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从樊令齐搬来之后,何菊幽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早晨在争吵中掀起序幕, 夜晚则结束在彼此的冷嘲热讽中。 可是自时尚派对结束后,她发现樊令齐不再处处与她作对,就连芭比在他的 花房外大、小号,他也不会再来抗议,起初她有一点不习惯,几乎受不了,准备 竖起白旗投降。 她还暗地里向管理员打听过,也没有听说他想搬家或出远门的消息;抑或是 他交了新的女友,生活有了寄托……一股强烈的怪异情绪漫溢她的心房,居然有 一点——烦躁和失落。 殊不知他已在他们之间埋下一颗地雷,等着她触发引信炸掉她自以为是的和 平。 清晨,她离开独居的公寓,如往常般上班、打卡,一踏入办公室却发现大伙 儿纷纷把她围住。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该死的男人志出刊了!」丁兰熏手里拿着杂志,提高嗓门。 「有什么好意外的,他们每个月五号都出刊,如果妳告诉我他们倒闭了,我 才会觉得惊讶。」菊幽拨拨前额的发丝,不当一回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敌人的炮火已经攻打到咱们的领土上,妳还这么镇定?」霍梅笙气得跳脚, 只差没拿双节棍打歪裴定捷的下巴。 「什么意思?」她被大伙儿搞得一头雾水。 丁兰熏将手里的男人志递给她,封面除了性感的比基尼女郎外,还下了斗大 的标题——「洞悉失恋女王的世界」! 台湾的时街界就这么小小一个圈子,媒体的渲染力又无远弗届,大伙儿都知 道她的绰号,却心照不宣地没说破,但这次却让樊令齐拿来作文章,还昭告天下。 霍梅笙翻到本月专栏,大声的朗读出:「有一些女人,即便爱情失败了,她 们也不会认为爱情事业就此崩垮。反而归咎于没有选对伴侣,从下检视问题症结, 而是立即东山再起,重新起跑。她们的爱情史就跟政治斗争史一样精彩,这种女 人我们称她们为——失恋女王。」 犀利的笔触,像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捅进她的心窝,痛得令她连呼吸都觉 得费力,好一个失恋女王,好一部政治斗争史。 「这个樊令齐真是没品,裴定捷真是下流,吵架吵输人就来这一套,揭人疮 疤他们觉得很过瘾吗?」丁兰熏气得口不择言。 「这样的女人善于征战,事业和爱情都是她的战场,她善于用成功的事业来 证明自己的优越,不断扩张事业的版图,但相对的却失去爱情的疆域。最后落得 人在高处,而灵魂总是寂寞。 「偏偏她自傲、自信又不肯屈服,不肯面对自己的脆弱,害怕别人看穿她的 弱点,发现她的渴盼与孤单,为了保护自己而生出棘刺,为了隐藏自己而戴上面 具。 殊不知他已在他们之间埋下一颗地雷,等着她触发引信炸掉她自以为是的和 平。 霍梅笙翻到本月专栏,大声的朗读出:「有一些女人,即便爱情失败了,她 们也不会认为爱情事业就此崩垮。反而归咎于没有选对伴侣,从下检视问题症结, 而是立即东山再起,重新起跑。她们的爱情史就跟政治斗争史一样精彩,这种女 人我们称她们为——失恋女王。」 犀利的笔触,像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捅进她的心窝,痛得令她连呼吸都觉 得费力,好一个失恋女王,好一部政治斗争史。 「这个樊令齐真是没品,裴定捷真是下流,吵架吵输人就来这一套,揭人疮 疤他们觉得很过瘾吗?」丁兰熏气得口不择言。 「这样的女人善于征战,事业和爱情都是她的战场,她善于用成功的事业来 证明自己的优越,不断扩张事业的版图,但相对的却失去爱情的疆域。最后落得 人在高处,而灵魂总是寂寞。 「偏偏她自傲、自信又不肯屈服,不肯面对自己的脆弱,害怕别人看穿她的 弱点,发现她的渴盼与孤单,为了保护自己而生出棘刺,为了隐藏自己而戴上面 具。 「骄傲是她的面具,犀利的语言是她的武器,冷漠是她的盔甲,而真实的本 质却是一颗无助的心……」 「拜托!姓烦的才认识妳几天,就自以为是的妄下定论,简直是一堆狗屁!」 广告部主任戚竹影也加入讨伐行列。 「当她遇见绅士时,却要求对方要成为一名战士,幻想自己是囚禁在城堡里 的公主,王子必须要披荆斩棘来解救她。她想成为王妃,却发现对方既不是绅士 也非心目中的战士,只是一名普通的男士。心里的优越感随之燃起,为自己戴上 后冠成为女王。 