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甲骨文解读之痛- 对甲骨学研究的重新审视与希望(5 ) 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二年,1950年的春天,中科院考古所(后转入社科院)即 展开了新的科学发掘。最大批量的收获分别是1973年的小屯南地甲骨出土和1991 年的花园庄东地甲骨出土。建国以来,共出土甲骨6000多片,其中有字的完整甲 骨400 多片。另外,新中国在殷墟以外的其他地方还发掘出商代甲骨,并且,还 发现了早于和晚于商代的甲骨。 甲骨文研究也持续深入。首先是郭沫若主编、胡厚宣总编辑的《甲骨文合集 》13册从1979年到1982年间陆续出版,与其配套的释文和材料来源表也先后出版。 而事实上,这部采用董作宾五期分类说编排的著录,也许隐藏了潜在的问题,因 为没有证据表明,这种分期是合理的甚至是正确的。其他一些大型字典、类书也 纷纷出版,比如徐中舒主编的《甲骨文字典》、姚孝遂主编的《殷墟甲骨刻辞类 纂》,这些集大成的甲骨文巨制在80年代前后的集中问世,标志着甲骨文基础研 究的逐步淡出。因为很显然,人们已经将研究重点转移到句式、文法、习卜、甲 骨学史等方面。当然,考释文字还是兴奋点,只是令人兴奋的发现越来越少,或 者说,当一个体系稳固之后,这个体系的“掌门人”已经没有能力接纳所谓的新 发现。 甲骨文发现100 周年后,甲骨学虽由私学转换为公学,但已经由一门“显学” 转化为一门“绝学”,问津者逐步减少,老学者纷纷谢世,不少资深学者也退出 此研究领域,转向其他更容易说清楚、有成果、有用的、能够商业化的领域,甲 骨文专家变身为青铜器专家的李学勤先生即为一例。 甲骨文是怎样一直被当作“卜辞”的? 那么,甲骨文是怎样被定义为卜辞的呢?这个问题在流传于世的主流资料中 很难找到直接的答案。令笔者非常惊讶的是,如此重大的甲骨文性质判断,怎么 会没有专题论述?倒是章太炎先生曾经发出过极端并且错误的质疑,他认为甲骨 文是伪造的,至少是无法辨其真伪的。此后,再没有人质疑甲骨文作为文物的真 伪,但是,也没有人质疑过甲骨文的卜辞性质。 甲骨文性质被定为卜辞,笔者分析有如下两点原因: 第一,确实有占卜痕迹和典籍记载的文献根据。 一般来说,甲骨文字的背面,往往是钻凿烧灼而成的所谓占卜痕迹;也有双 面都刻字的,骨片居多,龟甲居少;也有只有刻辞而没有钻凿烧灼痕迹的,但是 情况比较复杂,不排除作伪的可能;还有只有钻凿烧灼痕迹却没有刻辞的。以上 各类各占出土甲骨总数的比例不详,第一类占绝大多数。 根据传统甲骨学的推断,甲骨成为卜辞载体,是有较为复杂的程序的。首先 是要把甲骨处理干净、修整好,其次是钻凿,然后是烧灼,最后是刻辞。实际上 这些程序今天已经很难还原,举例来说,钻凿的工具是什么?为什么有的钻孔很 圆,有的却很不规则?烧灼到底是整个烧烤还是局部灼烫?再比如,到底是先刻 辞再烧灼,还是先烧灼再刻辞,还是交替进行的,或者二者之间并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