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第八章·雪国风情(5) 白天,她拖着怀孕的身子站立十个小时,一到下午,腿肿得只能穿拖鞋。 她向女老板说要辞掉工作。 老板对她解释:根据加拿大劳工法例,分娩是有产假的,但必须要工作到接 近预产期。如怀孕可以要求雇主照顾做轻点的工作,那这咖啡馆的工作已经属于 轻工作了。 " 虽不重,但我长时间站立有困难。" 女老板考虑一下,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她打算再请一位兼职的员工,这样在 不忙的时候陆宜可以休息一下。 " 这样可好?我想你可以工作到分娩了。" " 谢谢你,我其实是特别需要有一份工作的。" 她对着老板灿烂一笑。 那笑容打动了老板,她带点羞愧地告诉陆宜:" 路易(她老发不准陆宜这两 字的音),我要老实告诉你,在你以前,你的职位上我起码要用两个人。就是这 样,那些女孩子还要给我很多麻烦,就连上洗手间她们都要比你多几次,待在那 里的时间也比你长很久。你的工作是超值的,现在我需要多请一个人,所以无法 给你加薪。如你生产后再回来干,我一定给你加薪。" 陆宜在阵痛开始后去医院等待分娩。 与在中国分娩不同的是,医院非常坚持做父亲的若谷在产房看孩子生下来的 整个过程。护士说:" 亲眼看到了,做丈夫的才知道妻子分娩的痛苦,才知道孩 子来之不易,才会更加爱妻儿。" 当陆宜鲜血喷涌,忍不住阵痛惨叫时,若谷脸无人色地逃向产房外。 护士叫住他:" 先生,你快看你的儿子。" " 儿子?" 他停下来转身望去:孩子出世了,他狂喜地看到了婴儿的两腿间 他作为父亲久已盼望的雄性表征。 儿子在啼哭,他是否预见到人生的艰难? 两天以后夫妇俩带着婴儿出院回家,医院送了整套的婴儿用品。 才做了姐姐的娅如见到小弟弟十分兴奋,为他取名:凯文。因为那时她正看 了一部电影《Home Along》(意为:独自在家),很喜欢里面的小男孩凯文。她 说,弟弟再大一点就可以是那样有趣的男孩了。 知道婴儿出生后,咖啡馆老板、社区服务的护士、邻居们送来鲜花和婴儿用 品。一时间,满屋的花香,也许这男孩对世界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花香吧! 在陆宜怀孕期间,若谷毕业了。 凯文生下来两星期时,若谷在一家跨国公司在加国的分部找到一份计算机系 统维修保养工作。这时,他们定居加国已经四年了。 若谷刚开始新工作,压力非常大。每天要忙到七八点钟回家,草草吃饭后, 立刻又在自己家里的电脑上干起来。脾气十分暴躁,常常几天不和妻子交谈。整 个家庭在他的影响下十分阴沉,陆宜知道他的艰难,什么困难都不敢对他讲,默 默地带着两个孩子,煮三餐,送女儿上学,操持一个家,产后没有得到必需的休 息,满月的时候还在流血。 儿子有特别好的胃口,无论何时大哭,只要给他吃奶,立刻停止哭声,但是 做母亲的产后没有休息,也没有注意营养,奶肯定不够。 一深夜,他吸着吸着吸不到奶,突然放声大哭,若谷被吵醒,对着妻子发火 :" 你睡得那么死?给他吃奶啊。" " 我没有奶了。" " 那就想别的办法吧,总不能让他老哭吧?你做妈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 要我来教?" " 那么,做父亲的该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