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那天杜若逼着我非要说出那三个字,大有我如果顽抗到底,将跟我誓不罢休 之势。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拿出我的撒手锏。我说好好好,宝贝,我说……然 后一把搂过她就去亲她。 那三个字在我的嘴准确无误地贴到杜若的唇上时,已经变得含混不清。杜若 想要挣脱,一不小心碰到了脚,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我立即心疼万分地说宝贝对 不起,是我不得已。哦,是我不小心……一边轻轻地替杜若揉脚。杜若再无力跟 我闹了,静静地伏在我的胸口,不说话。 我搂紧她,感觉到她的心,正贴着我的心,在一下一下跳动。是不是生命不 息,我们的心注定将一起跳动不止? 在陪着杜若的这段时间,我抽空给梅打电话,不断地鼓励她鼓起勇气,战胜 病魔。杜若有时候都有点吃醋,我说你跟一个病人吃什么醋呀,杜若不无醋意地 说我也是病人那。我笑着搂过她,说傻姑娘,梅连动都动不了,你何必要较真儿。 杜若说:“那万一呢?”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嘴上仍然说怎么可能呢。 在电话中梅几乎把她身边所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告诉我,连老段的事她都 给我讲半天,甚至打擦边球地提到一些关于将来的话题。杜若的直觉看来没错, 女人呐,我不禁暗自叹服。梅一说这些的时候我马上搪塞过去,继续把话题转移 到病情上来。梅说她恢复很快,已经可以让别人搀扶着下床活动了,这让我既高 兴,又有点难过。 一个下午我正在上班,梅突然打来了电话,让我一下手足无措。梅说她今天 想试着下床,结果摔在地上,家里人刚好出去了,她半天爬不起来。梅一直哭到 她家里人出现。“我是不是好不了,一辈子只能这样了?”梅哭着问我。 我说:“不会的,现在你不都是可以活动了嘛,也许再过一阵你就可以走了。” 梅追问:“那还要多久?”我一下无话。 “你们所有的人都在骗我,我知道我好不了,我这辈子永远就只能躺在床上 了。”梅绝望无比。 “你别傻了,你肯定会好起来的,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连动都不能动,现在 不是已经可以活动了吗,”我小心翼翼地说,“你相信我好吗,我相信你一定可 以好起来的。” 梅说她谁也不相信,如果你要让我相信你,你证明给我看。我问她怎么证明。 梅说如果有一天她不想活了,你会怎么办,我说你别傻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 一定会救你的。 “如果我从楼上跳下来,你会接住我吗?” “会。” “你会抱我吗?” “会。” “你会亲我吗?” “我……会” “那你爱我吗?” “我……我爱……” “那你为什么不来陪我?” …… “如果你爱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来陪她呢?”面对着梅千古绝唱般 的追问,我无法回答。我不能告诉梅我不爱她,如果那是她恢复健康惟一的良药 的话,我宁愿背负这沉重的枷锁。可是,有一天,我必将伤害梅吗? 我说即便我马上辞职去陪你,也需要时间啊,梅说那我等着你。放下电话, 想像着梅如何在床底下挣扎和哭泣,我的心疼痛而柔软。我当然不可能真去陪她, 等梅的情绪好一点了,她自己也许会意识到这原本就是无法兑现的承诺吧,就像 上次那样。 出去到厕所里点了一根烟,从镜子里发现自己已经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梅 已经能活动了,我担心我的回答万一要让她更加想不开,有什么意外发生,那我 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踌躇了半天,过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又打电话过去,是阿姨接的,说梅这会儿 已经睡着了。