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为那天的相处,我和仲君的关系变了一点,对话的内容也丰富了一些,偶尔, 他居然会传来一条短信。这确实让我有一点吃惊,手机之对我,除了手表,就是闹 钟的功能,当收到仲君发第一条短信时,我以为是重听,真的。虽然短信内容是 “帮我准备一下行李,我明天要出差。” 对的,仲君要出差了,我依旧象每天早上送他上班一样站在玄关处。 “路上小心。” “就这样?”很好玩,我发现仲君的口头阐是这三个字。心里大笑三百声,表 情与声音仍维持泰然,再在心里佩服自己三千次。 “学点厨艺,我回来要检查。”他拿着行李头也不回,只留下这么句话。 所以,我现在在大超商选购菜色,虾,葱,料酒,我拿着网上下载下来的菜单, 正拿起一盒配好菜的排骨,没有想到有人也同时看中这盒。我抬眼看了看对方,轻 轻地推过去。 “给你。” “哦,给你吧,我再选其它。”虽然那天她戴着墨镜,我仍然确定这个女人就 是魏紫烟。 “谢谢。” “你一个人吃吗?”我发现这个女人很喜欢红色,那天开着红色的车,今天穿 着红色的洋装,虽然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承认她很适合这种艳丽的色彩,但是,不 得不承认,她很美,美得艳丽,美得夺目。 “嗯。”我站直了身子,在身高上,1.72M 的我整整高出这女人半颗头,我还 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但明显的胸围她比我大半圈,狂念“胸大无脑” 一千遍。 “如果方便,我可以和你一起吗?我也是一个人。”不会吧,她不会有什以阴 谋吧。 “好啊。”谁怕谁,再有阴谋,也敌不过我这只无敌小心眼的蜗牛吧。 如果刘仲君现在出现,他一定会自大到疯狂吧,因为两个大女人现在正因为他 而大演厨艺大比拼的戏码。 截止到我和魏紫烟相对而坐,我对胸大无脑这个词语重新考虑了一番,这个女 人完全就是厨房天使,而且是一丝不苟的天使,洗菜时青菜要与肉鲜类分开,炒菜 时,要七分油温,盛出来的菜都与大酒店里一般无一,很显然,与这样的女人比拼, 我彻底溃不成军。 “尝一下我做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味口。” 她夹了一只我的椒盐虾放进嘴里,表情很痛苦。 “我口味比较重。” 我也喝了口她的云丝豆腐汤,怎么吃不出是豆腐,好鲜,我放下汤勺。 “你做菜都不尝味道吗?”她问得很轻,可是我却觉得有什么重重的在我心口 击了一下,是巧合吗,她和刘仲君问了相同的话。 “我是凭感觉,尝会把口水带到菜里,我不喜欢。”我的话一落,我看到魏紫 烟在强忍着不吐。我的口水这么恶心吗?又不是真的有口水。 “你从不给仲君做饭吗?” 重心来了,我就知道这个女人目的不单纯。 “不呀,宵夜我会给他下面条。”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至少本人的清汤面条可是一绝。 “是吗。”这个女人,居然说话的语气与刘仲君如出一澈,连挑眉的动作都一 模一样,害得我在心里用三字经问候了这女人的好几辈奶奶的奶奶。 “一会儿我下给你吃。”为了表示我没有说谎,我端出了费我十分钟煮出来的 清汤面条,慎而重之地放在了魏紫烟面前。 也许我的椒盐虾真的很咸,她夹了很大一口面条放进嘴里。 “喷……”太没有礼貌了,居然喷了我一脸。 我拿起纸巾从容不迫地擦着脸上的面条,静静地望向她,这个女人,刚才我只 是说了一下口水,她就喷我一脸的口水,是想报复吗? “对不起,可是,你真的每天下这个给仲君吃?”魏紫烟还不知死活地向我追 问。 “没关系。他每天都吃这个,而且都吃到一滴不剩。”我彻底地打击她。 “一滴不剩,天啦,一滴不剩。”她最后竟然由问句变成喃喃自语,最过份的 是她居然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完全无视我这个主人的存在。 我用我的汤勺舀了一勺面汤放进嘴里,好咸。 泪水在我眼里奔腾,我是第一次尝我最得意的清汤面条,原来仲君每天晚上都 是吃的这种味道,我奔进浴室,使劲的漱口,将水使劲地拍在脸上,可是泪水却怎 么也止不住。 那个叫刘仲君的家伙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个很难吃,而且是一滴不剩地吃完,这 个笨蛋。 晚上,我又坐在计算机前码字,使尽浑身解数,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我拿出 手机,想给什么人打个电话,或者给什么人发个短信,但是通讯簿翻遍了只有刘仲 君一个号码。看一下收件箱,没有新短信。刘仲君现在出差,应该在忙吧,应该不 会想到我吧。如果给他发个短信,他会不会不理我,会不会以为我在想他,不行, 我不能让他有这种想法,我不能碰触爱情。但是,好想和他说说话,好想听到他的 声音。 在犹豫了五十多分钟后,我终于给了刘仲君一条“在干吗”的短信,然后关机。 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害怕,怕刘仲君回短信,调侃说我是不是想他了,又怕他不回, 怕他对我的不在意伤害到我。过不了十分钟,我又开机来看一下,于是,这个晚上, 我一直在开机与关机中折磨自己,直到困得睡着。 我很生气,刘仲君始终没有回短信,脑子被他不在意我充斥着。 第二天,我做了所有女人都会在受伤后做的事--逛街。