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站在温室内,羽荷小心翼翼的检视自己种的各式花卉,她轻轻抹掉颊上的汗珠, 微笑的看着身前这株高约一点五公尺约五指茄,紫色的花再配上其黄色的果实,而 果实的中间基部,造形奇特可爱,就如其名似的,在类似葫芦的主体下有五个小指 头,整个感觉令人喜好不已。 她轻轻的抚触果实,大自然是奇妙的,它孕育出的繁花种类形态万千,令人爱 不释手。 她更往裹走,这一小区是高雅脱俗的红花海芋,她一样细细审视一番后才续往 前走。 株高约三尺的瑪脑珠繁茂的佇立在她前面,橙色与绿色的圆珠在绿叶的襯托下, 有如圣誕节所装饰的珠子,令人更觉喜爱。 再走过去则是五花瓣的木长春,花瓣有如画染的涂上一层粉白,再配上红艳的 心心,更增爱怜,羽荷忍不住的伸手轻抚。 这是她的世界,一切喜怒哀乐都可以向花畅所欲言的世界。 「九天了,他都没再来找过我。」她悲哀的看着花道,「我错了吗?是我将他 推开的吗?你能告诉我吗?」 摇摇头,她不知所措的轻抚着花瓣,「你知道吗?这九天的时间突然变得好长, 我一且在等着他来,可是在内心深处,我却明白的知道他是不会来的,很矛盾是不? 我似乎经常如此是不是,花儿?优柔寡断的这份情爱该如何取捨才对?也许我该放 手去爱?又或许我该离他远远的,再回美国去?我真的好傻是不?这样来来去去的, 躲得掉他的人却躲不掉自己的心,我该如何是好?」 随着这样一句句的自言自语,羽荷积压的情绪就更为悽苦,夺眶的泪水亦滴落 于花瓣。 「也许你该给彼此一个机会。」徐淑子的声音突然在她身边响起。 闻言,羽荷急急忙忙的拭去泪水。 「羽荷,你真的要这样下去吗?」 「徐妈,这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们不要再说了好吗?」她哽咽的道,「何 況,他也不会再来找我了。」 「是吗?」徐淑子含笑的将手上的长形盒子交给她。 羽荷接了过去看到在盒中躺着的是一枝粉嫩的桃花,「又是林训民?」 徐淑子摇摇头,「他送给你的一向是代表爱意的花卉,可是桃花是长寿的代表, 你认为呢?」 羽荷笑颜逐开的着着她,「是珞德?」 「嗯。」她点点头,「他正在客厅等你呢。」 羽荷开心的转身,然而在雀跃的走了几步后,她倏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见面要说些什么?」她无措的看着徐淑子。 「羽荷,别再想那么多好吗?」徐淑子心疼的道,「就一次顺应一下自己内心 的声音,好吗?」 「徐妈,可我……」羽荷躊躇的看着她。 「或者你该先见见他。」不再让羽荷有犹豫的机会,徐淑子迳自拉了她朝前厅 而去。 培德独坐于客厅,俊美的脸上同样有着迟疑未決的神色。 在前天和许碧如一番巫云过后,他的心非但没有得到解脱反而更想念羽荷。 在昨天一天的思考后,他決定邀请羽荷当他单軌帆船费的夥伴,藉此多接近她 以解思愁,只是他又担忧体弱多病的她,是否承受得起在海上几小时的乘风破浪? 不过,在刚刚和徐妈讨论这件事时,徐妈却毫不犹豫的赞同,她希望他将羽荷 拉到外面的世界去,至于羽荷的身子,徐妈很放心羽荷和他在一起,她相信他会好 好照顾羽荷的。 他受宠若惊般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徐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培德。」羽荷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出声唤着正注视着窗外的培德。 「嗨!」 「嗨!」 简单的一声招呼后,两人又都沉默不语。 培德静静的看着她,穿着一身水蓝长夜的她,让他觉得她似乎更单薄了。 羽荷有些无措的坐在沙发上,他的凝视令她脸红心跳,只能低着头避开他的凝 眸。 「我……你不是想看着那幅花精灵吗?」思忖再三,培德选择了一个较温和的 话题。 「嗯。」羽荷抬起头来看他,「你父母已经……」 「哦,不。」他不好意思的打断她的话,「他们还没将画运回来,不过,他们 昨晚从法国打电话回来说,已经请人为那幅画进行装載的准备,这一回,那幅画会 跟着他们一起回国的。」 