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要上官傲蝶选择一种信仰,她会选择伊斯兰教。 所有的宗教似乎都是禁欲的。 基督教中,亚当和夏娃偷尝了禁果之后,“人欲”便直接被钉上原罪的十字架。 佛教虽然反对极端的纵欲和极端的禁欲,但在佛教的教义总纲中,事实上还是 将人欲当成万恶之源。 然而在所有世界性宗教中,伊斯兰教是唯一的例外,以其顺乎人欲、合乎人情 的教义,使这个最年轻的世界性宗教,信徒多于早它一千多年的佛教,而仅次于基 督教。 也许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阿拉伯的一夫多妻制,甚至鼓励男人如果无法视妻 子为家庭里的生活需要,干脆就不要结婚,去买一个奴婢来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而非常不幸的,她可能是此种理论下的牺牲者。 他毫无愧疚的用金钱买下她,而她可怜的不知道自己出卖的仅仅是肉体,还是 一起出卖了热情与灵魂? 她已经不是一个纯洁的女人,这一生她无法再有奢想! 不再有冀望! 不再有希图! 不敢对婚姻怀有憧憬! 若能平平顺顺的过完此生,那就是上苍对她的恩宠! 只是上苍听见了吗? 原本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她不算太沉静,但自从住在这里之后,她变得更安静 寡言,经常在窗边眺望远山,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沙达特经常不在,但她反而安于他不在的日子,起码她不用刻意装出受他宠幸 的高兴模样。 但有时她又会讨厌这样的宁静,少了他的吆喝声,空旷的屋子仿佛静得连空气 都要冻结似的。 一个多月了,父亲来过几次电话,说一切都顺利、平安,这是她最高兴的事, 她的牺牲总算是有代价。 最近沙达特总是不在家,然而一回来,不论白天、黑夜,他总是急着见她,仿 佛就像是……小别胜新婚。 看! 她又在胡思乱想了,她不过是他豢养的女人之一,他在外头还有不少像她这样 的女人,譬如飞机上那个玛丽…… 所以他怎么可能在意她? 认真推敲,她与玛丽其实没有什么不同,玛丽光明正大的零卖,而她则是被沙 达特买断。 蓦地,小女仆打破她安静的午后冥想。 似乎是沙达特的意思,她除了沉思之外,清醒的时候总是在吃点心、补品…… 样样俱全。 也许沙达特不喜欢女人太瘦弱,所以才会吩咐下人对她三天一小补、五天一大 补,害她原本窈窕的身材显得有些变形。 她转头看看又端来什么东西逼她吃。 意外的,小女仆的托盘内放的不是补品,而是一件缕花睡衣。 “小姐,请换上,亲王马上回来。”说着,小女仆的脸都红了。 上官傲蝶对这种状况已经见怪不怪,她也是从羞涩到坦然面对。 她对于沙达特的安排从来没有过意见,即使小小的芝麻绿豆事,她也从不发表 意见,因为她明白,沙达特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而他买下她的目的,当然不是让 她来顶撞、反抗他的,所以她选择做个安静无声的隐形人。 上官傲蝶听见开门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人影便欺上来。 相识至今,她第一次觉得厌烦,因为他的霸道蛮横而厌烦! 除了欢爱当时脱口而出的赞美之外,她没有听过他在事前有过温柔软语,有的 只是占有、掠夺。 “我不太舒服。”她想用力推开他。 “这档事儿能治百病!”壮硕炙热的胴体未经允许便覆上她的身。 阳光照进来,透过百叶窗的细缝,像一群顽皮的小精灵,争先恐后的挤在窗帘 边偷窥。 上官傲蝶带着百味杂陈的情绪,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绘才贴切?他就像 是她命里注定的克星。 “如果……我怀孕了……”她试探性的问,想以此为借口,摆脱他的纠缠。 “那就为我生个小亲王。”脱口而出的话让他自己震惊,他竟然不是叫她拿掉, 而是想让她生下孩子? “为什么?”逐渐逼近的热气,扰得她心头混乱。 为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所以! “因为你已经有了。”他摩挲着她的脸,勾引她强装无动于衷的心,温温热热 的气体,撩过她裸露的颈、背,邪恶的挑逗着。 