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奇怪的梦境 黑雅终于没有被抢救过来, 她带着微微笑意离开了这个令她无比眷恋的世界 , 手里捏着红枫给他的一片枫叶, 安详地走了. 红枫给她穿上了一件用无数布绒花瓣编连而成的婚纱, 用仙女湖的圣水清洗 了她后脑的伤疤, 头上也给她戴上了花冠, 用牦牛骨梳子整齐地梳理好她的头发 , 用最好的香料丝绸包裹着贴身为她放好, 把她秘密抬到了圣山的一处偏洞里, 躺在用一大块冰雕刻成的并排着的九十九朵雪莲上, 将自己的手割了一个深深的 口子, 将血滴在冰莲上, 使之各个晶莹剔透, 配得上躺着的睡美人. 次成希望人死后能按照汉人的传统入土为安, 可红枫不愿意, 他不愿意自己 爱人的肉体被虫蚁咀嚼, 更不愿意爱人的肉体被泥土腐蚀变烂. 他要天天守着她 , 他知道是圣山冰洞中的气温会给他点最后的精神弥补. 安葬好黑雅的第二天晚上, 红枫做了一连串非常奇怪的梦, 好象他被好几个 噩梦同时困扰着. 梦境中他有一个女朋友出现但此人不是黑雅也不是玄女, 这个 女人赤身露体,披头散发,红舌垂地, 十指如钩来向他索命. 噩梦把他折磨的呼吸困难,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滴下来把地毯都打湿了。 索命鬼张牙舞爪地逼近他时突然又消失了, 这时候听见外面的天气突然变得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狂风拍打的树干左右摇曳,门框的碎裂声让人更加心惊胆 寒,突然所有的光亮全都消失了,整个屋子里变得一片漆黑。紧接着又是一道闪 电,红枫正要挣扎着起身, 一个血红的影子顶着他的鼻子又出现了, 还是那个索 命鬼, 红枫忍无可忍捏紧拳头要打过去时却怎么也动不了, 索命女鬼的脸开始扭 曲变形, 两个眼睛里似乎有东西在动, 原来是两个眼球变成两个怪胎的头正从破 裂的眼眶里伸出来, 拉着的半截肠子上有油腻的东西在往下滴. 红枫正在着急间 嗓子也不听使唤了, 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正在这时又是一下闪电, 光亮中只见黑 雅出现了, 她穿着如儿染满鲜血的袍子,一把抱住了眼睛里滴着血水,满脸狰狞 的指着红枫的索命鬼, 一边为他解围一边大喊着:"红枫, 我冷! 我冷!" 再接着两个人又突然都不见了, 一阵微风吹过,周围声音簌簌,安静的直叫 人汗毛倒竖,头皮发乍。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远处有一点红色的火光时隐时现。 等他想走近一看时又什么也没有了, 随即梦中的画面又切换了, 换到了圣山脚下 , 一队解放军的侦察分队在白狼的带领下顺利地找到了地下城市的入口, 白狼蛊 惑队员们说这里有贩毒组织的秘密地下中转站. 因为在白狼的印象里红枫能够亲 自出动前来草原侦察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小事情, 况且他很早就知道圣山有个巨大 的洞穴, 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那里有毒品还有犯罪团伙, 他太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了, 梦中红枫不想让他们过早地将地下城市的秘密公布与世, 因为觉的现在的时 机还不够成熟. 梦中他知道他必须保护这一切. 接着不知为何故白狼和红枫打斗了起来, 为了对付白狼红枫还不得不时刻戴 着一个奇怪的面具. 两人正拳来脚往难分胜负的时候, 白狼像是良心发现了一样 单方面停止了打斗, 眼睛呆呆地看着红枫身后, 好象紧贴着红枫的身后突然出现 了恐怖的东西一样, 其实是看到了血女冒充的黑雅的影像, 黑雅招着手要白狼过 来, 白狼也真的踉踉跄跄地跟了过去, 却鬼使神差般地替红枫挨过了很远处龙健 打来的一颗子弹. 脑袋上出现了皇冠血迹, 裂口上的血像雾一样喷着. 红枫在梦中也记得血女曾经说过, 因为红枫已经把戒指套在了她的像上, 等 于向她求婚了, 而且她也收下了戒指答应了他的求婚, 所以红枫注定这辈子就只 能和她成亲, 如果他敢违背誓言, 等待他的诅咒将是自己亲眼看到自己和心爱的 人同时死去的惨像. 结果终于应验了, 红枫看到穿着军装的白狼死去就好象是照 着镜子看着自己死去. 白狼临死的时候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我在医院的病房里醒过来的时候任何人 都没有察觉到我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 当初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 我不知 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后来医生的白大褂和头部的阵阵隐疼让他明白了过来, 原来 自己正在顶替飞红, 起初我理所当然的想到了要去找个人把这一切解释清楚, 然 而一个女人的出现让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当我闭着眼睛装作昏迷接受着黑雅的 细心照顾, 感动不已, 当乘着黑雅趴在我的床头睡着时我睁开眼睛好奇地想看了 看她的样子, 可就在那一瞬间突然喜欢上了这个成熟野性的女人, 眼前这个古铜 肤色的女人好象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是我命中注定要遇到的女神, 然而外面世界 的灯红酒绿让他迷失了自我原我, 自私地冒名顶替了红枫. 