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八个彪形大汉站在办公桌前,脸上的表情十分苦涩,好像刚刚才死了老爸, 那样的哀痛沮丧。 小赵排在末尾,站在他们之中,实在不成比例。但他反而显得理直气壮,因 为他自认没错。 他一接到电话,连一秒钟也没耽搁便火速赶来救人,然后顺利把人就出来, 他何错之有? “昨晚,是你们八个人负责执勤的?” “是……是的,总裁。” “混蛋都是一群浑蛋!” 陈家伟猛地一拍桌子,头顶就快冒烟,“你们都在打混吗?混到我居然被关 在电梯里三个钟头!” “总裁,请您听我解释……” “小张是吧——你是小组长?” 陈家伟冷笑一声,继而且道:“小张,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否则你们这组 人以后就甭干了!” “是,总裁。”小张恭敬的应一声,满脸的敬畏之色,“我们依窃案照规定 执勤,近两年来,从未出过差错——” 陈家伟打断他的话,“事实上你们现在已出差错了!” 小张显得理直气壮,“按理来说,总裁应该嘉奖我们才是,尤其若非我见机 得早,总裁恐怕还得被关更久!” “哇哈哈……好笑!真是好笑极了!” 他突然纵声大笑,笑声尖锐,叫人听了刺骨发毛。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如果说得我不满意,我决定不开除你,而是把你痛 扁一顿!” 小张退了一步,挺起了胸膛,“我们这一组昨晚九点半接班,接班之前,按 规定先巡视全大楼,当时毫无异状。之后是九点四十五分,长宏电子的代表要见 总裁,我们接刘秘书的指示,放她进来,这一切流程都没犯错。” “那错的人是我罗?” “总裁也没错——错的人恐怕就是小赵!” 小赵愣了一下,暗暗心想,“哇靠!这小子够贼,一推六二五,居然把事情 推到我身上……” 陈家伟不随他的话起舞,喝道:“你少给我推卸责任,事实上是你们失职, 让我像只狗似的被关在笼子里!” 小张摇摇头,一脸苦笑,“按规定每三个小时巡现大楼一次,我们九点半巡 过,下一次是凌晨十二点半,可是还没到时间,才十二点十分,我就发觉情况有 异,然后立刻报告刘秘书,他就赶来接手处理。” 陈家伟不假思索,“如果当初来的人是刺客呢——哼!说不定我早就被她切 八断了——不是吗?” 闻言,大伙头一低,不敢强嘴。 “砰”的一声,陈家伟倏地猛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是那个浑蛋规定三 小时巡视一次,万一——” 言及此,大伙异口同声:“是你——是总裁规定的。” “什么——是我?”陈家伟愣住了。 在一细想,没错!当初他招聘保全人员时,的确下过三小时巡很大楼一次的 命令——‘浑蛋’实在骂太快了。 二年来从未出过任何状况,为什么昨夜出现例外? 哼!问题就是出在那个刘秘书,他想了好一阵子,最后终于被他找出问题的 症结。 他口气稍缓,但面色十分严肃,“你听好了!之前我怎么规定的你就照旧, 不过今天起多一条规定!” “总裁请指示。” “打从今天起,有任何访客来找我,你们警卫室的人都打电话上来请示,这 样就不会发生昨晚的事了!” “是,我们一定遵照办理。” “没事了,你们走吧!” “是。” 一伙人才转身,不想他又冒出一句,“且慢!” “总裁还有什么指示?”大伙忙又转过身来,面向他。 “听说……”绷了近半小时的臭脸,这时他突然笑了,露出两粒小巧可爱的 小梨涡,“听说你们很喜欢我的裤子?” 小张还不及开口,阿德以迫不及待的抢先道:“酷啊!不是很喜欢,是超喜 欢!” “为什么?”他的笑容更深更浓。 阿德咧嘴一笑,一脸崇拜的模样,“那条内裤超性感,我女朋友见了之后, 保证吵着和我上床!” 陈家伟冷笑一声,“很抱歉!那款丁字裤限量发行,设计师是小日本鬼子, 所以尺寸稍嫌小了点。” 这些话在暗示什么——他做人的身材吗? “下回我若有去日本玩,在帮你们买一些回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别 忘了我立下的新规定!” “是,总裁。” 大伙犹一转身,陈家伟已大声道:“小赵,我有叫你走吗?” 小赵愣了一下,忙转过身来,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八个保全人员见苗头不对,赶紧加快脚步,走出总裁办公室,以免被小赵带 衰。 “总裁,我……”小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道:“我尽忠职守,没 耽搁一秒钟,应该没错吧?” 陈家伟避而不答,反问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小赵又是一愣,很快的就回过神来,“当年有四家水电维修公司竞标,总裁 选中了”台湾水电“公司,所以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说得好!”陈家伟拍手叫好。 小赵根本无法捉摸他的行为及思想,这会儿他陪了张笑脸,“哪里哪里,我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那我到底要你来做什么?”陈家伟突然冒出一句。 小赵不假思索,“总裁要我负责这幢大楼水电维护。” “浑蛋!”陈家伟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有尽忠职守?有确实做 到维护的责任吗?”“我……我是……我觉得……” 小赵根本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支吾了老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家伟冷笑一声,“你维护电梯不力,害我被关在电梯内三个多小时,这笔 帐我们该怎么算?” “我……”小赵就快哭出来了。 话声一顿,陈家伟接着又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台湾水电公司维护本大楼 的水电、以及八部的电梯,一年收取六十万的费用,还不包括材料钱,是吧?” “是……是的……”小赵结结巴巴。 “你敢收我那么多钱,却又让我被关在龟梯三个多小时,现在,就让我箅一 算我的损失。” 陈家伟语气冰冷,就像突然来袭的寒流。 “陈氏集团一年的营业额的五千六百十八亿。一天的营业额的十四亿一千五 百八十九万零四百一十元,在除以二十四,每小时的营业额约五千八百九十九万 五千四百三十四元。” 小赵眼前一黑,险些昏了下地。 陈家伟轻啜了口茶,“如果要在算细一点,再除以六十,那么每分钟的营业 额是九十八万三千二百五十七元,意思也就是说,为了处理这件事,我们每耗一 分钟,我就损失九十八万,这笔帐真的算不清了!” 小赵愣望着他,发现他没有使用电算机,那么这些数字他是如何算出来的? 简直不可思议。 “现在我们言归正传——我被关了三个多小时,零头去掉,就算三小时好了, 那就是我损失了一亿七千六百九十八万,六千三百零三元——现在问题来了!你 准备如何赔偿我那三个小时的损失?” “我……”小赵吓呆了,支支吾吾道:“报……报告总裁,机器这种东西, 用久了难免会坏! “你浑蛋!”陈家伟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有八部电梯,如果全坏了,我 无话可说——为什么只坏A4?” 小赵哭丧着脸,“我连夜抢修,已经找出毛病了——有一组晶片秀逗,我已 经换上新的了,保证不再发生。” “太棒了……”陈家伟突然跳起身,拍手叫好,“那晶片一定不少钱,那你 又准备收我多少所谓的材料钱了?” 见他情绪失控,小赵哪敢找他讨款,不假思索道:“东西用久了难免会坏。 那不用钱,我们自行吸收成本。” “哼!你真够仁慈——但我可不!” 陈家伟怒视着他,冷笑连连,“那么现在你说吧——你准备如何弥补我精神、 金钱上的损失?” 小赵就快哭了,“机器用久了,一定会坏——” “我很清楚你这小子根本榨不出一点油水,所以我很乐意原谅你——但至少 也要让你受到一点惩罚才好!” 说话间,他站起身,朝他走来,边解开上身的衣钮,“现在听我的命令行事 ——快把衣服脱了!” “什么!”小赵僵硬住了。 他脱下皮尔卡登的西装、衬衫,然后解关皮带,准备脱西装裤,“废话少说 ——快脱!”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赵欲哭无泪。 昨夜电梯打开的一幕,他历历在目——莫非他是双性恋者,男女皆宜,男女 都吃? 思及此,小赵冷汗直流,面色惨自,舌头就快打结,“总裁,我……我没有 那方面的嗜好…… “你没有那方面的嗜好,难道我就有了吗——你龟毛些什么?这也是我第一 次干这种事!” 神啊!