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地分居的爱情 何梦如回来了,提了一大包消毒液,说是单位发的。一进门,把消毒液提到我 面前,说:“我们今天用这个拖地板啊。”我说:“不会吧,你也怕死!” 她把包放下,又取出其中的一瓶,说:“我不怕啊,要死大家一起死,蛮好玩 的。不过我不想让几位哥哥死。” 这话还真说得我们心里甜甜的。她很快就去找了一只桶,把消毒液倒在里面, 再掺了些水,拿起拖把拖地。 我忙走过去,说:“小如,现在不拖,吃过饭朝哥来拖。” 她说:“不要紧的啊,我最近减肥,运动一下嘛。” 小如长得还蛮可爱的,说到减肥我就吐血。她已经有两个星期不吃饭了,每天 吃鸡蛋和黄瓜。可她真的不胖,甚至,甚至还说得上很瘦。我和哈奔睡觉的时候开 过周小铸的玩笑,说小如之所以减肥,大概是对他有那么点心动了,女为悦己者容 嘛。 周小铸倒好,很冤地说:“你们别搞笑了好不好,我对她没感觉的,你看她瘦 瘦小小的样子,正反都是背!” 这小子别看他单单纯纯的样子,经典句子却不少。嫌小如不丰满也不直说,弄 出个“正反都是背”来,够绝。后来我和哈奔就时不时地喜欢拍拍他的背又拍拍他 的胸,说:“咦,怎么正反都是背啊?!”然后三个人就开怀大笑。 里琪妹坨打电话过来,问吃饭没。我说没有啊,要不要过来一起用餐。 “当然要啦,我就在你家楼下呢。” 我高高兴兴地把门打开,她却又告诉我是骗我的。 她说:“我这里有好多醋,你要不要来拿点过去?” “非典”来了,处处皆醋意,烦躁。我说:“不要,我不怕死的,反正大家在 一起上班,我‘中彩’了你们也逃不掉。” 她骂我句不安好心,就说了再见。我觉得她还挺关心我的,心想要是有这么个 老婆也还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里琪来我这里次数比较多,而且我俩经常没什么顾忌地打闹的 原因,以至于让何梦如觉得我们之间关系不太寻常。吃饭的时候,她拿着个洗净的 黄瓜坐在我旁边,很神秘似的问:“朝哥,刚才是里琪姐姐给你打电话啊?” 我说是的,她笑了笑,露出白白的牙齿,说:“我觉得她喜欢你呢?” 晕死,这话都不知道多少人说过了,不是说我喜欢里琪,就是里琪喜欢我,要 不干脆说我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怎么会喜欢你朝哥呢,你看你朝哥长得又老又丑又矮。” 何梦如把我的话当了真,很正经地说:“不会吧,我觉得朝哥长得很帅的啊。” 一言既出,举座皆怒。表现最突出的又是哈奔,他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何 梦如说:“你的意思是,我和铸哥就长得丑?” “不啊,奔哥和铸哥也帅,还有游亮哥。”何梦如咬下一小口黄瓜,很天真地 解释道,“跟朝哥一样帅!” 前天晚上没有回家睡的牛游亮,吃饭的时候总不太说话,只是猛吃,难怪就他 长得最结实。不过我还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趁他把一碗饭吃完,我说:“老实交 代一下,昨天晚上哪里鬼混去了?” 哈奔、小铸,甚至包括何梦如,都积极响应了我的质疑。牛游亮一副百口莫辩 的神情,无辜地看着我,说:“嘿嘿,在公司将就了一晚。” “少装纯洁了,做了坏事又不会拉你上刑场。”周小铸这回豁出去了,说, “你以为你还像我啊,你连守身如玉的资格都没了。” 牛游亮尴尬地笑着,但在何梦如进自己房间后,他还是坦白了一下。他昨天晚 上跟一个女同事混到一起去了,但他坚决说他俩什么都没做,就是躺在一块说了说 心里话。 大家纷纷表示反对,他又蛮不好意思地说:“当然,抱还是抱了。” 我们再次对这样的回答表示反对。 他显得很难为情,又说:“亲也亲了一下。” “接下来呢,接下来呢?”哈奔追魂似的追着要下文。 “接下来什么都没有了,因为她不肯,她奶奶的。”牛游亮说着就来气了,看 来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他所要的,只是无法得逞而已。 我吩咐哈奔把碗筷收进厨房,对牛游亮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都睡到一块 去了,连个女人都摆不平。” “别人不肯,你总不会叫我用暴力吧?”牛游亮好像不服气。 周小铸就虚心多了,问道:“老朝给介绍一下经验看,这个问题我怕我以后也 摆不平。” 刚好哈奔从厨房里出来,我对哈奔说:“来来,你给他们介绍一下,怎么让女 人束手就擒?” 哈奔正想大吹一番,何梦如出来了,这种话题只好打住,毕竟怕影响下一代。 我们一致认为,何梦如应该是个和周小铸身价相等的女孩子。 没好的话题,就只好把家里的卫生搞一下。“非典”来了,形式还是要有一点 的。五个人,很热闹,像上小学那会儿“你洒水来我扫地”的场景。 牛游亮跟我一起拖地,我问他:“最近每天看你半夜三更还躺在床上发手机短 信,是不是找新女朋友了?” “唉!”他长叹一口气说,“这个问题我正想跟你商量一下。”然后他就告诉 我,他真的也很无聊,感觉心里空空的,最近手机短信聊得欢的,是一个北京的女 人,我的一个作者。之所以说是女人而不是女孩,是因为那个人离过婚。 他们的认识超级搞笑。我的那个作者有次打电话到我家里来,被在家里休息的 牛游亮接了,两个人聊得挺投缘,就偷偷开始了短信恋,都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像 牛游亮这种人,也的确无聊,没恋爱可谈,朋友不多,工作不顺,想想内心都挺悲 惨。他把我拉到一边,给我看那个女人的照片,很朴实的一个人,会居家过日子的 那种。 我说:“离没离过婚倒无所谓,关键看你自己,决定了,以后就不要后悔。别 人已经失败过一次,你不能再让别人失败第二次,那样很残酷。” 他点点头,不再多说。其实我知道他还是矛盾的。对于离婚女人,我没有任何 的歧视,因为我跟很多离婚女人打过交道,知道她们最需要的其实是时间,是一份 可以让她们重新信任爱情的婚姻。 晚上睡觉之前,我又是在牛游亮的床边站了一会儿,对他说:“不要奢望两地 分居的爱情能长久,如果你真爱她,就做好去北京的准备吧。”那个离婚女人在北 京,老家是哪里的我忘了。 牛游亮说:“这个我想过,反正长沙这份工作也半死不活的,干下去,还不知 道什么时候可以有钱娶上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