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太子梦游 阿塔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遥远的天花板。 她想,爱情真不好玩。 她又想,美妙的爱情里,为什么要有吃醋这样的成分呢。 她再想,她以前那么努力,想要躲掉“吃醋”这个不可爱的东东,可是为什 么就是躲不掉呢。 …… 香威伦,你专制又霸道,真不可爱。她轻轻地怨。 香威伦,你喜怒无常,真是令阿塔痛恨。她轻轻地责。 香威伦,你总是用冰霜冷冻自己的面容,真是令阿塔心疼。她轻轻地,轻轻 地心疼。 …… 然后,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盯着联接她和香威伦的房间的那堵墙壁,恨恨 地却低声地说:“死香威伦,臭香威伦,一声不吭地,谁也不理,就把自己关在 卧房里,害我担心得要死!” 再然后,她弯曲双膝,把双掌合覆在膝盖上,又把下巴搁在手背上,委屈地 撅着嘴巴,眨巴着眼睛,说:“Vinlenta,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气?是不 是气得没办法入睡?你的心会不会疼?身体会不会不舒服?脑袋会不会疼?手会 不会痉挛?小腿会不会抽筋?……” “嘭!” “啊!” 这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生,如果人的反应时间可以忽略的话。 ——后一个声音是阿塔发出的,还伴随着她的心跳跳和吃惊后而害怕的表情。 而促使她发出这样的声音的,就是前一个声音。 而发出前一个声音的地方——她把脑袋连同身体转了个圈,才确定了——是 在嵌在墙壁中的那扇门的背面。 她还没有从愕然与惊惧中回过神来,就听那里又“嘭!”“嘭!”“嘭!”。 天!香威伦在干吗? “嘭!” …… 阿塔的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 …… 上帝保佑。那令人抓狂的声音终于停了。 阿塔放下心来。 因为忽然觉得眼皮子重重地要覆盖下来,所以她再次躺下了。 ——还没完全把上下眼皮合在一起呢,就又听到有响动。她刷地睁大了眼, 细心一听,然后盯着房门。是锁孔里面在响。 没响多久。——幸亏没响多久,不然,阿塔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想,是谁呀? ——不会是鬼吧?可是,鬼要进来,直接穿墙而入,不就行了吗? ——不会是猫呀狗的吧?可是,香家既没有猫,也没有狗呀!而且,猫呀狗 的也不会拿钥匙开门呀! ——不会是陈嫂吧?可是,这个时间,陈嫂早已陷进黑甜乡,无法自拔了呀! ——天!难道是香威伦? ——上帝!他不会是撞不开那扇被封死的门,就拿钥匙开正门了吧? ——主啊!他居然有钥匙! “嘭!” 门被撞开了。 香威伦把手中的钥匙顺手扔去。 阿塔的眼睛,死死盯着在地板上滑动的钥匙,直到它终于停下。然后,她抬 起惊鸿般的容颜。 她看见径直走向她的香威伦。 她发现,他的身体直直的,眼睛也是眯眯的。 她把双臂挤靠在身前,双掌向外,不仅处于自卫状态,而且随时准备出击。 香威伦越走越近了。 香威伦身上的睡袍带子没系好。 香威伦的眼睛为什么不看着她? 香威伦的眼睛怎么眯成两条缝? 香威伦…… 呀!香威伦的腿已经接触到床沿了! 可是,他居然掀开被子,旁若无人地躺下了,而且还快速地往床的中央移动。 阿塔急忙往床沿退。 香威伦已经睡到了大床的中央。他终于不再移动了。 他居然还大大地舒了口气,然后将双臂平伸开,像要揽住整个床似的。 阿塔的眼睛,虽然无法置信,却也缓缓地往大了睁。 香威伦猛地伸腿。 阿塔吓一大跳。因为香威伦的腿碰到了她的腿。 她屏住呼吸,慢慢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香威伦的腿然后将之拿开。 不料,香威伦的腿又连连碰了几碰她的腿。 她一丝气息都不敢释放。 她以为香威伦要醒了。 她以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怪异,然后就会睁开双眼,然后就会看到床上还有一 个她——不,他就会意识到自己不仅闯进了别人的房间,而且还占了人家的床! ——岂料,她还没有“以为”完呢,腿部就突然遭受了一种巨大的力量。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好好琢磨琢磨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东东呢,就发现自己 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她皱了五秒又三秒总共八秒钟的眉头,忽地明白了:睡梦中的香威伦居然把 她蹬下了床! 她又发了大概一分又二十秒总共八十秒钟的呆。在这段时间里,她把所有的 事情——从“嘭嘭”的声音响起开始,到现在——都仔细地想了一遍。然后,蓦 地,她得知了一个巨大的发现,哥伦布式的大大大发现。 然后,她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对着成大字形状舒服地躺在床上的香威伦,瞪 大了眼,无声地,却张大了嘴巴,做着夸张的口型。 懂口语的人,一定看得出来,她想说的,就是那个大发现:香——威——伦 ——,你——居——然——患——有——梦——游——症——!!!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