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苏寒江让玉松给丁壮送去了上好的伤药,也大发善心的叫他休息两天,玉 松来的时候,丁壮还躺在床上,醒着,见了玉松便坐起身来,脸色有些发白,抓着衣服 便要穿上,他以为是那恶魔又着人来叫他了。 「别起来别起来……」玉松连连对着丁壮摇手,呐呐了会儿,才拿出药瓶,面上微 露尴尬道:「爷叫我给你送伤药来,你……你……可要我帮你抹上?」 「不……小、小的自己……自己来……」丁壮接过药,连头也不敢抬,将药瓶握得 死紧。 「也、也好。」玉松露出松口气的神情,看到丁壮始终低着头的样子,好奇心又起, 也不急着走,拉过一张椅子便在床边坐下,「我叫玉松,是爷的贴身侍童,你叫什么名 字?」 丁壮望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小的叫丁壮。」 「嘻,丁壮,好土气的名字。」玉松嘻笑了一声,突然觉得不大好,便收起了笑, 鼻子嗅了嗅,发觉丁壮身上还有昨晚的那股味儿,不由脸一红,旋即「咦」了一声又道 :「你昨儿没有净身吗?玉竹呢,怎的不照应你?」 丁壮听得他提及昨夜的事情,脸上更不大好看,心中越发的苦起来,只觉得这般活 着还真不如死了的好。他、他屈从了那恶魔,以后又怎的有脸去见他的媳妇儿?这般一 想,他的心口便隐隐作痛,连呼吸也不大顺畅了。 玉松见他只低着头不回答,便想起自己当初入园子时的遭遇来,道:「我晓得了, 是玉竹欺生的老毛病又犯了,你刚来他便欺侮你。昨儿个你都那样儿了,他怎能不给你 提水净身,不行,我得和爷说去。」 玉松这倒是好心,却不知越是提昨夜的事,丁壮的心里便越发的苦,那玉竹鄙夷他, 不理他反倒让他喘得一口气来,这会儿听他竟要为玉竹未曾为他备水净身的事去找那恶 魔,当下心中大恐,他恨不能离那恶魔越远越好,哪肯为着这么点小事去招那恶魔的注 意,一把抓住玉松的衣角连连摇头,惊惧之下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怎的这般害怕,玉竹欺得你厉害吗?」玉松不知其中原委,只当是玉竹欺得狠, 把这看来极老实的人吓怕了。 「不……不……没、没人欺小的……玉松大、大爷您千万不要……不要告诉那恶、 恶……不要告诉爷……不要……告诉爷……」丁壮慌得狠了,差点就把恶魔的称呼叫出 口,他怕玉松还是要去说的样子,竟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了玉松的面前。 「我叫玉松,可不是什么大爷,你……算了,你这人心地真好,我不说便是了,你 快起来。」玉松真当丁壮是为了玉竹,心里不禁暗骂了玉竹几声,怪他怎的就是死性不 改,蓦地问道:「玉竹他是不是连饭也没送来?」也不等丁壮回答,便又道:「你且穿 上衣服,我带你在园子里认认路,以后玉竹不送饭来,你便自去厨房领食。」 丁壮听得他不去告诉那恶魔,心中总算稍稍安定下来,玉松再说什么,他也都只应 着。玉松领着他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告知他园里路的走法,又特地带他到厨房里转了一 圈,见着了一个叫玉露的管事丫鬟,一个叫银丹的烧水丫鬟,还有几个打下手的小厮, 都是眉清目秀的少年,一个个睁着好奇的眼看着丁壮,全是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待要走的时候,玉竹正巧过来,玉松看到他不由得哼了一声,道:「人越大胆也越发大 了,爷命你照应着的人,你倒好,不但不照应,便是一早上人都不见了。」 玉竹一脸不屑:「别人哪有你会讨爷的心思,这人不过跟南枫院的是一路货色,能 有几日好光景。你若喜欢,便自跟爷去讨命照应他,我可没那闲功夫。」