「真的?」她开心的绽开笑靨,「大概何时呢?」 「恐怕你还得等一些时日。」他笑笑的道,「这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船期的问 题,要等到能配合的船可能还要一个多月;另一个就是我老爸在看完古董展后,我 老妈就硬要我老爸以这空出来的时间跟她来个二度蜜月,所以……」 羽荷了解的点点头,不过,对这好消息,她还是很高兴。 「另外,还有一件事。」他定定的看着地道,「我想从报章杂志上,你一定知 道我和那群朋友一年一度都会在翡翠湾举办帆船競賽。」 羽荷点点头,他的那群朋友,其实都是政商的第二代贵公子或天之骄女,所以 这场競賽每年媒体都会大幅报导,而培德和许碧如搭档的那一组,已连续夺得五年 冠军了。 「今年的比賽再过三个月就要开始了,我想请你当我的Partner。」 「我……」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没错。」培德再一次强调,「最近,我们就得该展开一些训练了。」 见地出怔忡转为黯沉的神色,他顿觉有些无措,「你放心,单軌操纵以我为主 你为辅,技术上床不用太过担心,你只要将自己的身体调养好,其他一切都由我来 掌舵。」 「一个在阳光下都无法待久的人,你却要求她在烈阳下跟着你一起驾簫帆比賽 ……」羽荷郁郁不乐的道。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她霍地哀怨的瞪视着他, 「你是在开我玩笑是不?你是来嘲笑我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能够在大太阳底下呼吸? 还是你觉得这样来刺激我很开心?」 「羽荷,你误会了!」这一连串误解的话语,让培德倍感手足无措。 「我误会?」羽荷淒涼的看着他,「任谁都知道找我这药罐子搭档是不可能贏 得比賽的,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羽荷……」 「是你的那一群朋友认为找我去出糗,会更增添乐趣是不是?」羽荷是愈想愈 心伤,不听话的泪珠早已落下。 「你……」 「还是你这天之骄子想试试着,我这一副虚弱的躯殼能抵挡住烈焰的试炼几个 钟头!」羽荷气喘呼呼的道,「还是你想满足你那当英雄的虚荣心?还是找一个弱 女子来当Partner,届时输了,你也有理由不是吗?哈!」 「够了!够了!」培德气得握紧拳头站起了身子,他一脸阴霾的道:「我不晓 得你反讽的学分修得如此高。」 「是吗?那你呢?为什么找我?为什么?许碧如一向是你的最佳拍档,不是吗? 她不也是你床上的最佳情人?」 不白觉流露出妒意的羽荷,在惊觉自己所说的醋酸语词时,蓦地回縛身子背对 着他。 闻言,培德顿觉刚刚一股湧上的怒气在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股难以 言喻的甜蜜感。 「羽荷,」他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我找你的理由很简单,我只想藉由这坎 的机会让你的身体变好,让我们的距离可以更近些。」 羽荷的心有如小鹿乱撞,他的话中……「我想接近你,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因为只要你答应了,我们之间就不会只是「拍档」 而已,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至于其他走了,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在培德坚定的步伐踏出大门后,羽荷仍旧没有回头,她的心是忧喜参半,喜的 是培德隐含的情爱,忧的是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体状況,来決定这段感情的起步 与否,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星期三的午后,在这车水马龙、办公大楼林立的区域里,大部分的人都在办公 室裹处理事务。 