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携手 救父染病 因为这里温暖如春,因为这里相敬相爱,因为…… 这里也是自己的家。就如那爱舞的演员,回归到舞台,再响起雷鸣般掌声,就 如那久违的祈盼!响彻云霄中的雷电,那只冲闯风雨的海燕,抖动双翅,飞向云端 …… ______《家》 话说任爸爸离家出国工作后,任一民和国霞一起开始了高中的生活,家庭生活 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其实不然,在一民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后,对妈妈更是敬爱有加,似乎又长大了 好多,好多。对待弟弟、妹妹更是小心呵护,再也没见他一声呵斥弟妹们,那怕是 影响到他的学习。 他想,对这个家庭,他是有深厚感情的,从几个月大的婴孩到如今的高中生, 这一切包括了多少妈妈的爱,他这辈子是还也还不清的。 对于国霞,他更确切地说把她看成是挚友,虽说爱到底是什么?自己还不是很 能说清楚的,但男女同学之间的好感却也随日聚增。他感到他离不开她了,什么事 全要和她商量后再定,那怕要买一件急需的物品,没有她亲口说同意,也是不行的。 除了学习上,自己还有头脑思维的独立性外,他几乎全要依赖她了。 诚然,这也有赖于国霞的能力,果断处理问题的能力。 当时的高中学校,并不是任一民和国霞报志愿书上的所有学校中的一座,但却 是本区的重点校,当时在市里也是相当出名的。 按地区分配,从优录取。她们学俄语的只有一个班,44人。全是各初中学校生 中的佼佼者。另一个班是学英语,人数也差不多。也正是这一点,让任一民有了学 英语的机会。 一民学俄语从初中开始学,毕业时能看短文,对话时有国霞在,基本上见面能 咕噜几句。英语是高中后和对面班同学学的,学几句,就对霞吹牛,乱侃。 国霞虽然也时而气一民的小动作,但也知英语学习的重要性,往往故意生气地 说任一民不学人话,尽学鸟语。跟八哥儿似的。 班主任姓林,是印尼苏加诺驱赶回国的华侨。福建人氏。普通话说的不太标准, 有浓厚的鼻音。个子不高,经常唱印尼歌曲,好听极了。 国霞想学,可雄厚的调门和她的声音唱出来,总不是一个味道。有时候任一民 就说她:“欧亚着杂( 音)难为听”。 她就抽机会给他一巴掌,瞪眼说: “看你再说我。” 别的同学要是说她什么,她一点事没有。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任一民为了逗笑她,有时对她说悄然话似的对她“告密”, 说: “某某说你如何如何了。” “走自已的路,让他们说去吧!” 她知晓一民是故意逗笑她的,所以总是特别坚定地如此说。其实,她在同学中 的人缘相当好,从没人说她什么坏话。 她加入共青团早,在初中就成为班上的团支部书记。就是任一民在支部会上提 的名,为这件事,国霞可没少发脾气。说他为什么不事前和她商量一下。 任一民回答说: “你在初中时,就是团支部书记,高中时接着干,是理所应当的,再说,班上 的那一个团员有你的才干?你不干,谁干?” 其实他隐瞒了一点,就是校团委曾经找过他,询问他班上的团员中,认为最适 合做团支部书记的事。他当时就想到,除了国霞外,没有人能和她相比。 后来,团委也了解了国霞的情况,就分别找了别的几个团员,做了他们的工作, 让他们在团支部选举时,选择国霞做团支部书记。 通过征求意见和举行的选举,国霞以高票通过,成了高三年级一班的团支部书 记。而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则由别的学校考来的共青团员选举上了。 上高中的学生,十六、七岁,正是花季。男女生相处,难免会怕产生一些谣言。 可国霞却不怕这些。 开学第一天,就把任一民拉到她选好的座位旁边,说: “这是你的座位,坐这里。” 任一民只好乖巧地一屁股坐下,全班同学一时傻了眼。她扫了一眼说: “有什么好看的?他是我弟弟,我必须要看着他,不让他上课搞小动作,注意 听讲。” “噢!!!” 想不到还真有人喝起采来。班主任老师发话了,说: “是这么回事,她和我说过了,我同意的。” 再也没人敢吭声了。 是啊!她们俩人穿着一身绿军装,谁能说得清啊!尽管一民身上的绿军装是国 霞的爸爸穿过,又让她给改裁过的。 后来,时间长了,同学们知道她们本是不相干的两家人,特别佩服国霞的胆量。 可是真的是“不相干”吗? 高中的学习生活是丰富多彩的。 学校学生会进行改选工作,因为任一民中考的成绩最高,班主任向学校进行了 举荐。