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放手——全让开,否则别怪本小姐出手教训人了!”面对陆续奔出,想拦 住她的人,高见和栽破口大骂。“死罗叔,你敢设计阴我,等着好了,我不用更 狠的手段毒你,还真辜负了你给我的惊喜!” 一觉醒来就置身熟悉的寝室中,完全不用人家告诉她,就明白自己被带到绿 风岛来;这里是当年她替小爸古圣渊处理的产业,连里面的设计都是她经手,现 在不会变成拿来囚困她的地方吧?!真呕! “和栽小姐,圣渊少爷等一下就回来,请你——” “请、请什么请,敢再叫我待在这里,就让你试试本小姐的柔道功力,啐。” 她抬起劈手的架势,威吓着。 古家下人有些迟疑的不敢上前了,因为小姐的上段柔道连少爷都不敢小觑, 再说以人海战术强硬抓人,又怕伤到她,届时只怕又挨主子责骂,真是左右为难。 “很好,识相。”哼。她抓起外套,甩过长发,扬首就要走出宅第。 “有我在,你以为能轻松离开吗?”罗睦天懒洋洋的声,泰然的由客厅落地 窗外踱进,显然正从屋外散步回来。 “喔 ̄ ̄我说嘛,怎么可能凶手会不在呢!”高见和栽拉着长音,横睨的目 光,是一副等着算帐的神态。 “没有我亲自押人,能带得了你大小姐回来吗?”诡计多端的丫头,好不容 易送上门来,若再溜掉要逮人可难了。 “押人!”她嗤声,扬眉高挑。“能押得了本小姐的人,手脚大概都还没找 齐吧!”她以凶光扫了一圈,目光所及处,下人们全畏缩的退了一步。 “小栽。”罗睦天很是叹息,拍拍她的双肩。“能押得了你的人,随便数数 都有五、六个之多,他们都很健全的活着,从小就教你虚张声势要适可而止,老 爱把牛皮吹破!” “姓罗的——”高见和栽发出受辱的怒吼。“我就知道你跟‘那个人’是一 伙的,算我瞎眼了,找上你求助,根本是与虎谋皮——唷、好痛喔,你、你—— 放手啦!” 给她头上一记响敲的罗睦天,再次不客气的拧过她单边面颊,完全不理那惨 哀的叫声。 “要我说几遍,不准再那个人、那个人的叫你小爸,还有,别在我眼前这么 没大没小,你刚刚叫我什么,再说一次!” “姓、姓罗的——啊、呜呜,会、会痛啦!” “那你该叫我什么?”罗睦天干脆扯开她双边脸颊,咬牙笑得一脸阴险。 “罗丝(叔)……为(伟)大的鲁(罗)叔,偶从肖(小)就最敬矮(爱) 地罗叔。”双手变成祈祷状,面对被拉宽的面颊,小栽吐着谄媚漏风的音。 罗睦天这才满意的放手。“乖孩子,知道你罗叔的伟大就好。” “是呀,是呀,伟大的罗叔也是个——最可恶的人——”她猛然将抓在手上 的外套摔到罗睦天脸上,用尽全力愤然推开他,不理周遭人惊喊着忙去救那个往 大花瓶撞去的男人,迳自翻过大沙发椅,往落地窗外的绿草地飞奔跑去。 “小栽!”身后是罗睦天的喝喊声。 “哈——伟大的死罗叔,是你先阴我的,那就不要怪我犯上啦——”她边跑 边朝身后抛个飞吻,决定从大宅的侧门跷头,侧门的守卫和密码锁最难不倒她, 就在她乐的回头时,硬生生地撞上一堵结实人墙,来人握住她差点跌倒的手臂。 “该死,哪个家伙竟敢拦本小姐的路,小心我打到你手脚不齐——”她痛捣 着鼻子,怒喊抬头,随即噤若寒蝉。 “你想打谁?”灰瞳如鞭凛视,压抑的声充满怒火。“我吗?” “啊……啊啊……啊——”一声尖叫,和栽甩开他的手臂,转身往回跑,抱 住罗睦天,吓死地喊:“救命呀——罗叔——” “你先冷静。”罗睦天伸手挡住冲动跨出的古圣渊,再对怀中丫头劝哄。 “小栽,看到自己的小爸,没必要跟看到鬼一样吧?!乖,你小爸这两年可担心 你了,好好去跟他说说话。” “他才不是我小爸,我没有小爸了,我才不要他呢!我现在有了英浩爹地, 呃——”和栽呕气叫着,领子随即传来一股拉力将她扯离罗睦天身上。 “你这不孝女!”古圣渊一巴掌甩过去,骤来的力量,令高见和栽踉舱着身 形。 “圣渊!” “少爷!” 罗睦天和其他跑来的下人也怔住,显然第一次见到他出手打自己女儿! “你打我……你打我……还打这么用力,以前你根本不忍心打我……”高见 和栽傻愣愣的捣着面颊,喃喃道。 “养你那么大,是教你抛弃家人不要小爸,再去认个老爸回来让我吐血气死 吗!”古圣渊震怒叱骂。“费尽心血栽培你到大,竟然随随便便就跟个杀手走, 任性也该有分寸——你像话吗——” “你……打我……可恶——你这臭小爸——”高见和栽眸光一横。 接下来,让旁人再次倒抽一口凉气的是高见和栽猛然出拳,一拳打偏古圣渊 面庞。 “这下……热闹了。”罗睦天揉揉纠结的双眉,这对父女真是他生涯中的挑 战。 “造反了你,连我都敢打!”古圣渊抓过她的手臂,切吼着。 “干——干、干——”被对方狂怒喷到脸上的气焰给吓住,和栽一口气呛梗 喉中,连话都咕哝的不上不下。 古圣渊的面庞黑了三倍都不止。“还敢对着我骂脏话,你到底都在外边学了 什么——” “干——干什么抓这么紧啦——很痛耶!”她用自由的手捶加脚踹,可惜对 方不动如山,还颇有干脆狠狠揍她一顿的意味。“你以前掐不死我,现在改要打 死我是不是——王八小人——死蟑螂男人——哇——罗叔——人家是世上最可怜 的小孩——你还不救我——”她引喉改为泣喊,务求让泪水夺眶扮演弱小。 怎么救呀!以圣渊的性格,这时候插手会被大卸八块,罗睦天环胸搓着下巴, 决定静观其变比较安全。 “够了,别装出那种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对我都敢找杀手开枪了,你还有 什么不敢做的!” “你、你凶什么,你是少了胳臂还是少了腿,又没做掉你,谁教你先想掐死 我……” “真要掐死你,还会留你来活活气死我吗?” “那是你打算要慢慢凌迟杀死我!” “我为什么非要杀死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高见和栽的声突然升高,仿佛他说出了多可笑的话。“因为 我才是真正的乔皖——真正的凶手之女——你追凶追了十八年,恨不得置之于死 地的后人——你敢说你会忘了这些事——” “我没忘,也不可能忘!”古圣渊捧紧她的面颊,凝锁她浮出悲痛的眼。 “你说收养我是老天爷开你的一场大玩笑——你说你替仇人养女儿——你说 你的复仇之路换得情何以堪——一切只因为……我是凶手的女儿!”泪水纷纷滚 出她的眼眶,想避开那对灰瞳的凝视,大掌却将她捧得好紧。“你忘了吗?你能 说……你不记得这些?” “没忘,一句都没忘!”女儿的泪,每一颗都热得烫人。 “你要……杀我,在那个时候……你是毫不留情的……想置我于死地……你 忘了吗……”她泣难成声。 “没忘、我从来没忘过小爸是如何残忍的对你说出这些话。”他将唇紧压在 那泪眼上,在她眼眸上道。“小爸对你做出的每一个伤害、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这两年它不停的在我脑海回响,好像在惩罚我,惩罚我竟然伤害从以前就捧在掌 心上呵护的女儿。” “从……那时候起,我知道你不会再……疼我……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 了……”高见和栽抓紧他胸膛上的衣服,痛哭不已。 “我要,我怎么可能下要你,你是小爸最爱的女儿,疼你是小爸最快乐的事。” 古圣渊拥紧她,面庞摩着她的发。 “骗人,你不会了……你总是……用最狠的手段去报复仇人……”她哽然, 面颊却更深的埋入这堵胸膛,双手回拥得更紧,因为这份温暖曾经离她好远、好 远,她好怀念。 “你不是仇人,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可……我是凶手乔万崇的女儿……” “不重要,那一切都不重要了,我只要我的小栽在身边就好。”抱紧终于再 回到怀中的爱女,古圣渊欣慰的合上眼。 “别说笑了,古圣渊根本不可能会再接纳你,不要忘了他是如何对付乔万崇 那伙人,尤其艾威斯简直比死还痛苦。”