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年前—— 美国哈佛大学校园中。 五个外形出色的少女正叽叽喳喳地交换着意见。 才二十岁的方奕芃,天生领袖的气度显而易见,因此在团体中她一直都是扮 演带头的角色。 “好了,咱们暑假看的奥兹古堡,对于秘道的出处,你们有什么看法?”方 奕芃兴奋的神情让她整个人更耀眼出色了。 杜巧儿从她的电子学中抬起头,第一个回答她的发现:“有可能在唱诗间。” “不不不——”有着可爱雀斑的蜜儿摇头说,“壁炉中较有可能。” 夏雪不甘示弱也提出她的看法:“二楼储物间的墙壁有异常的声响,可列入 参考。” 季小蝉则是细声细气地综合大家的意见:“我想都有可能,只怪时间不够, 不然谜题就被我们解开了。” “MyGod !小蝉,你还想再呆在那个地方啊!”蜜儿夸张地拍拍额头大叫, “那位老管家的眼角与嘴角都快垂到地上了,恨不得将我们快快扫出门。” 夏雪眨着她那促狭的大眼,望着方奕芃说:“SALLY ,你就叫库克让我们再 去他们度假用的古堡嘛!不然谜底解不开,弄得大家都心痒难搔。” 方奕芃笑咪咪的,提起库克,她就一脸的甜蜜。两个人虽然在肤色、文化上 有所不同,但却能成为校园中人人称羡的一对金童玉女,怎能不教她心花怒放? “好哇!我也决定一会儿跟他见面时提出这个要求。好让我们塔木塔奇的五 位成员威名远播。” 杜巧儿突然变得优心忡仲,看着沉醉爱河中的挚友,真不知要不要告诉她自 己的发现,经过几次的挣扎,杜巧儿还是狠不下心毁掉方奕芃一脸的幸福。 “奕芃,你多久没见到库克了?” “嗯——一个暑假再加上开学的这一个月……”方奕芃天真地扳着手指,巧 笑倩兮地望着杜巧儿,“有什么不对吗?今晚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偷偷到他那 儿吓他一跳。” 其余的成员暖昧地起哄,不知忧愁地损着方奕芃. 而方奕芃一想到库克,就 始终甜蜜地接受好友的调侃。 “好啦!天都快暗下来了,我还得买菜,库克喜欢吃我做的辣子鸡丁,今晚 我可要亲自下厨。” “好甜蜜哦——” “SALLY ,你真的重色轻友喔!” “库克真有口福喔!” “奕芃——”杜巧儿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去去去,别说风凉话,嫉妒的话就请自行交一个。嗟!别老扯我后腿。” 笑闹声中,方奕芃忽略了杜巧儿的担心,更错过了她欲语还休的表情。 于是方奕芃高高兴兴地上超市买菜,计算着晚上的菜单,她打算做出一桌子 的菜好好稿赏库克,谁教自己有一段时间都没有陪他了。 方奕芃按了库克家的门铃,开门的是一个未见过面的黑发男人,匆匆一瞥之 间,她并未看清楚戴着墨镜的他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便兴冲冲地问:“你好, 我是库克的女朋友SALLY ,库克在家吗?” “我不是很清楚,我也才刚刚进门,不然你可以到他二楼的房间看看,在右 手边的房间。”黑发男子尚未从第一眼瞧见方奕芃的震撼中回复,只是单纯地告 知。 方奕芃回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谢谢你,我这就上去。麻烦你别惊动他, 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透过墨镜瞧着方奕芃一跳一跳地蹦上了二楼。 方奕芃踮起脚尖轻轻地走着。蓦然,方奕芃有点迟疑地停下脚步,眨眨眼睛 又捏捏自己的面颊,但是那男女喘息的声音就是清清楚楚地钻人她的耳中,她深 深地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呈现在眼前的是—— 金发的库克正与一个金发女人全身交缠,两人不断喊出一些令人脸红的话语。 