那家公司后,业绩成长了不少,业界都啧啧称奇。” 美龄火了:“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他的丰功伟业。” 怡倩进来了,美龄心里一懔。 怡倩冷冷对秘书说:“你先出去。” 美龄望着怡倩的冷默,有些不安。 怡倩说:“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恩祈到别的公司上班,这是真的了。”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美龄有些无可奈何。 “怎么?你也会有无话可说的时候?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他会回来,你有十 足的把握吗?”怡倩语带嘲讽。 美龄无语。 “我看,这该不会是你的诡计吧?” 美龄愕然:“怡倩,你怎么会这么想?” 怡倩语气平和,却字字尖锐:“天知道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们连家?三年前我爸 对你绝情,你看准了我喜欢恩祈,利用我扭转了你差点破产的命运。这些年,你们 私下应该也攒不少钱了吧?其它投资也做得不错,是不是我就没利用价值了?” “怡倩,妳想到哪去啦?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好吗?我一直是那么的疼你啊, 你这么污蔑我公平吗?” 怡倩冷冷说:“你是喜欢我的人?还是我家的财富呢?应该是后者吧?你也别 怪我这么想,恩祈可以这么快跟朋友成立公司,搞不好还是你在背后帮他。我这一 方面,你怕对不起我,落人口舌,所以用缓兵之计安抚我的情绪,事实上什么也没 做。只是在等机会脱身吧。我说得对吗?” 美龄气得发抖:“怡倩,妈对你这么好,你说这些话……很令我心寒呀……” “这句话该是我说才对吧。我对恩祈这么好,却落到这种下场,你说我能甘心 吗?”怡倩的语气突然凶狠起来,“别说我没警告你,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去告 诉你儿子,让他等着……” 美龄拽住怡倩:“你想做什么?你想对恩祈做什么?恩祈只是现在脑筋转不开, 你再给他一点时间,你千万别伤害他……” 怡倩冷冷一笑,轻轻推开了美龄:“还说你没帮他。我随口说说而已,你就吓 成这个样啦。你终究还是为儿子的嘛!你告诉恩祈,现在回头,我还能原谅他。别 等来不及了,就别怪我无情。” 美龄美龄跌坐在沙发上,怡倩的转变,让她震撼。 “怪啦?怎么没人接啊?”黎父放下电话。随即见小三拎着存折垂头丧气地走 进来。 黎父紧张地问:“干儿子,怎么样啦?” 小三有气无力:“干爹,人傻没关系,也要会看脸色。你瞧瞧我这张脸,你说 怎么样啦?” 黎父心里一阵抽搐,抢过存折一看,故做镇定:“不会的!唐先生不会诓我的。” “事实都摆眼前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吗?他要不骗你,为什么今天不汇钱。” 小三快哭了,“怎么办啊,你今天不是也该还钱吗?现在我们拿什么还那群牛头马 面的家伙。” 黎父声音有些颤抖:“急什么。今天都还没过完呢。稍安勿躁,我会去解决的。 回来等我好消息。” 黎父匆忙出去了。 小三跌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空白。 黎父一抬头,就看见几个追债小弟笑吟吟地朝他走来。 黎父暗叫不妙,低着头,装做没看到,转身想溜。才走了几步,就撞到前方的 人身上。 黎父朝四周看看,显然已经无路可逃了。 为首的人叼着烟,笑嘻嘻地说:“黎老头,想躲哪儿去啊。不是说好今天要来 还钱吗?” “是是!只是大哥……能不能再宽限个两天。”黎父哀求。 “什么?”为首的人眼睛一瞪。 黎父解释:“我不是不还。是我那买主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找不到人,求你宽限 个两天,等我拿到了钱,我一定连本带利拿去还您。” 那人把烟一丢:“黎老头,都几年了,你的把戏、说词还不变。该换新的吧。” “我这回没耍把戏,是真的。” “少废话,抓起来。” 几个人上前反扭住黎父,黎父挣扎着:“你要抓我去哪?我又不是不还,我只 是迟个几天。” “你以为我们借你钱真图你会还?哼,若不是看在你儿子有些信誉,谁会理你。 揪你回去,钱不就自动送上门了。” 黎父一惊,“不行!你们别去烦我儿子,他现在要做大事业啊,他日理万机很 忙的。拜托您行行好,我的事我自己负责,就是千万别烦他。” “由不得你!”为首的人吩咐手下,“带回去!打电话给姓黎的,叫他来带钱 来赎人。” 黎父见已无商量余地,突然喊道:“警察!” 众人一懔,放松了抓住黎父的手。黎父趁机落荒而逃。 黎父跑到一处工地,见后面的人越追越近,一咬牙,往工地里跑去。 “黎老头,你别躲了,出来!” 黎父缩在墙角,浑身颤抖,低声道:“绝不能被你抓到。要不然那兔崽子哪成 就得了事业……” “在那里!”有人发现了黎父的踪迹。 黎父一惊,见已无后路,推起一旁的推车向众人冲去。“你们休想捉到我!” 众人慌忙躲闪,一窝蜂散开,黎父丢下推车转身跑上楼梯。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跑到楼梯尽头,眼前再也没有路了。黎父停住了脚步。 “黎老头,我看你还能往那儿跑。”众人慢慢逼进。 黎父节节后退,口中还在虚张声势,“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往下跳啦。” 有人笑道:“我就赌你没这个胆跳。你跳给我们看啊。” 黎父退着退着,一脚踩空,失去重心,真的摔了下去。 下面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在花店的耀翔突然间心口剧痛,一头倒在地上。 李莉见状大惊失色:“喂,黎耀翔,你怎么了?” 耀翔痛得无法言语,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