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牢是黑暗的,天地是黑暗的,他的未来也是黑暗的! 他,纳兰靖,正黄旗满州,生来就是兰亲王的袭爵世子,尊贵无比,谁想今日 此时,居然落到蹲苦牢。 “混帐!”纳兰靖咒骂了一声。 凤儿啊风儿,为何这般折磨我?你说忘就忘,一点良心也没有。 去他的!凭他的家世人品,样貌条件,为什么要当个弃夫? 好!这可恶的风儿敢忘了他,那他以牙还牙,从今儿个起也把她从心上剔除, 继续做他的花花大少,逍遥快活! 地牢上头起了些许骚动,惊醒正打盹的牢头。 “谁啊?什么事儿?:牢头不高兴的问道,待要起身,拾级而下的凤儿让他瞬 间两眼发直,差点忘了呼吸。 “是我,见过牢头大哥了。”凤儿欠身福了福,脸上挂着风情万种的媚笑。 是她?!纳兰靖可惊讶了。凤儿深夜到地牢来,难道是为了他?: 呵!多笨的问题,牢里就关着他一个,不为他又为谁7 . 可她不是见着他就讨厌,巴不得远远甩开他?怎么现在竟放不下了? 啊哈!有意思!纳兰靖在心里得意的哼了一声. 好啊!他报仇出怨气的机会终于来了。 “姑……姑姑……姑娘?”乍见绝色美女,牢头的舌头开始打结。真要命,暗 蒙蒙的看起来就这般惊艳,这要在光天白日见着了,真不知要如何丢魂法? 不对啊,这是县衙大牢,早已过了探监时间,上头守牢口的弟兄怎会无故放个 姑娘家进来? 啊呀!瞧她这身气度,难不成是县太爷的亲戚,是个官家千金,上头的人才没 敢刁难的放行? 肯定是了! 牢头立刻收拾起心猿意马,必恭必敬的向风儿行了个礼,“小姐驾到,不知有 何差遣?” 呵!无端端的就称呼起她小姐来了。 凤儿心里暗笑,她这外表可真能骗人。 “也没什么事。”她作势向监牢里瞧了瞧,“里头关着谁呀?” “一名江洋大盗。” “江洋大盗?这可真有趣,你去打开牢门,让我瞻瞧他。”凤儿随口说说,那 牢头最好也随口应应。 “啊?不……不成的,江洋大盗可是凶恶无比,这牢门可开不得。” “凶恶?有多凶恶?” “几个弟兄在他手下都吃了亏。还有那吕爷,不过沾着他的衣角,整只手臂都 给折了,真是邪门得很,再没人敢靠近他。” ‘是挺凶恶的,不过我知道一个人比他更凶恶。”凤儿的眼眸滴溜溜的转。 “喔,是谁?” “我。”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下一瞬已经架上了他的悖子。· “哇!妈啊一”牢头本能大叫,但凤儿刀子又进一寸,让他噤声。 ‘不许叫,否则我割掉你的舌头!.”她冷冷一哼,“你守在上头的几个弟兄 都还识相,所以我只让他们昏睡一下,你若胆敢不识时务,可就没有他们的好运!” “姑……姑……奶奶……你……你……”牢头直打哆嗦,老天啊!不是个官家 千金,居然是个劫狱的女大王! “把监牢钥匙交出来。”风儿知道他把钥匙挂在腰怀上,可她生性爱洁,不愿 意碰这些臭男人的肮脏身子。 “是……是……”牢头连忙解下钥匙串。 ‘算你识相,睡一下吧!”她左手撒出一把迷香,牢头立刻昏睡过去。 取了钥匙,她立刻打开牢门。 “喂!你可以出来了。”她在牢门口叫他,可那家伙竟背对着她,理也不理。 “喂!你聋啦?我在叫你呢!” 还是没人理她。 “纳兰靖!”凤儿火大了。 听见这三个字,纳兰靖才懒懒转过身子。“我听你鬼吼鬼叫半天。原来是在叫 我啊。” “你废话!这儿只有你,我不是叫你,难道叫鬼不成?!”这男人摆明了找碴! “你喂来喂去的,我又不叫喂,没必要应你。”纳兰靖淡淡哼了声。 “好好好,你是纳兰靖.纳兰大爷!这总行了吧?快出来!”时间有限.风儿 害怕待会儿巡夜士兵真会发现上头昏了一票人.那他们要脱身就得费力再打上一架, 她不想增加麻烦.因此决定不和他纠缠。 “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呵!你是谁啊?” “啊?”风儿。