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神秘的镜子 美丽的年保玉则草原深处百花齐艳, 万紫千红. 仙女湖畔下起了微微细雨,天空拉起了道道银线, 银线间细蒙蒙的水气构成 了淡淡的一层雾. 如儿在自家土屋里对着有很多年历史的藏铜镜子梳理着长发,虽然她的眼睛 什么都看不见,但只要面对这把古铜镜就能准确清晰地感觉到镜子中倒影着的自 己的美丽身影, 这时候她能看到一切。她拥有一般藏家女孩所不拥有的白暂肌肤, 长长地黑发像浓雾一般包裹着她那修长的脖颈,牦牛骨梳子可能毫不费力地从头 顶一泄而下,传统的手工藏银饰品如同格桑花点缀着草原一般点缀着镜中的这幅 美丽幽雅的画。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去湖的那一边找白狼了,自家羊群中的一头母羊病了, 她需要照顾病羊脱不开身。往常只要她摸索着爬过土屋后的半坡,白狼就能在远 远的湖对岸看到她,一顿饭的工夫他便能赶来与自己相会。给她讲最近两天山里 发生的故事,给她讲圣湖里的大鱼,还时常会领着她转过仙女湖去给扎巴添土, 然后安全地将她送回家。可这两天她真的连爬上土坡的时间都没有,而且一周之 内都有忙活,这些天养父次成的僧侣朋友都会从四处赶过来诵经,她需要准备和 忙活的东西很多。 镜子中自己的影像渐渐地有些轻微地跳动, 如儿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头发究竟 那些是梳散的, 那些是未梳散的. 随即图象越来越模糊, 如儿的心哆嗦了一下, 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听老人们说只有铜镜要预示并告诉照镜子的人什么的 时候, 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见自己的镜子里渐渐出现了一种她之前从未见过的 奇怪的红色树叶, 只见它们有着星星一样的美丽边角, 正潇洒地片片从天而降, 地面上一只小白狼围绕着这些孤独飘零的奇怪树叶欢快地奔跑着. 一会儿树叶似 乎会将小白狼完全盖住, 一会儿它又会抖擞着跳跃出红色树叶的包围. 它们就像 是好朋友在互相调皮地开着玩笑, 又好象是对手一般努力争夺着做镜子里的主角 , 一会儿红色盖住了一切, 一会儿白色又会倔强地出现…… 如儿看呆了, 等三五分后这一切都消失了, 镜子中又出现自己的美丽身影时 , 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心里又回想起了自己和白狼当初在圣湖时, 自己在湖面上看到的一幕, 原来如此. 仙女湖的那一头天空依旧拉着道道银线. 白狼手中握着扎巴留下的猎枪,手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他望着远 远压过来越来越多的乌云,总有一丝莫名地紧张和兴奋,望着这个季节里多起来 的巡逻武警和民兵,他知道自己必须时刻提高警惕,牧马贼又开始猖獗起来了。 说不准某个时候罪恶的黑手就会伸向他和他替牧民们代牧的羊群。往常扎巴都会 教他怎样对付恶人, 而从现在开始他只能自己面对一切了! 草原上的夜很安静,静的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白狼握紧了手中一直没被放下的猎枪,机警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个翻 过土墙跳进羊圈的恶贼。枪口已经向恶贼瞄准,却迟迟不能击发。躲在暗处的白 狼心里很明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开枪的, 这是政府对合法拥有枪支的牧民之 严格规定, 何况更恶劣的情形随即出现,矮墙上再次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罪恶 的黑影。双拳难敌四手,更不用说对方肯定是个作案频繁、有备而来的团伙。 为首的恶徒跳进羊圈后先熟练地摸到了一只小羊,他顺手往小羊腿上一拎, 准备扔给墙下接应的同伙。羊群受到了意外地惊吓,四野的黑暗更增添了它们的 恐惧。大大小小的羊畏缩着挤成一团,战战兢兢, 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一 只羊发出求救的咩叫声。不知道它们是被这些不速之客吓破了胆,还是知道自然 会有人保护它们,所以才强作镇定地配合着这些恶毒的家伙做着有惊无险地游戏。 