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虹溪嬉水 出了南寨门不远,王炽正快步走着,忽听有人叫着:“四儿哥———”他听出 是李西来的声音,转过脸去,只见李西来从旁边的山林里跑出来。 “四儿哥,你去哪儿了?”李西来到了王炽身旁气喘吁吁问。 “你上山干什么去了?”王炽反问。 “这是去哪儿?”李西来又问,压低了声音。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找你呗!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大表哥姜庚派姜三带人上山去找你,说找到你 就能找到火龙。我怕你吃亏,就跟在了他们身后。不想没找到,刚才下了山,却看 到了你。姜三已经派人跟着你,就在林子里。你这是去哪儿啊?”“去虹溪。”王 炽思索着,看见前面的溪水附近有好多小孩儿,有了主意:“咱先到那儿玩玩儿, 说不定跟咱的人就会走。”“好吧。” 二人来到溪水边。这里有好多男孩子都光着屁股游水,岸上有几个女孩子在放 风筝,其中一个是李莲芸。 王炽放下柴禾担子,脱着衣服,悄悄把银子裹在衣服里,下水去摸鱼。李西来 脱得光光的,一边下水对李莲芸说:“小莲芸!你那根线牵的是谁家呀?可牵住喽, 别让你那当家的跑啦!”李莲芸朝他耸一下鼻子:“你管呢!反正不会是你。”李 西来光着屁股下了溪水,拍着手有节奏地说:“春天到了春风吹,吹得风筝高高飞, 小媳妇拉紧风筝的线,告诉我你的男人他是谁!”李莲芸松开了风筝的线,跑向溪 水边,叫着:“你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李西来在水里向李莲芸泼水。李莲芸站住了,拣起石块向李西来打去,却被李 西来用手接住,晃动着气她:“再来,再来!这是不是抛彩球啊?”李莲芸又打, 不是打偏了,就是被李西来接住,气得用力跺脚,看着王炽叫着:“四儿哥,替我 打他!打他……” 王炽真的在李西来屁股上拍了一下。 李西来转过身来向他击水:“让你向着她!她是你媳妇啊?” 李莲芸看着王炽也击水,拍着手笑道:“好、好啊———”王炽忽然伏下身子, 当猛地站直了之后双手已抓着一条大鲫鱼。这使李莲芸和好多孩子都发出了欢呼。 这时有一个俊俏的女孩儿到了岸边。她从老远就看着这里的人们,见王炽抓到 鱼后眼睛睁得更大,满脸是惊喜、娇媚的笑容。“四儿哥!把鱼给我。”李西来冲 上去抢鱼。王炽向岸上撇去,落在正路过这个女孩儿的脚下。她站住了,看一眼脚 下的鱼,和王炽对视着,在心里说:“这个‘四儿哥’是谁家的?”李莲芸目光随 着鱼落在女孩儿的脸上,见她呆呆看着王炽,拉下了脸,叫着:“还不走,想要鱼 啊?”那个女孩儿看了李莲芸一眼,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这是谁家的?怎么 没见过?”王炽看着那个女孩儿问。“是竹园镇的,你家西院儿老阿婆的亲戚,名 叫张春娥。”一个男孩子说。王炽忽然想起买药的事,拉着李西来上岸去穿衣服, 目光射向附近的林子。他忘了那块银子,抓起衣服时银子掉在了地上,好在李西来 在看着李莲芸,别人也没注意。他赶紧用脚踩住,穿着衣服,趁着没人注意时弯下 腰,又把银子揣进怀里。 李莲芸把用五颜六色的花儿编成的花环套在王炽的脖子上,说:“四儿哥,还 是你厉害。”李西来上去夺花环,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看着李莲芸倒背着手得意 洋洋地来回走着:“我是让着四儿哥的,第一本该是我。谢谢你莲芸啦!”李莲芸 瞪着李西来,抬起手指刮着自己的脸:“没羞、没羞!” 李西来却仰面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