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洒进房间,一室温馨。大床上的桑榆 疲惫睡着,阳光微微有点刺眼,她敏感的颤颤的睫毛,抬起手覆在眼前。许久,脑 子里晃过昨晚的一切,心里就像有个空洞,她撑起身子,一看时间,已经过了8 点, 一侧早已没有陈池的身影了。这样也好避免了尴尬。柔软的被面慢慢地滑□体,胸 前一阵清凉,她低下头看着身上布满了浅浅深深的印迹,笑了笑,笑容虚晃,有些 勉强,有些无力。 陈池正好进来,看到她裹着上半身怔怔的出神,细碎的刘海遮住了她半个脸, 看不清表情,只不过那个瘦弱的背影却放佛失了魂一般,他大步上前搂着她,“今 天帮你请了假,在家休息一天。” 桑榆低垂着脸,双眼有些红肿,眼皮沉重,陈池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男性气息, 很清新,她的鼻尖不自觉的嗅了嗅,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味道,这是陈池独有的 味道,她发现自己还是免疫不了,这个味道让她渐渐的淡定下来,她深深呼吸了一 下。 陈池拉着她的手,坐到床边,柔软的床铺微微一震,“还疼不疼?” 她的脸轰然的又如番茄了,摇了摇头,陈池心疼的理理她的头发,走到沙发边 把衣服递给到身边,“刚刚让人送来的。这个药膏一会儿擦一下,消肿的。” 陈池半拥着她,看着桑榆此刻连耳垂都开始发红,欲语还休的模样格外的诱人,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脸颊,呼吸不觉间加粗,来来回回地吻着, 扫到她锁骨间的青紫,眼睛生生的停下来,陈池倾吐一口气,修长的双臂把她纳入 怀中,不高不低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让人听着很舒服,“下去喝点热粥。” 陈池拉着她略显冰冷的手,来到楼下。 桑榆愣愣的看着桌上两碗冒着热气的皱,稠稠的,她轻轻的搅拌着,柔美的眼 眸没有丝毫的波动,舀了一勺子,一个不留神,一滴粥正好落在她的左手背上,她 “嘶嘶”的抽气。 陈池放下碗,脸一沉,“吃个饭发什么愣?”说着拿纸轻轻把粥擦干净,看着 她手背上一块红印,皱了下眉头,“我去拿药膏。” 桑榆缩回手,“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软软柔软的。 陈池看着她魂不舍身的样子,知道她心里估计还有不自然,声音越发的温柔, “先喝粥,累了一晚上,肚子早就空了。” 桑榆喝完粥,坐在露台上的摇椅上,一晃一晃的,看着露台上的花花草草,身 子渐渐的放松下来,闭着眼睛,右手随着椅子的波动一下一下敲着,空洞的心仿佛 也慢慢的填满,耳朵里都是风吹动的声音,自由,随意。 昨晚,她迷失了自己,现在她彷徨,她不知道今后自己该怎么走,这一步一步 似乎越来越偏离自己的范畴。 陈池换好衣服一边打着领带,一边向露台走来,看着桑榆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 心头一软,“我去公司,你在家好好休息。要出去记得让司机送你,午饭我让人送 来。”说着捏着她的手,把东西递到她的手。 桑榆依旧没有睁开眼,手指动了动,摩挲着,手里是一把钥匙。 “收好了,丢了进不了门,不要找我。”陈池摸了摸她的头发,心情愉悦的走 了。 桑榆一个人在露台上呆了很久,看着阳光越来越刺眼,她就一直痴痴地看着远 方的那个点,眼神放空又似乎什么也看不清。 黎旭阳拿着文件细细地看着,眉头越来越深。正巧看到陈池春风得意的走进来, “哥——” 陈池给了他一个眼神。 “江氏的合作案——”黎旭阳顿了顿。 “怎么了?” “他们单方面要再提高两个点,否则要解约。” 陈池随意地松了松领带,解开领口的纽扣。眉宇间倒是很轻松,他沉思了三秒, 冷冷的突出两个字,“拒绝。” 黎旭阳震惊的看着他,惊呼,“可是城东的建设迫在眉睫,这可是牵一发动全 身的。” 陈池走到酒柜边,拿出一瓶酒,倒了两杯,端过来,端起来一饮而尽,嘴角冷 冽,“我和江子箫本就不想继续合作下去,这样对我们都好。” 陈氏和江氏合作解除消息一传出,这场商界的风暴顿时席卷了整个C 市,连许 久不露面的秦烈听到这个消息后,亲自致电给陈池,语气极度的暴躁。 “阿池,你疯了,你知道那个工程我们两家投入多少?” “姐夫,这件事我有把握。”陈池嘴唇紧紧抿着。 “把握?陈池,你就为了个女人这么胡来!”秦烈冷笑,“那个桑榆你以为她 就那么简单?” “秦烈,你有什么资格说?”陈池站在落地窗前,仰视着长空,握着手机的手 青筋直爆,“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好,好,陈池,你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我们陈家的人也不是任人搓扁的,我姐姐只是为了子墨, 如果你还有意识自己是一个父亲,请做好你该做的一切。” 陈池果断的挂了电话。 桑榆套上衣服,一个人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音像店,眼神略显 迷惘地走着,随着稀疏的人潮,走在繁华的步行街上。看着绿灯变红灯,一次又一 次,眼睛慢慢地湿润了,就这么无声的留下了眼泪。 