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年夜饭过后,悦兰妈妈照例到邻居家帮忙包粽子,悦兰拉上泽阳到户外看烟火。 “你等我五分钟,我送你一件礼物。” 五分钟后,泽阳抱着一个大纸箱走到悦兰面前。 “是什么?” “打开看看。” “烟花——”悦兰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拍手叫着。 烟花在夜空中突然绽放,像团巨大的蒲公英,映亮半个夜空。五彩缤纷的争奇 夺艳。刹那间,又消失在夜幕中。 “你要不要试试?”泽阳看她激动的表情,戏谑地逗着。 “当然。”不服气的劲儿一上来,抱着烟花走到空地,伸手打着打火机,还没 点上,就跑了。泽阳一阵大笑。又跑过去,再点,再跑,还是没点上。泽阳走过去, 抓住她的手,一按打火机,悦兰忙把头拧开,泽阳抓着她的手往前靠,只听“丝丝” 的引绳作响,泽阳一把拉住悦兰往回跑。璀灿明媚,朵朵礼花高空炸开,煞是好看! 缤纷的礼花映照在看烟火人的脸上,流光闪烁。 两人玩累了,悦兰把剩下的大半箱烟花分给邻居的小孩,两人牵着手往街上散 步。街上张灯结彩,三五成群的孩子聚在一起放鞭炮、点烟花,这样的快乐很纯粹。 “泽阳,好开心呀!”悦兰的眼眸闪着光。 “放烟花就这么开心了,早知道给你拉一车来!”泽阳宠溺地看着她。 “我小时候最喜欢看烟花了,那时我觉得很漂亮,后来长大了,我还是觉得它 很漂亮,就是太短暂了,烟花一瞬,转眼就归于黑暗。” “现在呢?” “它还是漂亮,本来感叹于它的早逝,但是想想,它毕竟炫烂过,绽放过。你 说呢?” “没移民之前,我们住在上海,那里春节是下着雪的,况且上海也不给放烟火, 我是没玩过了。后来在美国玩过一两次,可咱们的四大发明放在洋鬼子的那里玩也 没什么味道呀。还是这里好,”泽阳顿了一下,说:“因为你在这里。” “那是因为你觉得这里新鲜罢了,如果住久了,你会发现这个小城什么都没有, 你就会腻了。” “你腻了吗?” “我?我的家就在这里,这里的一切已经熔入我的骨子里了。” “好失望,还以为你会说,我腻了,带我走吧!” “少贫了,现在不是我带你走吗?难道你自己不用向导?” “没见过除夕夜还在大马路上拍拖的恋人耶!” “所以说你少见多怪了。你知道吗?我们这里管拍拖叫轧马路。你自己看看, 前面的小广场俪影双双难道都是出来锻炼的?” “轧马路?真是很贴切。老师,我们是不是也到那边坐坐?” “孺子可教也。现学现用,是个好学生。” 小广场的双人椅设计得很特别,刚够两个挤在一起,泽阳笑称为什么不再做窄 点。悦兰三秒钟后醒悟过来,直笑骂他龌龊。 “泽阳,我从没跟你说过家里的事。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在单亲家庭长大。这 是个很俗的故事。” 悦兰爸爸是个公务员,领着不多的薪水,妈妈是文工团舞蹈演员,一家人虽不 宽裕,倒也其乐融融。后为,爸爸下海经商,几番折腾,终于有所成就,总部开到 了北京,妈妈停薪留职,做了全职太太。家里有了大房子。再后来,像所有情感杂 志的故事情节一样,爸爸跟秘书有了外遇,并且有了定时炸弹。于是,摊牌、签字、 离婚。妈妈很平静,也很理智,只要爸爸一次性付清我的生活费,从此两不相欠。 爸爸从此就真的没再回来过,没搬家前还偶尔来个把电话问问悦兰的情况,搬家后 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搬家?嗯,爸妈离婚后不到一年,妈妈的单位也解散了。这些年妈妈的心脏动 了两次手术,爸爸留下来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妈妈不肯动用我上学的钱,就把当 初的房子卖了,买了现在这个小房子,反正我们也住不了这么大。妈妈在街道办事 处寻了份工作,日子虽然过得清苦,母女俩很知足。 “现在好了,再过几个月我就毕业了,妈妈以后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悦兰,你有一位好母亲。” “净说我了,你怎么不回新加坡过年呀?” 泽阳皱了一下眉,真是的,人长得帅,皱眉都让人心疼。 “我订了明早的机票。” “哎呀,不行,你得快回酒店。明早还得开两个小时的车才到机场,睡眠不足 可不能开车。”悦兰一听急得不得了。 泽阳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担心我吗?” 悦兰想抽出手,没有成功。有些气恼:“人家跟你说正经的。” 她的眸子倒映着他的成像。他盯着她的眼睛,缓缓低下头,深深地吻下去。想 挣脱,却给抱得更紧,双手不知所措地垂下。紧张、心跳加快、甜蜜,整颗心就这 样沉沦。 许久,他放开她。她羞红着脸,看着脚尖。泽阳把她搂在怀里,轻抚她的长发 :“悦兰,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吧。” “说这个太早了点。还是等毕了业再说吧。” 回到小区的转角处,泽阳的车子停在那里。 “十二点快到了,灰王子要坐着南瓜车走了。公主,请你闭上眼睛。” 悦兰笑着边闭上眼睛:“好神秘呀!” 睁开眼时,脖子多了一条白金项链,一个兰花钥匙的吊坠。 “我把心锁起来了,钥匙由你保管。”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