忽来的冷嗤,打断此刻的一切。 一个发色偏银的男子由另一端的树林中走出,英挺到几乎迫人的魅力,墨镜 遮掉他大半的面庞,却难掩他那天生的危险气质。 “法西!”罗睦天心中暗忖情况不妙。 古圣渊皱眉,将和栽推到身后。 “小栽,过来,时间到了,我来接你。”豹眼杀手法西,淡淡扬唇,朝高见 和栽伸出手。 “我……”高见和栽迟疑了。 “别忘了你跟我的约定,过来吧。”他轻柔的声,却充满警告。 “用不着威胁她,这一切的起因都在我,不关和栽的事。”古圣渊迎视着昔 日合作甚多的朋友兼伙伴,眯起眼。 “无论起因在谁,都不能改变和栽属于我,这是她亲口的承诺,你该明白我 多重承诺。”他拿下墨镜,一双黄玉之瞳如豹般犀锐。“当年我答应你两年内不 强逼她,而今是该她付出承诺了。” “小爸……”靠在古圣渊肩后的和栽,这才知道原来当年自己跟法西走后, 小爸还跟法西有过联络和约定。 “我若不让你带她走呢?” 黄玉的眼瞳掠过精光,唇角扬起的笑容,相当迷诡。“我们之间的互动关系 始终很好,我也很期待这层关系若撕毁,出现的结果会是什么呢?有没有兴趣知 道呀,古家大少。” 法西再次朝高见和栽伸手,道:“小栽,你的答案呢?” “可、可以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吗?”在父亲身后,小栽微弱的道。 “真是令人遗憾的回答。”法西冷冷凛笑,以几乎令人看不到的速度,由上 衣内掏出枪来,贯耳的枪响炸开。 在众人惊骇中,法西手中的枪口指向古圣渊! “法西!”在场之人全震住。 “下一枪,就不会只打在你脚边,有可能断你一脚,也有可能断你一手,或 者一枪毙命,谁知道呢!” “不要伤害小爸!”高见和栽惶恐的挡到古圣渊跟前。 “可以,你过来。” 高见和栽胆寒垂首,向来开朗大刺刺的她,独对这个人的肃杀掠夺之气,感 到害怕心怯。 “小栽,我答应你的事不曾食言,你也别跟我玩花样,过来。” “法西,难道没有其他方式来取代你跟小栽的约定吗?”罗睦天缓颊问。 看着高见和栽那长发下的丽颜,纵然对他怯意犹存,却坚定的看着他,不若 初时连正眼都不敢对上他一眼,法西勾起魔魅的笑容。 “没有。也永远都不可能有!”他断然道。“小栽,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走, 或许哪一天你会看到古圣渊活活死在你眼前,你很清楚我有这个能力。” 清楚。她当然清楚,豹眼杀手法西,超A 级的狙击手,除非人能一辈子关着 不走到阳光下,否则很难逃过他的追杀。 “好……我过去,你别激动!” “不准过去,小栽!”古圣渊拉住她。 枪声再次响起,疾速划过古圣渊肩膀,子弹为擦破的衣服带来焦味。 “住、住手!”和栽骇然的喊,回头看着古圣渊。“小爸……无论你是不是 真的能接受我是仇人之女,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爸!”她匆匆在那面庞印上 一吻,转身奔离。 “小栽!”古圣渊要追上,却被再度射到脚边的警告给威吓住! “圣渊!”罗睦天忙按住他的肩,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我过来了,你别再开枪了!”和栽冲上抱住法西的手臂喊道。 对主动抱上的和栽,法西俊美的脸庞绽出有别于方才的强硬,柔声道:“如 果你能每次都迫不及待的飞到我怀中,或许我能考虑永远不开枪。” “你说…i 什么……”和栽才抬首,大掌托住她脑后,略带粗暴的唇就这么 覆上,深切的激吻,几乎要夺走她的呼吸。 “小栽,我会要你好好付出这半年的分离和你刚刚想毁约的代价。”邪气的 呢喃,撩动她被吻红的唇办上。 这一端的古圣渊见状怒火涛天,青筋暴浮于额上,挥开罗睦天的手,下顾一 切冲上。 “法西——你这畜生——放了我女儿——”他叱吼的想拉回和栽。