可他是共青团员,却以时间紧为由总是拒绝,这一点让班主任好大的不高兴。 因为正是他和团支部书记国霞商议后,国霞提出来的。老师把任一民的拒绝问题说 给了国霞,希望要尽可能的做好他的思想工作。国霞答应了。 当然,新生参加学生会也是学校对新生的培养。旧的学生会主席仍然是要用的, 这样才便于交接。主席做不上,只能做打工的。这是学校历年的规则。 学生会中什么是打工的? 就是干活最多,最累的宣传委员。 国霞上高中时期第一次和任一民的正式谈话就是为此展开的。 那天,在回家的路上,国霞对任一民是笑脸相迎,让任一民浑身不自在,看着 国霞笑眯眯的样子,心里扑腾扑腾地跳。忙问: “霞姐,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我总算看清了一个人,原来是口是心非,表面是对我好极了,背后却另做一 套,你说这种人可恨不?” “霞姐,你说的谁呀?” “你会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啊!这人我也认识?” “对,你不仅认识,还比任何人都熟悉呢!” “啊,霞姐,你别吓唬我啊!” “我才不吓唬你呢!我问你,你入团时,在团旗下宣誓过吧?” “噢,对啊!” “那你再给我背一遍,看你还记得不记得?”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坚决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遵守团的章 程,执行团的决议,履行团员义务,严守团的纪律,勤奋学习,积极工作,吃苦在 前,享受在后,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 “嗯,不错,你记性不错嘛!你想想,你做到了没有?” “我怎么没做到位了?我的书记大人。” “执行团的决议,你就没做到。让你去参加学生会宣传工作,是我和校团委和 老师商议好的决定,你却不同意接受这项工作,难道说你做到了这一点吗?” “哎,霞姐,这决议我怎么不知道?” “班主任找你没有?” “为这事,确实找我了,他也没说是青年团的决定啊!” “还狡辩?他怎么不找别人啊?你不知他是学校的团委书记?” “知道啊!” “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执行团组织的决定?” “霞姐,你知道,家里有多少活要我去做,没时间啊!” “时间就如同海绵里的水,关键要看你挤不挤?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少看点那 些乱七八糟的书,拿出点时间,锻炼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好吗?我告诉你,我已经 给你答应下来啦!你要是不答应,咱们以后谁也别理谁,行不?” “别啊,霞姐,我听你的就是了。要不然回家,还得让妈妈生气。” “好,看你这次悔过自新,就先放过你,下次,你要再敢犯错误,瞧我怎么整 治你!” 就这样,任一民答应了学生会的宣传工作。 任一民没当成团支部的宣传委员,却要去做学生会的宣传委员,真让他把肠子 悔青了,首先,每天中午要做校新闻广播什么的,每周要出黑板报若干,学校还有 一张油印小报,一月一期,发往各班和各老师教研室,还要组织学校的文娱活动, 做好娱乐委员的好帮手…… 任一民一听,这么多事,头全大了。咋办啊? 会后,他找辅导员说,有困难,面露难色。辅导员笑了一下说: “你可以发动群众来参加帮忙啊!” “我是一个光杆司令,要招兵买马?” “对啊!先从和你比较好的同学入手,组织宣传班子,还有高二年级的同学帮 助,就行了。再说,你也可以亲自写一写,让同学们看看,咱们的宣传部还是有人 才的。” “噢!好吧!” 辅导员面授机宜,任一民如茅塞顿开,好,就决定先找国霞再说。 放学回家路上,他嬉皮笑脸地招呼国霞,她似乎也有事对他说,微微一笑说: “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啦?这么着急回家呀?” 是啊!往日基本上是国霞喊任一民一起走,今天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啊! “霞姐,我决定以后就叫你霞姐,行吗?” “噢,本来就是嘛,你早该叫了,你为了什么,现在才叫?” “我有事对你说。” “噢!