他这话一出口, 在场人都瞪大了眼望着丁壮,满脸讶异。 丁壮被他们盯得浑身不自在,退了两步,转身便走。他不晓得那南枫院是什么地方, 却也听出定不是好地方,哪里还敢再留。玉松看他走得快,也顾不得再跟玉竹斗嘴,跟 玉露拿了一盒饭食,就赶紧追了上去。他们一走,厨房里的丫鬟小厮们就通通围上了玉 竹,问起究竟来。正说得热闹,有个小厮远远的看到有个人走来,用手一指道:「看啊, 那南枫院的说着便来了。」 那人走近了,竟是个有着婀娜身姿的少年,神情纤弱宛如女子,却是苏寒江几个月 前买来的两个小倌之一,名叫锦月,另一个叫湛星,苏寒江自打把他们买回来安置在南 枫院之后,只召寝过三、四回,便再没理会。这两个少年出身妓馆,既不能得宠,便只 能落个被园子里的丫鬟小厮耻笑的下场,照应他们的人便如那玉竹对待丁壮一般,爱理 不理。那湛星是个傲性子,不肯出来求人,而锦月性子柔弱,为着每日的三餐,只能自 来取,总少不得要受一番嘲讽。 今日锦月来得迟了些,本就心中忐忑,不知还有饭食没,远远看得厨房的丫鬟小厮 们竟聚在一起对自己指指点点,脚下就走得更缓了,好不容易才到了玉露的跟前,低声 下气道:「玉露大姐,今日可还有饭食?」 这玉露是个大丫鬟,倒比旁人稳重些,道:「本是还有一盒饭食的,可刚叫人拿走 了,台上还有一盒糕饼,你拿去吧。」 「多谢玉露大姐。」锦月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照例道了谢,拿起那盒糕饼便要 走,却叫玉竹带着几个小厮给拦住了。他知这园子里凡名字带了个「玉」字的,就是手 底下管着人或地的,便是他得了宠也要笼络着,况且他并不得宠,自是得罪不起,不禁 怯道:「玉竹大哥,有、有事吗?」 玉竹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笑着对身边的小厮道:「以前看他倒是个会媚人的,哪 晓得原来是空心萝卜不经事,却连个不上相的粗汉也比不得。」 小厮们轰地一声笑开了,一个小厮不怀好意道:「喂,晓得是谁把你的饭食抢了去? 是爷的新宠,赶紧去夜昙院瞧瞧去,跟人家学几招,指不定爷喜欢了,便让你日日有饱 饭吃。」 夜昙院便是丁壮所住的院子,他不认字,根本不知自己住的地方也是有名字的。锦 月倒知道夜昙院,晓得是园子里最偏的院子,他听得那小厮说爷有新宠,一时也不知真 假,呆呆怔着,那些小厮看他失神的模样,笑得更厉害了。 锦月回到南枫院,便见湛星倚窗坐着,手里捧着一卷书,正看得入神。当日他们被 爷带回园子的时候,爷问他们要什么,他要了一把瑶琴,而湛星要了一屋子书,到如今, 这琴这书,便成了打发时光的用具。 「湛星,吃饭了。」 湛星缓缓抬起眸子,他的面相比锦月要英气些,但仍是秀美绝伦,眼里有一抹清冷, 扫了一眼食盒,道:「怎的只有一盒糕饼?」 锦月叹了口气:「有已是不错了,你忘了,前日还饿了我们一顿呢。」 「还是吃剩的。」湛星皱起了眉,看到有一块饼已缺了一角,上面还有齿痕。 锦月不以为意,挑出一块完整的给湛星,把缺了角的留给自己。 「我不饿,你吃罢。」湛星扭过了头,继续看书。 这一盒糕饼,一个人吃勉强七分饱,两个人吃都得饿肚子,锦月把别人吃过的留给 自己,是在照顾湛星,湛星不吃,又何尝不是在照顾锦月。两个打小在妓馆里一起受训, 对彼此的个性都了解,锦月晓得湛星说不吃,就一定不吃,他这性子在受训的时候不知 多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出了火坑,却也没得享受。锦月叹了口气,只得自己吃了。 锦月吃完抹嘴,才突然道:「厨房里的小厮们说,咱今天的饭食是叫爷的新宠拿去 了。」 湛星捧书的手一抖:「新宠?」 「听说住在夜昙院。」