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还有多长时间在一起 李方的嘴唇依然温热,像只挠痒的爬虫,正贴着她的鼻侧继续朝下蠕动,最终 停留在她的嘴唇上。李方的舌尖潮滑湿润,带着温度和力度,固执与热望,触碰着 她微闭的双唇,急不可耐地企盼着她的回应。这一瞬间犹如刀出鞘箭在弦那样令人 屏息静气,忆摩仓皇退缩了,侧过头去,后脑勺的蓬松乱发几乎遮没了李方的脸。 李方直起脖子,困惑地看着她。忆摩垂下眼帘低声说:我应该给爸爸去个电话。她 想挣脱开李方的双臂,谁知李方把她搂得更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还在医 院里,李方愀然不悦地说,你怎么跟他联系得上?像只在网里扑腾了一阵便不再动 弹的小鱼,忆摩勉强安静下来,自言自语地说:我爸爸真够辛苦的,但愿我回去后 他能轻松些。忆摩!李方粗声粗气地唤道。忆摩躲闪着李方的灼灼视线,含糊地应 了声:方。李方说:我们快有一百年没有那个了吧。哪个呀?忆摩脸微微发红,却 装傻,明知故问。李方嘟囔着说:我们还能有多长时间在一起呵! 忆摩说:现在不行。李方说:我想要你了。忆摩说:不行。李方说:我想要你 了。忆摩说:不。李方说:我想要你了。忆摩只好不再坚持了,一任李方来摆布。 面对最爱的人的纠缠不已,她的坚持本来就软弱无力。李方眼神内的渴求,他那膨 胀收缩的身躯,甚至他的声音,都仿佛在积蓄着一股使她无法抵御的力量。李方将 她轻轻托起,放在床上。忆摩耐着性子,一心想着尽快完事。 忆摩心事重重 李方垂头丧气地坐起身来,刚才还在胸间蓬勃着的、汹涌着的、高扬着的血液 像落潮一般沿原路汩汩退去。他原以为靠他的努力能使忆摩发动起来,结果未免失 望。忆摩像尊石像似的纹丝不动地躺在那里,两眼圆睁着望着天花板,脸上挂着凝 固的不知所云的笑。没有呢喃的呻唤,或被电击中似的抽搐,哪怕是有点轻微的喘 息呢!李方把手伸到床头柜里悉悉索索了一阵,摸出一盒香烟来,这是他们为抽烟 的来客准备的,李方平素几乎不沾,除非他的心绪坏到极点。忆摩抓了件衬衣遮掩 赤裸的身体,凑过去拿脸腮偎着他的上臂说:你生气了,方?李方枯燥地说:没那 事儿。忆摩说:别怨我,好吗?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感觉,好像全忘光了。李 方问:那你说该怎么办?忆摩扭捏了一下说:给我讲个故事。李方问:你要听什么 样的?忆摩害羞地说:随你的便。 李方虽明白她的意思,仍颇为踌躇。忆摩很挑食,在“性”的表述上,她喜欢 婉转含蓄,犹抱琵琶半遮面。那些露骨的色情笑话真要说出口,会比铁铲刮锅底的 声音更叫她受不了。 忽然,李方想起一段无伤大雅的趣事,顺手从脑海深处捞上来。他问忆摩:你 见到苏圆圆时,她丈夫尤斯在吗?忆摩说:在呀,走出走进的,可忙活了。苏圆圆 像个少奶奶似的,坐在那里只顾着聊天,连茶都是尤斯给泡的。 李方说:苏圆圆嫁给他时,议论的人可多了,因为尤斯的年龄整比她大三十。 尤斯生性幽默,他问苏圆圆中国人用什么话骂老头?苏圆圆随口说道:老东西。那 天我们在一块聊天,尤斯一开口,把所有人都逗乐了。他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我这 个老东西……,那下半句话还没出口,就有人抢着开玩笑说:那东西既然老了,你 们在一起还能行?我瞪了那人一眼,觉得玩笑开过头了。谁知尤斯不仅不尴尬,反 而意气风发地说:当然不会有问题,本人老当益壮,我们每天至少一次。不信你问 她。再看苏圆圆,含笑不答,算是默认了。博得一片喝彩声。尤斯更加慷慨激昂了, 说:这么讲吧,如果哪天只有一次,肯定是我病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