厂子一跳,这纳兰靖怎么和平常不一样?哪一次他见着她不是 恶声霸气又黏又缠,怎么这回竟吃错药,冷硬得离谱。 “喂!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她冲进牢里,扳正他的脸,仔细审视着。 “去!”纳兰靖狠着心将她一把推开,“你这女子打哪儿来?干嘛缠着我?” “你……你不认识我?”不会吧?风儿瞪大了眼。 “我干嘛非要认识你不可?”他睥睨的打量着她,“不过,仔细一瞧,认识你 似乎也不坏。”他向她缓缓走近,卷着四周黑影,那模样有点吓人。 “你……”风儿本能后退,直到背脊抵上牢栏,她知道大事不妙了。 纳兰靖两手各握住一根栏柱,将她困在极小的空间里,陌生的压迫感,让凤儿 顿觉呼吸困难。 “你……你想做什么?人家好心来救你,你……你难道想恩将仇报!" “我们素不相识,你干嘛费心思救我?”纳兰靖邪邪一笑,“喔,我明白了, 你迷恋上我了,对不对?喷喷,我可真有魅力,连这么美艳的女子都为我神魂颠倒。” “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风儿愈看他意不对劲。“你该不会也喝了孟婆 汤吧?”可这真没道理,他的盂婆汤打哪儿来?药不是在北京吗? 哼!这小妮子终于承认自己喝了孟婆汤是吗?先前打死她也不认帐,想来是存 心惹恼他,看他气得跳脚的蠢样。 好啊,这回他学聪明,大家走着瞧,看从今以后谁将谁气得跳脚。 “什么汤?不知道。” “你……唔——”风儿的嘴在下一瞬被封住。 “不过若是你檀口里的甜汤,我倒是很有兴趣尝尝。”偷着一个热吻,纳兰靖 得意的笑。 “色狼!”凤儿用力推开他。 该死!一个吻竟扰得她浑身火烫。 “哼!明明是你自动送上门来的。”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明明认识我,干嘛装作不认识?” “我认识你吗?拿出证据来啊,人证、物证都行,或者要把我拖到床上验明正 身我也不反对。”除了最后一句,之前的话都是昔日凤儿口中出来的,纳兰靖丢还 给她,等着看她反应: “你——”凤儿气炸了!“你分明就没丧失记忆!你捉弄我!你……啊!我明 白了,你在赌气使性子!”她突然恍然大悟: 一定是的,他气她先前硬是不承认他,所以如法炮制,反过来气她: “什么赌气使性子?我又不是输不起的小鬼。”纳兰靖哼一声,又是一句“暗 箭伤人”. 好你个纳兰靖!凤儿噘起嘴.正想着怎么狠狠削还他,但隐隐听到有个脚步声 愈来愈近,她决定满腔怒火暂时按下,出去后再慢慢找他算帐,, “你不敢承认就算了,有人来了,你还不快走!” “这儿住得好好的,我干嘛要走?出去让个八爪女缠着我,不如待这儿清静快 活。”纳兰靖扬起一个欠扁的笑。 “你——活该你在牢里关到烂掉!”他一再侮辱揶揄,让风儿气得扭头就走, 但才跨出一步,她又回头了。 “怎么又不走?是不是舍不得我?”哈!缠着她不理,不缠偏教她想。 “谁舍不得你?只是本姑娘出马,向来不空手而回,识相的就给我滚出来!” 凤儿杏眼圆瞪,双手叉腰,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 这下换纳兰靖被她唬住了,哇!这丫头真够凶恶的。 “我偏不识相,不滚出来,怎样?”纳兰靖一脸和她卯上的酷样,其实心里笑 得差点得内伤。 这小凤儿嗔怒不讲理的模样可真让他百看不厌。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滚出来,我就拧着你的耳朵出来!”风儿真的打 算这么做,既可把他拉出监牢又可公报私仇,多好! “啧啧!女人就是会撒泼。”纳兰靖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半个月前风儿误会他 上了窑子,就是拧他耳朵对他兴师问罪,害他耳朵痛得恨不得拿把刀子把它割掉, 长痛不如短痛! 