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校园如今却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我和美惠来到一座占地 面积很大的建筑前,看其规模应该是一幢多功能的综合性建筑。 美惠似乎又产生了无法抗拒的好奇心,绕着它慢慢的走着。果然,她开始尝试 打开一扇并没有封闭严合的窗子。 尝试了半天也没能成功,美惠不满地回头对我说:“干吗站在那傻看着?过来 帮忙啊?” 我无奈地应了声,只好过去帮忙。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打开了那扇拉窗。 窗子很大几乎是落地的,美惠手扶窗缘迈步进入建筑。我也随后跟了进去。 房间很宽敞,看样子是个舞蹈室。墙壁上镶嵌的巨大落地镜已经满是灰尘,有 些地方的水银涂层也已脱落。镜前的把杆上同样积满灰尘和污迹。房间的天花板有 几处开裂翘起,上面还有浸过水的痕迹。木质地板也有些变形已经凹凸不平。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午后的阳光不声不响地从大大的窗子里落进来。屋子很干 燥且充满灰尘的味道。 美惠来到镜子前,轻轻抬起右腿将脚搭在看起来还算牢靠的把杆上,有节奏的 侧向弯腰做着压腿的伸展动作。那匀称迁细的双腿随着美惠的每一次动作似乎都增 加了一份美感。 “夏木。” “没想到吧?我小时候可是练过好一阵舞蹈呢。”美惠从镜子中看着身后吃惊 不已的我。 “那时候我妈妈每到周末都要送我到舞蹈班上课,无论刮风下雨从未间断过。 五年啊,整整五年。每次从舞蹈班里下课出来看着在风雨中等待着的妈妈我都想哭。 而且当时家境并不宽裕。学习舞蹈费用不菲,我知道妈妈一直在咬紧牙关坚持着。 你绝难以想象一双好的舞鞋对于我来说是多么昂贵,而且寿命短的惊人。要是完整 的舞剧,上台演出两三次就得报废。这些从来都不敢和妈妈讲,一直只穿廉价的舞 鞋,有时甚至要半年才能换上一双。当时就是一个劲的想着如何更加的努力来报答 妈妈。老师也总是对妈妈夸奖我如何用功听话,但是没办法我的资质太一般了。从 那时起我开始有点懂了艺术天分是怎么一回事。五年中也参加过一些比赛,虽然获 得过两个小奖,却从未取得过什么太好的成绩。上中学后,舞蹈上没法再作进展, 随着课业增多最后只好放弃了。” 美惠一边压着腿一边充满回味的和我诉说着往事。 “妈妈也因此得以解放了。”美惠补充似的说道。 “真是羡慕你。小学那会,我整天都是在奥数班里集训来着。那会学校里前几 届的同学在全国大赛里取得过名次,给我们那所默默无名的学校带来了莫大的声望。 所以校领导就开始格外重视起参赛选手的培养。我们那些参加培训的孩子,每天除 了一些主要的课程仍保留着,其余的时间都要参与培训,连体育课和音乐课也被剥 夺。结果负责培训我们的那个经验丰富的老师调职离开了学校,那届奥数比赛我们 学校就没有组织参与。最终被培训成了体育和音乐双盲的我就这样从学校里毕业升 了中学。直至现在一看到别人唱歌跳舞什么的就羡慕的不行。” “喜欢数学?”美惠将腿从把杆上放下来转回身对我说。 “喜欢。当时真是对数学怀有无限兴趣。不过上了中学后就开始对它渐感厌烦。 因为每次一拿起书本便不由自主地把它和分数、名次、升学率啊什么的联系在一起。 之后那个曾经让我无忧无虑的数字世界便不再属于我。” “看来和我相比你还算幸运了。其实我当时几乎一点都不喜欢舞蹈。能坚持学 习那么久,完全是为了我妈妈。”美惠转过头看着窗外。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