方奕芃怒火沸腾,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她不相信库克会背叛她,但是眼前 这场赤裸逼真的爱欲表演却让她不得不相信。 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手中所抱着的物品掉落在地上。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 在床上奋战的两人。 这一刻,库克与那金发美女都看见了方奕芃. 库克尴尬地推开金发尤物,拉 着床单遮住两人的身体,匆匆地跳下床,立于方奕芃的面前。“SALLY ,你听我 解释——” 方奕芃二话不说地就向库克甩上一巴掌,他的脸马上出现了五道热腾腾的红 指印。 方奕芃只想立刻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不想再见到这对龌龊的男女。 她一口气直往楼下跑,与那黑发男子擦身而过地跑出了大门。 黑发男子见到库克狼狈的半裸身子,加上身后的一位金发美女,立即明了了 一切。当他冲出大门追着方奕芃时,他见到了她的眼泪。 而他只是默默跟在她后面,深怕这个叫SALLY 的小女孩会做傻事。 还好方奕芃只是在酒吧中喝个酩酊大醉,那男人适时将她从几名混混的手中 解救出来,瞧着她痛苦的模样,他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 “SALLY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他关心地问。 怎料方奕芃一把抱住他,吃语不清地嘟囔:“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方奕 芃死了,从今天开始方奕芃完全死了。” 他没法子,只好将方奕芃抱回了住处。一进门,方奕芃热情如火、滚烫的红 唇已贴上他的唇。他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撩起了对她的渴望。 他一度与心中的欲望交战,虽然他对这小女孩有浓厚的好感,也为库克少爷 如此对待她感到心痛,让这个如天使般的女孩失去理智地放荡自己,他不能不守 护着她。 但是酒醉的方奕芃显然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她热情地解开他的衣扣,吻 上他的颈部一路下滑,不断地吃语:“抱我……” 他的喉头一阵咕哝,再也不顾一切地将方奕芃压在地上,粗暴地吻上她的唇, 褪去了她的衣裳,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呐喊,他要这个如天使般的女子。 他从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但今天就在他的身上发生了。 只是当他发现方奕芃尚是处子之身时,脑中的警铃大响,望着怀中娇柔美丽 的女子,用尽最后的理智,不舍地问:“SALLY ,这样做好吗?” 方奕芃双眼醉意迷蒙,眼中很快地闪过一丝坚定,主动地完成了两人之间神 圣的仪式,最后缓缓地沉睡。 一早,方奕芃就被阳光晒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头痛得像要裂开来似的。处在 一个陌生环境的她,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因为凌乱的床上只有她一人。