这滋味他无论如何是不肯再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大丈夫是也! “好吧,要我出去可以,可你不能缠着我。” “臭美!谁希罕你厂啐!她风儿可是人见人爱的万人迷呢! “既然如此,一切好说。”纳兰靖终于跨出牢房。 刚急急拉着他出地牢,可不巧,在地牢入口,和一手吊着药膏,一手拿着一把 洋枪的吕霸撞个正着。 “啊?”看见地上昏迷的守卫已经让他惊愕,又看见风儿拉着纳兰靖走出地牢, 更让他瞪大了眼。 “凤……凤姑娘?” “哕唆!”又是一把迷香.凤儿立刻让他躺平。 “可恶!”凤儿朝他失去知觉的身体踢了一脚。“都是你这混帐东西害我得进 牢里救人,还要看那家伙的脸色。”救人非但得不到感恩,还被他东一句西一句的 侮辱戏弄,气人的是自己竟没办法就将他丢在牢里不管,任他发臭,偏偏犯贱的将 他拉出来,掉了她半条命。 “这家伙居然带管洋枪上牢房:”纳兰靖挑了挑眉。江南有不少洋商,只要出 得起银子,弄把洋枪并非难事’。 “我的天!”风儿打了个哆嗦,“他……他打算杀了你?厂幸好她坚持来救人, 没听从邢倚天的风凉话,否则纳兰靖就算功夫再好,但被关在监牢里,肯定敌不过 洋玩意儿! “怎么,你心疼我?不想我死?”他愉悦的笑着。 “我……本格格向来心慈手软,即使是对一头咬人的恶狼,也不忍心让它丧命。” 风儿分明嘴硬,纳兰靖那嘲弄的表情显示他早将她看透,这让心虚失措的凤儿急着 改变话题,“少在这里哕唆,快走啦!一会儿巡夜的人来了又要添麻烦。” 纳兰靖笑笑,也不说破,取走吕霸身上的洋枪,和风儿迅速离开。 ***** “喂!你给我放手,说好了不希罕缠着我,干嘛又拉拉扯扯?” 大商人桑恩·威廉斯的家门口,一男一女形成了拉锯战。 “你有完没完?也不想想自己是越狱私逃的江洋大盗,还打算在大街上闲晃不 成?”她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哈!我爱闲晃是我的事,命是我的,轮不到你来哕唆!”纳兰靖嘴上这么说, 心里却乐得很,风儿可真在乎他呵! “你劳动本格格三更半夜纾尊降贵上牢房,费事救你出来,再二话不说任你笨 得羊回虎口?我告诉你,没门厂凤儿气得破口大骂。 “没门就没门,我也不希罕你救。”纳兰靖皮皮的说。 “你简直——”风儿被他恼得跺脚,指着他鼻子大吼:“纳兰靖,我叫你留下 你就不准走, 你最好立刻给我滚进屋子里,要不我就拧着你的耳朵拖进去!"这威 胁方才在牢房奉效,她笃定他怕死她这必杀绝招。 果然,纳兰靖拧起了脸,“小人!”真该死,这丫头把什么都给忘·了,就这 杀手锏记得牢牢的。 “怕了吧?”凤儿得意的抑起下巴,“要你知道我风格格的厉害厂 “哇,好可怕,小凤儿。不只他知道你的厉害,全无锡的人都知道啦!” 一阵调侃由身后传来,凤儿猛地回头,邢倚天和桑恩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你们大胆,竟敢偷听我说话厂凤儿瞪他俩一眼,真是混帐,泼妇骂街的样子 都给看光了! “谁偷听了?你嚷那么大声,方圆十里睡下的人也被你吵醒。”邢倚天笑道。 “怪我做什么?要怪就怪那家伙自大,外加顽固得像头驴!”风儿哼了声。 “早说好不缠着我,现在又变卦,你这女人真是夹缠不清!” “我夹缠不清?!你不长脑子,又爱往自己脸上贴金!哼!本格格念在你阿玛、 额娘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你最好少哕唆,立刻给我滚进去,非要我动手,准叫你后 悔莫及!”风儿双手叉腰,母老虎的蛮横姿态,教三个大男人脸上扭曲变形,又好 笑又好气。 “好你个风儿,真是一段日子不见,变得更泼辣了。”邢倚天忍俊不住,大笑 了起来。 “全是教那家伙给逼的。”凤儿又向纳兰靖瞪了一眼。 “纳兰——” “去!你是谁?也配叫我名!” “怎么啦?连我也不认得?”装蒜!邢倚天才不信呢。 “我干嘛认得你?不仁不义!”纳兰靖乘机为人,这小子觊觎凤儿,又暗算 他害他被关进牢,他俩的梁子可结大了。 “好好,你忘了我,我就给你报个名,在下姓邢——” “行将就木的行是吧?须教了,哼!”好一句恶劣的咒骂语!纳兰靖哼一声, 冷冷的走进屋里。 “喂!你——”邢倚天可没料到纳兰靖的火气这样大,不过就是顺水推舟让他 在牢里待个半天而已嘛,居然就诅咒他行将就木,真是可恶! “别气、别气,他撞到脑子,傻了,就别同他一般计较了。”风儿玩着发辫, 凉凉的说。 此时,已跨进门槛里的纳兰靖回过’了头,对她咧出一个笑容,“是极、是极, 我自己愚蠢,失去记忆,成了傻子白痴,六亲不认,猪狗不如,真该吊起来一顿好 打厂 咦,真的傻了不成?居然自己骂自己。 凤儿可讶异了,但寻思一想,哎哟,不好!那家伙分明是拐了弯骂她! “纳兰靖!你给我站住!”凤儿怒发冲冠,立刻冲进去扁人; 纳兰靖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巳拔开脚步落跑,嘴上还不知死活的大声嘲笑道:” 哟!不只缠着我,还满园子追着我跑,这是哪里来的姑娘。这么不言臊!” “纳兰靖!”该死!她绝不放过他! “哎哟!”一名女子突然由花丛旁转了出来,纳兰靖收势不及,和她撞个满怀。 “小心!”到底是练家子,纳兰靖立刻站稳脚步,也扶住了对方纤腰,没使她 跌倒在地: “你——”这女孩正是桑恩的妹妹爱莉,她被猛然一撞,本待破口大骂,但目 光一触及纳兰靖,那月下依然分明的轮廓,英俊挺拔的身形,当下一句话也为不出 来,只愣愣的用洋文赞叹了一句:“好英俊啊!” “谢谢。”纳兰靖微笑回礼,绅土的放开了她。 “你听得懂我们国家的话?”爱莉惊喜的睁亮眼。 “当然,你是英吉利来的吧?” “是啊!你好厉害喔!我叫爱莉,是桑恩的妹妹,你呢?” “纳兰靖,被个难缠的女人强迫来到这里的无奈之人。”他睨了风儿一眼。 “什么难缠的女人? 你又哪里无奈了?我瞧你现在可有奈得很!"凤儿不是滋 味的哼一声。不知怎么,他方才搂着爱莉的那一幕,让她浑身不舒服。 “什么是‘有奈’?这句词我可没学过。”爱莉颦起蛾眉,努力思索这句中国 话。 “你懂什么?尔乃蛮夷!" “凤姑娘,怎么连我也算进去了?”桑恩一脸苦笑,和邢倚天一同走进园子里。 “为你就骂你,怎样?”再哕唆,这洋鬼子就是讨汀!, 遇上这么横的姑娘,桑恩哪敢怎样?只得可怜兮兮的拚命摇头,枉他一名享誉 江南的大商人,遇上风坫娘,也得俯首称臣。 “喂!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你跑出来做什么?”凤儿问向爱莉。 “你这么吵,我怎么睡得着?出来走走透透气,不;亍吗?”有没有搞错?这 里可是她家耶,出来走走也要跟她解释? “能走的地方那么多,干嘛非往这儿来不可?明明听到有个男人见鬼似的乱骂 乱叫,却偏偏爱到:这儿来和他撞个正着,没事讨晦气是不是?”凤儿噘起嘴,暗 地里把纳兰靖嘲讽了一顿。 “见鬼似的乱马乱叫?”爱莉蹙起眉头,“纳兰哥哥,你见鬼了吗?” “见着啦!”纳兰靖笑道:“好凶的一只母夜叉,在我身后追着跑、吼着——” “纳兰靖!”凤儿知道他侮辱自己,怒吼出这三个字。.“对!就是这三个字! 你听这声音,骇不骇人?”纳兰靖大笑。 “好可怕厂爱莉也咯咯笑了起来,她听懂了纳兰靖原来暗马凤儿是凶巴巴的母 夜叉: “你——”凤儿气极了,“纳兰靖!你竟然联手外人来欺负我!” “外人?哈!你的言下之意,此处有我的‘内人’哕?”他笑睨着她。 刚L愕然哑口,该死的!大庭广众下,居然丢了这样大的脸! “邢哥哥,他坏死了!你帮我好好教训他!”凤儿恼羞成怒,不依的向邢倚天 讨救兵。 “不要,我可不想吃力不讨好,还惹得一身腥。”