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第三章坏了的笔(1) 第三章坏了的笔 C-1 从旅馆出来时阳光已经很足,一个夜晚的疲惫还是压的眼帘沉沉的,我想回 去后在被窝里再窝上一个中午。 当我从自己的床上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有些暗了,一想到还没有填肚 子,顿时就生出饿的感觉来。以往一样的周末空虚感也紧随而来。星期六的时光 就这样被我在星期五晚上耗掉。晚上几个同学很鬼地拿了几张碟片来说要看,四 川嘎子是我的舍友,他连忙熄了灯,反锁上门。我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没把 他们的话放耳里去。我想把昨晚的一些事记到我的笔记里去,我想用这种记日记 的方式证明自己是个活得很充实的人,我总是在桌子前敲打属于我的抒情文字。 这让我的舍友已经习惯,很多时候的深夜里他们听到的只有不停敲打键盘的声音。 我还没有敲到去地下场子的情节,电影已经开始了,这把我吓了一跳,其实 先前他们说的时候我很不相信,因为宿舍里的人还从没有这样聚在一起看过电影, 更不要说“片子”。四川嘎子有台式电脑,片子是在他电脑上放的,影片没有情 节,我已经不想在敲打那些冰冷的文字,索性合上电脑,坐到床上去看,我本是 厌恶这种事情的。一个人若是不断的和他厌恶的事或人在一起,那么他的厌恶自 然不觉间淡了。 看完片子,我们都不想睡去,四川嘎子给我们重复着着片子里的场景,引的 大家没完没了的笑,不知道是谁给四川嘎子安上了一个“性无能”的小号,立即 让他不快起来,他也不给我们讲片子情节了,我们又纷纷安慰他,他明显着了气, 躺在床上不再说话。这让屋子里的气氛冷下来。 宿舍里不再热闹了,只剩下我们宿舍的人,我和四川嘎子盯着电脑,对其他 漠不关心,大个儿(舍友)说:“西麦,把片子放你机子上,咱们重温一下吧!” “什么?我就疯了还敢看,就这样我们宿舍都烂透了,还看,班里的人怎么 看我们?”我回答他。 “那有什么,看就看个痛快,不看就不看。” “对对对,看就看个痛快,西麦,咱看吧!”另一个舍友补充道。 “不成,不能再看了,我还忙呢。”我黑了面子。 四个人彼此只好不再说话。 沉默的气氛让人感到烦,我这才意识到刚才说错话了。 没有话说,我只有冷冷写字。写字,写字,写到我开始感觉困倦,困倦的我 却不睡觉。这是什么样的社会啊!没有信仰的环境真是可怕。当我想起这天发生 的事情,一种莫名的无力感将我绊倒,吃着无言的苹果,冷冷躺在床上,感到难 受。我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他们对性是如此的兴趣,而我呢,在爱情那里耗完 了感情,连身体也变的糟糕起来,二十岁的小伙子体重却只有120 斤,刚上大学 时的我体重还能到130 去,现在却怎么也迈不到原来,这让我伤心,一个男人应 该有个好身体的,但我却瘦到不成样子,空有一身虚肉,还没有性,却连性也没 有兴趣。 C-2 四川嘎子和我,眼睛仿佛已经开始变硬,但还不想睡,我躺在床上,开着眼 睛,眼里却是一片漆黑。我又开始怨天怨地:是谁阻拦我,母亲为什么不把我的 诞生放在将来能够转变的时代?有时候我总这样讽刺自己,为的是使自己重新获 得新生的勇气和希望,很多时候我这样希望,希望过后总是失望,每次带着希望 出门,每次都拎着失望回来,我对自己的才华失望,才华也真像他们说的:是只 能看不能吃的,除此外我还对自己的身体失望。 夜里我仿佛听到有人对我说:“孩子,明天起床后什么都会好的。”冥冥之 中我相信了,我信那是神的声音。 神使一切发生的事总是在不同的人身上重新开始?那不能是人们的开始吗? 想问一问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把神失落了,神才使自己一向难过悲伤,让别人 看做不正常,反而让自己把自己看做怪人。 其他的说多了,觉得自己是累赘。在这阴影的四方里,一个人安静下来面对 自己确实是件困难的事。 C-3 对于送货小子的事,我暂时没有新想法,似乎觉得他才有几分男人的气质, 反倒是自己没有男人的气质了。对于地下场子里的内幕我依旧模糊的很,似乎没 有头绪,尽管送货小子给我讲了那么多自己经历的事情,那不过是社会的一个面 而已,人们却把它看暗了,把地下场子看成了一个堕落的象征。其实并非这样吧! 我想。我想再有一次和他光临地下场子的机会,我已经暗暗地下好决心,下次去 时把那些事情搞清楚。 我已经平静下来,不想那些破事了。 月底的一个夜晚差不多九点半光景,送货小子打来电话。 “西麦啊!你现在有事吗?能出来一下吗?” “怎么了?”我问。 “我这两天资金周转不开,能不能先借我点钱,我急用。”送货小子已经让 我对他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他需要钱时,我就以为他要去找舞女。 “借多少?我手头也没有宽裕的钱。”刚开始认识他,他便要和我借钱,我 没有,因为我们间的信任还没有建立起来,现在我已经把他当朋友了,而且是关 系比较好的那种,他和我一样志同道合,我才信任他这么快。 “我需要三百,不过你看,能帮多少就多少吧。”他着急地问。 “我手头有两百暂时不用的钱。”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