我不禁长出了口气,梅的体力也许只够折腾那么一阵吧。不知道在 梦里,梅是不是还在一遍遍地追问,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来陪我呢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能放下一切来陪我呢……如果你爱我…… 如果我爱一个人,我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去和她在一起吗?我问自己。 这段时间让我焦头烂额,我无法对着除了丫头以外的女人说出“我爱你”这 三个字,每次含混不清的应付了事。可是好几次面对着梅或者杜若一再的追问, 我无法回答,只好装作沉默或者赶紧转移话题。 老段刚好在那几天从天而降,他的第二次到访让梅暂时忽略了对我的追问, 把我从尴尬中解脱出来。过了几天后我打电话过去时,梅说老段给她买了好多东 西,让她很感动。我说老段真是好人啊,梅笑着说是啊,“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 我很高兴”。我接上她的话题,说:“有这么多的朋友对你好,你很快就会好起 来的,你一定要充满信心,不要让这些朋友失望啊。”梅说一定。 这个爱的话题就这样被放下。梅可能是因为病痛折磨而对生活太过绝望了吧, 躺在床上寂寞而痛苦,心里的悲哀无以言说。那个时候伸出手去,抓住这三个字 也许是一种安慰,让梅相信她并不是一个人痛苦,还有一个爱她的人……因而重 新鼓起勇气。 但梅是个坚强的女孩,我一直这样认为。自始自终其实都是梅自己顽强地和 病魔在做着斗争,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坚持不动的时候会丧失信心,需 要有人不断地去鼓励她。我想当她有一天完全痊愈的时候,我所起到的作用就如 同一根拐杖,在她跌倒的时候递给她,让梅重新站起来继续跌跌撞撞地前行,直 到终点。就像所有曾经关心她的朋友一样,仅此而已。 那么我骗骗她又有何妨?当有一天梅的生命重新如花一样绽放,到那时,她 也许会原谅这个美丽的谎言吧。 我并不是个高尚的人,梅说我就是有点心好。而杜若则老说我一无是处,我 问她还爱我干吗,杜若说我就爱你这个坏蛋小淫贼怎么着。我嘿嘿大笑,一边说, 你不爱我啊,那爱我的人可多了。杜若冲上来就要跟我急:“你敢!”我笑着搂 过她,口里说不敢,心里却想着丫头。 在预想了各种可能的情况后,当梅又有意无意地说起类似话题的时候,我顺 她的意思说了一些略带点暧昧意味的话,说我会一直陪着她、疼她。现在北京我 的公司已经开了,挣了钱之后在北京买房子,买车,以后如何云云…… 梅显然被我美好的设想打动了。最后我画龙点睛,信心满怀地说:“只有等 你完全康复了之后,这一切才都能变成现实,那你现在就一定要鼓起信心,快点 好起来。” 梅在我的信誓旦旦中语气铿锵地说:“那你就好好工作吧,过年的时候来看 我,我走着去给你开门。”我的心如释重负。 杜若上班后没几天,任小霞公司的钱就打到优策公司的账上了,我走路一下 感觉牛逼哄哄的。除去各种各样的成本,一个多月下来挣了个几十来万,这大概 相当于我以前的好几年的年薪了。我开始盘算着再干点其他的。 找四郎商量,这孙子最近忙疯了,我挣的这点小钱在他来说是“小儿科”。 他说“正在搞个大的,要是成了一下弄它个千把万的。”我连说靠,丫的牛逼, 可怎么也想不来怎么去扩大生产,增加收益。 新公司的宣传高层决定马上去做,我使劲地转着脑子琢磨怎么把这个单子拿 下来。用美人计,请市场部经理刘越到KTV玩,叫俩小姑娘做陪,越纯情的越 好,最好还是个雏儿,酒酣耳热趁他对小姑娘动手动脚时拍下照片,然后迫他就 范;或者行贿,宣传费用中给他抽出个万把块钱来,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 刘越是个不吃荤的猫?