锦月偷瞧湛星的表情,见他眼里透着苦涩,不由劝道:「湛 星,我知你对爷的心思,可是爷明摆着心里眼里都没有你,你……又是何苦。不若我们 一起跟爷求去,爷带我们进园子时就说了,不会为难我们。」 「求去?我们这样的人又能去哪里?」湛星冷笑一声,「你若想回那污秽之地自去 便是,莫要拉我一起去。」 「湛星,你……」锦月气极,抿着嘴说不出话来,眼里倒有了泪光。 两人这一赌气,便是一下午没说话,一个只管抚琴,一个只管看书,到了近晚时分, 忽有人来传爷的话,召两人同时侍寝。锦月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瞧着湛星眼里也有了 喜色,便想爷有了新宠那话铁定是鬼扯,若真有了新宠,少不得也得住到这南枫院来, 他一时不察,倒叫厨房的小厮们给骗了一遭。当下备水沐身,用香熏得全身,才往爷住 的清蟾院去了。 爷有了个长相极一般的新宠,这话在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园子,那些丫鬟小厮大都 是在园子里长大,没经过世面,也鲜少有机会到园子外面去,平日里难得有件事情能让 他们说道说道,今儿竟有这么件不合情理的事让他们晓得了,消息那还不跟长了翅膀似 的传得飞快,便是连住在苋兰院的青桃和弱红两个女主儿都晓得了,她两个人虽只得个 妾室的名分,到底跟锦月和湛星不同,在园子里是掌了权的,平日苏寒江在江湖上走动, 园子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她们管着的,丫环小厮们都得叫她们一声夫人。这传言传到她们 耳朵里,两个人的反应相似,都是噗哧一笑,对各自多嘴多舌的丫环说的话也差不了多 少。 「小妮子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咱爷那眼光怕不比天还高些,便是我等长相样貌的, 都不肯多瞧两眼,那长得稍差些的还用得说去。」 那两个丫环讷讷地退下了,想着自家夫人的话,也觉得事情有些不稽,又把夫人这 话传了出去,那些不安分的丫环小厮们一听也觉着在理,有些晓得这事情本是从玉竹口 中传出来的,便多事的跑到玉竹面前打趣了几句,怪着玉竹连寻开心也不会寻件能叫人 信服的事情来说。 玉竹偏是个极要脸面的,经不得这一说,便指天赌誓绝无一言虚假,否则便天打五 雷轰云云,他这一赌誓,又叫一些人信了,闲暇时便与那些不信的人争论不休,一时间 凤栖园竟无比热闹起来。 丁壮可不知园子里竟为着他而热闹万分,他只庆幸那恶魔这两天未曾找他过去受那 酷刑,提着的心松了劲,身上便来了劲,也不用玉竹来说,他自把住的院子整得干干净 净,在院东的角落里用水沾湿了泥,堆起一个土地公公来,早晚两拜,祈求那恶魔早早 放他回去,祈求媳妇儿在家平平安安。拜土地公公的时候,总少不了要些供品,便是丁 壮从厨房里拿来的饭食。 丁壮能拿到饭食,可着实不容易,先不说园子里的路忒是奇怪,竟是要看时辰走的, 一个时辰一种走法,玉松领着他走的时候说得虽详细,可丁壮哪记得那么多,只勉强记 住了太阳刚出来、正午时分和下晚时分三个时辰的走法,头天早上太阳刚出来,他拜过 土地公公就出了院子,还没走出花径,就不小心踏错了一步,在花径里转悠了半天,直 到正午才重新走对了路;到了厨房,那玉露虽说见过玉松领着他来过,也听了玉竹说的 那番话,心里却跟园子里的两位夫人一样是不信的,便对丁壮说园子里没有吃白食的, 先把外面的水缸挑满水才能领到饭食。 丁壮虽说饿着肚子,心里却对玉露的话很是欢喜,拍着胸脯说以后厨房的水缸他包 下了。有了活儿干,便能正对着旁人的眼光,丁壮这回才未在厨房小厮们打量的怪异眼 光下匆匆而逃。待把厨房外的两大缸水挑满,他总算领着了第一天的饭食,回到院子的 时候,天都快黑了,赶紧把已经冷掉的饭食拣了些好的供在土地公公面前,才大口大口 地吃了起来。