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第三章◎水畔(1) 第三章◎水畔 〖2 〗〖1 〗〖2 〗 〖1 〗第三章水畔〖3 〗 后面的十来天,也许由于我顿顿饭的监督,也许由于佑生恢复和晋伯每日练 武,他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的脸色焕发出健康的意蕴,皮肤由黄变白,真是润泽如珍珠美玉,眼睛清 澈得发光,漆黑的眉毛像是泛出异彩,嘴唇红润动人。他开始说说笑笑,和我言 来语去之间,言辞机锋,虽是温和,却有定夺,神采焕发,挥洒自然。 看着他,我有时会突然就变得呆头呆脑,神思恍惚,心中忐忑,口舌笨拙, 明明已有主见,却浑然忘言! 开始见了,他只侧开脸去,微笑而已。后来见我没好转,只好拉我到他面前, 主动吻过来,苦笑着轻声说:" 云起,何至于此……" 我心头乱跳,手脚发软,脑中总闪现出秀色可餐、艳光照人之类的词句,更 垂目不敢看他。我知道我这次决不能再干上次营帐的事,甚至不能主动。于是时 时自律,自言自语,天天害怕自己失控,真是疲惫不堪! 好在我的事情开始多起来,不然我非被憋死不可! 从我的信送出后的第三天起,就有人开始来见我。佑生把我的办公室的邻间 变成了他的小书房,每天同我一起出去,到我旁边的屋中等我,然后两个人再一 起回来。无论我白天多忙,午饭总去和他一起吃,因为知道他若没有我在场,就 不好好吃饭,完全没有我所有的钢铁般的自律。 两屋之间有一扇门,我若高声讲话,他就听得一清二楚。可我几乎总是在大 声说话,因为我常觉得对方听不懂。 " 任头领(这是我允许他们称呼的头衔之一。我就怕别人叫我老板,觉得自 己立刻长了胡须。我也不愿意被叫任先生,让我总记得我是个冒牌的。而' 云起 ' 是几个亲近的人才可以叫的。当淘气第一次见了小镇四少,听他们也叫我云起, 险些和他们急。所以,我给大家定的我的称呼一般为:任头目、任头领,或是任 老大,任大大!如果他们愿意,可以把任字去掉),我们发现了一家也做卫生马 桶的业家,用粗劣材料做管子和水缸,可价钱比我们的便宜很多,您看我们是不 是要降价?" 我挥手," 你把厂子给他们就是了!还降价干什么?!" 那人一愣," 把厂子给他们?!那他们会……" 我冷笑," 还不够?你把脑袋也揪下来给他们就行了!" 那人忙说:" 啊,我懂了!头领请讲!" 我说:" 当然不降价!顶多加些售后服务。如果他们真用粗劣材料,找个机 会给他们曝曝光。" 那人问:" 如何曝?" 我叹气," 我干脆替你干活,拿你那份月钱得了!" " 不敢,不敢……待我想想……" 半天…… 我又叹," 现在是八月份了吧,你年底前能想出来吗?" " 正在努力,努力……" 又半天…… 我叫:" 努力什么哪?!月亮都出来了!再努力,又下去了!曝光,当然是 让大家都知道什么是粗劣产品啦!谁家用他们的管子和水缸,若破了,赶快找一 帮人去看看呀!" " 喔!让他们看看污水如何流淌满地满房,缸漏之后,墙基处总是臭……" 我皱眉," 停止!我正想吃饭哪!你留着这些描述自己享用吧!既然想到了 这些,还可以提前教育客户……" " 噢!我又知道了!就是把这种可能先绘声绘色地描述给他们,不管他们是 不是在想吃饭,他们想到如此后果,自然不会去买粗劣产品!任头领,您太聪明 了(喊声震天)!" 我翻眼睛," 十里外有人没听见,你能不能再喊一次?" " 可以!头领,您……" 我摆手," 行了!你省省嗓子吧。" " 我立刻启程!" 我摇头," 不行,你吃了饭再走。出去对人说你要吃饭,就有饭了。哦,把 你今天领悟的向其他的厂子汇报,别让我下回又说一遍!" " 头领放心,每次头领的教诲都被总结成文,大家学习,体会不已……" 我又皱眉," 什么已不已的,你们一个个多用用你们的大脑袋,长在肩上不 是只为用它们撞墙玩的!" " 不,不撞墙玩,只是有时互撞而已。" 我叫起来," 你们是想气我哪!撞死算了!" " 不敢,不敢,告辞,告辞,任头领保重。" 我垂头丧气地去佑生屋里,他却是满脸笑意。我跌坐在他怀里,双手抱了他 的肩头,额贴在他脸上。他放下他手中的书,双臂环抱着我,轻声说:" 云起, 我虽没听过,人们怎么和长工苦力说话的,但听你对他们的言语,想来大概是, 相差无几……让我想起,你说的那个故事……" 我笑起来," 你是说我对他们像长工?我成地主婆了?你是不是等得不耐烦 了,生气了来挤对我?" 他轻轻亲我的脸和唇,(好,渐渐主动多了)闭了眼睛,叹了口气,慢慢地 说:" 哪里会不耐烦?哪里会生气?我曾经要听别人,讲你的事情……后来,连 那也不行了。只能每天,坐在床上,反复去想,你的事情,我们的日子……现在 这样,能听着你说话,多好……" 我难过,就好好吻他,真舒畅。我渐渐燥热起来,他好像也有反应……他突 然停了下来,低了头,脸竟有些红……我好心疼,那个可恶的女人!一定是用羞 辱伤透了他的心。可我也不怎么样……只装着不知道,将我的脸靠在他肩上,闭 着眼,轻声说:" 我可是想念你,只一壁之隔,也好想你……" 这才明白了,他那夜的心!在爱的眼中,没有评判,没有指责,没有应该不 应该,只有爱,只有怜惜。如果牺牲了自己就能让他走出这阴影,我会去那样做。 后面几次都是,两个人吻到天昏地暗,他就会忽然害羞停下。我从不表现出 这什么不妥,只说一些轻柔话语,然后开始和他轻轻松松,说说笑笑。 八月十五的那一天,我没事,因为大家都在过节吧。和佑生在书房里来来去 去地拣了不同的书,指手画脚地评论。当我说到关键时刻,坚决不看他,只盯着 门框之类的地方,侃侃而谈,他总轻轻笑起来。这个只点火,不救火的小傻孩儿! 我现在没法收拾他,只能委曲求全,先求自保而已。 我沐浴之后,披着头发,穿了件他淡蓝色的长衫,真是很漂亮,我是说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