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羽师傅篇 夕阳斜照,杏林蒙上了一抹玫红。 我在小筑里摆弄着我的“宝贝疙瘩们”。 远处,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轩昊?!这孩子不是去见公主了么?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天!怎么浑身是 血??? 恍惚了一下,看见你手里抱着脸色惨白的公主,一步一顿地向我走来。 我飞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你跌倒在我怀中,手中,还紧紧地抱着公主。 费了一番力气,把你和公主弄到了紫晶神殿,至少,暂时可以依靠圣水和紫 晶的灵力护住心脉。 探了探公主的鼻息,又过来把了把你的脉,一时无语。 “……救,一定……要救……公主……”臭小子,自己都宝不住了,还不忘 公主。 我笑了一笑,随即笑容就僵持在脸上。怎么办?任何一个死了,另一个都没 有办法活。 我凝视着神殿的穹顶,直到日落月升。即使终极我毕身的修围,也只能把你 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到时候,你也是武功尽失、没有知觉的废人了。至于公主, 她的伤势实在是太重,能够挺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想要救活她,就是我在 修炼上100 年,也没有8 成把握啊! “羽师傅!羽师傅!” “公主殿下,你——”我惊呆了,一屡幽魂从公主体内浮出,幽怨地望着我, 飘向轩昊。 “羽师傅,我有办法让轩昊复活!”她笃定地说着,“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照 顾昊,复活以后的昊”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有预感,她——这缕幽魂将无法再看见昊,无法和我 的徒弟厮守到老。 她见我点头,手一拂,我打的紫晶簪子飞了过去,紫晶石从簪上脱落,飞向 你的额头,一道闪光,你和自晶石都消失了。 “叮——”没有了晶石的簪子掉落在地上。 再回首,一簇美丽忧郁的紫晶石簇优雅而又孤寂地绽放在神殿中央。 “他~ 会~ 在~ 皇~ 家~ 出~ 生……”声音飘荡在神殿上空, 久久未散。 “公主请放心!”我用尽力气喊道,仿佛也希望这缕幽魂可以安息。 终于,声音消失了。神殿中央的水晶散放着阵阵荧光,温暖的紫红色,驱走 了水底的寒气。 很多年后,当我已经华发满头的时候,在杏林,我遇到了一个小男孩儿,他 对我说:“师傅在上,请守徒儿一拜!” 我怔了怔,觉得恍如隔世。很多年前,也有一个男孩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我 也以为,可以看到他结婚生子、和儿女嬉戏田间。我真的不确定,如果再发生一 次当初的悲剧,是不是还能承受得住。 于是,我对他说:“羽某人已经不再收徒弟了!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在门外跪了整整3 天。 我对他说:“起来吧!不过我可没答应你坐我的徒弟!” “是,弟子仅遵师命!” 这个认死理的孩子,我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笑脸,心中又有了一丝暖意。“叫 什么名字?”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所以没有名字。” 我看了看这个孩子,也罢。“从今以后你就叫羽剑吧!” “羽剑谢过师傅!” 此后,我便与羽剑朝夕相对,我教他剑术、运气,我还教他识别花卉药草, 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晚上,他容易失眠,我就会给他哼唱一首我儿时的童谣: “ 柳园里我和心爱的人曾相遇,她雪白的小脚从柳园走过去。 她要我把爱情看淡些,像树上长绿叶;但我年轻而愚蠢,却不肯同意。 我和心爱的人站在河边草地上,她把雪白的手往我前倾的肩头放。 她要我把人生看淡些,像坝上长绿草;但我年轻而愚蠢,如今泪如潮。” 那首歌,我也为轩昊唱过无数遍,哄他睡觉。 每年,我都会出杏林一次,我要去打探我徒儿的消息。 又过了4 年,我终于打听到,当今皇上有个胞弟,名曰“轩昊”。 可是当我见到他的时候,我却彻底失望了。这个人,不是我的轩昊,他成了 一个丢失了心的人,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那一年他才19岁。他对我说他很快就 要去见欣儿了,他说他要带很多人去见她,他要把整个皇朝带去、要把大唐的所 有子民带去,他要给欣儿一个新的世界,他说,只有毁灭了这个肮脏的世界,才 能给欣一个彻底干净的世界。 他说,师傅,你来帮我吧。 我说,不要这样子,为师看得很伤心。 他说,师傅,伤心比失心要好过。 他说,师傅,不要阻拦我,否则,我要带上羽门一块儿去见欣儿。 ------ 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