茫茫人海中,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哭泣着,无助的就像一 只迷失的羔羊。 “姐姐——”突然,一个抓着气球的小男孩走到桑榆面前,小男孩穿的很普通, 一张脸干干净净的,看着四五岁光景,露着一口小小的牙齿,“姐姐,你哪里疼吗? 我给你呼呼就好了?”说着又从口袋里抽出面纸,轻轻地替桑榆擦着眼泪,一边还 吹吹桑榆的脸。 桑榆看着他纯净的眼睛,透亮透亮的,一双稚嫩的手,努力的向上够着她的脸, 看着这个小人儿,她脑袋里那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一瞬间砰然断开了,人一想开, 全身的细胞里里外外放佛都活了过来。她蹲□子,勉强地勾勾嘴角,“小朋友,你 怎么一个人啊?你妈妈呢?” 桑榆左右看看,眉头皱起来,小男孩笑起来,“妈妈在那,给我买吃的。”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她眯起眼,果然一个女子走过来,女子看着很年轻,有 着姣好的面容,看上去恬静优美,看到小男孩的身影后,满脸的温柔。 “笑笑,妈妈说过的话忘了吗?”她向桑榆笑了笑。 笑笑看到妈妈手中的鸡翅高兴的抱着她的大腿,一脸的谄媚,“妈妈,你好香。” 女子敲了敲他的头,“是鸡翅香吧。”她转过头来对着桑榆说道,“真是不好 意思了,这孩子调皮,,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桑榆笑了笑,“哪里,他很可爱,长的真漂亮,像他爸爸吧。” 女子脸色蓦然的一顿,伤感一闪而逝,随即浅笑,没说话。 桑榆也发现自己的唐突,歉意的笑笑。她打量着女子,一身衣服可以说洗的已 经泛白了,很旧却很干净整洁。阳光打在她的身上,整个人清清淡淡的,看得出她 苍白的脸上带着疲惫的苍白,可是说是有种瘦弱的有种恐怖。 告别了那对母子,桑榆转弯,路过一家药店,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走进药店, 一股子药味迎面而来。 店里站着两个中年妇女,一个穿着白色的长袍的店员殷勤地迎上来。“姑娘, 需要点什么?” 桑榆低着头,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半个脸,她扫过一圈药店,看到玻璃柜 台里的头孢胶囊,突然说道,“一盒头孢营业员拿了一盒放到柜台上,看着她,” 还需要什么吗?“ 桑榆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来,“避孕药。” 营业员转过身,宽大的白袍空空荡荡的,回身的一瞬,暗暗抿嘴一笑,走到另 一边的玻璃柜台。 桑榆跟了过去。 营业员拉开玻璃,“你要哪种的?” 桑榆快速的看了看,五花八门,“哪种好?”她根本不懂这些,虽然偶尔在电 视上看过广告,但是对这些还是了解很少的。 营业员耐心的问道,“事前还是事后?” “事后。” “过来24小时小吗?” “没有。”桑榆低低的回复到。 “这个吧。”营业员递上一个粉色的盒子,接着道,“我们这可以刷社保卡的, 刷吗?” “不用了。”桑榆快速地从包里掏出钱。 “这个头孢还要吗?” 她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店员把头孢放进柜台里,看着桑榆桑榆绯红的脸蛋,说 道,“这药吃多了有副作用,女孩子还是要少吃。” 桑榆呐呐的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匆匆地向门外走去。 午后,阳光明媚,桑榆坐在一家室外的咖啡厅。深红的木板上,放着一张张圆 木桌子,上面撑着一把彩色的打伞,微风轻轻吹动,树叶哗哗的作响,不时的树叶 随风飘落,轻轻幽幽,或许这才是她追求的安静恬适。 桑榆点了一杯水,咖服务员送来,离开之后。她快速地扣了一片药握在掌心, 然后喝了一口水,咽下去。 吃了药,心也放下来。端起杯子,咕噜咕噜的把剩下的水喝完。右手托着下巴, 看着马路边,来来回回的车辆,迷蒙着眼睛,她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结局, 她没法预知,如果,真的是廊桥遗梦,她欣然一笑,她也认了。 目光突然聚集到前面一辆深色沉稳的轿车上,她眯起眼,出来时没有带眼镜, 看远方还是有些吃力的,视线慢慢的聚焦到从车里下来的人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 傲气,瞬间让周围的一切,都暗淡失色。 她的耳边响起了他的一句话,“你想要的,我同样可以帮你办到。”只要你愿 意,他就可以,不求回报。她纳闷她和他只不过几面之缘,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给她 坚定的承诺。 他踏着沉稳的步子慢慢地向她走来,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桑榆始终 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一直在寻求什么。 她陷入自己虚无缥缈的思绪里,两人长久的对望着。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