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也自杀 模糊里听见手机响了,不是闹钟,没课的时候我的闹钟只会在10点以后响起。 “喂?”带着厌烦,我闭着眼睛从枕头下摸出手机。 “您好,我是警察局的,请问你认识袁也吗?” “嗯~ 袁也?”我还是迷迷糊糊的,没有清醒,“认识啊,我弟弟。” “那麽,小姐,麻烦你来趟警察局,袁也自杀了。” 自杀?袁也?我猛然意识到那两个犀利的字眼,从床上坐起来。现在彻底清醒 了,可对方已经挂机了。 到警察局的时候,两个警察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我环视四周,再看着对面那 个年轻的警察。印象里,这是审问犯人的场景。也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年轻警察 先开了口。 “安乔,是吧,也是学生?。” “嗯,你们带我来这干吗,袁也呢,不是说袁也出事了吗?自杀是什么意思, 袁也怎么会自杀,昨晚我们还见面呢?” “你们昨晚见过面?什么时间?地点?” “这些有关系吗,我现在只想知道袁也在哪?”我有些激动,心里着急,怕他 真的出了什么事,总觉得自杀两个字听着不那么真实。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今天早上有人报案,说隔壁有个男孩自杀了。我们赶 过去的时候,男孩已经确认死亡。从他家里查到身份证、学生证,就是袁也。” “不可能,明明~~”我叫喊,明明昨晚是我送喝醉了的他回到家,看着他安静 的睡着,给他盖得被子。 “这是事实。现在叫你来只是例行公事,做下调查,看案件是自杀还是有可能 是他杀。”没等我继续说,那警察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他杀?”我惊讶。 “只是推测,这是办案程序,我们不能凭表面现象判断死者是否是自杀。所以, 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那我可以先见袁也吗?”始终不相信袁也自杀了,如不是亲眼所见的话。 “对不起,请先做完调查和笔录。因为你是死者最后联系的人,所以我们找到 了你。本来死者手机的通话记录里有两个号码,一个是空号,另一个就是你。我们 想知道你们昨晚在哪,都干了些什么,最后见面是什么时间?” 年轻警察依然是公事公办的平淡表情,一口一个死者,仿佛那个所谓的死者是 个无意义的存在。也是,这世界每秒不知有多少生命消失,只是不是我们的亲人、 朋友,是不认识的人所以没有感觉。 我没有继续跟他争辩些什么,问什么答什么,尽量快的语速,尽量快的结束了 这次问话,只想尽量快的看到“死者”。 袁也不是我的亲弟弟,是高中同学,小我半岁,我认的弟弟,但他从来不叫我 姐姐,只叫我小乔。他说叫姐姐好奇怪,不如叫小乔,好歹是三国时期的美女,这 么叫便宜你了。那时,我追着他猛K ,敲着他的脑袋说他没教养,懂不懂什么是尊 老爱幼。他笑嘻嘻的说,是是是,我敬爱的老乔姐姐。 其实,如果不是有机会坐了同桌,如果不是都爱看漫画,如果不是都是学画画 的,我想我不会和一个性格内向又腼腆的男孩做朋友。 袁也长的很白净,但是略微有些胖,脸和肚子都是圆圆的,很可爱,我们管他 叫大BABY。他人缘很好,尤其是女生缘。他在周记本上画连载的少女漫画,写言语 精辟的随笔。他画中总是有美少年和少女的甜蜜,随笔里有独特视角的故事、人, 因此传看度很高。他不介意同学们看,总是很腼腆的笑着,话不多,说的时候还有 点小结巴。可越是这样,大家就越是喜欢他,喜欢逗他,偷袭他肉肉的肚子,女生 这样,男生也这样。每次只是遮着肚子脸红的笑,从来都不生气,因此人缘极好。 但因为内向,不轻易跟人聊天,所以大家都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并没有谁跟他是真 正的朋友。 直到在一次换座中我们抽到了同桌,然后突然发现彼此喜好很像,竟然还都参 加过张爱教授的美术课,然后突然就成了朋友,然后发现彼此根本就没认识过对方 的本质。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内向,也不是表面上那麽腼腆,我们一起看水果篮子, 为是由希帅还是夹帅争得面红耳赤;一起听潘帅出的新专辑,小声哼爱上未来的你 ;后舍男生一出新作品,他就给我传过来,NE-YO 一出新歌,我就给他传过去。好 的速度让其他同学羡慕不已,但绝不嫉妒,因为傻子也看得出来,我们两个天天咋 呼漫画和音乐的样子那绝对是死党而不是男女朋友。尽管那时班里到处漂着若有似 无的暧昧气息,但怎么也不会是我们俩。尽管,我们去过彼此的家,但只是去搜刮 漫画、小说、音乐和视频,也被双方父母误会为不CJ的关系,我也想过我们这么好 怎么就没擦出点爱的火花。虽然他有点儿胖,但长相是符合我审美的,而且性格好, 和我兴趣也相投,但是你如果知道,他会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说“小乔,帮我看 看我是不是裤子开档了,怎么觉得下面凉飕飕地,有走风的感觉。”靠,就冲这样 的话,谁还能对他抱有什么幻想吗。 感情的无疾而终让我的高中生活并不快乐,但唯一庆幸的是和袁也的友情。高 考过后,他进了所专科院校,学广告设计,那是我们当时都想学的专业。而我向现 实低了头,放弃了理想,进了自己的一志愿,不是名牌大学但在经济方面很有名的 北A 大,学了热门的经济专业。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