而当她在 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身上布满无数个暗红吻痕时,她忆起了昨晚的事,但却想 不起来那男人的脸,所想到的片段只是他对她的温柔体贴。 沐浴整装后,她走出了那男人的家,顶着宿醉的头,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学校。 这一路上,她只知道她失去了一颗真心,她将会无心地过一辈子。 只是那个男人—— 方奕芃从床上坐了起来。 拷!竟然让她做了这种没营养的梦,让她又重温那段痛苦的滋味。而最后一 幕竟然将那陌生男人的脸换成了凌扬的脸孔,一定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呜——汪—— “好啦,我没事,你就别叫了,飞刀!”方奕芃拍拍飞刀的头安慰它,“只 是今天跟阿豆仔约好了要到他那儿,拷!这次见面又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方奕芃说话间已换上了军服,完成她一成不变的打扮。但她有点不安,瞧那 天凌扬的行为看来,凌扬根本就知道她的真面目,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方奕芃在理不清的头绪之中,当下作了一个决定,向飞刀吹了声口哨,就见 它在她的面前立正站好,等着任务的指派。 “飞刀,你今天就跟我一起去。”方奕芃拿起凌扬的照片在飞刀的面前晃了 晃,“这人要是偷袭我就要反击,知道吗?” 汪—— 方奕芃满意地点点头。 该死的阿豆仔,今天要是再不正经,就让飞刀咬断你的颈子。 这次倒是没遭到刁难就见到了凌扬,哈!包括飞刀都顺利地进人。 原来连飞刀也知道那些花瓶美女们对她的敌视,因而露出它森森的白牙,锐 利的眼睛装着凶恶的怒火,这也就是为什么今天她顺利地见到凌扬的原因。 看来飞刀在受了军中严谨的训练之后,灵敏度已大为增加啰! 只是—— 这该死的飞刀,竟然在见到凌扬之后,就亲热地摇着尾巴示好,但是对另一 个男人就低吠出声。 另一个男人? 方奕芃打量那个黑衣男子。她见过他,绑个马尾的头发中掺着白丝,连在室 内也一贯地戴着墨镜,这不就是雷飞老大吗? 怎么他们方家就是与他特别的有缘,一连串事件都遇到这金盆洗手的黑社会 老大,难不成这老家伙又混回来了? 雷飞在见到方奕芃的那一刻也吓了一大跳,还真巧啊!竟然会在他洽公时遇 见方家的小丫头。 他可是为了改装车的事业而来,最近他研发了一款新的汽缸来与凌扬谈合作 的事。但方奕芃不是军人吗?怎会与维钢扯上关系? 雷飞老大的表情有着古怪的疑惑。 而凌扬的表情就有点莫测高深了。 那日所见的热情都隐藏不见,只听见他沉稳地说:“方上尉今天是要来了解 案情的吗?今个儿好像有个好帮手。” 方奕芃点点头,赏了一个爆栗给飞刀,开始怀疑它是不是同性恋,没事竟向 男人示好,有没有搞错? 她这个当主人的真是没教好它。 “为了不让我有压力,方上尉是否能以真面目示人?”凌扬提出他的要求, 并不在乎一旁雷飞的迷惑表情。 他又将方奕芃逼至墙边,“别隐藏你的美丽,不见得在男人的世界中都要隐 藏自己才可做事。” 这凌扬还更有阿豆仔的作风,根本就不管雷飞的尴尬。我行我素的态度惹火 了方奕芃,但她却挣扎不出凌扬的禁锢,情急之下,她从牙缝中迸出:“飞刀, 发什么愣?小心我将你炖成狗肉。” 飞刀打了个呵欠,不合作地低鸣两声,假装不清楚方奕芃的用意。 凌扬浅笑相对,露出他健康的白牙,照旧解下方奕芃的发髻,摘下她的眼镜, 这才满意地点头,“这样不是很好,赏心悦目多了。” 拷!她方奕芃怎么老在这阿豆仔面前失去平日的水准,任由他来支配自己, 既没有面子又太没出息了,但是内心深处又喜悦他这么说。 