所以这会儿,这间坐落在商业区的地下咖啡馆是冷冷清清,晕黄的灯光下散发 着咖啡香,整个馆裹只有两桌客人,其中,许碧如和林训民更是选在靠近角落的地 方坐了下来。 许碧如若有所思的盯着约她出来的林训民,由于身为模特儿界的宠儿,她和政 商界的公子哥儿多少都熟识,只足林训民……凭她从一名小杂志的平面模特儿钻到 现今的地位,大人物她是看多了,识人的功夫亦不浅,然而在几次和林训民的接触 中,她直觉的感到他是个城府深沉的人,所以她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主动邀她出来,毕竟众所周知,他的一颗心都放 在香水大师连羽荷身上。 「奇怪吗?」林训民沉稳的看着她。 「没错。」许碧如点点头并点起一根烟。 林训民定视着她美艳的脸孔,殷红的肩瓣优雅的叨着那根长烟,在她轻吐烟雾 时,唇瓣形成一致命圆弧,彷彿催促着他人一亲芳泽独享口中甜蜜,「你是一个很 具吸引力的女人。」 「谢谢。」她再吸了一口烟后将烟摆在烟灰缸上,「不过,我想你找我出来并 不是为了赞美我。」 林训民赞赏的看着她,「听闻你个性直率,果真如此。」 「七情六欲让人变成一种太复杂的动物,若说话再扭扭捏捏、拐弯抹角的,不 足太浪费生命了?」 对她拐个弩暗示他直接说明来意的话,他冷冷一笑,「很好,既然如此,我也 不必多浪费唇舌。」 许碧如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我希望你看好自己的情人。」 许碧如明白的笑了笑,这一季的杂志刊出培德对连羽荷大发爱的攻势,一些代 表爱语的花卉是每犬一束的送到连羽荷家中,花店老板艾信还表示他已经成为培德 的军师,每天帮培德选择适当的花卉来贏得住人芳心。 不过,许碧如虽然明白林训民所指,她们故意装迷糊,「我的情人有好几个, 不知道你要我看好哪一个?」 「我想你是聪明人,该不会打哑謎才是。再说,你我又何必「浪费生命」呢!」 他冷笑一下。 「厉害!果然是精明的生意人,反应真好,这么快就拿我的话来压我了。」许 碧如定定的看着他,出乎林训民意料的,她的眸中没有怒意却有着浓浓的笑意。 「你笑什么?」他冷冷的道。 「没有,只是,」许碧如瞟了他一眼,「我想你该知道我的情人不只培德一人, 而我和培德之间的相处之道是不能互相约束,所以我根本没有权利看好他。」 她坦诚的表示。 「我相信依你的魅力要困住一个男人并不难。」林训民僵直的说。 「但培德不是普通的男人。」她耸耸肩。 「你对白己没有信心?」林训民冷哼一声。 「听着,」她依旧笑脸对他,「你不须对我施行激将法,从事模特儿这行,我 看太多了。我和培德认识这么多年却仍能相处得这座融洽,除了个性上的相契外, 我们给双方同等的自由,在感情上互相慰藉,真要说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她愉悦 的笑了起来,「或许「朋友」这个字眼比「男女朋友」来得要帖切多了。」 「是吗?」林训民怀疑的看着她。 「不管你相不相信,对培德这次这样用心的去迫一个女孩子,我很替他高兴, 因为他一定是发现到连羽荷对他的重要性才会这样做,而我呢?」许碧如再次叨起 香烟抽了一口,在迷幻的烟荔中,她性感一笑,「我也希望早日找到扣我心弦,能 绑得住我这颗流浪惯的心灵的男人。」 「你」林训民怒不可遏的瞪视着她。 「林先生,其实你追连羽荷也大约有两年了吧!难道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 她挑高了那两道柳眉笑盈盈的道。 「你是什么意思?」林训民的眸中更现怒涛翻腾。 「培德发动攻势只是两星期的时间而已,而你已在连羽荷的身上花了两年的工 夫,」她侧着头巧笑倩兮的看着他,「你害怕自己无法胜过培德是不?毕竟中法混 血的培德在女人堆裹一向吃香,再加上他俊挺的外貌与你平凡……」 「你住口!」林训民哑着声音低吼。 没错!他的心事全被许碧如说中了,他是害怕!在得知培德向羽荷发动追求后, 他就寢食不安,他将自己和培德作了一番比较,可悲的是,在财富、外貌上,他都 得退居老二。 