做错事就要遭受这种惩罚,这有天理吗? 陈家伟再脱下西装裤,神情已显得很不耐,“难道你准备要赔偿我一亿七千 六百九十八万……” “我……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没……没钱啊!” “那就快脱!” “我……是……我脱!”他突然屈服。 在一个有财有势,又年轻力壮的男人面前,他若拒不屈服,岂还有更恰当的 选择? 连一个周刊社的主编、社长都曾跪在他办公室半小时过,他不过是个水电工, 他凭什么能不屈服? 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这个是什么感觉?小赵在心里暗骂了 声‘变态’,接着把手伸向胸前的衣钮。 他身上穿了两件事的工作服,藏青色的,使他那张脸看起来更加的惨绿,仿 佛才刚破土而出的衰鬼。 连一个衣钮都没解开,他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原来,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是那么羞耻的事,他根本没办法面 对他脱下自己身上的衣裳。 暗叹了口气,他一脸羞耻地转过身去。然后一个个解开衣钮,再一眨眼,衣 裳落地。 他一脸苦瓜,五官亦纠结成一团,移动着颤抖的双手,拉开皮带,打开拉链 ……工作裤也落了下地。 接下来是重头大戏——一条超大型的三枪牌四角裤。 他的双手不禁抖得更加严重。 老天爷,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他忽然发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出卖灵肉的妓女, 简直就是作贱自己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年六十余万的营收,对他这间小小的水电维护 公司而言,算得上是大客户。 跟前的状况已十分明显,他若抵抗,这笔生意没了不谈,恐怕还会接到对方 的律师信,然后诉讼。 在台湾打官司是有钱人的游戏,他玩不起——没有更适合的选择,他手一伸、 身一躬,四角裤也落了下地。 此时此刻,他是赤裸裸、一丝不挂的。 他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都四十好几的大男人了,居然被一个后生小辈在这 里凌辱?他真想一头撞死啊! 他紧咬着牙,慢慢地把双腿打开,身子也慢慢倾下。 他的双手置于桌上,紧握着拳,指夹嵌进掌心,咬龈也被他咬得就快出血, 颤抖着双腿,缓缓地踮起脚尖。 可想而知,那一定很痛,超痛。 他不敢确定他是否经得起他致命的一击,唯一能确定的是绝不能州出声来, 万一把闲杂入等叫进了门,他下辈子也甭想做人了。 感觉真是糟透了! 他不想眼睁睁面对这个丑陋的世界,于是闭起双眼,默默地准备接受他的凌 虐与摧残。 时间在不觉中流逝……他苦等了许久,忽然发现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也未 免太久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他纳闷,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身后突然传来陈家伟那寒冷如冰的声音: “你这浑蛋现在想干什么?” 小赵猛地转过身来,当场愣住。 只见刚刚脱下的工作服,这时穿在陈家伟的身上。 陈家伟身高一八五,工作服穿在他身上成了七分衬衫、七分裤,还露出一截 毛茸茸的小腿。 搞了半天,这就是他命令他脱衣服的目的? “你这是干什么?” 陈家伟瞪大着一双铜铃眼,咬牙切齿道:“搞了半天,你这个浑蛋还是个暴 露狂……” “我没有啊!”小赵飞快地穿上四角大内裤,又快哭了出来,“我以为总裁 要……要……” “我要你?”陈家伟浑身打颤,面色惨白道:“你让我‘鸡母皮’掉满地, 且受到严重的惊吓——你恐怕又要赔偿我精神上的损失了。” “总裁,我……”小赵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直发抖,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支支吾吾的叫人发噱。 