吃得快见底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媳妇儿,不晓得现在是不是也在吃 饭,想着想着,心头便难过起来,放下碗,坐在门槛上,抱着头,偌大的汉子竟发出呜 咽声。 第二天,因着园子里路已走过一回,丁壮总算不曾再走错,早早到了厨房,又挑了 两缸水,还劈了几捆柴,中午的时候玉露便留他在厨房外吃了饭,下午又让他把厨房后 面的菜园子浇过了水,才给了晚饭,丁壮赶在自己认得路的时辰内回了院子。 到第三天,吃过了午饭后丁壮还在厨房里忙活,跟着洗碗刷筷的小厮们有说有笑, 他这两天帮着干了不少体力活,让厨房里的小厮们轻松了不少,态度间对他也亲切了些, 虽然好奇他是怎么进园子的,但一提到爷他的脸色就不对,小厮们也就不问了,毕竟谁 也不敢对爷的事情追根究底,但私下里他们怎样猜想却不是丁壮管得着的。丁壮现下闲 着,也帮着他们洗,跟他们讲讲过去打鱼的事,把这些没怎么出过门的小厮们听得津津 有味。 这时玉竹寻了来,一见着丁壮就没有好脸色,道:「你怎的在这里,害我好找。」 「有、有啥事?」丁壮见着玉竹满脸的鄙夷,便垂下了头。 玉竹不理他,却对一个小厮道:「你去帮着银丹烧些水,两个时辰后送到夜昙院来。」 「夜昙院要热水做什么?」小厮觉着奇怪,一时忘了丁壮就住在夜昙院,还当那院 子没人住着。 玉竹不屑地讽笑一声,指着丁壮道:「给他净身,爷今儿晚上要招寝他。」 话音一落,小厮们当场就打碎了几只碗,原本他们就对那传言半信半疑,这回却是 不信也得信了。丁壮只觉着脑门一轰,脸上顿时没了血色,他每日的祈求土地公公一定 是没听到。 净身过后,丁壮一直磨蹭到入夜,才不得不跟在玉竹后面再次来到那恶魔住的大屋 子,玉松早就守在了门外,看到丁壮时眼神里又是同情又是怪异,也没说什么就掀开帘 子让丁壮进去。 丁壮抬着脚,只觉着脚下沉得很,好不容易挪进了屋,没见外屋有人,倒是里屋隐 隐有奇怪的声响传来。丁壮两只手握紧了拳,慢慢移到了里屋,刚转过屏风,鼻间才闻 到一股好闻的香味,便让一副纠缠淫糜的景象给震得「啊」了一声,退了两步转身就要 跑,却听得那恶魔冰冷飘乎的声音传入耳朵。 「站住!转过身来!」 跑,还是不跑?丁壮只在心里挣扎了两下,就乖乖地转过了身,眼前的情景实在让 他不知是恐还是羞,那恶魔躺在软榻上,身上的衣服褪下了一半,胯下的凶器高高昂起, 两个赤身裸体的少年正半跪在他的两侧,用嘴和舌头在凶器上舔含,其中一个少年看到 有人进来,退到了一旁,从地上捡起衣服遮住了身体,而另一个少年则在继续。 丁壮对男男间的情事本就一无所知,只当是酷刑,他见那少年竟在用嘴舔含恶魔身 上那根几番将他害得疼痛难忍的凶器,头皮不禁一阵发麻,胸腹将翻翻滚滚,一股酸气 冲上来,直欲作呕。便要转开眼来,却不小心瞥见了那恶魔的眼睛,冰冰冷直冻人心, 丁壮打了个寒颤,动也不敢动了。 那少年又舔含了一阵,忽的站起身来,抬起腿,将那凶器对准自己的密穴,竟直坐 了下去。丁壮大骇,那、那不是要痛死,他这般的汉子都受不住,那少年看着柔弱得很, 不是要痛昏过去。哪知他本以为会痛昏过去的少年非但没有昏过去,反而扭转着腰肢, 口中发出了若有若无的呻吟,听着似是痛楚,可面上的神情却愉悦之极。丁壮不知是怎 么回事,瞪大了眼睛,心里却只想着:他不觉着痛吗? 正转着这个念头,忽地觉得小腹里升上一股热气,脊背上竟有种酥麻的感觉,丁壮 晃了晃头,他不知自己面上也现出了一片潮红,耳里听着那少年一声声的呻吟,便觉着 身体里的热气越来越热,脊背上的酥麻感也更重了。他忍不住扯开了衣领,便见那恶魔 这时忽地一把将那少年从身上掀了下来,冷冷道了一句「滚出去」。两个少年惊呆了, 才慢了一步捡起衣服,便叫那恶魔一手一个从窗口扔了出去。 丁壮失声叫了一声,便要到窗口去看那两个少年,哪知才走出一步,便见那恶魔一 把扯下身上的衣服,挺着高昂起头的凶器向他走过来。