想来想去,我还是打算先探探路,这小子能爬到市场部的 经理,肯定也不简单。 下班的时候我约刘越去喝茶,刘越欣然同意。我们要了一壶龙井边喝边聊了 聊公司的事,我几次旁敲侧击,不知道这小子是心如明镜还是假装糊涂,总是没 有我想要的回答。茶喝完时,我决定摊牌。我说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个公司,想 把这个单子接下来,“不知道刘总有什么意见?” 刘越超出我的意料,居然一口答应,拍着胸脯说既然是王总的朋友,那就这 么定了,改天见面谈就签合同。刘越仗义,那我也不能瞒他,迟早得说实话。刘 越一听原来是我自己的公司,说那更没问题了,我给他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两万块 钱。 刘越跟我急了,说:“王总,你太小看我了吧,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 这钱我要是拿了你就是看不起我。”几个来回,刘越执意不要,我也就不坚持了。 本来以为天大的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我一下轻松不少。 哼着小曲回去,老谋说新感觉公司的李辉他们几个人去过了,专门对我表示 感谢,说上次的帮忙很有效果,这段时间他们的软件卖出去了好几套,经济问题 一下不那么紧张了,要找个时间请我一顿,希望能有更进一步的合作机会云云。 我忽然想到了书上看过的一个关于投资的“小猪理论”,说是投资家将那些 具备良好发展潜力的小企业比喻为小猪,并且喜欢投资这些类似小猪的小企业, 因为小猪好养活,好管理,成本少,等你把它养成一头大猪的时候,你所获得的 收益将是数十倍。考虑了半天,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前段时间一直在陪杜若,很少在夜里上网。应付完了梅,搞定了刘越,又想 清楚了下一步怎么发展,我喜滋滋地泡杯茶,坐在电脑前准备大聊特聊一顿。网 络就像鸦片,区别在于瘾发作的时间长短不同。有段时间没聊天了,该安慰一下 网上的老婆们和妹妹们了。 丫头在线,看到我上来就先来了一个“啵”,要我抱抱。我想像着丫头的身 材,心想着离见面还远着呢,这么长时间没和她亲热,心里和下头都痒痒的。丫 头说她在语音聊天室主持节目,都两个多月了,要我去听。 语音聊天室:“跟你去私奔。” 丫头的名字高高在上,后面还挂一朵红花,这是管理员的标志。我一进去就 听到丫头在说话,声音狐媚无比,足以蛊惑人心,下面有一大堆的人不停地在给 她送花。 看到我,丫头说:“欢迎我最亲爱的猪头,并为他送上一首《美丽心情》, 也送给聊天室的所有朋友,祝大家在聊天室里开开心心,快乐每一天。” 丫头的声音甜的发腻,听起来足以和电台的DJ能相媲美。我第一次来这种 聊天室,感觉很新鲜。我想要不是我和丫头认识,仅仅是听她的声音,恐怕我会 血脉膨胀的。 在那里呆了半个小时我就出来了,不停的有人在胡言乱语,老婆、妹妹、姐 姐,叫丫头什么的都有。这让我醋火攻心,我给丫头气鼓鼓地说,不准她以后到 这种地方来,否则我就生气。丫头说不来就不来,然后就消失了。 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上网一下变得百无聊赖, QQ上的众多好友闪动着,说不出的鬼魅。 来给你做饭。“丫头把我推到了卧室,关上了厨房门,过了一个多小时,丫 头端着一锅夹生的饭不好意思地站在我面前,说,猪头,饭糊了。我笑着吃得津 津有味,一边夸她:”比我强多了。“丫头说回去之后就跟她妈妈学做饭,以后 天天都给我做饭吃,我模仿星爷的腔调,语气夸张地说老婆真乖,在她脸上亲一 口,”以后结婚了我们天天一起做饭,看电视,散步,唱歌,然后回来做……爱。 “ 丫头嗔道:“去你的,没正经。”