羽荷一向是个感情保守内敛的女子,这两年的花卉攻势,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 并没有得到她芳心的一丝一毫。 不过,他成了她惟一的友人,而这是他所自傲也是他所自恃的,他相信只要自 己长期的以耐心、温柔以待,总有一天,她的心一定会被自己感动,可是现在却跑 出了培德这个程咬金。 而在这几天他亲自迭各式示爱的花束前去拜訪羽荷时,他也注意到珞德送去的 花被妥善的照顾在花器中,在他两谈话时,羽荷的眼睛更是不时的飘送到培德送给 她的铃兰花上,他清楚的知道,虽然她一再拒绝培德,然而,她的心已经一点一滴 的朝培德而去。 这个发现,今他当时冲动的想踩烂那花语代表着「幸桶的约束」的铃兰,不过, 他还是恕下来了,他不能让自己长期在羽荷面前保持的温柔斯文形象,在一夕之间 变色,他知道自己不能吓着她,否则她可能再也不会见他了。 「林先生,」许碧如捻熄了烟,唤醒沉思的林训民,「我很抱歉没法子帮你, 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一步了。」 「等等!」林训民隐忍住心中的怒气耐心的适,「我们再谈一谈,你提个条件, 我-定答应。」 「你要賄賂我?」许碧如讶异的睁大了那双黑白大眼,在看了他半晌后,她突 然愉快的笑了起来,「天,你竟然想要賄賂我?」 「随便你怎么想。」林训民微瞠着眼注视着她,「我爱羽荷,我不准培德抢走 她。」 「哦?是吗?」她冷笑,「你是真爱羽荷吗:还是为的是她那价值上億,能调 配出独一无二,在销售市场上屢创新高的香水配方的金头脑?」 「你在胡说什么?」林训民怒气沖沖的反駁。 「罢了,不管真爱还是假爱,反正拥有了她就拥有了财富,这人财两得的好事, 总不该让它从指縫间流定是不?」许碧如坏壤的朝他眨眨眼。 「你在污辱我的人恪。」林训民的眼中闪着腾腾怒火。 许碧如被他那如火炬般的澎济怒意给怔愣了一下,她惊讶的发现,林训民对羽 荷的爱意是真挚且深沉的,「呃……对不起,我想我该道歉。」 在明白他对羽荷的真爱后,她收回反讽的态度转而可怜他,因为要和培德争一 个女人本就不易。 虽然他的内外在条件已比平常人高了一等,然而和人中之龙的培德一比,这胜 算可能就……她摇了摇头。 「你是帮我不帮?」林训民恶狠狠的看着她,他知道自己该心平气静的和她谈 论的,然而她眸中清楚可见的怜憫,让他无法平静下来,她根本已认定他会输给培 德! 「我想爱情这玩意儿得全靠自己,我不会帮你的,再说,培德现在泡在为他自 己的爱情加油,我想身为他的好朋友是不该也不能帮倒忙,是不?」 「你……」林训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到嫉妒?你和培德 也是一对情人。」 「嫉妒?」许碧如耸耸肩,「或许吧,不过,正确说来,该是「感伤」才是, 因为他比我早一步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而我不知要晃到何时?」 林训民一时语塞,他一直以为女人是善妒的,可是她却推翻了这个论点,甚至 还带着祝福的态度在看待自己的情人追求其他女人的情事。 「没事了吧,我真的得走了。」她站起了身于。 「等等,」林训民倏地粗暴的拉她坐了下来,「你真的不肯帮我?」 面对他突然变得猙狞的脸孔,许碧如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不过,她仍强迫自己 正视着他回答,「很抱歉!」 「你别忘了雇用你的经纪公司裹有一半的股份是我的。」 「那又如何?」她定定的看着他,在震懾过后,她已较能面对这张由斯文变为 扭曲的脸孔。 「你若不帮我,我就让你无法在台湾的模特儿界待下去。」他撂下狠话。 「你威胁我?」许碧如火冒三丈的瞠视他。 「賄賂和威胁,我想聪明的你应该懂得作个好抉择。」林训民橫眉竖目的冷言 道。 「是!」许碧如蓦地站起身子并娇柔的对他笑,「我的确会做个好抉择的,而 且我还很高兴自己今天应约而来。」 