「她鄙视男人,处处与男人为敌,在她的世界里,她的话是铸在钢板上的圣 旨……」 霍梅笙朗读完后气愤地将杂志甩在地上,破口大骂:「他们简直是公器私用, 什么狗屁不通的言论,我霍梅笙一家五代开武馆,霍元甲还是我曾师祖,招子没 放亮,在我地盘上撒野,我要他用走的进来、用拾的出去!」 「菊幽,妳不能就这样放过那些男人,咱们下个月也来一个失败男奴评笔大 会,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何菊幽心里就像吞了一块火炭,有苦说不出,沉默得厉害。 他没有觅得新欢,也不是变得宽宏大量,而是去研究打败她的方法,无情的 把她的弱点赤裸裸地摊在阳光下,付梓铺在众家的读者前,残忍的让人对她评头 论足。 原来樊令齐竟是如此恨她,伤害她带给他这么多乐趣吗?亏她还关心他的近 况,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既多余,而且愚蠢得好可悲。 「他又没指名道姓,我何必对号入座。」她连看的勇气都没有,摆明结束这 话题,就怕让人看穿她的懦弱。 「老天!他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谁都知道妳因为连甩十三个男人成就了失 恋女王这个绰号,还不是指名道姓!」神经细胞比树干还粗的霍梅笙完全没意识 到她的难堪,还一径地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别说了。」眼尖的丁兰熏连忙暗示着。 「要不我替妳去教训那几个臭男人,我真的很能打,一口气撂倒七个男人不 成问题。我可是拿过七座中国武术冠军……」 「要是打架这么管用,妳早用拳头当上总编了。」菊幽揉揉太阳穴,语气不 耐烦。 「话不是这么说,在武术界真的是用拳头决定胜负,但在时尚界……」她自 知理亏地支支吾吾。 「梅笙,妳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有一天我要和他干戈相向,第一个找的人 绝对是妳。」现在她只想安静地躲在无人的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 「其实我还可以陪妳打牌解闷,要不,今天下班到我家去玩四圈,梅兰竹菊 杠上开花,再加一台是好预兆。」单细胞动物的霍梅笙指着她们四人的名称,恰 好拼成一个牌局。 「明天是出刊日,我要盯着经销商铺书,妳们自己先玩,我要忙了。」她打 开行事历,下逐客令。 她们怀着忧虑的心情步出她的办公室。 看着好友们离开的背影,何菊幽打了一个冷颤,难过得想哭,却不敢淌出眼 泪。她多想气愤地找他理论,也如法炮制一篇文章回敬他。但是她不能,因为他 洞悉了她的弱点,再多驳斥都显得心虚。 这几年,很多男人在她的生命里来来去去,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没有 知觉,再也不会有任何事物触动她的泪腺。 然而一个樊令齐,不止逼出她的眼泪,更让她的情绪溃决,即使是失恋也没 教她如此痛苦,如今她只想抛下一切事物、避开众人关切的目光,逃得远远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刚强坚毅得没有任何男人可以击垮她,她一直以为自己把自 己保护得很好,但他还是看穿她的弱点。 她恨他嚣张恶质的态度,更恨他竟然如此懂她。 接下来的半个月,何菊幽犹如置身在炼狱之中,不论是熟识抑或陌生的朋友 都纷纷致电来关切她的心情。 在男人的眼里,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更有几任前男友额手称庆。 在女人的眼里,她成了可怜的流浪狗,人人同情,却找不到归处,倔强地不 敢示弱,只能负伤回到自己的堡垒对爱犬倾诉满腹心酸。 暗幕低垂的台北夜空,黑漆漆的乌云掩去了星光,下起了几丝毛毛雨。 樊令齐在阳台上架好炊具,几个大男人趁着凉凉的秋夜围起炉,摆上几瓶烈 酒,准备大肆庆祝一番。 「香喷喷的羊肉炉,这汤头可是我早上八点就起来熬煮的。」樊令齐将一锅 汤放置在电磁炉上。 「我带来两瓶千邑,今天咱们不醉不归。」裴定捷将酒摆在桌上,帮忙准备 碗筷。 「瞧你们笑得那么邪恶,又伤害了哪个良家妇女?」令熙下工后,也被老哥 邀来吃火锅。 「我们这次讨伐的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而是全身布满炸弹的何菊幽。」