白狼依旧端着枪,却木然不已, 只能紧张地思索着其它应对办法, 形势越来 越危急. 就在他举棋不定间,突然觉得身后有股温暖的热量传来, 瞬间驱散了一天细 雨的阴霾,有片片微光的夜色中跳跃出一个身着红色夹克的男人。他像一道红色 的旋风一样机敏地跃过矮墙不停顿, 掂地起跳, 一个飞腿踢到了抱小羊的恶徒脸 上,那名恶徒一声怪叫便失去重心倒地呻吟不起。小羊在他撒手的刹那机灵地跳 脱,迅速跳回到母羊身边。另一个匪徒蒙了, 片刻慌乱后反应过来随即机械地向 后腰间摸去,可还是慢了一步。红枫紧接朝他上前两步, 左脚向后一殿, 同时右 臂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做掩护, 右腿配合着一个侧踹过去踢到了坏蛋胸口,恶徒 的身体被重重地撞到矮墙上又被反弹过来,身体随即痛苦地弯曲下去。红枫顺势 撤了一半的力气, 再接右脚抵过去挨着前胸挤住他的脖子用力一蹬使他紧贴住墙 动弹不得。 第三个恶徒见状急于上前解围,他盘算着乘" 天降神兵" 背面空虚之机偷袭 , 红枫虽然此刻背对此人, 但耳朵里早听到了他靠过来的脚步声音, 没等他靠近 跟前, 红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过脚抵住的匪徒腰间已拔出一半的匕首, 使力 的腿丝毫不用抽回, 上身又接一个半转身,将刀子朝此人脸部狠狠刺了过去, 恶 徒只觉眼前寒光一闪, 身子忙一停顿, 一声" 啊" 还没有喊完, 红枫已经将刀尖 抵到了他的臭嘴里。恶徒吓得紧紧咬住了刀尖,防止它滑动割到舌头而一动不敢 动。一幅画面就这样被定格了:背景是满天星斗,周围是静静的草原, 借着透过 土屋照出来的亮光,红枫的夹克下摆被风潇洒地吹着来回飘摆。 羊圈背后白狼的土屋里,灯光蒙蒙亮、25瓦灯泡上裹一层厚厚的尘土, 发电 机在嗡嗡作响,看的出来, 土墙是用石头刍子打捻做的, 虽然简陋却也结实异常 . 两人协力将三名歹徒手脚并捆着扔于土屋角落, 等待他们的是天亮后的民兵巡 逻队。红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白狼也兴奋地搓着手欲向解围的好人致谢。突 然间白狼惊讶地呆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正要向白狼解释些什么的红枫也抬起 了头,看他一副奇怪的表情, 紧接着自己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僵住了。两个人就 这样呆呆站着相互注视了许久,谁都没有缓过气来。 红枫惊喜之余忙上下打量着白狼,感觉好像是在照一面大镜子。镜子中的自 己身穿藏家服饰,正傻乎乎地站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白狼也觉得这一切是 如此不可思议,这个从天而降的人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身形,甚 至连眼睛都如此相像。若不是此人的头发比自己的短许多, 那可就真的活见鬼了 . 原来红枫搭乘的拖拉机到站后,他便下了车。谢绝了同车牧民的热情留宿, 独自背包继续向西行进。他想趁着还有些光亮尽快赶路,希望能在第一时间接近 B 点目标。步行十几里后,天色逐渐暗沉下来。红枫便打算找户藏胞人家投宿。 远远望去就只有这边土屋透出些微微光亮,于是就匆匆赶了过来。 到了距离土屋不远的地方,红枫发现三名形迹可疑的男子。他们站在土墙外 面,鬼鬼祟祟地向里面探头张望。尤其是他们腰间鼓起的硬物和半遮蒙起来的脸, 让红枫确信事情不妙。 为了不打草惊蛇、抓这伙贼一个现形,红枫一直躲在不远处静静观察。直到 三名歹徒逐个翻墙入室,他才果断出击。不过,这次行动的收获实在超出了他的 预期——不但找到了合适的投宿地、成功俘获三名窃贼,而且还遇到了和自己长 相极其相似的善良牧民白狼。居然一石三鸟……红枫不得不惊叹这年保草原的神 奇, 能给他带来这么多的幸运, 难怪自己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那样亲热的感觉。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相貌相似的人也不少见。否则,电视上怎么会有那么多 明星模仿秀节目呢?更何况,从小到大孤儿院中的任何人都从未向他提及过自己 有什么一奶同胞的兄弟。所以,今天的状况大概只能用巧合来解释。