“你敢带 走她——穷我这一辈子之力都不会放过你——” 最后一声枪响伴随着众人的骇喊! “小爸——” “圣渊——” 古圣渊在众人眼前颓然倒下,意识蒙胧中,只见到和栽面容苍白地哭喊,想 跑过来,却被法西给强制带离。没想到两年后,他注定还是得失去妻子与女儿。 ……我愿意以后半生的生命来等你,直到你愿意接受我,可柔。 窗外蓝天浮云,底下大海阔天,令人整个思绪像飞奔起来,却又茫然的深感 天地的无垠,不知终点何处。 “可柔。”篠原英浩走进房中,见女儿又是坐在大窗前发呆,不禁一叹。 “你再怎么瞪着天空,圣渊也不会突然冒出来,你如果真想再见他,何不去找他?” “爹地,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在想我们要留在绿风岛上到何时?”目前他们 住在岛上最豪华的度假饭店中,二十二楼高的总统套房,楼中楼的豪华设备,远 眺景致极美,让她经常流连着窗外的蓝天海景。 “等水晶圆坠回到我手中时。” “那就是等妈妈回来喽,嗯……” “怎么?你是急着想离开,还是怕太早离开?”篠原英浩笑问。 “我……不知道?”可柔淡扯着无奈的笑。“哪怕恢复记忆,记起全部的一 切,也有面对的勇气,但我依然找不到心中的答案。” 答案。“你想找什么样的答案呢?” “恨他或可怜他。” “没有其他?” “其他……”可柔敛眉,轻幽一笑。“爹地想问的该是,我到底爱下爱他吧?!” “你既明白爹地心中的疑惑,愿不愿意说呢?” “爹地才不会疑惑呢,以你透彻世事的见解,早明白我的想法。” “我还是想听我的女儿亲口说。” 可柔坦然而平静的道:“是的,我爱圣渊,早在当年他就是闯入我心中的人, 如果不是他一直存在我内心,怎么可能为他痛苦至今,如果不是真心……爱上他, 又怎么会对他不惜手段的残忍,只要一个身世大白的真相而备受伤害;两年前我 爱他,两年后我再次爱上他,但是我无法忘记他做过的一切,更无法相信他的爱 是出于真心,而非我是篠原可柔。” 篠原英浩拍抚她的头。“慢慢来吧,毕竟这些事太令人震撼,再说圣渊做尽 这些伤害,就算你想他,有可能不是出于感情,而是想给他一刀,好报复他当年 的作为。” “谁那么血腥呀!”可柔深吐一口气,慨叹的支着面颊。“我又不是他,执 着以血腥来报仇。”难忘当年,在婚宴当天所看到的带子,他竟命人给艾威斯一 枪,故意将重伤的他逼入热带雨林里,在那个洪荒的世界里还带着血腥气味,艾 威斯的死状之惨,光回想,都令她作呕。 “我的女儿善良,自然不会,只是有人没那么善良,出手可不留情。” 她莫名蹙眉,随即眸瞳俱睁。“圣渊出事了?” “唉,怪他作孽太多,被人开了几枪。” “开枪!”想起他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可柔面色迅即惨白。“他怎么样—— 他怎么样了?爹地——”她起身,惊惧的抓住父亲的手。 “可柔……”见她急到快哭的脸,篠原英浩摇头叹息。“没事,虚惊一场, 子弹只是擦过他的头颅边,疾速的风压震昏他。” “震昏……这么说圣渊没事、没事……” 篠原英浩抚着爱女忧心的面颊,带点责备又充满心疼地道:“你还想为圣渊 流多少泪?听到他出点事就惊慌失措,看来……你留在爹地的身边也不会太久了。” “爹地,你胡说什么,我当然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篠原英浩要再开口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被饭店指派来专任服务的侍者,恭 敬的声音传来。 “篠原先生,与您约定的访客到了。” “哦,乖女儿,你的客人来了。” “我的客人!”谁呀?“你替我找了学校的朋友来吗?”达卡拉斯那边的学 校已开始放假。 篠原英浩神秘一笑,走出门口,未几,一位俊美无俦的长发男子走进,见到 来人,可柔神情大亮。 “云轩!”她既惊且喜。 “好久不见了,该唤你皖皖还是可柔呢?”