凌扬达到目的之后放开了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看见雷飞一动也不动地 锁住方奕芃. 糟糕!他忘了眼前这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听说他是猎艳高手之一。 是的,雷飞被方奕芃的美丽慑住了,简直是前后判若两人,他想不通方奕芃 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美。 那是一种揉合了冷艳、妩媚又带点稚气的美,只是这些美被她的面无表情所 破坏了,感觉上方奕芃好似个空壳娃娃。对了,就像没带心出来般的空洞。 “雷先生,咳——雷先生,我还有事要与方上尉谈,而我们合作的事择个日 期详细开个会吧!”凌扬不喜欢雷飞像狼般的表情,就只有下逐客令啰! 雷飞当然知道凌扬的用意,不过,他还是伸出手对方奕芃说:“很高兴见到 你,改天出来喝个咖啡、吃个饭吧!” 方奕芃礼貌性地回礼相握,“很高兴有这个荣幸。” 飞刀不喜欢雷飞紧握着自己主人的手,在他们之间抗议地汪汪大叫。 方奕芃低下头喝叫着:“飞刀闭嘴!” “要它闭嘴就只有你们快快分开。”凌扬从雷飞的手中接过方奕芃的手,不 甚高兴地说:“雷先生,你可以走了。” 雷飞这次在凌扬的脸上看到了火光,但是他还是很有风度地离去。 他这个曾在黑社会呼风唤雨的老大还怕过什么,在他的字典中只要竞争的对 手不是方家的男人,那么他会稳操胜算的。再说凌扬是个外国人,方家传统观念 这么重之下,这个凌扬想要出线那可是难上加难。 哈,这次他是赢定了。 方奕芃依旧瞪着飞刀,这狗小子不对凌扬吠叫也就罢了,但现在它竟在凌扬 的脚边磨蹭撒娇。嘿嘿!飞刀老兄,回去不把你吊起来打,我就不叫飞凤巫女! 凌扬才不管方奕芃做任何的感想,雷飞前脚才踏出门,他就无预警地将方奕 芃拉人怀中。 怎奈方奕芃的双手直挺挺地抵住凌扬的怀抱,寒着一张脸说:“凌先生,虽 然你是美国人,但是这种打招呼的热情,恐怕不适合我们这里吧!” 拷!这个死阿豆仔竟然同一时间牵制住她腰上的软剑。两人又只剩一臂的差 距,想要徒手搏击,成功率也只怕不高。 “喊我凌扬。” “什么?”方奕芃听不太懂。 “我说喊我凌扬,不然我们就这样耗下去。” “OK,凌扬先生,可以放开我了吧!”方奕芃真的想打掉他脸上迷人的笑容, “我今天是来跟你谈公事的。” 至于个人私事问题,她可以等达成任务之后再来个秋后算账。 凌扬看清了方奕芃眼中所藏的意图,他勾起她的脸,眼中满是笑意与温柔, 他不禁吻着方奕芃含怒的唇,一个火辣辣的法式热吻让方奕芃中断了她的思考。 方奕芃又想闭上眼了,冰冷的心也开始有了运作。她拼命地抗拒,但是那好 闻的刮胡水味道充斥着她的嗅觉神经,她终于闭上了眼,双手渐渐放了下来,被 他的魔力所征服。 凌扬终于不舍地放开她。“原来的你是如此可人,为什么要隐藏你的美丽?” 她讨厌美丽这两个字,也因此清醒了许多,“灰色”又再度笼罩了她全身。 “美丽对一个军人而言是多余的,所以,我不是掩藏美丽,而是舍弃美丽。” “太可惜了……” “一点也不可惜。”方奕芃挣脱了凌扬,又回到了无心的神态,“我们可以 开始谈公事了吗?” “当然可以。”凌扬耸耸肩,好似没发生任何事,“要从哪儿开始?” 方奕芃不喜欢他转变后的态度,那会令她没有工作的情绪,当事人一副无所 谓的样子,那他们这些调查人员还有什么戏可唱? “恐吓信我看过了,你得罪了某人吗?” “不会吧!我来此不过三年,认识我的人有限,加上业务往来的对象又以军 人为主,得罪别人的机率是微乎其微。” 看来凌扬的中文造诣不错,方奕芃敲敲太阳穴,有些不解。“说说接到信件 的情形。” 凌扬锐利地看着方奕芃,“刚接到的时候,我只当作是恶作剧,信件全进了 碎纸机。