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童国凯有难言之隐 文慧在办公室里寻找一本资料,发觉忘在家里了。她匆匆打的赶到家,发现门 口停着一辆陌生的小车,两个人抬着她家的那只古董大花瓶往车上搬。她以为是光 天化日之下遇到了窃贼,立刻喝问,抬花瓶的人见到她并不慌张,从容地说是从这 家主人手里买的。文慧知道这是父亲最心爱的物品,根本不相信他会卖掉。她要那 两人等在原地,她大步跑进屋内去问父亲。 “爸,您怎么把那只花瓶卖了?”文慧问,“您好像近来还卖了些东西,难道 你急需用钱?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给你。”文慧不相信平时节俭淡泊的父亲会缺 钱花? “留着这些东西也没用,还占地方,不如卖了算了。”童国凯的解释显然很牵 强。 “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文慧焦急地问,“快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 么?难道您怕您老了,我不会养您?那就太委屈我了牎” “说哪里话。你是爸爸最爱的人,爸爸也是你最爱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别瞎想了牎” “我去把它要回来牎” “回来牎”童国凯有些生气了。“我的事情你不要管牎” 文慧还是跑下楼,那两个人已经驾车走了。她呆呆地站在门口想了许多,觉得 应该好好和父亲谈谈了。 晚上没做饭,原先文慧和陈松商定好去安素娴家做客,童国凯让她不要单独再 为他做饭,他说自己出去吃。于是文慧就约父亲和她一起出去吃饭,童国凯拒绝了, 说她和陈松约好了的事不能失约。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明知可能不会有结果,但文慧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田继横这个人你觉得可靠吗?” “难道你真发觉他有问题?” “目前还难说,但他对叶子被杀一案有重大隐瞒牎”文慧向童国凯讲述了在接 触案子过程中田继横的反常态度,他对陈松的排挤和一些令人很难解释的事情,她 满以为父亲会为此而吃惊,想不到童国凯听了却面无表情,像是早知道了一样。这 使文慧吃惊不小。 “你根本就不应该怀疑他。”童国凯道,“他和陈松有分歧是领导班子内部的 事情,外人最好不要在他们中间添油加醋。”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您那样欣赏陈松,可据说当时市委在讨论新局长人选时, 您极力推荐的是田继横而不是陈松。可大多数人都认为,无论论年龄还是能力,陈 松都比田继横有优势,您推荐田继横而不推荐陈松,因而被人误解为陈松已不再是 您女婿的缘故。” “这是两码事。陈松是个好警官,是个将才,但不是帅才。他太感情用事,不 适宜做一把手。我这样说,并没有想贬低陈松的意思。相反,我希望你们能够破镜 重圆,这对他很有帮助。” 文慧还想谈下去,童国凯却出去吃饭了,正巧陈松也来接她了。在车上两人又 讨论起田继横和童国凯的反常问题。 文慧和陈松赶到安素娴家时,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酒菜。系着围裙、满身油 烟气味的安素娴为他们开了门。 喝了点酒后,安素娴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听说你一直在受到排挤。”她对陈 松道,“而且还险遭不测,简直是乱了套。一个单位内部的权力如果落入坏人手里, 好人就只有倒霉的份。你知道吗,云亚夫最近被市委领导找去谈话了,估计上面要 动真格的了牎” 酒吃到一半,安素娴进厨房炒菜,文慧跟着进了厨房。 “主任,今天我们还给你带来一件意外的礼物:云亚夫并不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接着文慧对安素娴说明了云亚夫的真实情况。这涉及到个人隐私,本不该说,但她 觉得安素娴应该了解这些,她误解云亚夫太深,并因此受到很深的精神刺激,不把 真相告诉安素娴,对她和云亚夫都不公平。“从那时起,他就感到了痛苦,为自己 的健康而苦恼。” “这是……真的?”安素娴傻了,喃喃自语着,心不在焉地错把醋当成酱油倒 进了菜锅里。 饭很快吃完,要说的都已说了,文慧和陈松赶紧告辞。 送走了文慧和陈松,安素娴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件一直没有送出去的手织毛衣凝 视着,忍不住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 楼下,陈松正要发动车,被文慧制止,她听到楼上安素娴的哭声。“她现在的 心情肯定很复杂。”文慧为安素娴感到难过。“多年来对那个人的误解和难以启齿 的情结,顷刻间烟消云散了。梦醒了,怨恨和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如果现在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不是文慧而是田青,或许就会发现,黑暗中的陈松 此时也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