她如果痴心妄想得到他的安慰,恐怕得等到太阳打西边出来。 “替我脱下衣服。”他命令着。 上官傲蝶没异议。 他说过只是陪他一年,却没说明必须凡事服从,她有被骗的感觉。 她脱去他的最后一件衣裳,胸前短短的卷毛惊心动魄的呈现在她的眼前,对她 造成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我只是你豢养的一个女人,你不需……” “你希望我留在别处?”沙达特的表情盛载着怒意。 上官傲蝶眨着两翦秋眸,无奈且无辜。 “我们只是一场交易,你不也曾告过我别爱上你?” 他淬然捏着她的下巴,近乎粗暴的吸吮啃咬。 上官傲蝶倒抽一口气,突来的舌尖深入到喉底,粗野的与她纠缠着。 她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动物,自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嘶喊。 如今她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开始想反抗,因为她不能爱他,所以必须有恨,用 恨来宣泄她的爱。 世上的许多事物,无法用表面呈现出来的表象评断一切,当然也包括人。 第一次遇见上官傲蝶时,他极度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她是一个温柔的弱女子, 柔弱得不会做太多的反抗。 但是很不幸的,她已经渐渐在推翻他的想法,让他感到惊讶和注意。 是她温柔的脾气,像和风一样轻柔,容易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但确有其惊 人的力量蕴藏在其中,她的身躯开始在缔造奇迹,她骨子里的那份倨傲,慢慢崭露 头角。 他欣赏她温柔却不哭哭啼啼、装模作样的个性,若是再加上内藏的傲骨,那就 更加完美。 越想,他的心就越鼓噪…… 他拉起她,双唇锁住她两片娇嫩的朱唇,两只大手探入她的胸衣里,搓揉着她 胸前那对高耸挺立的丰乳。 少顷,她的胸衣因为身躯的扭动而自动松脱,他拿开松脱的胸衣,低下头舔吻 她细白的颈项,继而在肌质晶莹细致的丰乳上旅滑着。 任她再怎么想排斥他,受到挑逗之后,依然忘情的吟哦着。 也许男人能将爱与欲分开也是等同此理,毕竟这世上有几人能抗拒和钟爱的人 翻云覆雨? 压住她想抗拒的身体,热唇快速的在她全身上下来回舔移,直捣两腿间的玉穴。 “嗯……” 沙达特的舌尖在浓密的黑茸之间翻搅着,引发她呻吟连连…… “特,嗯……别……” “别停是吗?”沙达特轻笑着。“我怎么舍得停下来?” 他的手抚向她玉穴上突起的小丘,舌尖在穴口处舔吮着满盈的蜜津…… “啊——”她又羞、又窘、又爱,让她不知道该并拢双腿,还是迎向他勾人心 魂的唇舌。 他低笑一声,健壮结实的大腿跨过她的身子,两腿分跪在她身子的左右边。手 臂勾住她的膝盖窝,将头埋进她的腿间,热切的吸吮。 他胯间的男性倒挂在她的眼前,她羞红了脸,闭上双眼不敢正视。 但当他在另一端高高捧起她玉脂般的圆臀,舌尖轻易的深入穴中翻搅时,微颤 的快感仿如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的袭上心头,吟喘的同时,她竟也情不自禁的伸出 粉舌舔吻。“ “我的小蝴蝶,你终于懂得让我疯狂。” 低吼一声之后,沙达特迫不及待的转身拉开她的双腿跨在他的肩上,将那沾满 她津液的硬挺,徐徐的与紧窒的玉穴紧密结合。 男女一旦裸程相见、紧密结合时,羞涩两字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特……我……我要……” 上官傲蝶渐渐懂得向他索求,而他也乐于为她付出。 “这就给你。”他奋身一挺,在她身上猛烈的抽动着。 “特……我觉得好舒服……”上官傲蝶陷入半晕厥状态,口中不自觉的吟哦着 欢愉的感觉。 沙达特忽然在激烈中停止动作。 “怎么了?”上官傲蝶用极为妩媚的语调问。 他抱着她一个翻转,让两人的姿势互换,那一瞬间,玉穴在上、硬硕在下,使 得结合更为深入、紧密。 他的手推动着她的玉臀,让她知道此种姿势的妙趣。 “感觉如何?”他感觉到玉穴将他完全吸入,索魂蚀骨、酥麻滑嫩,让他亢奋 的陶醉其间。 上官傲蝶的雪白肌肤泛着粉红,昂首往后仰靠,唇瓣间逸出一声接着一声的虚 软吟哦。 识得其中滋味后,上官傲蝶就坐在他的下腹,上下、前后、左右的不停摇晃旋 转,忘情、娇媚的模样教他爱极了! 