这是丁壮第一次正面亲眼对着恶 魔那地方,顿时惧得腿都软了,身上的燥热也因而退去一大半,挪着脚步便要后退,却 叫恶魔一把抓住了。 「你又躲什么?」苏寒江皱皱眉,觉着手下的肌肤炽热得很,又看丁壮满脸潮红, 便晓得那根点着的催情香有了作用。 「爷、爷……」丁壮被苏寒江一抓,便觉着那被抓的地方更是热得紧,热得他难受 不已。 苏寒江看他的样子,想着也是时候了,伸手探进他的衣里去,不轻不重地缓缓摸索, 到了某个地方又稍加了些力,便觉得本来还有些许紧绷的身子猛地一颤,竟软了下来。 当下苏寒江心中一喜,那叫锦月和湛星两个小倌教的法子还真是有效。 丁壮身体里本就烧得难受,被苏寒江的手一探进来,他下意识又想躲开,哪晓得那 手像是带着火,摸到哪里,那地方就更热了,热得全身都像是要化了一般,软软地用不 上力,连头脑都不大清楚了,被苏寒江一把拖起,放到了床上,解去了他身上的衣服。 原本古铜色的肌肤,此时也染上了一层晕红,身体因承受不住体内的热气而微微扭动, 小腹蹭上了苏寒江那个在锦月和湛星的挑弄下变得硬挺的地方,顿时惹得苏寒江倒吸了 一口气,赶忙运起冰心诀,将高涨的欲望稍稍压了下来,然后把丁壮的身子侧翻过来, 一只手沾了精油探入了依旧紧窒的密穴,一只手伸到前端,抓住了丁壮那话儿挑弄着。 丁壮这辈子哪经过这刺激,他的神智被烧得已不大清楚,隐约感到有人在逗弄自己, 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情不自禁的开始应和。苏寒江听得这一声呻吟,情欲大动,便连 冰心诀也控制不住了,没等丁壮的密穴完全敞开,就挺身插入。 一插到底,这还是他头一回在这具身体上如此顺利,不禁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接 着便猛力抽动起来。丁壮开始还稍微有些痛感,但只一瞬,身体里便涌上了被填满的充 实感,快感排山倒海般地袭来,更不禁张开腿挺起了身,想要得到更深的插入。苏寒江 得了丁壮的应和,感受到的快感与前几次的强迫所得的快感竟不可同日而喻,他快感所 得越多,欲望便升得越高,行动间也愈是疯狂,直在丁壮体内泄了两回才停了下来,坐 到一旁运功,发觉体内减少的乱情诀比前几次排解的总和还多些。 一边,随着药性退去,丁壮也幽幽醒来,茫茫然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一动才发觉周 身酸痛,连那隐密处也有些微痛楚,但跟上一次比起来已轻得许多,坐起身来,一眼正 对上那恶魔的脸,立时吓得浑身一抖,便要缩到角落里去,却见那恶魔眼里有了一抹愉 悦的光芒,对着他道:「今儿你做得不错,爷要赏你,要什么说罢。」 丁壮这会儿已隐隐想起刚才的事,不敢相信自己竟如那少年一般在恶魔的身下呻吟 应和,瞪着面前这张因得了满足而显得更好看的脸,他恨不能用双手将这张脸撕开,恶 魔,恶魔,再好看也是恶魔。 苏寒江见他不答话,反而眼里竟微露恨意,不禁一愕,脸便沉了下来。丁壮一见他 脸沉,满心的惊惧顿时掩盖了刚刚升起的恨意,连滚带爬地翻下床,套上衣服道:「小、 小的……小的这就回去……」 苏寒江望着他仓惶离去的背影,不解地拧起眉头。 苏寒江从来就不曾对什么东西花过心思,他有着高高在上的身份,要什么张张口便 能得到,没有必要,也不需要去花心思,丁壮是第一个让他花了心思的人,而且这心思 竟花在他以往不大感兴趣的性事上,这便是连苏寒江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更叫他没 有想到的是,今夜的这一场性事是如此的欢畅,当欲望攀到最高峰的时候,那具身体带 给他的是深入骨髓的沉瘾感,望着那人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他不明白,那样普通的人, 为何会有令他失控的能力?