他笑着。 “既然我的真实身分是可柔,自然得做回自己。”她快乐的迎上。 “你们聊聊吧,我再命人送午茶上来。”篠原英浩招呼道。 “爹地。”可柔唤住正要离去的父亲。“谢谢你。”她知道明云轩是父亲请 来解开她心结的。 “傻丫头。”他一笑的带上门。 “其实用不着我来,以篠原先生的睿智,定能让你明白自己内心的困惑。” “不,爹地能给我思考的方向,但真要明白真正原由,可还是非云轩你莫属。” 明云轩神秘清逸,灵雅的简直不像尘世中人,言谈中的幽默智语,经常令人 莞尔,从以前就是可柔敬佩的人,也清楚他拥有的非凡能力。 “原由?”云轩优美的唇淡扬。“你既恢复记忆,就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须再问我原由?” “这些来龙去脉没有你的解释,我只怕一辈子都搞不懂。” “这可抬举我了。” “我知道很多事情,你比别人都明白。” “比如?” “圣渊……他、他会没事吧,谁对他开枪?” “谁对他开枪都不重要,这件事得看和栽的态度。” “小栽!难道跟法西有关?”恢复记忆后,她曾听父亲提过小栽和豹眼杀手 法西之间的事。 “世上也只有法西拥有这种收放自如的枪法吧!”豹眼杀手可不是浪得虚名。 “这么说小栽已经被法西带走了!”可柔忧心了。 “小栽是锁住法西心中恶魔的人,若没处理好,他就像一头被放出的恶魔, 四处噬人并不奇怪。” “那小栽怎么办?” “这是小栽自己该承担的事,当初睦天警告过她,这小丫头却负气行事,后 果就是得到教训。”从小被众人娇宠到大,以致这位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动 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再说世上也只有小栽能让法西这个恶魔心甘情愿臣服。” “为什么?” 明云轩莫测的笑了,悠搭着十指,耸肩道:“就当小栽五岁时在日本收过妖 魔吧!” “又是一件不能说的事。”她知道像个先知者的云轩,面对不想坦言的事, 向来虚答而过。 “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也于事无补。或者,我们来个条件交换吧!我可以 告诉你最想知道的事,你告诉我心岱在哪里?” “你认得心岱!”可柔讶异,心岱的存在只有父亲、她和理查爷爷知道,连 当时化身为桔子的和栽都不清楚,云轩竟然连这都知道。 “和全天下男人一样,我应该还算认识自己的妻子吧!” “妻、妻——子!”这下可柔吃惊到震傻都不为过。“云轩……你、你能结 婚呀!” “我应该不是太监。”他幽默地回道。 “可、可是你、你……看起来不太像世间的人……呃,我是说……” “我也不是出家人,只是单纯的尘世修行者。” “这、这……”还是令人傻眼,从来没想过看起来像不沾世俗烟火的云轩, 竟然会娶个艳丽到几乎是妖姬般的妻子。 “云轩,你……你和心岱的婚姻是不是有……隐情,比如说……”她润了润 唇,因为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很对不起心岱,但对比这两人,她真的不得不这么想。 “是不是心岱……设计了你什么……美人计,所以你得以婚姻负责?” 从以前就有好多的故事启示,有道的高僧多半会被美丽的女子设计,所以云 轩因此而娶妻她多少能理解。 “是有设计。”明云轩坦然颔首。“我利用上师与印度皇族的交情,串通了 心岱的父母设计心岱嫁给我,所以她一直很不高兴,趁我熟睡时,拿走了我一块 随身古玉,一年多了,到现在还拿着那块古玉为虎作伥,替我惹了不少祸。” “你设计心岱……你设计心岱……”可柔不敢置信的指着云轩,求证再问: “你、设、计、心、岱!” 明云轩心同此理地问:“同为女孩子,你为心岱不平?” “不是!”可柔摇头如博浪鼓,她只是被事实给吓住。 “我与心岱有三世的约定,这才第一世她已经胡搅蛮缠,真不敢想像后二世 她打算怎么整我。” “前世!”跟前世有关。“你们前世是……一对恋人。”可柔轻吐口气,真 是如此,更不难理解,毕竟转世会成什么外形无法掌握,而且听起来还挺有美感 的。 明云轩摇头。“我们的前世,一个是只畜牲,一个是和尚。” “畜牲和和尚约定了三世情缘!”嗯,奸难理解。可柔搓搓手臂,五官已经 不晓得该怎么摆了。 “没有情缘是虐缘,还是虐待的虐。”对她那浪漫的解释,明云轩叹笑。 “你可以把中国的白蛇传简化到我和心岱身上,只差没那么多故事,也没有软弱 的许仙,倒是有个倒楣的法海。” “那究竟是谁害了谁?” “这个嘛……难以一言道之。”他又是笑笑的虚答而过。“总之,我还她三 世情,便化消我与她的前世宿怨,只是她不复前世记忆,却潜藏前世的怨,所以 一直不太喜欢我,任何事都非跟我作对到底才罢休。” “谁……谁是那个蛇精?”可柔硬着头皮问。 “你说是谁呢?”知道她对蛇戒慎恐惧,明云轩有趣的反问。 心岱妖娆火辣的身段,性感横陈的趴卧椅上,当脑海不停跳出这个画面时, 可柔用力摇头。“你还是别告诉我。”无论谁是都很可怕,一个相处了一年多, 另一个还站在眼前呢! 此时,侍者送上茶饮点心。可柔喝着热茶松懈刚刚听到的震撼,却眼都不闭 的用力看他,刻意别开一段距离,显然担心他才是那条蛇。 明云轩忍不住笑在心里,想起圣渊说的,两年后的可柔,让人很想逗。 “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心岱天生拥有借物引力的力量,尤其佩戴在修行者 身上,越古老的物品越能引发她的力量,将这些力量化为她想要做的事,是她前 世就有的修行,但是,现世的她不太能控制这些力量,所以经常做出半调子的事。” “半调子!”可柔想起记忆被封锁那段时间,常为梦魇所困扰。 “她用借物引力的方式封锁你的记忆,没做好,造成你睡梦中不停的受往事 惊吓,清醒只留余悸在心却想不起为什么,对不对?” 她那讶怔的神情,已经印证了明云轩的说法。 “就像一道抽屉没关好,却匆忙上锁,你依然能拉开些许的空间,透过有限 的缝隙取东西,只是物品有限,且零零落落。” 难怪当时她脑中的记忆都像被剪过一样。“心岱这么乌龙!”想起那艳丽的 娇颜,嘟着嘴,自比为高尚的心灵导师,可柔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虚脱。 “乌龙!”明云轩深深长吐一口气,既是叹也是无奈。“她只是不擅用能力, 又不肯定下心来听人引导,自然不会有什么长进!” “这么说心岱用在我身上的能力已经解除了。”她才能恢复记忆。 “其实当你出事时,一刹那,有过短暂的恢复,只是车祸的冲击和见到圣渊 的震惊,下意识的让你再次选择躲回失忆里。”明云轩端起茗茶品啜一口,才再 道:“当圣渊找我时,心岱的力量我无法一次去徐,而让你猛然恢复记忆,对你 未必不是伤害;所以我选择引导这份记忆,让它不再因梦困扰你,日后才在生活 中慢慢忆起。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最后是库利南七来开启这道记忆。” “库利南七!”可柔拿起颈上的椭圆坠子。“这颗钻石。” “当初我没想到圣渊会将这颗钻石拿给你,库利南是颗古老的宝石,我想它 多少拥有净化驱除的力量,因为这个机缘巧合,或许也真是上天的安排,它的磁 场消褪了古玉的力量,你才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这么说……我昏迷时,在我心中留下话的人是你吧。” “这该是你最想问的事吧!”灵雅的俊颜,凝出少见的严正。“确实是我告 诉你,圣渊的心被冰冻到碎了,若再不找全,只怕他一辈子与温暖无缘。”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