吃完后,我把嘴一抹就抱住了丫头,在她 的身上挠挠了几下丫头已经气喘吁吁。电视里一对男女主人公正在追逐,好像是 闹了什么纠纷。我一边撕扯着丫头的衣服,想多累啊,对付心爱的女人最简单的 办法就是和她上床,让她高潮了之后保证服服帖帖的。 半个小时后,我问丫头舒服吗,丫头用粉拳捶我一下,说猪头你让我都窒息 了。我嘿嘿笑着,高潮了就好,一边在丫头的身上用手指写着三个字:“我爱你”, 重复一千遍还不够,我想重复一辈子。电视里已经换了孙燕姿正在唱:“我爱上 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然而横冲直闯,背叛加 欺骗,是否承认了世界背后终有残缺……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幸福……” “猪头,快来呀。”过了几个小时侯我在厕所里心不在焉地看着报纸。丫头 叫了半天我没出来,一下打开了厕所的门,说她爬到窗台上,想让我去找。我大 笑,赶紧结束了方便,丫头要我再上一次厕所,半天后,她的声音从隔壁的窗户 旁发出。 我把她抱下来,推开窗户往外面看一看,离地面足有20米高,底下堆积着一 堆垃圾,脑袋眩晕。几个星期后我一拉窗帘,上面挂窗帘的木头架子擦着我的头 皮坠落,砸碎了地下放着的一个啤酒瓶,轰然作响,惊出我一声冷汗,后怕至极。 那时我忽然明白生活中充满各种无法预料的意外,暗流四处涌动,无时无刻, 无处不在。而我的不幸在于,天上偶然飞过一只鸟,拉了一泡鸟粪。我恰恰被击 中,从此万劫不复。 在考虑了好长时间以后,我决定和老谋好好谈谈,以合同的方式来约束一下 彼此的权益。这个问题其实在公司成立之初就应该解决。但那时候我们刚刚开始, 还羞于在这么好的生死朋友之间言利。现在随着公司的效益越来越好,我想还是 早一点说清楚的好。现实一点说,老谋并没有在公司上投入一分钱,也没有给公 司拉来过客户,只是在公司筹备过程中做了大量的工作,我想股份按三七开应该 是双方都能接受的合理安排吧。 我们曾经热切地讨论过什么是朋友,最后却没有结论。我并不是很乐观的人, 有句古话“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如此,何况朋友?老谋把 手一挥:“朋友就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他欣赏的是梁山好汉的革命友谊。 那种草莽之谊在我看来可笑而又可怜。这点上我们看法有根本的不同,但这并没 有妨碍当年我们在诗社一起战斗,如今又携手前进。 老谋在上研究生期间处了个女朋友,叫阿文,号称是他的初恋。我说:“你 丫是不是还初男呀,可以放到网上标价拍卖,初夜权至少1000。”老谋笑着很不 好意思,不做肯定。 我看过阿文的照片,长头发,很文静的样子。老谋说是属兔的,比我小一岁。 偶尔聊起的时候,我就问他阿文兔子怎么样了。老谋说他女朋友对我起的这个称 呼还比较满意,表示感谢。我大笑,说你阿文兔子老婆真可爱。老谋害羞不语。 阿文研究生还差一学期毕业,老谋打算让她也到北京来,我笑着说有情人终 成眷属,来了就赶紧结婚,为生产下一代做准备。老谋说正有此意,我轻轻哦了 一声,想到结婚离自己有多么遥远的距离,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和丫头也步入 婚礼的殿堂,那一刻或许很美,对于相互爱着的人。 我说了自己的打算后,老谋的眼神闪烁,显然对这个问题缺乏准备。他说阿 文快要来了,让他再考虑一下,最好能跟阿文商量一下,我说好吧,反正也不急 在这一两天,这件事情就这么先放下了。 杜若脚好了之后心血来潮,报了个健身班开始进行她所说的健身计划,并美 其名曰“美体训练”,还有个说法叫“舍宾”,我乍一听,马上反问她,“射精?” 气得杜若够呛。每次告诉我说她晚上要去健身,要我自己弄饭,我哈哈一笑,说 又要去射精啊,回来后免不了又让我吃她一顿粉拳。 但不管是什么,反正我也不懂,随她折腾去吧。