那具称不上美感的身体,为何能令他获得连青桃弱红那样的 美人,甚至是久受调教的锦月、湛星都无法带给他的肉欲快感? 苏寒江揣摸着丁壮的心思,其实那张老实憨厚的脸孔根本就不懂得隐藏什么,便是 很少理会身边的人、事的苏寒江,也瞧得出那张脸上的恐惧,他甚至在丁壮那张脸上看 不出丝毫一般人在瞧见他的真实容貌后的惊艳之色,然而便是这张总是带着恐惧的面容 的人,轻轻易易地攻破了苏寒江那颗因修炼冰心诀而变得坚冷的心,第一次,苏寒江的 心里感到了某种危机,那具身体所带给他快乐至极的沉瘾感,也许比乱情诀的危害更大。 必须把那人尽早送离,或许杀了更好,这还是苏寒江第一次在不发怒的情形下动了杀心, 那人不仅带给他从不曾有过的肉欲快感,也轻易地牵动了他的心思,这对冰心诀的修炼 有百害而无一利,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把乱情诀全部排解,那人是杀还是送离,也只有 到时再决定。 苏寒江这般想着的时候,丁壮正走在回院子的路上,浑不知自己的小命此时已悬在 半空中。他刚经了一场床事,体力耗去了不少,那玉竹在前头领路,走得极快,丁壮先 还勉强跟着,渐渐体力便不足,越走越是慢来,待到转出那条七弯八拐的长廊后,前头 已失去了玉竹的踪影。丁壮在原地踌躇了半晌,这深更半夜,别说他不认得路,便是认 得路,园子里怪石头多,树也多,路都隐没了进去,没个灯火照着,他也找不出路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没见着玉竹回来找他,丁壮没奈何,只能摸索着慢慢往前走,在心里 对着土地公公又求又拜,求土地公公保佑他能走回自己住的院子。 可惜土地公公这会儿也在睡觉,没听着丁壮的祈求,他这一瞎走,连方向也完全走 错,越走离着他住的院子便越远,绕了好大一圈,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却见着前方隐 隐有火光闪现,他下意识想要避开,刚刚他在那恶魔的身下做出了那么耻辱的反应,心 里羞愧,正是最怕见人的时候,赶忙转过身去,便听得火光闪现处传来一声「哎呀」的 痛呼,似是有人跌倒了,丁壮迈出了一半的脚又缩了回来,犹豫再三,终忍不住走了过 去。 走近了,便见两个少年,一个跌坐在地上,另一个正用力扶人,可是气力不足,扶 到一半便没了力,只得也坐在地上喘气。这时听到丁壮的脚步声,两个少年一同抬起头 来,火光里三人打了个照面,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呆住了。 丁壮看得清楚,那两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那恶魔从窗口处扔出去的人,一 想到当时的情形,他便尴尬得头也抬不起来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道:「可、可是伤 ……伤着哪里了,我……我……帮你们……」 这两个少年,就是锦月和湛星。当日苏寒江招寝他们,他们满心欢喜的去了,却不 料苏寒江并不碰他们,却叫他们互相挑逗,他自在一旁看着,还问他们有什么药物能引 人情欲,直到今日,他们才晓得了为什么,那新宠之说,并不是假的。当时没能对丁壮 细看,就被苏寒江扔出了窗,摔得不重,但湛星在起身的时候扭了脚,锦月力气小,扶 着走了一段路便没了力,停下来歇一阵再走,这般停停歇歇,竟与迷了路的丁壮迎面撞 上了。 