邢倚天笑道,这小风儿可真 会耍赖。 “夜里风凉,大家要不要先进厅里再说?”桑恩好心的转移话题。 “好啊、好啊!”爱莉第一个拍手,“纳兰哥哥,我让人砌壶我们英吉利特有 的花茶给你喝。”这小女孩已经拜倒在纳兰靖的魅力之下了。 “不可以!三更半夜喝什么茶?很伤胃的!”凤儿立刻大声反对。 “别理她,我就爱喝夜茶。”纳兰靖白她一眼,故意牵起爱莉的手打她面前走 过,存心气死她。 果然,风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银牙也不知咬断了几处。 混帐东西!你干嘛多嘴多舌?人家根本不领情! 他怎么可以不领情?令晚之前,他不是还对她纠缠不休,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 妻吗?怎么进个牢就变了个人出来? 他生气了,他在使小性子,他……呸!去他的,地干嘛这么在乎他?!管他去 同谁好,她凤儿也不是没人要! 但是……但是……怎么一颗心完全不听她使唤,窟窿愈陷愈大,痛得受不了? ***** “天啊!凤儿,这些花花草草又哪儿惹到你了?非得这样摧残它” 大清早,邢倚天踏进花园,就瞧见凤儿提下一把花丢在地上猛踩,明显发泄怒 气。 “没有!”她噘着嘴,重重往石椅上一坐。 “还说没有?”邢倚天笑着摇头,“是纳兰那小于又欺负你啦?” “他是谁啊?不认识!!" “说得好,谁要你认识?”纳兰靖由内庭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满脸甜蜜笑容 的爱莉。 “呵!起得可真早,昨晚不是聊到通宵吗?怎么没睡到日上三竿?”风儿皮笑 肉不笑的说。纳兰靖的房间就在她隔壁,昨晚大伙客厅散了,各自回房,那爱莉却 又来敲他的门,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又聊了许久,恼得凤儿差点一拳捶垮墙壁。 她知道自己这醋吃得没道理,可偏偏管不住自己,这一男一女怎么就不知道要 避嫌呢? “多谢你关心,但我和爱莉妹妹还有事,得上街转转:” 爱莉妹妹?呕……风儿浑身起鸡皮疙瘩。 "是啊,纳兰哥哥要教我认识药草。”爱莉扬起了下巴,“我说过我会打败你的, 你等着瞧!” “喂,不会吧?你要上街?”风儿扯下爱莉挽住他胳臂的手,将她推到一边。 “是啊,有什么不对?” “你是官府在案的江洋人盗啊厂 “不用你担心广爱莉被凤儿一推,也心有不甘的反推回去。“他和我在一起, 谁敢动他一根寒毛?” “你算什么东西?”风儿气恼的推还她一记,这臭丫头竟敢推格格?在京城里 肯定让你掉脑袋! “我是爱莉·威廉斯小姐!是人,不是东西。”爱莉在英吉利可也是袭爵的贵 族小姐,她哪肯认输,立刻又向凤儿推回去。 “哈!自个儿承认了吧,果真不是东西!”凤儿又推她,还乘机骂人。 “你敢骂我?这在无锡谁敢不卖我威廉斯家的帐!”爱莉气红了脸,又狠狠推 凤儿—记。 两个女人就这样互不相让的推来打去,看得纳兰靖、邢倚天、以及闻声而来的 桑恩和一干下人全部傻眼。 女人吵架是很常见,但这口角上的身份捍卫战争可就不太常见了。 “无锡这小小地方,卖你帐也没啥了不起,不是我夸张,全中国,甚至你们这 些海外蛮夷都得卖我的帐!" “臭美!我告诉你,我们威廉斯家族可是授有爵位、领有封地的,尊贵的威克 森伯爵!你听过没有!” “呸!蛮夷野姓,我怎么会听过?我才告诉你,我是郭络罗氏,镶黄旗满洲, 男的骁勇善战,英勇无匹,女的端庄贤淑、知书达礼!说到尊贵,你哪比得上?当 今圣上可是我舅……唔……”一只大手倏然封住她的嘴,是纳兰靖! “抱歉,爱莉,你在此稍待片刻,我马上回来。”没等爱有有所反应,纳兰靖 挟着挣扎不已的风儿往厢院走去。 ---------- 心有千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