陈家伟坐回宽大的办公椅,左看看他,右看看他,怎么看怎么不爽,“把你 头上的扁帽拿下来!” “是,总裁。”小赵赶忙取下扁帽。 “我慎重的警告你,以后走进陈氏集团,如果再让我见到你戴那顶帽子,我 立刻把你的头拗断!” 陈家再看看他,摇摇头,一口鲜血差点呕出。 一套笔挺,价值七万元的皮尔卡登西装穿在他身上,居然成了一套唱大戏的 戏服?! 他叹了口长气,“把你的车钥匙留下!” “总裁,那……是我吃饭的家伙。”小赵真的快哭了。 陈家伟根本没理他,忽然道:“你开过宾士六百没有?” “没有。”小赵摇摇头。 “很好!你现在就有机会开了!” 话落,陈家伟打开抽屉,取出一把钥匙,往前一推,“留下你的车钥匙,然 后开走我的宾士车——快滚!” 小赵深望他一眼,站着不敢动,“总裁,这……今天不是愚人节,我是小赵, 不叫‘庄孝维’啊!” 陈家伟一脸不耐,“对了!,A4电梯你修得怎样了?会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三个月内——保证不会。”小赵胸一挺。 陈家伟手一挥,“那去把它弄坏!” “什么?”小赵愣住了。 陈家伟改口道:“不!我说错了!正确的说法是——我这里装个开关,要让 它故障它就故障,你可以做得到?” “做得到!”小赵点点头。 “好!另外再装上针孔摄影机,我好过滤访客。” “是!没问题!下午六点之前,我保证搞定。” “好极了……” “总裁,关于换车的事——” “限你三秒钟离开此地,否则我一定拗断你的头!” “哇……爽……爽……真是爽死了……” 小赵像疯子似的又叫又笑地跑出办公室,一路上还大声嚷嚷道:“我终于可 以开宾士了……” 陈家伟看都不看他一眼,随即拿起话筒,“等一下让小赵开走我的车……浑 蛋!你还能疑啊!” 晚上九点三刻,一辆蓝色喜美在陈氏集团的大楼旁停下,车门打开,高子涵 走下车来。 她习惯性地仰头看了大楼一眼,心情十分复杂,临出门前,高天财和她谈了 不少话。虽然一直为论及主题,但感觉得出他对她的期待。 “咦……你不是长宏电子那个……” 保全员阿德靠了过来,神情很愉快,“小姐,真巧!我们今晚又见面了……” 高子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跟你们总裁——” 阿德打断她的话,“对对对,总裁有交带,这会儿他就在办公室——小姐请!” “谢谢你。”高子涵点头称谢,随即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走入大厅,来到电梯处,高子涵不禁开始犹豫。 “怎么啦?”阿德愣了一下。 “这电梯……”高子涵迟疑着。 此时她二人就站在A4的电梯前,回忆历历在目,她可不想在碰上一个冒失鬼, 然后发生相同的事。 阿德一本正经,好像正在说教的教父,“这电梯伟哥今早才保养过,你想搭 别部电梯,我可不敢保证。” 依常理推断,才刚保养过的电梯,应该不会立刻就坏掉,这是人类很普遍的 心理,应该适用在任何人身上。 果然不错!高子涵走入电梯,“谢谢你。”在电梯的门即将完全合上时,她 突然见到阿德脸上笑容有些邪恶。 但不管怎么说,电梯的门已然合上,且迅速地上升,她的心,似乎也在跟着 电梯一起上升。电梯一路畅行无阻,她显然是多心了。 当电梯过了五十层楼时,她转了个方向,以壁为镜,理理自己的衣裳,看看 有否不安之处。 没有!一切都很美好,她的人更完美。 今天她身着深灰色套装,合身的剪裁使她的曲线完全展现出来。 唯一美中不足之处是,仅一步之差,当电机升到六十七楼时,空气中倏地响 起“卡”的一声。 她愣了一下,该死的电梯居然不动了?! 今晚和昨晚的明显不同,冷气是冷气,灯光是灯光,这个都没变,可该死的 电梯硬是不动如山。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傻愣住了。 老天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她气得猛一跺脚,暗骂了一句,这才骂到一半, 怪事再度发生。 她不跺脚没事,一跺脚居然冷气停了,连灯光也不见了。 电梯内随即陷入一片漆黑,再一眨眼,灯光一闪,那盏一烛光的小圣诞灯亮 起,就和昨夜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之处是,她的身边少了个无聊男子,少了他的言词骚扰,电梯内忽 然呈现异常的安静。 