林训民得意的笑起来,并跟着站起身伸出了手,「我想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但出乎意料的,许碧如并没有伸出手,只见她趾高气昂的对着他笑道:「你给 我的感觉一向就差强人意,而今天更是证明了我看人的功夫是一流的。」 「你……」它的脸色丕变。 「你要让我无法在模特儿界立足吗?嘖嘖嘖!」她朝他摇摇头,「你别忘了, 培德的家族企业中虽没有和这行沾上边,但凭我和他的私交,你认为身为他家香水 广告的专属模特儿的我,会没有工作机会吗?」 「你……」林训民脸色变为铁青。 「林先生!」许碧如不屑的冷嗤一声,「我年纪虽轻,但大风大浪我见得可不 少,知道要找好一个好靠山是很重要的,而和培德培养出友谊是额外的收获,我想 你应该听懂我的意思了。」高傲的扬扬手后,她冷笑离开。 林训民气愤的瘫坐在椅背上,他紧握着顫抖的双手,恨恨的看着那穿着红色露 背装,露出玲瓏曲线的曼受妙身影。 *** 坐在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内,培德微笑的看着艾信帮他整理好的资料。 在邀请羽荷当他拍档的第二天开始,他也「安静」的展开第二个计画,让花来 当他的「代言人」,作为他和羽荷的溝通工具。 所以他聘请了三十出头的艾信作为他的「顾问」,帮他适时的将恰当的花卉送 到羽荷家去。 看着出电脑印出的两列包含花卉名与花语的对照表,他不由自主地笑开了嘴, 这是这两个星期以来,他和羽荷在「你来我往」中的总资料。 在与文信做了一番详谈后,他一开始送给羽荷的大都是代表长寿的吉祥花卉, 如桂花、菊,还有常绿植物的小松树等,这都是视福她有一个愈来愈健康的身体。 而这些也都如他所预计的,羽荷只是送给他代表「感谢」的亚麻花。 然而,在他开始迭代表纯净的百合并附上一颗红心时,她的反应就开始不同了。 培德开心的看了手上的纪录,他从不知道以花语来当作语言交谈是这么有趣的 事。 在他一连送了百合, 还有代表「优雅的心」 的爱丽丝,「爱慕」的向日葵和 「燃烧的心」的仙人掌后,羽荷则送来了一片红灯色的枫叶。 他怀疑这枫叶可能也是她温室裹的藏化之一,否则这时并不是枫红的季节。 而在他向艾信请教后,艾信笑笑的说,枫叶的花语为「自制」,很显然的,她 希望他到此为止,不要再送任何代表爱意的花卉了。 只是早已決定要做羽荷的方式打一场「安静战役」的他,怎会就此打退堂鼓? 因此,除了要艾信做为它的军师外,他也找来许多有关认识花卉的书籍埋首苦 读。 尔后,他更是送出了代表「心中喜悦」的山茶花,而羽荷则送来了代表「危险 的快乐」的夜来香。 培德继续往后看,再来则是铃兰「幸福的约束」:桂花「吸入你的气息」。 但羽荷回迭过来的却是非洲凤仙「不要碰我」!桅子「我是不幸的」:圣誕红 「祝福您」。 他俊秀的脸庞漾着微笑,经过这你来我往,他多少知道了羽荷的各式藏花,也 间接的进入了她的「内心温室」,对她细膩的情感是更添爱怜。 而在他继续送出花语为「永续之美」的紫罗兰后,羽荷很可爱也很直接的送来 了百日草「友谊永固」。 好了,在他送出了希望能持续这番爱意的紫罗兰后,羽荷很老实的说出了她想 要的关系朋友。 问题是,他不甘于只做她的朋友,他想很久也想得够多了,他要赌上一睹,看 看自己能否让这段在幼时即萌芽的情愫,在成长后的今日得到完美的结果。 「艾信,再来你认为我迭什么花比较好?」他问了一旁一直安静的看着他看资 料的艾信。 拥有一张娃娃脸的艾信,其实已是拥有一男一女的好爸爸,他歪着头开玩笑的 道:「大岩桐。」 「那是什么东西?」培德好奇的问。 他虽然已经尽力的苦读了一下,但花的世界实在繁复多种,其要完全知道可不 是一件易事。 「就是花啊,不过,重要的是他的花语,」艾信神秘兮兮的道,「「欲望」, 直接跟她表示你要她。」 闻言,培德开玩笑的上下打量他,「你就是这样跟你老婆示爱的?」 「谢谢你的建议,也许以后我都可以以大岩桐当做暗号,暗示老婆「今天我需 要」,这样她就知道要在床上等我了。」他认真的道。 闻言,培德拍案大笑。 「你还没有子女你可能不了解,有时直想要时,偏偏有两个小捣蛋在旁作怪, 而老婆又不懂我欲火上升,这法子真的挺好的,我想我会使用的。」 培德不禁笑开了嘴,瞧艾信真的认真在思考这可行性。