思来想去他 找了许多理由用来说服自己. 想着想着红枫逐渐恢复平静,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此时的白狼也回过神来,大概他的想法和眼前的好人一样, 惊喜之余连忙招呼红 枫坐下。就着顺手倒给客人的热气腾腾的奶茶,两个人攀谈起来。 “尊敬的朋友,你从哪里来啊?”白狼操着流利的汉语询问。藏族牧民会说 汉语的常见,但能像他这样流利的不常见。后来白狼解释到, 平时牧羊时,他总 带着一个收音机,那是十五岁时如儿养父次成送给他的。次成年轻时曾外出求学、 有些见识,对汉族文化了解颇多。也许是次成把这些东西讲述给白狼听的缘故, 引得白狼对汉族语言和文化也非常感兴趣。白狼特别喜欢收听汉语节目,主持人 温婉清楚的吐字总能带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 “我是个探险爱好者,喜欢四处游荡。听朋友说青海的环境不错,年保玉则 更是四季风景如画、是个难得的好地方,我今天就慕名找来了。我姓红,因为喜 欢四处漂泊所以大家都叫我飞红。你呢?怎么称呼?” “你是问我叫什么吧?我叫白狼。我阿爸前几天刚升天了,现在就我一个人 住。” “方圆附近我只看到你这一家。住得这么偏,平时只能以羊为伴吧。” “不,我还有个最好的朋友叫如儿。是僧侣次成阿叔收养的,她经常让我去 接她来圣湖这边玩耍!告诉你,她的奶头有这么大!”白狼边说边翻着手腕在自 己的胸前比划出一个乳房的形状,黝黑的面庞挂着憨厚的笑容,一排整齐雪白的 牙齿毫不羞涩地露了出来。 “噗”红枫差点把刚喝到口中的奶茶全都喷出来,他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直接的人我见过不少,但这么直接的人还真是头一回见识!哎,可爱的牧 民!”红枫心中暗觉好笑。 “你普通话说得不错!”好不容易止住笑,红枫还是对白狼流利的汉话感到 惊叹。 “我这里每年都有很多汉人朋友来,都跟我说汉话。他们人不错、能喝酒, 还喜欢吃我做的手抓羊肉!” 的确,年保草原虽然远离尘嚣,可是总有许多探险爱好者和摄影人士被它的 神奇魅力吸引过来。住在草原深处的白狼少不了要对这些远来的客人迎来送往, 常年下来,用汉话交流也就不是难事了。打消了心中疑虑,红枫饶有兴趣地听白 狼讲故事。 “有一年两个汉人爬山摔坏了腿,还是我学着阿爸的样子给他们包扎的。前 年还有些男男女女在我这儿过夜,临走的时候还悄悄给我留了一包东西。我拆开 一看,是好几张小马鞍。白白的、软软的,非常漂亮。我把它们逐一打开压平, 用麻绳串起来戴在脖子上,很暖和。真是好礼物!” “白色的柔软马鞍?”红枫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就又差点把奶茶喷出。他 刚要跟白狼解释,那是人家落下的女性专用品,叫卫生巾时白狼便又抢先开口了。 “我还知道,吉普车的四个轱辘都能扒地。叫……4x4,就像这样……” 白狼做了一个狗刨状的动作,然后就自顾自地笑了。 " 哈哈哈哈哈, 对那叫四驱, 目的是为了增加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力, 你知道 的常识果真不少啊!" “我今年25岁,你多大了?”红枫问了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我和如儿一样大!” “那如儿几岁了?” “不知道,她阿爸知道!” 哈哈哈……,两个好朋友同时大笑起来,红枫知道,眼前的朋友单纯得近乎 原始。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奶茶喝完了一壶就再炖一壶。土屋里不 时会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在草原的夜空中漂出去很远…… " 你来年宝玉则是不是找大湖里的七彩石头和圣山的火元神兽 ?" 白狼突然 间冒出来这么一句, 而且眼神很暧昧地看着他. 问的红枫多有不解, 连忙反问道 :"什么是七彩石头和火元神兽? " 你真的不知道?" " 不知道, 你就直说呗." 白狼神秘地笑着没有回答, 红枫暗暗思量, 白狼知道些什么秘密呢? 他为什 么笑而不答? 这里还有这么多宝贝? 还是狡猾的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在故弄玄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