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为我盛开时的妩媚 “你喜欢唱歌吗?”淡梅笑眯眯地问小小。 “喜欢。”小小说,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淡梅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走路的时候也唱歌吗?”淡梅继续问。 “有时候吧。”小小更加糊涂。 “走路唱歌会很大声吗?”淡梅还问。 “当然不,只是哼歌罢了。”小小笑了。 “如果这时候你走在音乐学院,肯定会碰到一个男生,他会对你说,‘嘿!作 曲系的吧?’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淡梅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呢?”小小好奇地问。 “因为只有作曲系的学生才会走路没有声音啊!”淡梅笑着。 “那为什么作曲系的人不唱歌呢?”小小刨根问底。 “因为作曲系的人是靠脑袋吃饭而不是靠嘴啊!”淡梅也觉得这样的回答有点 牵强,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凡事总想探个究竟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在淡梅的眼里,小小真的很小,永远长不大似的,虽然她已经 大学毕业。两岁,就是一代人啊!以前是十年、二十年一代人,现在不一样了,时 代的节奏快了,树都一年长两次年轮了呢!小小今年多大了呢?二十二?还是二十 三?不知不觉自己都三十了,真快啊!好像只是一眨眼,她就老了,老了,老得只 剩下回忆了。 “姐姐是作曲系的高才生!”小小对旁边那个漂亮的小男人说。 淡梅笑了笑,并没看他们,只是埋头慢慢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像往常一样倾注 了全身心的关注和热情,余光却看见小小用她那只白净的右手抓住了那个男人宽厚 的左手。这时候,男人的右手端起了放在茶几上的咖啡,顺势将握在小小右手的左 手抽了回来,把咖啡移在了左手,用右手慢慢搅动着咖啡。淡梅不由得又笑了笑, 仍旧没抬头。 既然答应小小要唱歌给她听,淡梅只好在钢琴边坐了下来。 我在等待一枝玫瑰,我前世错过的那支玫瑰,我闻到了她的生命传递给我发梢 的香味,只有她的气息才能让我安然入睡。只想为她的身影摇曳沉醉,给她我默默 积蓄了一生的泪水。谁都看不清楚那隔岸的风景,是时光啊,轻盈的美。 我在等待一枝玫瑰,我前世错过的那支玫瑰,她的娇艳曾经因为我的错过而变 得憔悴,今生我不会再让她在孤寂中枯萎。我不可停止找寻她的脚步,直到看到她 为我盛开时的妩媚。谁也看不懂那飘落一地的殷红,是时光啊,无奈的错位。 淡梅边弹边唱,就像在述说世事沧桑,而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仿佛真的能洞烛 一切黑暗的秘密所在,这时正忙着穿越茫茫黑暗。 晚上,坐在茶馆里弹琴的时候,淡梅又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个叫做项小米的男 人,小小的男朋友。这两个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小”字,恐怕这就是人们所说的 缘分。听说他是从法国来的外籍华人,祖籍台湾,在北京一家国际集团供职,说一 口流利的普通话,虽然舌前音和舌后音有点儿分不清。 她又想起他的那些小动作,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在她的印象里,男人都有那 么点儿厚颜无耻,和一个漂亮女孩牵手是他们无上的荣耀,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 这个男人却有些特别,有点害羞,有点拘谨,还有点惊慌。不知道为什么,淡梅突 然有点儿为小小担心。这些小动作一定暗示着什么,只是现在她还不能确定。 她还想起那个男人的眼睛,很清澈、很亮泽,也很幽深的一双眼睛,好像是一 潭寒水,深不见底,表面上看却是那么碧青。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淡梅,并不顾忌 小小会察觉,也不顾忌淡梅会难为情,就像是一双木头眼睛,从来不会转动,却有 着强劲的吸力,淡梅听见有风从耳旁呼啸而过。 她还想起了扎巴,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从来都不出声,只会在一旁冷眼旁观,即 使家里来了陌生人。“为什么扎巴和别的狗是那么不同”?她疑惑地盯着乳白色的 天花板,眼光却在万里外的天空。 老人们常说,狗能够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比方说游魂,不然,狗为什么有 时候会突然对着空气狂吠呢?这么说好像有点迷信,小孩子长大了也就不相信了, 他们更相信科学。但是,科学也告诉他们,人类的视力和别的动物的确不同,比方 说,在鸟儿的眼里,涂了防晒油的人的皮肤是金红色的,还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