我从没有象现在一样漫 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过。从一个精品橱窗荡到另一个精品橱窗,我的眼光却没有在 一件衣服或物品上注目三秒以上。 快晚上七点钟时,我停在了一家名叫CRAZING 的酒吧门口。身旁经过三五结群 的男女,相互束拥着,只有我是孓然一身,七十年代的忧郁气息这时候在我身上发 泄得淋漓尽致。 “小姐,不进去吗?”一个头发上喷得五颜六色的男人站在我面前,低下的头 都快碰到我的鼻子了。 “进去吧,我请你喝一杯。”他不由分说将我拉进门。我打量了一下他,大概 25岁左右,每只耳朵上至少打了五六个钻石耳钉,鼻子上也有一个,从穿着打扮上 一看就知道是个典型的哈韩族。身高很高,以我的身高,在男人女人中都属佼佼者, 但是这个男人( 确切的说男孩) 却要弯下腰来才能牵起我的手。 酒吧分两层,一楼是大型的舞厅,一堆少男少女在场子中央扭腰摆臀,音乐震 耳欲聋,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除了肢体就是用喊的。 “我们去楼上,我有朋友在那里定了包厢。”耳钉男在我耳边大声说。 “什么。”我用小指掏一掏耳朵。开玩笑,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你说去哪 就去哪,要是被卖了,我不得冤死。 “我叫严少。”他不由分说就拉了我上二楼,我左右寻找着逃跑路线,万一不 对,我看走哪边来得快。 “哇靠,严少,你越来越牛了,上哪弄来这么个正妹。”我随便扫视了一眼包 厢,二男一女,都是25岁上下,一个个都是奇装异服。 “刚才,喂,坐呀,你叫什么,我叫严绍,绍兴的绍。”我晕,我一直以为他 叫严少。 我还是站那,看了眼矮几上一堆空酒瓶,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坐呀。”严少( 绍字笔画太多,我以后就管他叫严少) 过来拉我的 手。我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我想他一定很疼,因为声音好响,我的手半天都没有 知觉。 我趁大家愣神的机会,大步冲出了那个酒吧。 走在街上,外面下着小雨,三月的天气,阴冷异常。看着路上行行色色的人潮, 我在心里猜想他们每天都过着怎么样的生活,是否也有着爱与被爱,在乎与不在乎 呢。 对面行来一对情侣,俩人手牵着手,我从他们中间插过,他们异样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有着一种变态的想法,我这样分开他们,是不是象魏紫烟在我和仲君之间 扮演的角色呢。 “喂,你干吗?我跟了你一路,干吗去撞人,你不怕人家扁你哦。”有只戴满 了戒指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臂。 我一脸迷茫,这个叫严少的男人还真的是橡皮糖。 “你不会是哑巴吧,知道家在哪吗,我送你回去,这么晚很危险的。”敢情这 男人把我当成又哑又傻的迷路少女了。 “不用,我在散步。” “啊,你会说话呀,呵呵,”严少孩子气地抓抓头,“你刚刚为什么打我?我 又没有对你怎样,你知道我那些兄弟都以为我欺负你了。” 我看着他,如果是刘仲君,应该不会有这么不成熟的动作吧,不对,刘仲君不 会在大街上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搭讪,刘仲君应该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出现。我是怎么 了,为什么又想到他。我用力甩甩头,转身就走。 “喂,这是我电话,有事CALL我,我可是随传随到哦。”严少把一张写着电话 号码的烟盒纸塞在我手里,我还来不及拒绝,那家伙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我继续在街上晃荡,雨好象越下越大了,行人也越来越少。到家附近的一条小 巷,我想起魏紫烟那辆红色的小车,那天应该就停在前面的那处转角吧,刘仲君那 天应该是在那里与她见面的吧。我靠在墙上,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神经质。 这时,我看到一条人影,见我看他,慢慢地朝我走过来,手里好象有一亮亮的 东西一闪而过。我打了个寒战,不会想打劫我吧。 我赶紧加快脚步朝家走去,那人也加大步伐,我越走越快,后来都变成跑的了, 可后面的跑步声以及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却越来越近。 不会吧,现在不是和平社会吗?这种事不是只有美国比较多吗?我一路狂奔, 到家时,插钥匙的手还一直抖个不停。我大力地关上门,摊倒在沙发上,才发现浑 身上下已经湿透了。 “啪! ”卧室怎么会有声音,不会是有小偷吧。 一次就够了哦,我是不是太敏感太紧张了,我吓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顺手拿 起矮几上的台灯,小心地走近卧室,猛地拉开门。 “谁?” “是我啦,你怎么了,朱亚,你怎么了?” 我摊坐在地上,仲君拉起我,双手用力拍着我的脸。 “怎么了?嗯?”我放下手里的台灯,拉下他的手,狠狠地咬在了他手背上。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