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虚幻美妙境界 我说,其实在舞池中跳舞的只有两种人,一种人,是跳舞给别人看的。这种 人的舞姿舞步极其标准,他们满足的,是一种表现欲望。而另一种人,是舞给自 己,这种人不讲究舞姿舞步的标准,只求在舞蹈中同自己的舞伴进行思想的沟通 和交流,在舞曲营造的意境中探寻对舞曲内涵的理解,从而达到对舞曲的再创作。 当舞伴间对舞曲内涵的理解达到高度一致,两个人的思想完全溶入到舞曲提供的 虚幻的美妙境界时,那真可以说是一种如醉如痴的感觉。人们放弃单纯欣赏舞曲 而选择步入舞池,我想原因也在这里。 我的这番对交谊舞的谬论,使柳燕十分震惊,她说,真没想到你对交谊舞有 着这么深刻的理解,你写一篇交谊舞的理论文章去发表,肯定反响强烈。 我说,我这个人喜欢胡吹烂侃,你别见笑。 时间已到散场时分,我看见李副总二人已向我们走过来,我和柳燕站起身。 柳燕低声说,谢谢你点的三首好歌。 我说,你怎么会知道是我点给你的? 柳燕不语。因为李副总二人已近在身边了。 50 第二天的日程安排是逛街,我计划陪柳燕三人去民俗村等深川所有好玩的去 处和景观看一看,柳燕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不去,而另两位仁兄则说,不用你陪, 还是我们自己带张深川地图信马由缰走一走,来得方便,你该做什么尽管去做什 么,还我们个自由,怎么样? 这恰是我想要的,于是给他们每个人扔上两千元,算是他们一天的玩资,我 叮嘱道,深川的小偷还是有的,千万不可大意。 两位仁兄在四千元面前,先是推辞,还是柳燕说了句," 既是张老板的心意, 你们就收下吧" ,这才将钱揣进腰包。 两位仁兄乐颠颠地走了,总统套房又剩下了我和柳燕两个人。一时间,你看 看我,我看看你,不是觉得没有话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 我说,既然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医生? 柳燕说,没什么大病,老毛病了,这个月忽然提前了。 于是我知道是柳燕的" 老朋友" 来了,一个女人能把这样的" 秘密" 告诉你, 无疑是一种信任和亲切的表示。 我说,那你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去买来。 柳燕说,总统套房的客人,想吃什么,应有尽有,还用得着劳你大驾么?你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坐下来,难道你今天还有别的活动? 我说,我能有什么活动,我唯一的活动就是陪好你,作你的贴身护卫,保卫 首长的安全! 一句话,将柳燕逗乐了。她说,你这人呀,就是忒会说话,不管什么话,经 你嘴里说出来,保管好听。 我说,你可是言过其实了,你只是看到我好的一面,没有看到我会骂人的另 一面,我这个人绝不是我现在展现给你的那么好。比如昨天在歌厅,那一帮舞女 围着我,你能说我是" 好人" ?那些舞女对我的熟悉和亲热,你能说我在过去的 岁月中和她们无染? 柳燕大度的说,你生活在这个环境中,想要洁身自好,其实是很难的。特别 是商海中人,这好象是商海交易中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和程序,对这一点,我虽 然是局外人,但是我能理解。 我说,谢谢你的理解和宽容。你可能不知道,昨天夜里为了舞女的事,我一 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怕你误解了我,把我当成了另外一种人。 柳燕说,我对你的评价就那样重要么? 我说,当然重要,不信你摸摸我的心,现在还嘣嘣直跳呢。 我拉过柳燕的一只玉手,按在了我的心口。我说,是不是跳得厉害,我没有 说谎吧? 柳燕轻轻抽回手说,心脏不跳动,生命也就终止了,没听说谁的心脏不跳动 还活着的。 我说,不管你怎么说,昨天夜里我几乎一夜没睡,这是实情,你爱信不信。 柳燕说,我说昨天夜里,我也没有睡好,你信么? 我说,我信呀,当然相信呀。你的一脸倦容早就告诉了我。 柳燕说,我这人,心大着呢,当年考大学的前一天晚上,楞是睡得日上三竿, 直到同学们吃完早餐回来喊我去上考场。不瞒你说,高考的第一天,我是饿着肚 子应付了一个上午的考试。 我说,如果我们早一点相识,我一定会等在考场外面给你送饭。你信不信? 柳燕说,我信,我当然相信。 我怀着无比感激之情望了柳燕一眼,我相信她说的是心里话,她相信我对她 的赤诚。 柳燕忽然问到,我怎么没有见到我的那位表妹,我记得你好象说过,她就在 你们公司工作? 按着预先我和于总的约定,应该对柳燕说兰虹出差去外地了。然而,我不忍 心骗这位品质高贵的女人,哪怕仅仅是一点点欺骗,甚至是善意的欺骗。我决心 以实相告,因为这套房里毕竟仅有我们两个人,不会造成其他影响。 自从那次在酒店的包房里我的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阳痿以后,我对兰虹已彻底 失去了兴趣,以至再也没有同兰虹联系,柳燕已来到深川,我当然没有通知她。 柳燕听完我对兰虹的叙述后,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显然,兰虹这样的遭 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她象是在自语,又象 是在问我,这可能吗?这怎么可能? 我说,其实,你大可不必为兰虹难过,象兰虹这样的女孩被港商或台商养起 来的金丝雀在深川大把大把的,有的是。也许我们看来是痛苦的事,人家正过得 幸福着呢。有一句话说的明白,说是鞋子穿着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你说我说 的对不? 柳燕叹息一声说,兰虹来深川前,曾找过我为她安排工作,如果我那时能够 帮她。她也许绝不会象今天这样。你不知道,我那时不是不帮她,是真的没有那 个能力呀! 显然,柳燕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这种后果,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早知 如此,我宁愿选择说谎! 为了尽快将柳燕从自责中拉出来,我佯装生气地说,你这人真是杞人忧天, 人家生活得热火朝天,欢天喜地,你却以为人家" 水深火热" ,如果你不信,我 打电话把兰虹约来,你亲眼见见如何?我对你说,兰虹现在是高级公寓住着,高 级服装穿着,满身的珠光宝气,你这位市长大姐,和你的小妹一比,你简直就是 山野中的村妇! 我的话真的奏效了,柳燕说,人各有志,不能强勉,由她去吧。 51 我猜想,柳燕不让我陪她逛街无非是基于两点考虑:一是怕我为她花钱买这 买那;二是出于自己的俭朴品格,不愿意浪费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