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二,诅咒(16) 子瞳的脸颊被一阵比灼烧更强烈的热度侵扰,却不知那是内心休憩潜藏的火 焰被这一番相遇的缘分终至引燃。 “老是躺着很烦。”许久,她总算找到平静声音。 “那也要躺着。病人只许休息。”他坚决地说。 是夜,按照大夫叮嘱,沧海陪在子瞳床边,看她按时服药,并在热水里浸湿 手帕覆在她额头。 而子瞳在厚重棉被下不断因闷热醒来,睁眼时总能见到他疲惫却掩不住英俊 的脸,心中忽有妄想,仿如这世间只剩下他与她,任何声音、景象与人皆无力前 来侵扰。 就在这思绪辗转中,天色从暗沉渐次走向朦胧,随着启明星跃升东方,随之 划开一道微蓝中透着幽白的光。 门突然吱呀一声响,惊动了房中两人。 君安推门走进,到得沧海身边,躬身说:“公子,天已经亮了,您一夜未睡, 还是回房休息吧。子瞳姑娘这里就交给属下照看。” 沧海点头,伸展了下整夜坐在椅上僵硬的身体,这才起身离去。 君安一直将沧海送到外面,然后返身关门。走回床前时,见子瞳已坐起身, 睁着一双晶亮清澈的眼望着自己。 君安忽然有了些忐忑,故作平静地说:“子瞳姑娘,你醒了?” 子瞳淡淡一笑,“风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 “可见姑娘的身子骨不错。” “我想你知道,青霜剑是我铸的。”子瞳盯着他,出其不意地说。 “沧海公子之前提起的,属下不敢忘。” “那么。”子瞳的声音慢悠悠、清冷冷,“你更应该想到,身为一个铸剑师, 最了解的就是剑。不只是铸造,还包括如何使用和夺取。” 君安的额头滑下冷汗,“君安不知姑娘这话的用意。” “用意?”子瞳掀被下床,一身黑衣黑裙,凝素敛然地站在那儿,目光中尽 是嘲讽笑意,“用意就是,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君安向后退了一步,“子瞳姑娘说哪里话,姑娘是我家公子的朋友,属下岂 敢如此不敬?” 子瞳将一只手搭在身旁的木桌上,垂下眼睑不去看他,“每一把剑,不管锋 利与否,都是用来伤人的凶器。我常年与剑为伴,对于杀机最是敏锐。你与那个 叫君平的侍卫,每当看向我的时候,眼里都有浓浓的杀机,我怎会疏漏过去?这 不怪你们不懂隐藏,该怪选错了要杀的人。” 既然话已至此,君安也不再掩饰,一把从腰间抽出剑来,剑尖颤巍巍直指子 瞳咽喉。 子瞳抬眼,缓缓摇头,“你何必自取其辱?” “别忘了,你还在生病。”君安冷笑一声,手腕翻动,剑尖虚晃着向前递去。 子瞳轻巧地后仰,整个人凌空跃起,落在床铺之上。君安见一击未中,迅速 转换招式再逼了过去,眼看着剑就要刺入对方胸口,子瞳在千钧一发之际向旁闪 身,随后伸出右手两指意图去夹夺那剑,君安轻蔑地一笑,回手正想撤剑,哪知 子瞳竟不管不顾冲着剑合身扑来,君安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正在怔愣当口,却听 到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裂声音,定睛去瞧,见子瞳又回到桌旁站立,原本好端端 搁在桌上的茶壶茶杯此时碎裂了一地。君安心中暗叫糟糕,明白她是想以此异动 引沧海公子前来,到时事情败露,自己恐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