不久,信件也多了起来,从原来的一个月一封到最近几乎一个星期一封。” 凌扬递过一封热腾腾的信给方奕芃. “这是最新出炉的,再不交钱,可能整 栋大楼内就多了许多的炸弹。” “你不紧张?”方奕芃看了信件,开始怀疑凌扬根本就知道是谁搞的鬼。 果然没错! 凌扬的手指耙过自己的鬈发,方奕芃在他的脸上看见了危险,但是立即又恢 复了平易近人地揶揄她:“怕什么呢?不是有你们夜鹰部队做后盾吗?” 拷!干脆让炸弹炸死你。 方奕芃没好气地说:“给我。” “没头没脑的,什么东西给你?” “厂商来往名单,还有你在这里所结交的朋友,甚至员工的资料都给我。” “有这么严重吗?看来你们这里的治安是越来越差了。”凌扬仍旧挂着充满 魅力的微笑说,“情色场所的公关小姐要不要?” 方奕芃有三秒钟的时间呼吸是停止的,她在考虑要不要将柳叶刀丢向他,刺 他全身几个窟窿。难道男人不论哪里都一定要这般好色吗? 她只是垂下眼皮,遮住她眼中的两团小火簇,哑着声音说:“全都丢过来, 只要是本地人全都要过滤。” “这个答案很耐人寻味。”凌扬想到她有着变化的俏脸,不禁提高了讽刺的 语调,“原来不法之徒都是本地人。” 就算方奕芃的心中不知道诅咒他几回合了,但是这几年的训练下来,已练就 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适时地展开她的反击。 “如果你有外国朋友的中文造诣如你这般的高竿,也可列为调查的对象。” “为什么?” “恐吓信是用中文剪贴的,所以歹徒有的特殊才能中,必须有一项是要会中 文。” 看凌扬长得一副聪明的样子,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想不通,失控的问号无礼 地直向凌扬射过去。 呜——汪—— 看来连飞刀都提出抗议的声音。 凌扬看得有趣,忍不住大笑。 方奕芃动容之下,心漏跳了一拍,眼前的他笑得像大男孩般的无邪与无害, 她的嘴角不禁向上翘起,淡淡地笑了。 有多久她没有认真地笑过了,这种打心底升起来的快乐不知遗忘了多久,她 眩惑地望着凌扬,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他? 她一时之间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叩叩——”敲门声这时响起。 方奕芃在呆愣中来不及将眼镜戴上,而端茶进来的宋茗芬也被凌扬的笑声连 连所吸引。从一进公司开始,她的目光就全集中在他的翩翩好风采,无论她怎么 搔首弄姿,凌扬的目光就是不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深深伤了她一颗脆弱的心。 让她非常怀恨的是,凌扬竟和那丑女一起笑得如此开怀?太说不过去了,那 个丑女她连看都懒得看,为什么凌扬的行为会这么的反常? 宋茗芬越想就越不是滋味,自己身为一个机要秘书竟然还要向那个丑女奉茶, 太污辱她了! 于是她摆着她的小蛮腰,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茶重重地放在方奕芃的面前,口 气尖酸地说:“你的咖啡。” 方奕芃见咖啡都溅了出来,就知道这波霸秘书的神经又不对了,她抬头收敛 起笑容,恢复她惯有的冷淡表情,不冷不热地说:“谢谢!” 这时,宋茗芬被方奕芃精致美丽的容颜震住了,虽然是一张无生气的脸,但 却胜过自己的千万倍。她原以为当军人的女子都是粗壮而姿色平庸的,但摘下眼 镜,放下头发的方奕芃,无论气度或是容貌,都堪称一流。 宋茗芬咬着唇,如斗败的公鸡般出了办公室,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难怪她挑逗了凌扬无数次他都不为所动,一直都只将她当作秘书罢了,好几 次她甚至可以看见他脸上闪过一丝的无奈与厌恶。