杜若的身材本来很好,我摸 来摸去也看不上有什么明显效果。但她津津乐道,隔几天总要让我摸摸她的全身, 感觉一下腰是不是细了,哪个地方又瘦了一点。我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哄她,这让 她更来劲,站起身在床上转个圈,摆出一个舞蹈演员的POSE,看得我口水四 溢,一下来个饿虎扑食,大块朵颐。 没出任何意外,刘越很快就和我的公司签了合同,老谋代表公司签下了这个 单子,几个人都很兴奋。尽管利用了我的工作关系才拿下这个单子,但也说明公 司开展到现在运转良好,每个人都很有信心。这一笔20万块钱到账后,大家都可 以过个好年了,我想。 我跟老谋商量,拿出五十万块钱来和李辉他们合作,组建一家正式的流媒体 软件公司。老谋坚决反对,为此我和他吵的天翻地覆。 这是我们俩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吵架。老谋不相信这么小的公司有发展前景, 说公司现在只赚了第二笔钱,不能乱花。 我反复给他讲“小猪理论”,他怎么都不听,我一生气说:“我的事不用你 管。”我看到老谋一下不说话了。话一出口我有点后悔。虽然公司是我开起来的, 但他是我的合作伙伴,这么说很伤人。 李辉和我的合作一拍即合,用老安的话说,“王总真是雪里送碳。”我暗想, 我哪是碳啊,你们是我养的小猪,“小猪啊小猪我爱你,快点长成大肥猪”。根 据我的理解,我很模糊的感觉流媒体市场肯定有一天会壮大,但是具体什么时候 才能挖到金矿,却一点没底,这也是老谋极力反对我的理由。但他不懂IT行业, 找不出说服我的理由。 原来的新感觉公司以技术作价注册资本,再加上我的那五十万块钱作为启动 资金,公司换了一个正规点的办公环境,正式注册为一家软件公司:新感觉流媒 体软件股份有限公司。这一切进展迅速,不到两周的时间就告完成。可以看得出 来,李辉他们确实在这件事情上颇有诚意,所有的人都全力以赴。此前他们接近 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我的股份最多,在公司具有绝对的发言权。但我们约定, 我不干涉公司的日常工作,只以最大股东的身份存在。 12月初的时候,北京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站在办公室看窗外雪花飞扬, 我的思绪也飞扬。去年的那个下雪天我送走了丫头,时间很快轮回一圈,我的相 思也便写满这一年的日历。一页页翻开,却只有孤单。走在雪中又一次想起了丫 头深情地给我唱的那首《SAY FOREVER》,“我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孤单”。 拨通丫头家的电话,很想告诉她在这个下雪天我很想她。这个小东西不在, 有种淡淡的失落与伤感充斥在心头,挥之不去。 下班的时候我才注意到白露今天也是穿一身白大衣,黑棉裙。去年丫头见我 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打扮,这让我更想她。我走过去说你今天好漂亮,白露微微一 笑,说谢谢。 走出环贸大厦的大门,风夹杂着雪花扑面打来,白露说好冷。我轻轻地拥住 了她的肩头,她哆嗦了一下没有避开。走在雪中,夜色沉沉,路灯昏黄,雪花满 天,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发出沙沙的声响。回首望去,雪中的环贸大厦庄严肃穆, 银色染顶,如同一个已经迟暮的老者在沉思。他为之一生思考的问题,会是什么 呢? 想到去年的那个下雪天,我拥着丫头依依惜别。丫头一袭白衣,泪眼晶莹, 在雪中分外动人,我不由得伤感万分,发出一声叹息。白露问我怎么了,我说没 什么,有点冷。把她搂的更紧一点。我感觉到她的体温正一阵阵地传过来,有点 心神荡漾。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