她动作俐落地板开按键下方的盖子,取出一具红色话筒,“喂,你们快回答, 喂……喂,有人在吗?” 居然没人接听,没人回答,这是否天大的笑话? 放回话筒,她一个人在封闭的电梯中静静地等待,心想今晚不要又跟昨晚一 样,被关三个多小时吧! 时间在不自觉中慢慢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拿出手机,一看上面 显示的时间已是十点十分,知道今晚的会面又泡汤了。 “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暗叹一口气,索性坐了下地,反正就她一个人,她已毫无顾虑,只是这种 身处漆黑的感觉教人十分不快而已。 甩下肩上的皮包,她耐心的等待起来。 相较于上层的总裁办公室的不同,这里灯火通明,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股淡 淡的酒味。 只见陈家伟身着水电工作服,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椅子这时向后倾斜,这 是一个十分舒适悠闲的姿势。 他的手上抓了罐海尼根,桌上放着十七寸的液晶萤幕,边喝着啤酒,边欣赏 萤幕里的人。 萤幕里的是一个女人,正是高子涵。 此时她正坐在地上,膝盖弯曲,打开,与肩同宽,双手及脑袋置于膝上,表 情一脸的无奈。 “SHIT!这该死的小赵真是节省,怎么不装彩色的……”他一脸懊恼,真想 在看清楚点。 他从来也没想过,在他的生命中居然会出现这么一个奇妙的女子,居然莫名 不解的治好他的宿疾。 他有幽室恐惧症,怕黑,很怕黑。因此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一定灯火通明, 甚至连睡觉时也不例外。 他自幼生长在美国,一个十分传统的家庭,父母接任教麻省理工学院,都是 高级知识份子,可惜他们的管教方式教他印象深刻,亦造成他此生不可抹灭的缺 撼。 哪有小男生不调皮捣蛋的? 他是家中独子,从来也没有人与其争宠,因此养成其任性、嚣张、跋扈的习 性,俨若小霸王。 世上唯一能治他的就是父亲,并非使用暴力,而是恐吓,使他害怕得深入骨 髓里。 只要他调皮捣蛋,不听话,或是不好好念书,他就会被反锁在一坪大小的储 藏室里,伴随他的就是一片漆黑。 第一次被关起来时,他真的是吓到了,拼了命的放声大哭,那抹深深的恐惧 深深的植入他内心身处的最底层。 安分不了几天,他根本控制不住的故态复萌,接着一次比一次严重、一次比 一次时间延长。 直到他十岁过生日那天,父亲送他一份大礼,那就是他已经长大,当面宣布 不再把他反锁在储藏室里了。 这一份迟来的大礼,可惜恐惧已深入骨髓,一到黑暗的地方他就浑身发毛, 有时还会情绪失控。 在当时那个阶段,他反例情愿被毒打一顿,也不愿一个人被反锁在储藏室里, 但话说回头,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治他。 他曾经痛恨过他的父亲,只是在他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的那一年,他的恨则 成了永恒的回亿。 一次空难事件,带走了父母双亲的生命,讽刺的是,却也带给他一笔可观的 财富。 由于那次的空难,是一次标准的人为疏失,加上他父亲、母亲投保的巨额保 险金,让他在痛失双亲之余,成了六千万美金的单身贵族。 他没有堕落,反而更加努力。 找了几个好友,他们一起研发软体,一间小小的工作室不过六个员工。只不 过小兵也能立大功,经过三年的努力,终于研发成功。接着行销全世界,获利十 分可观。 一夕间,他的身价高达二十五亿美元,那一年,他不过才二十六岁,堪称童 话故事里的虚拟的故事,因为没有人会椇他发达得如此顺利。 那年,他并未因为自己已得成就自满,经过仔细的思考,评估他毅然决然地 准备去海外投资,拓张他的事业版图。 东南亚是他选中的据点,再经几位专家的一致看法,认为台湾的投资环境不 错,去了一定不致教让失望。 台湾?他知道那是父母亲的家乡,但他从业不曾回故乡过,至今回想起来, 他的心里还会充满了兴奋。 故乡?那是多少海外游子心灵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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