宋茗芬涂着蔻丹的指甲掐进了 自己的掌中,她多恨凌扬啊! 看来要不是老韦利坚持要用她当秘书的话,那么凌扬一定会毫不考虑地叫她 滚蛋。她宋茗芬竟然败给了一个女军官,她不甘心啊! 她要毁了凌扬,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宋茗芬的丽颜苍白,全身笼罩在凶狠的情绪之中,她果决地伸手拨了国际电 话。 “库克,我决定继续执行我们的计划。” 斗室的空气中流动着两人汗水滴落的情色风光。 女声夸张地嘶喊,男人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时间似乎慢慢地静止下来, 等到男人抽起了香烟,两人才开始有了接续的动作与对话。 宋茗芬厌恶地推开库克的身子,想进浴室中冲去身上黏腻的汗水,偏偏才刚 起身,就被毛茸茸的手臂给拉回了被窝中。 “Honey ,这么两下就结束?未免太敷衍我了。”金发的库克邪恶的手在宋 茗芬的胸前打转,“既然回来找我,就必须表现称职一点。” 宋茗芬皱着眉点起一根烟,烦闷地吸了几口,却被库克抢了过去,悠然地吸 着,不在乎她做任何感想,只是嘲讽地说:“别这么哭丧着脸,我的床上功夫难 道比不上那个杂种吗?” 他向她吐了一口烟,勾起她的下巴。 “我们别五十步笑百步了,你叫他杂种,表示你对凌扬憎恨的心远超过想象。” 宋茗芬一阵狂笑,瞧不起库克的神态也尽现无遗。 库克眼中凶狠的精光大起,拳头一握,剩余的烟已捏熄在手中。“我是恨他, 他夺取了应属于我的一切,包括财富与亲情,然而他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狗杂 种。” 库克简直换了一个面具,英俊的脸上因扭曲而狰狞。每每一提起凌扬,他的 精神就处于疯狂的状态中,所以当他见到宋茗芬一脸的鄙夷,毫不留情地便给了 她一个粗暴的吻,一点也没有适才的温柔。 “你不也是崇拜他,觉得他如上帝一般?现在怎么又来求我了,是不是那个 杂种依然不动心,使你老羞成怒?还是伤心透顶,决心要与我合作了?” 宋茗芬抹去嘴角流下的血渍,想也不想地一巴掌就甩上库克的脸,让他白皙 的皮肤上留下清楚的五指印。“你少在那儿发疯,今天我可不是来听你抱怨的, 你那副没出息的模样给我收回去,真令人讨厌到了极点。” 库克抚着灼热的脸颊,阴沉的笑声自他的嘴中传出。他喜欢这个妞的泼辣劲, 不仅在床上能满足他,行事的阴狠也不输于他。 “那么你说接下来要做什么呢?”库克的大手又欺到宋茗芬的身上。 宋茗芬又点上了一根烟,有些失神地说:“恐吓信我们都寄了大半年了,你 反倒问起我该怎么做?你的计划应该有下一步吧!” “我想干脆绑架他向我老头要挟,先索取一笔款子花花,之后再宰了他。” 库克说得轻松。 宋茗芬可是听得毛骨悚然,她从来都没想到要杀人,她不过想要教训教训凌 扬,让他后半辈子躺在床上,如此而已。 “库克,这样做不太好,我们也会陪上一条命,我只是要他后半辈子坐着轮 椅罢了,这样财产不也照样是你的。”宋茗芬又大力地吸了一口烟,想尽办法说 动库克改变计划。 库克撑起上半身,很不是滋味地说:“事到临头又舍不得了,你这女人还真 善变,但是,他会对你感恩吗?我看这个机率渺小得很。” 糟糕,她可能适得其反地激怒了库克,如果这事东窗事发,她的后半辈子不 就要待在牢笼中,看来得试另一个方法。 “我忘了跟你说,凌扬最近跟一位女军官见了面,看来是为了调查这事,既 然有人追查,我们不得不小心。” “怎会如此的复杂,凌扬不是不在意那些恐吓信的吗?怎么会突然间有了调 查的动作,是你多疑了吧!” “你忘了维钢在这里是与军方合作一些枪炮的技术支援吗?