我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你原来叫红枫, 知道你是军队的人而且还是个干部, 我 知道自己有能力可以很快拥有你所拥有的这一切, 有美女, 有荣誉, 我不愿意再 回到那个看烦了的草原整天与羊为伴, 守着一个破土窝子和一个瞎子过完下半生 . 我们两个有一样的血脉, 为什么你能拥有这美好的一切, 而我却必须面对一个 连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环境和压力! 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随即白狼将怀中的一片红布枫叶拿出来塞到了红枫手里并倒在了他的怀里, 那一刻红枫真的有些迷糊了, 他甚至搞不清楚此刻梦中是白狼倒在了红枫的怀里 还是红枫倒在了白狼的怀里. 梦中他还看到夕日战友们为他举行军葬而百感交集. 再后来他怀中的人不见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来自天地间的陌生的声音, 这 个声音告诉他: 真正的地下城市圣贤早就了解了恶人们的意图, 于是派遣次成和 如儿前来, 所以如儿双目失明却依然能够从镜子里看到一切. 当初如儿和白狼在 仙女湖畔时, 如儿已经从湖面的倒影中看到了日后将会发生的幕幕. 当初圣衣给 扎巴看的羊皮书就记载了白狼是圣山地下城市的太子, 希望扎巴在白狼年满20岁 的时候告诉他自己的身世, 然而扎巴阴差阳错地没有完成本该属于他的任务, 告 诉孩子这一切, 没有告诉白狼11月11日复命的使命, 所以这些是对他们的惩罚.11 月11日白狼本应该可以和被软禁的玄女交合, 以验证他的体液是否具有解毒的能 力. 梦中红枫不能确定这股声音来自何处, 只知道声音异常清晰而且洪亮. 再接着又出现了这样一个片段: 一个陌生的妖艳女人出现了, 她问了侦察兵 一个古怪的问题. " 你是谁? 你是白狼还是红枫?" " 我是解放军的狙击手红枫, 也是西南军区教导队的教官. 你是谁?" 女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反问, 而是上下打量着围着他转了一圈, 又说道:"如 果你是红枫, 那你干掉龙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留下你标志性的枫叶以代表你杀人 后的哀思? 其实你就是白狼, 真正的红枫已经死了, 被当初土屋子里的一把火烧 死了, 甚至这个人从来都不存在. 你还在自欺欺人吗?" " 我不是红枫? 笑话, 那请你来告诉我为什么我会懂得怎样用枪? 为什么我 会懂得怎样驾驶直升机?" " 军方不是给你做了装脑术吗? 你当然会特种侦察兵所学到的一切." " 可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接受装脑术?" " 因为这些是你必须要学会的, 装脑术最简单也最直接!" " 可为什么我最近会一直呆在草原上?" " 圣衣不是会让任何人进行时光穿梭吗?" " 你是说他可以随便拉我去一个地方? 甚至一个朝代? 不可能, 这都不可能 !" " 不要傻了, 红枫只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一个角色, 是你精神错乱的表现, 是装脑术的后遗症." 哈哈哈哈哈, 女人说完这句话转身不见了, 留下阴森的笑声还在久久回荡… … 这时挂在墙上的一面镜子掉了下来摔碎了, 清晰地破裂声惊醒了恶梦中的红 枫, 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全身已经被汗水完全湿透了, 他一个翻身从毡床上坐了起 来, 一眼就看到了脚下摔碎的镜子, 那里的许多残碎的镜片上都能照见他的影像 , 大大小小有十几个, 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受到了惊吓眼睛花了, 他看到有一片 碎镜子上的影像竟然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他试着左右摇晃了一下身子, 其他镜 片上的影像都随着自己的动作忽隐忽现, 惟独有一块镜片上的自己真的一动不动 . 他痛苦地把头埋到了双手里, 失声大哭了起来, 他实在不敢看下去了, 整个世 界都在捉弄他, 自己有天大的本领又能怎样? 帮不了心爱的人, 帮不了最好的朋 友, 帮不了亲弟弟, 连别人失落时都可以和自己的父母哭诉, 可他偏偏还是个实 验品, 连父母都没有! 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从此他不敢再去照镜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