她的玉穴就像另一张小嘴,一抽一动间紧紧的将他吸入。那战栗的感觉,越来 越火热。 沙达特已经听不清楚她嘴里吟哦些什么,他伸出手让她有所依靠、更轻松的舞 动着双臀,随着扭臀的动作加快,肌肉的收缩加速战僳的快感。 头一次,她高高在上的承接他往上冲的热流,她偷偷的将这些收藏着,也许有 一天,她必须靠这些回忆过日子。 一番云雨过后,他让她趴卧在自己身上,以便毫无阻隔的拥抱着她,直到他的 鼾声渐起。 白色的蕾丝纱缦,遮去窗外缓缓西斜的夕阳,房间里渐渐幽暗起来。 上官傲蝶撑起上半身,看着近在咫尺的男性面孔。 他就像是一只能在沙漠中安然生存的骆驼,而她呢?是不是就像没了水源的观 光客,只能在无垠的沙漠中等死…… 为什么他会答应帮她? 是基于人类久久才激发一次的同情心? 是她有着自己不知道的魅力,让他情欲绸缪? 还是她是第一个让他看上眼的台湾女子? 算了! 像他这般如飓风一样霸道的男子,其内心的想法怎会是她所能明了的? “想什么?这么出神?”他倏然张开深邃的黑眸盯着她。 “想你……”才说出口,她就发觉自己回答得似乎太快。 沙达特兴奋的开怀大笑,翻身压着她。 “真的?” “不,不是你想的那种……”她慌乱的解释,却越描越黑。 “我想的是哪一种?”沙达特的双手置于她的身体两侧,挺起的上半身将力量 加诸在下半身,使之暧昧的贴合着。 上官傲蝶放弃辩解。 “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那很好,表示你可似无忧无虑过日子。”他看上的不就是她的一片空灵、若 即若离的美。 “看着我。”他不喜欢她心思远扬的模样,那会让他心慌,以为自己抓不住她 的心,甚至觉得与他一起云雨的也不过是一具空壳子。 她无言的照着他的意思转过身。 她本就是一个在他需要时为他展尽风华的女奴,当激情退去,必须知进退的偎 向角落,等待他下一次的宠幸。 看着她那一张复杂交错的脸,仿佛是一张网,让他深陷其中而无力自拔。 “有人追求过你吗?” 上官傲蝶并不回答,只是反问:“你觉得自己眼光如何?” “当然是一等一的好!”他不喜欢这只小蝴蝶质疑他。 “既然你的眼光不差,相信你看上的东西一定大家抢着要。” 她没仔细算过追求她的人有多少,但是她肯定有人追。 “你是说你像只花蝴蝶?”无缘无故的又升起一把无明火。 “你说错了,我只是一朵盛开的花,只能待在原地等着花谢,连逃都逃不了。” 是不是花蝴蝶,他应该最清楚不过。 沙达特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开心的吻着她。 “下个月带你回阿拉伯。” “什么?”她讶然的睁大眼睛,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有一些事情必须回去处理,搞不好可能会回不来。” 她可有可无的哼了一声。 他身边的女人不少,随便找一个陪他回去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她不可? 为了父亲她已经牺牲太多,她不想陪他到不熟悉的地方。 “我能不能不要去……” “不行!”他需要她,尤其是这时候。 “可是我们约定只陪你在台湾……” “不要和我谈约定的事!”他盛怒的眼眸燃起烈焰,威胁着焚向她的身。 沙达特的手伸进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高高托起,直瞪着她的眼。 上官傲蝶咬着下唇,忍住开口顶撞的冲动,也不许让眼泪模糊视线。 但是这样强忍住的坚强只维持五秒钟,豆大的泪珠便滚滚泛滥,淌下两颊,滑 入他的掌心中。震撼于她的我见犹怜,他低下头想吻她,她却冷然躲开。 她的动作惹火了他,用力的扳回她的脸,狂肆的在她的唇瓣、眉眼、颈项、酥 胸……落下一个接着一个又深又重的吻。 上官傲蝶抑制着自己的哭泣声,但却遏止不住狂奔的泪水。这是她有记忆以来, 第一次哭得肝肠寸断。 也许是她的倨傲撼动了他,不知何时他停下粗野的掠夺举动,双手轻柔的抚摸 着她的脸。 “你觉得跟着我受了委屈?” “我只是一项商品,没有委屈不委屈可言。”她忍着啜泣回答。 “你不是商品!”他的霸气来自帝王之家,剽悍却是他生存的基本条件。 上官傲蝶懒得再反抗,或许是无力再作抗争,只能任自己的心渐渐远离,飘荡 在虚无的天际,低头睥睨他种种自以为是的恶行…… -------- 浪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