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文慧发现父亲隐情 田家总算安静了,而文慧家的故事才开始。 晚上,文慧进了家门,见客厅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她以为父亲还没回来。 当她按亮客厅里的大灯时,发现父亲正呆坐在沙发上。 “爸,怎么连灯也不开?”文慧走近父亲,发现父亲脸上挂着泪。“爸,你哭 了?” “哦,没、没有……”童国凯慌忙抹了一把脸。“只是困了在打瞌睡。” “你瞒不住我的。”文慧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爸,您心里一定是有人了, 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告诉我,我又不是外人,我是最疼您最爱您的女儿啊。”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童国凯脸色更加难看了,而且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一切都过去了……你快吃饭,我走了。” 父亲走后,文慧没有吃饭,她吃不下去,她为父亲担忧。她抽了抽鼻子,嗅到 了一股焚烧东西的气味,忙在房间里寻找,最后在厨房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小堆烧 焦的纸,她拣起一张残片,上面还残留着几个字: “你才是……罪魁祸首……” 文慧眼前一黑,头一下子轰了起来,脑海里快速地闪现出父亲近来的一些反常 举动和郁闷的神情,难道……她不敢再想下去,随即拨通了陈松的电话。 陈松很快赶到了。 陈松也跟着她进了童国凯的房间。文慧在写字台上和抽屉里翻找着,然后把一 盘录音带放进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钢琴演奏的舒伯特的那首《小夜曲》, 并伴有一个女子清脆的歌声: 我的歌声穿过深夜, 轻轻向你飞去; 在这幽静的小树林里, 爱人啊,我等待着你…… “是叶子弹唱的。”陈松沉重地道。 文慧悲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泉涌般地落了下来。 “小慧,你冷静些,也许事情没我们想象得那么糟。”陈松极力安慰着悲痛的 文慧。“或许还另有原因。” “你走吧……”文慧对陈松下了逐客令。 “我们一起和老人家谈谈吧,或许……” “这是我的家事,不要外人参与。”文慧毫不领情地拒绝道。 “那好,我随时等你的电话。”陈松只好忧心忡忡地离去。 文慧一人坐在沙发上,终于明白了田继横和云亚夫为什么总对她说些那样的话, 原来是真有所指。看来他们(包括陈松)对叶子和父亲的关系早已知道,只有她被 蒙在鼓里。今天父亲悲伤到了极点,居然还在问“爱情会超越一切吗”,看来他仍 处于一种极度痛苦的痴迷之中。 门响了,父亲走进来。文慧揩干眼泪,竭力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她扶着父亲 坐到沙发上,不知道此时怎样伺候父亲才好。她后悔过去对父亲照顾得太少太少, 今后将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她的心像被刀子剜了一样在流血。 “你怎么了,小慧?”童国凯见桌上的饭菜没有动,而且女儿的眼睛里噙着泪,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你坐下,咱们父女俩好好聊聊。” “爸……”文慧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您和叶子很熟吗?可您从来没对我 提起过,她常来我们家吗?” “人到老了,才知道什么叫孤独和寂寞,才渴望身边能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啊。” 童国凯像没听到女儿的问话,自顾说着。 文慧扑到了父亲的怀里:“爸,我对不起你啊。”她失声痛哭。 童国凯神情呆滞地继续喃喃着:“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你有话就说吧,爸 听着。” 文慧伸手抚摸着父亲那花白的头发:“爸,您的头发又该染了,您是不是觉得 退下来仪表就不重要了?爸,您还是很有风度的,当年母亲就常夸你风度好……” “小慧,有话就对爸直说吧。”童国凯打断了女儿的话。 “那好,我们就听段音乐吧。”文慧拿出那台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清 脆的钢琴声和叶子在唱着: 皎洁的月光照耀大地…… 童国凯呆呆地凝神听着。 “这就是您近来最爱听的曲子吧……”文慧按停了录音机道,“能告诉我是谁 唱的吗?” “是她,叶子。” “爸,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文慧忍不住又哭了。 “我们是清白的。”童国凯语调僵硬地道,“她很像你母亲,她能带给我安慰, 她是个很善良很不幸的女孩子……” “爸呀,你好糊涂啊。”说到这里,文慧泣不成声了。 “她确实是爱我的,可我却害了她。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事情会这样。”童 国凯也老泪纵横。 “可你无论如何不该太感情用事,不该去她家里,你不仅害了她,而且还毁掉 了你一生的功名和清白。” “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天啦。”童国凯踉跄地摸索着走进自己的房间, 关上了门。 文慧追到门口,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了,她只好隔着门对父亲道:“爸,把问题 向有关部门去说清楚,我陪你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