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一夫马上抓起了电话。 两天以后,陆妍答复一夫:“我同意了,就这个星期我和你一起去深圳,我们 去进货。” 接到陆妍的电话以后,一夫又马上到海天百货跑了一趟,直接找到了针纺部的 经理曲安,曲安答应给一夫安排个货场销售,条件是要自己请促销员。一夫马上同 意了。 一切搞定。 在深圳艾莉丝公司的样板间里,一夫突然觉得自己很傻。看着李亚萱小姐的讲 解,一夫觉得自己半个脑子已经傻掉了,什么罩杯,什么拉架布,什么模杯……乱 七八糟的他从来没听说过。陆妍在边上也听得晕头转向,她也从没想到自己作为一 个女人竟然会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一夫第一次感到自己面对女人复杂的内衣束手无策,是什么人把女人胸前的那 块布搞得这么复杂的?肯定是哪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接着又有一大帮人跟着起哄, 女人也就跟着往套里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单子搞定了,一夫心里轻松了点,他给程跃然打了 个电话。“我现在办完事了,要不我现在去找你?”程跃然这些天一直在深圳。 “好吧,你过来吧,我等你回家吃晚饭。”程跃然说,“叫陆妍一起来吧。” 保姆徐嫂已经把饭做好了,一夫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陆妍在逗弄着陆陆。 时间在过去,一夫让陆妍和徐嫂先吃,他要等着程跃然回来再一起吃。 已经夜里十二点了,陆妍和徐嫂已经各自睡了,一夫还是呆在客厅里,陆陆趴 在他的脚下,他们两个在一起等着女主人的归来。陆陆已经闭上了眼睛,它困了, 要小憩一会。一夫呆得烦闷,他想下楼去遛遛,顺便等一下程跃然。陆陆也跟着爬 起身跑了出来。 一夫下楼漫无目的地在公寓院门外的路上走着,远远的一辆黑色凌志轿车开了 过来,一夫觉得很熟悉,很像是耿强的那辆车,一夫下意识地躲到了楼的一角。 凌志车在离公寓大门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夫看见一个高挑迷人的女 人从车的前排座位上出来。女人朝车内点点头,然后随手关上车门朝公寓走来。凌 志车原地没动,强烈的远光灯为女人照着前方的道路。陆陆呼的一下站直了身体, 一夫把它脖子上的链子紧紧地抓住。“蹲下,别动。”一夫小声命令着。陆陆很顺 从地蹲下了。走过来的女人就是程跃然,那辆黑色凌志车就是耿强经常开的那辆。 一夫的心里一股莫名的东西往上涌,他往下压了压,直到看着程跃然走进公寓的电 梯间,他才牵着陆陆往公寓走去。 有的时候,有情的两个人之间往往就是那一夜的温情可以化解掉所有的过节。 虽然一夫和程跃然之间的摩擦已经开始难以用这种温情抚平,但是这至少还是两个 人之间最原始有效的感情交流方式。 一夫从被子里钻出来伸了伸懒腰。一个晚上他都没睡好觉,两个人整整折腾了 一个晚上,直到早晨程跃然才放过他。现在眼睛还有点肿,腰疼,但是这种疼让他 感到舒服。他扭过脸来看看正在身边熟睡的程跃然,程跃然此刻正趴在他的肩膀上 甜甜地睡着,她睡觉的样子很美。一夫情不自禁地侧过身去吻了她一下,脸上露出 一丝微笑。“女人就是女人,总是需要男人来关心和爱的,再逞强也不行。”一夫 心里这样想着,又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他忘了自己比程跃然更需要关爱。 陆妍已经带着陆陆出去了,徐嫂也已经做好午饭等着他们。 程跃然慢慢睁开眼睛。“你什么时候醒的?”她问一夫。 “我还没怎么睡呢。你还累吗?再睡一会吧。”一夫看着程跃然,心里的关爱 让他不愿意要她醒来。 “老公啊,几点了?”程跃然一边问一边闭上了眼睛。 “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吧,今天我们不出门了,在家里呆着,我陪你。” 程跃然又睁开了眼睛。“不行啊,我今天还有好多事情,我还是要起来,今天 上午要和耿强他们开会的,是董事会,我要参加一下,挺重要的。” 一夫没有说话,只是拍拍程跃然的背。“还早,再睡一会吧,会开不开都没什 么关系,你休息好了才行,不然你干什么都没精神,还不如不干。” 程跃然又酣然睡去。一夫轻轻地捋捋她的头发,也闭上了眼睛。 “你刚才为什么不叫我起床?”程跃然愤怒的声音把一夫从睡梦中惊醒。 “你看看都几点了?我今天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哪,你刚才怎么就不告诉我时 间?”程跃然的火气越来越大。 被子被程跃然掀开了,一夫光着的身子暴露在外面,他不禁一哆嗦。他从没觉 得这么冷过。 “我没叫你是希望你多休息一会,这有什么错吗?昨天晚上够辛苦的,今天就 休息一下不行吗?我最近见你一次也不容易,明天一早就走了,你就抽点时间陪我 好不好?”一夫边懒懒地说着边把被子拉上。 “可我今天的事情太重要了,你知道我要参加个什么会吗?关系很大的,你不 能为了你自己就让我不参加会议呀。”程跃然还在发怒。 “会议、会议、会议,你就会强调会议,会议真的这么重要吗?你是那家公司 的什么人物?非要你参加?你去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当当听众,还不是给耿强帮帮 腔,有意义吗?”一夫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他也开始发怒了, “你要是真的关心什么公司的话,为什么不好好关心一下海生药业的事?海生 药业已经是海口数得上的纳税户了,海口正在变成真正的药谷,这你为什么不关心? 既然搞股票你为什么不想想把生意搞大了将来上市?将来让人家来捧你的场不比你 跟着他们捧场强呀?” “谁说我是捧别人的场?谁告诉你的?我那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情,你要是不懂 就不要胡说八道,我很反感你这样,你其实就是不愿意我和耿强在一起,我和他在 一起又怎么了?我们不做见不得人的事。”“我是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这不对吗? 你难道离开他就不能干活了?” “谁说我离开他不能干活了?我和他是合作关系,合作!你生意上不是也有合 作吗?”一夫怎么也没想到程跃然会在这里等着他的话柄,他被一下子噎住了,噎 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不想和你争了,但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现在你做的事情最 好别把海生药业扯上,海生药业是个合资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可千万别利用 海生药业来做你的股票生意,你要海生药业为你开设一个空壳子公司,好让你开新 的户头操作,我劝你不要这样,这对你没好处,对海生药业更没好处,万一美国人 知道了就没办法再合作下去了。”一夫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是更坚决。 “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东西我都知道,当初也是着急要赶紧注册家公司好用, 所以才那样做的。你不是已经跟他们说过不要让我使用那家公司了吗?我不是也考 虑到你的意见没再用吗?”程跃然说着已经穿好了衣服。 “你从海生药业拿走的那些钱现在还要海生自己来往里填,这又是个麻烦事, 你当初还说要留一笔给我,我哪敢真的留这笔钱啊,现在资金紧张得要命……” 一夫的话还没说完,程跃然已经接了过去。“呵呵,没想到你也挺在意那笔钱 的啊,好,我将来一定会给你!” 一夫愣愣地呆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随着飞机的轰鸣声,一夫飞回了海南,他心里在默默祈祷:希望我的爱人一切 平安,一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