裴定 捷搭着他的肩头,两人一副哥俩奸的模样。「这次多亏咱们伟大的爆破专家先下 手为强,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我这叫为民除害。」樊令齐得意得嘿嘿笑。 「你们又做了什么好事?」令熙将羊肉片和高丽菜放进锅里。 裴定捷将新出刊的男人志递给令熙。「不错吧!这次多亏阿齐的友情赞助, 不仅让我们出了一口闷气,扳回面子,更赢得销售量破创刊以来的佳绩。」 「你这个珠宝设计师还真不务正业,放着大好的美金不赚,跑来抢定捷的饭 碗。」令熙逮到机会不忘损他两句。 「没灵感。」樊令齐耸肩,一副云淡风轻。 以前他自诩最懂女人,独特且大胆的设计在巴黎时尚界掀起惊艳,得到几届 设计师大奖,进而被顶尖的珠宝公司网罗成立个人品牌,但失恋后,他开始质疑 自己对女人的了解,陷入低潮,脑海一片空白。 「就算他不当设计师,也可以来我们男人志插花当特约作者,瞧他这个月的 专栏写得多棒,现在某个callin节目还掀起一阵风潮,叫寻找失恋女王。」裴定 捷对这次的战绩颇为满意。 令熙翻开杂志,逐字念出,重点放在最后的尾声—— 「在女性主义里曾说过,女人的XX染色体是完整的;男人的XY染色体是变种 的。所以她们宁可相信男人是演化失败的动物,也拒绝承认女人只是男人的一根 肋骨。」 「她们不断与男权抗衡,强化自己来矮化男人,以致在感情世界输得灰头土 脸,弄得伤痕累累,这一切的失败源自于对爱情的不信任与漫不经心。」 「不肯遵守既定的爱情守则好好谈一场恋爱,骄傲的迷失在自我意识里,注 定在孽海情天里受折磨、永不得翻身。」 「写得实在太好了!」裴定捷鼓掌叫好。 「老哥,不要告诉我,你这个月就是耗在研究何菊幽的心理,我看你快要比 她肚里的蛔虫更了解她了。」令熙的口气冷冽且不满。 「你不是我,你不能体会那女人嚣张恶质的态度,她的狗在我名贵的兰花上 大便,差点咸死它耶!」阿齐控诉她的罪行,为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这阵子他全副心思都在何菊幽的身上,大自观察她的工作内容、生活作息、 兴趣嗜好、星座命盘,小至她的阅读品味。 「冤有头、债有主,是她的狗放的屎,又不是她,你为什么把错怪到她头上? 还有,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刻薄、得理不饶人,居然在公开的杂志上揭她疮疤!」 令熙选择站在她的立场。「我本来以为你们只是胡乱闹一场,写一些茶余饭 后无聊的八卦话题,你含沙射影也就算了,还写得……」令熙气得说不下去,三 人陷入僵局。 阿齐迎上他责备的目光,开始质疑自己的行为是否太过火,他真伤害了她吗? 此时裴定捷介入调解纠纷。「始作俑者是我,审稿的人也是我,要怪就怪我 好了。」 「姓烦的!」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打破了三人的沉默。 何菊幽。 三个男人、六只眼睛全都胶着在她惊慌失措的容颜上,几日不见,她以往的 自负与飞扬神采全都消失匿迹,除了疲态,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憔悴。 「我家的芭比呢?」为了索回走失的爱犬,她大步从自家的阳台穿过他的花 房,入侵他华丽的堡垒,猜测这又是他报复的手段之一。 「芭比?」令熙和裴定捷面面相觑。 「她的狗狗。」阿齐解释道。 「你把我家的芭比藏到哪儿去了?」她越过几个男人,开始在他的屋内搜寻 爱犬的踪影。 「妳的狗当然在妳家,怎么可能跑到我这儿来。」他跟在她慌乱的步伐后, 看着她盲目的在屋内穿梭。 「牠不见了!一定是你把牠藏起来了,在杂志上编派我的不是还不够,非得 要绑架牠来勒索我,威胁我迁居,对不对?」她开始翻箱倒柜,失去以往的冷静 自持。 「芭比,快点出来,姊姊带来妳最喜欢的骨头哦……」她的声音不若以往的 清亮,带着几分哽咽。 她在他的屋里横冲直撞,搜寻着爱犬的踪迹,他则跟在她的身后忙得团团转, 努力捍卫家中珍贵的摆饰和古董。 「我没见到妳的狗,牠没在我这儿。」他再次澄清,突然之间怀念起那张骄 傲负气的脸庞。 「这儿是三楼,牠不在我家,就一定是在你这儿。」她展开地毯武的搜寻, 从客厅、卧室、浴室一路唤着爱犬的名字,甚至连衣柜、碗橱都不放过。 「芭比,妳在哪里?」见不到爱犬的身影,她的眉宇间蒙上一层愁云惨雾。 