当时丁壮进屋,湛星就从爷的身边退了开去,无非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乞媚的姿态, 而锦月胆小,没得爷的命令,不敢退开,便在丁壮面前上演了一出活春宫,这时看清了 丁壮的样子,两人的反应也截然不同,湛星望了丁壮一眼,就撇过了脸去,不想承认他 和锦月竟输在这个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的男人手下,锦月却不由多瞅了两眼,闻到丁壮 身上隐隐飘出的情欲味道,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竟是一红,细声道:「湛星的脚扭伤了, 大哥若能帮扶一把,锦月感激不尽。」 丁壮还不曾听过这般柔声细气的声音,简直比姑娘家还腼腆三分,蓦地想起从这少 年口中发出的婉转呻吟,他的面上也不禁红了,好在锦月手中提着的灯笼包着一层红皮, 发出的火光也是红的,映在脸上两下里都瞧不出来。呆立了会儿,丁壮便伸手去搀扶坐 在地上的湛星,那湛星脸虽撇着,却也没拒绝丁壮的手,借着力站了起来。 锦月提着灯笼在前边领路,边走边道:「我跟湛星住的南枫院,就在前面不远了, 大哥……是了,还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丁壮。」或许是因锦月和湛星没有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丁壮在这两个少 年面前,比在玉松玉竹面前自在多了。 「那就是丁大哥了,丁大哥是住夜昙院的吗?怎的走到这里来了?」 「什么夜昙院?」丁壮猛想起似乎听玉竹提过一句,「我也不晓得,那院子约么就 是夜昙院罢,我不认得路,不知怎的就绕到这里了。」 怎的还是个糊涂人?湛星在边上听了越发的不开心。 锦月抿着唇笑起来:「园子里的路是不好走,我也是认了许久才走顺了的。等会我 送丁大哥回去罢。」 「锦月兄弟,你人真好。」丁壮听得欢喜,不觉竟把这少年当兄弟看待了。也是他 近日来没遇着几个人对他能有好脸色,今日忽地遇见了,既不拿瞧不起人的眼光瞅他, 又愿意与他亲热说话,便傻傻地对着锦月要掏心窝子。 说话间,那南枫院便到了,把湛星在屋里安顿好,锦月便又送丁壮回夜昙院,待回 来后却见湛星坐在床边并未睡着,一双秀眸直瞅瞅地望着他。 「怎的你还不睡?」锦月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捏着腿,夜昙院着实偏了些,他走了 这许多路,便觉着腿酸。 「你对那人这般好做什么?」湛星的脸色很是难看,却不是因为扭伤处的疼痛。 锦月道:「你说什么,丁大哥帮了我们,我也帮他一回,这是应当的。」 「我讨厌他。」湛星想不明白,那么粗壮的一个大汉,是怎的引起爷的兴趣。 「因他争了爷的宠?」锦月微微歪着头,望着湛星轻轻一笑,堪堪透出一股妩媚来。 从来就不曾宠过,又哪里来争宠之说,湛星眼神一暗,旋即盯着锦月道:「我虽讨 厌他,却也不想你去算计他。这一回我也摸出来了,爷的脾气喜怒不定,你便是算计那 人,也未必能在爷面前讨得好去,我在这园子也只得你一人亲近,不想因这事没了你。」 锦月叹了一口气:「你想到哪里去了,咱们在这里受人鄙夷,连平常的日子也难过 下去,我哪里敢去算计谁。不过是奇怪,丁大哥长成那样子,爷怎的会喜欢他,想必是 有什么手段比咱们的还高明,迷住了爷,若是能套出一二来,博得爷的喜欢,咱们的日 子也就好过了许多不是。」 「若只是这样,便也好了,你可千万莫要惹出什么事来。」湛星抛下这一句,便在 床上躺下,用被子蒙住了头,再不言语。 锦月吃吃的笑了起来:「我就晓得,你心里还是盼着爷能宠你一宠。湛星,你好好 睡罢,我一定会帮你的。」 ------ 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