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培德的专任秘书黄娟开门走了进来。 「什么事?」培德开口道。 「恩雅集团的副总裁林训民说有要事找你,我已经跟他说你有客人了,可是他 还是坚持要见你。」 「没关系,请他进来。」在交代黄娟后,他转向艾信,「我觉得大岩桐并不适 合,你回去再帮我想想,有消息时再告诉我。」 「嗯,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培德好奇的看着和艾信擦身进来的林训民,据悉他鲜少亲自拜訪客户,而且他 两的关系还是敌对的商场大敌呢! 「不用奇怪,我今天不是为公事而是为私事而来。」林训民开门见山的说明来 意,「我是为羽荷而来的。」 「羽荷?」培德看他一眼,「是为了我追求她一事。」 「没错!」林训民直截了当的回答。 珞德挑高了眉头着着他,「有什么指教吗?」 「我想请你放弃她。」林训民冷静的道。 在求得许碧如合作未果后,他決定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前来找培德。 「放弃?」培德耸耸肩,「恐怕无法如你所愿。」 「你也知道我在羽荷身上已花费两年的心力去爱她,而你呢?已经拥有一大堆 的红粉知己了,为何还跟我抢羽荷?」 「我没有抢她,而且截至目前为止,我也并没有得到她的爱,我现在在做的只 是「追求」两字而已,」他顿了一下,看了林训民一眼,「林训民,我想要的是一 场君子之争,希望你别将其他人扯进这场战役中。」他语重心长的道。 在昨天和许碧如共进午餐时,她告知他林训民对她的賄賂和威胁,当时他就想 找林训民谈清楚的,不过,事后想想,「情敌」间是不可能说出什么结果,所以他 也就作罢,只是没想到林训民今天却主动前来。 「许碧如跟你说过了?」林训民的眸中突然射出两道愤恨之光。 「她说不说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一个找她谈的人是不是?」他毫不留情的道。 「你」林训民吞嚥下急湧而上的腾腾怒火。 「你还有什么事吗?」培德话中隐喻送客了。 「有!我要跟你说清楚,羽荷跟你的那些女朋友是不同的,她不可能变成你后 宫的三千宠妃之一,跟其他女人分享你的情爱,她是独一无二、纯净可人的,你听 到了没?我绝不允许你再骚扰她!」林训民破口吼叫。 「林训民,我想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培德只觉心中的怒火渐涨,「羽荷在 我心目中绝对也是独一无二的。」 「呵!是吗?」林训民嗤声笑道,「那你了解她吗?」 「我承认我还不是很了解她,但是我知道她是个感情细膩的女子。」 「是吗?」林训民摇摇头,「你知道什么花最能代表她吗?」 「我……」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培德有一丝怔忡。 「纯洁的百合、青紫色的洋桔梗还有含羞草,这就是她,你明白了吗?她不是 你可以在随便玩玩后,又转投其他女人怀中而能生存的女人,依你这花花公子的性, 她根本不适合你!她需要的是一个能给她安定、一生依靠的肩膀,那个人就是我!」 在连珠砲的吼出自己内心的熊熊爱意的话语后,林训民恨恨的瞪着他,「技你离开 她,不要给她增添无谓的困扰。」话毕,他僵直着身子开门离去。 呼!培德摇摇头靠向椅背,虽然在听闻林训民对许碧如说的那段话后,他对训 民这个人的印象是大大打了折扣,可是就如许碧如跟他说的,林训民对羽荷的情是 直挚且深情的,在谈话中,林训民那股深情让他想忽略也难。 百合、洋桔梗、含羞草? 百合是纯净,而洋桔梗?他拿起桌上的花语书籍打开查看,花语是「警戒的」, 而含羞草则是「敏感」。 看来林训民确实为羽荷找到了最适合她的形容词,「纯净、警戒、敏感。」培 德在口中低喃,「羽荷确实是如此。﹂不过,他虽然比林训民起步晚了两年,可是 他相信,自己这颗早已系在羽荷身上多年的心,绝不会输给林训民这两年的真心。 ----------------- 炽天使书城OCR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