所以军方这才介 人了这件事。” “我看没这么简单。”库克陷人了深思,“这不像凌扬的作风。” “我看你才是多虑了。”宋茗芬吁出一口气,还好转移了话题,看来库克会 重整他的计划。 库克回想起小时候,咬牙切齿地说:“亚蒙是十岁的时候来到我们家的,杂 种的他硬要说是我们家的孩子,在那一个大环境中当然会被人歧视。” “嗯——”宋茗芬显得安静,她是第一次听到凌扬成长的过程,但她真的不 喜欢杂种这两个字。 “被排挤之后,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周遭的环境,像只豹子般的适时伸出 他的爪子,事过之后再将他的敏锐藏在暗处。所以从小他就不相信任何人,这样 一来,他怎会向别人求助。” “听起来好像也有道理。”宋茗芬想想,“会不会跟那个女军官有关?” “说清楚一点。” “军方派出的代表是位女军官,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戴副深度眼镜,像 个巫女似的,但再见到她时竟转换成活生生的大美人了。” 库克出奇不意地将整个身子压在宋茗芬的身上,“跟你比起来怎样?” 宋茗芬做戏地刮着库克脸上的胡碴,撒娇地说:“女人怎能用比的,只能说 她跟我是不同的一型。” “我看是她引起了亚蒙的兴趣,才惹得你不快要毁了他,对不对?亲爱的。” “你别说这种没良心的话,我是帮你除掉他,替你先找出他的弱点,你不仅 不感激,还说这些落井下石的话,实在太伤我的心了。” “哦,我亲爱的小乖乖,都是我的不对,是我错怪你了……你就原谅我这一 次吧!” 宋茗芬虚情假意地掉了两滴眼泪,作势推开库克,“你这没良心的外国佬, 就只会将我们这种有色美女的心在地上践踏……” 库克给宋茗芬一个热情的吻,封住她哀凄的抱怨,一双手借机往下探索。 宋茗芬在库克的再度挑逗之下,依旧说出她的怀疑,“但有一点我觉得奇怪, 亚蒙像是知道那女军官面具之下真正的容颜,并且处处维护她,那样子好像他们 早就相识许久。” “别多心了,亚蒙不可能有认识本地人的机会,更何况是一个女军官。在他 懂事之后,我老头就带着他在商场上四处讨伐,所以,他的四周全是白种人,那 个女军官不过是第一次接触罢了。”库克很感兴趣地追问,“那女的呢?她也认 识亚蒙?‘’ “不,她不认识,那女军官一直冷冰冰的,身手也相当了得。”只是宋茗芬 觉得自己快要有杀掉方奕芃的冲动,“嘿!库克,别对她感兴趣,她可是耍得一 手好飞刀,小心你的小命。” 库克邪恶的笑容又升起,脑筋转动极快地又想出一条路来。他们不是一向常 说“穷则变、变则通”吗? “亲爱的,我们就将计划改变一下,既然亚蒙找了军方的人合作,那么我们 就利用这点来反击吧!” “怎么做?”终于说到正题了,她这几天跟库克厮混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等 待这一刻? “你将亚蒙与军方弹炮技术合作的资料偷拿一份出来。” “这有什么作用?”宋茗芬不解。 “你这就别问了,反正你偷出来之后就准备看新闻吧!包准亚蒙会立刻调回 美国,这儿他是待不下去了,哈哈——”库克好似见到亚蒙对他哀求的模样,得 意狰狞地狂笑着。 宋茗芬一头雾水,心存怀疑地点点头。 “你就别担心那个女军官了,她只不过是虚有其表,遇到了男人就英雄无用 武之地了。”库克暖昧地吻上宋茗芬,“再说,我只有你一人,在我眼中,你比 任何一个都有女人味,跟着我包准你吃香喝辣的。” 宋茗芬娇弱地投降在库克的情欲中,既然走上了这一步,那就不能再回头。 反正除掉了亚蒙,继承权又落人库克的手中,到那时,凌扬不过是一堆垃圾罢了。 凌扬,谁教你选择了那个女军官。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