芭比对她而言已经不是单纯排遗寂寞的宠物,而是家庭成员的一份子,每当 她将钥匙插入门锁里,牠会机灵的竖起耳朵,开心地摇着尾巴迎接她。 她喜欢有人等她回家的感觉,不想变成连狗都懒得理睬的寂寞女人。 「妳讲讲道理好不好?妳的狗真的不在我这里。」他连忙把她开启的门扉, 一扇扇的关好。 阿齐从她心焦的脸庞,洞悉了她的脆弱与无依,一时间罪恶感铺天盖地的泛 滥开来,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歉疚。 「怎么可能,难不成牠生了翅膀从阳台飞出去?」她焦躁得无法厘清思绪。 「你说过要把牠煮成东坡香肉、梅干香肉,是不是你毒害牠了?」 阿齐无奈地举起双手。「老天!妳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我还没饥饿或者气 愤到那种程度。」 她像失心疯般掀起桌上的锅盖,用汤杓翻动里面的肉块确定那是羊肉片,不 是她的爱犬。 三个男人全被她歇斯底里的举动给吓着,原来他们心目中强悍的女王,卸下 了冷漠的盔甲、抛下犀利言语的武器,也像一般女人一样的柔弱、无助。 「我真的没有抓妳的狗,也许牠……」平日辩才无碍的他,却找不到适当的 字汇来形容她爱犬的命运。 「离家出走了。」裴定捷界面。 她置若罔闻地放下汤杓,马不停蹄地奔出他的房子,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她像一阵飓风在他的心湖里掀起波澜,繁盛的城市总有瘫痪的一隅,再强韧 的心也有脆弱的一面,而他犀利的笔锋却一针见血地直捅她的要害,伤得她体无 完肤、无所遁形。 「你发什么呆,不会真的绑架了她的狗吧?」令熙出声。 「好好的一场庆功宴,硬生生被她破坏了。」美食当前,连动筷的欲望都没 有。 「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自责的情绪如潮汐,淹没了昔日的仇视与憎恶。 「这属于自由心证,我无法评断。」令熙摆出旁观者的姿态。 阿齐所有的思绪全都系在何菊幽身上,他总觉得自己对她应该要负上一点责 任。 夏末与初秋接驳之夜,骤雨吞噬着漆黑的天空,直接扑打玻璃窗,远处不时 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叫喊声。 菊幽仓皇的脚步奔走在一洼一洼泥泞地上,弯下身躯钻进公共区域种植的矮 木丛里,寻找与她相依为命的爱犬。「芭比,妳在这里吗?下雨喽,要回家了… …」 「芭比,回家喽……」 她焦急无措的声音令他的心狠狠地揪紧,拿起玄关外的雨伞跑了出去。 「下雨了,芭比,姊姊来接妳回家喽……」她名贵的高跟鞋早被泥巴糟蹋得 不成形,湿淋淋的长发纠结在一块,除了狼狈还是狼狈。 「何菊幽,下这么大的雨,快点进屋去。」他箝住她的手臂,将伞撑在她的 头。 「别管我,我要去找芭比。」她不在乎凄风苦雨淋湿她的身体,只怕失去了 与她相伴的寄托。 「妳别这样好不好?」他用力的拦住她,迎上她濡湿的脸,分不清缀在她脸 上的是冷冽的雨珠抑或她伤心的眼泪? 「不关你的事,别这么鸡婆好不好?」她傲然地别过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伪装自己,就怕让他知道她软弱得彻底。 「雨下这么大,连白痴都懂得避雨,更何况妳的狗这么聪明,可能已经回家 了。」他劝慰着。「也许牠根本没有离家出走,只是躲在床底下和妳玩捉迷藏, 回去吧!」 「我把整间屋子全都翻遍了,牠不在家。」她的语气透着失望。 白色的衬衫浸在雨里,让她冷得发颤。 所有的恩怨纠葛全在这瞬间灰飞湮灭,在戒备森严的都市丛林里,他怎能狠 心地夺下她武装的盔甲,让她赤身征战呢? 「太晚了,明天一早我没事,我下楼替妳找,现在先回去好不好?」他的话 此刻听起来温柔且可靠,令人动容。 「我再找一会儿。」没见到芭此的踪影,她不肯死心。 「社区里的每个角落都被妳找过了,牠不在这里,也许贪玩,被大楼里的邻 居给捡回去了。」 在公司忙碌了一天,再加上方才的折腾,令她疲态毕现。 「我保证明天一定帮妳找。」他俯视她迟疑的脸,泛红的眼眶让他确定她真 的在哭泣。 多么骄傲的一个女人,连哭泣都安静,只敢把眼泪融在雨水里,忽然之间他 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紧紧地拥她入怀,煨暖她颤抖的身躯,为她挡去风雨。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