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良人,是你吗(9) 司空如遇恩赐,兴奋地叫道:" 你真想看?" 覆水难收,栎衷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嗯。" " 这个星期六,带你去一个地方。" " 什么地方?" 司空卖了个关子,神秘地笑笑:" 到时你就知道。" 栎衷又抱怨起这个男人,玩什么神秘,她恨不得世间男士都像莫忘川看齐, 坦诚、直率,从不拐弯抹角。 我正想象栎衷会怎么对付司空的送花事件,杨二坏一边接过菜单一边说道: " 我和那个女孩子分手了。" 我细细看他,他正在研究菜单,情绪平和。 " 为什么?" 我随口问道,又觉得心突然豁然开朗,理不清自己的小人心态, 我想笑。 " 不合适。" 杨二坏轻描淡写,那语气好像在说平菇肉丝不适合他吃。 "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我……" 老娘我至今都没碰过男人呢,一起单身, 多好啊! " 不过不怕告诉你,我又找了一个。" " 啊?!" 我的愉快还没有走上正轨,猛地被这话卡住,不知道该上该下, 在体内强烈抽搐着,让我胸闷," 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 杨二坏突然道," 你喜欢吃平菇是吧?" " 啊?" 我受宠若惊," 嗯。你怎么知道?" " 你以前一直在跟我说。" " 你都记得呀?" " 这很难记吗?" " 记住一样东西真得不难,只是看有没有心。" " 你说话还是那么哲学。" 杨二坏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转过头问," 你呢, 最近有什么动静?" 我故作深沉,企图掩藏自己孤身一人的尴尬:" 苏格拉底对我说,如果获得 爱情,那么我就去结婚;如果我没有获得,那我就会成为一个哲人,我现在,在 成为哲人的途中。" 正说着,栎衷怒气冲冲地进来,手上还拿着司空送的那束意图不明的玫瑰花, 她径自坐下来,显然是刚从司空那受了闷气,来闹我和杨二坏的场。 趁服务员添碗筷时,她硬要求人家收下她的花,服务员也是有原则的,强烈 坚持不接受女顾客来历不明的花,悻悻逃开。 栎衷气急败坏地说:" 这个司空,想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啊?" 杨二坏被吓到了,栎衷本来就看不惯这位大爷,这下倒好,她索性趁着火气 把花扔到杨二坏的怀里,支唤道:" 拿走,拿走,爱送谁送谁。" 我和杨二坏忍不住大笑起来,栎衷四下张望,发现自己的窘态成为焦点,也 不禁跟着我们笑了起来。 周六清晨,天气微冷,恰是赖床好时机,栎衷十分后悔应司空的约,想临时 推约,又觉得不礼貌,只好艰辛地爬起来。 栎衷万万没有想到,司空居然是眼前这个培智学校的义教,孩子们一见到他, 热烈欢呼。司空迎过去,不经意地回头间,形象满是童真,他朝栎衷喊道:" 栎 衷姐姐,快过来!" 那一刻,栎衷的愤怒被这和谐的气氛消平了,竟还感到热泪盈眶,她柔声问 道:" 要上课吗?" " 不用," 司空解释道," 今天周末,主要陪他们玩。" 栎衷也随着司空,领小朋友画起画来。她帮助过这些弱势人群,和外公一起 捐过不少钱,但从未直接与这些上天薄待的人接触过。 栎衷抬起头看看前方的司空,他正专心致志地和小朋友们边学边玩,放在人 群中,司空是不显眼的,帅气、才华都与他无关,他甚至都不看《南方周末》, 但他有一颗真心。装不完天下,但看得见旁人。 有些人你未必一世记得,但也曾经为此痛苦一段,总也忘不了。也许只是被 某种纪念所蒙蔽,温度、语气、经历以及那时的感动,因为我们还未在别人身上 找到同样的感动,所以忘不掉过去的他。如果有一天,前方有着更多的诱惑,彼 岸花开如斯辉煌,还有一艘渡河的舟,谁知道我们是否能把持得住?还有一种解 释,忘不掉,仅是不服气自己得不到。所以,欢喜在知道齐鸣心意的时刻忘记了 齐鸣。所以,我没法忘记杨二坏。 不管什么原因,恋人分开之后,总免不了继续较量,较量谁过得更好,较量 谁还在乎谁,较量谁最先忘记,较量谁先获得新生活。谁最后忘记,谁最后重生, 谁就输了。 张井然的前女友刘子裴一直在努力挽救两人的颓势,她对张井然说,她的人 生已经变得湿答答,需要张井然这片晴空来拯救。 事到如今,不能拿三个人的不幸来拯救一个人的不幸,张井然更为刻意对刘 子裴冷淡。欢喜对此充耳不闻。 这天,刘子裴来到学校,敲开了张井然的门,笑容可掬。男人不怕辜负女人, 但最忌讳旧情人来访,这时候的她们,不是来找碴就是来报复,为免宿舍失火, 张井然的舍友只能乖乖地领着她找遍校园。 三个人相对,异常突兀。欢喜勉强应付了两句,觉得太辛苦,退回宿舍和大 家斗地主,魂不守舍只能几辈子沦为农民无法翻身,农民沮丧地盯着时间慢慢爬, 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