怪不得。走吧!” 任一民知道她当团支部书记,中午开了会,午餐没吃好,巴结着说: “我怕久了,饿坏了你。” “好吧!走。” 她收拾好书包,和一民走出校门。走了几十步远,见他没说话,就问: “说呀!有什么事对我说?” “霞姐,我想找你帮忙。” “帮忙?什么事啊?需用钱?” “不是钱,是学生会工作。” “学生会工作?我又没去,你那样威风,还让我帮忙?” “不是,霞姐,我事太多,花开的再好,也要绿叶帮衬呀!” “什么?你是花?我是绿叶?你是什么花?我看是狗尾巴花。” “是,我是狗尾巴花,老跟着你后面。” “你在骂我?胆子不小啊!我让你嘴硬!有你这么求人帮忙的吗?” 她说着,就给一民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他一闪,跑开了。国霞有些怒容地说 : “跑?好,看跑得了初一,还能跑得掉十五吗?” 她也不着急,慢腾腾地走,一民只好停下来,等她。见她走过来了,忙作揖告 饶说: “霞姐,我真有事对你说。” “好,说吧!” 她说着还是拍了一民的肩,算是轻饶过了。于是,一民把学生会开会分工的事 细说一遍,看她如何帮自己。 “活该!谁让你在支部选举前不和我商量一下,你就把我提了名的?说给你, 这就是报应!知道不?我实话对你说吧!让你去学生会,还是我提出来的建议呢!” “啊!霞姐,你可把我害苦喽!” 当时的任一民哭的心全有啊!他哭丧着脸,颇为难堪。想不到她大笑地说: “你的麻烦还有呢!说给你,数学老师非让你当课代表,换谁全不行。别这样 子,什么事不是人干出来的,初中时,让我当团支部书记,我也没做过,不是也做 的挺好的吗?我们现在上学,必须要培养我们自己的工作能力,别以为只要功课好, 就一切全好了,你啊,就是缺乏这种锻炼,好钢是重锤敲打出来的。有什么要为难 的,你做过初中的学习委员,也必须要给自己增加压力,让你上学生会,去搞宣传 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你文章写的好,不宣传,有谁知道?这可是我为你争取来的好 机会哟!可别让姐姐我失望哟!” 天啊!任一民几乎要哭出来啦! 后来,霞姐还是很痛快地帮了一民的忙,她让班上的写版报的同学找对面班上 的同学,一起成立了学生会的版报组,负责每周在学校出版报的事。让高二年级的 同学做广播,后来找来一个高一和初二的同学帮忙,成立了学生会的宣传工作组。 学校的版报有20多块,就让各班自已分管,高中部是一班两块,初中部一班一 块。质量让同学们评议,来个学校版报评选赛。 哈哈!为了班集体的荣誉感,各班的班主任也被拉下了水。谁不想在评比时争 好评呀! 一周后,任一民就组织全体版报组的人走马观花,进行评点一番。然后用一块 版报公布评比结果。每周五中午,自已带一大队人,指点左右,真是威风啊! 校领导也没想到,发动起来了的学生的力量是如此之大。校长对任一民是赞不 绝口。当然,他心里却想着:“这全托霞姐的亲历亲为的帮忙和出谋划策。” 校报则由国霞一手操办,文章由一民找同学写或者从好版报中选用,有时,任 一民也写一点文章,交给她刻写蜡纸版,辅导员和任一民帮着印刷,然后,任一民 负责高中部各班分发,辅导员管各办公室,教研室的部分,初中的人就散发初中部 的各班。 校报办得真不错,霞姐的字体写的漂亮,宋体,隶书真是功夫,巧插报眼,花 边;就是老师们也是称颂,有时还提供稿件。 最头痛的是组织文娱活动,国庆节,五四青年节,全要组织各班节目汇演。虽 说有文娱委员,但班上的节目,霞姐是最关键人物,任一民能不帮忙吗? 当然,演出节目不是让任一民当演员,而是国霞要让他写剧本。 当时四川的“收租院”泥塑正在京城展出,班干部们合计后,决定也想学着摆 出展览中的各式各样人物,借此激发学生们的无产阶级觉悟。而且是由一男一女在 幕布旁大声朗诵。 那是在班上的讨论会上,这顶提议被一致通过。可让谁写朗诵的词呢? 同学们无不把眼光逼向了主持会的霞姐。而霞姐却把目光射向任一民。此时任 一民却赶紧把头低下,恨不得地上有条缝,也要钻进去。霞姐微微一笑,自信地走 向前面讲台上,大叫一声“任一民”的名字,说: “任一民,抬起头来,站起来,就让你来写剧本。同学们,行不行?” 任一民抬起头来,想站不敢站,想坐不敢坐。只听同学们齐声喊叫: “行!!!” 接着,任一民耳边似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轰隆一声,任一民脸红地坐了下 去,可是,他没想到,身后的同学抽走了他的椅子,让他一下子坐到地上。 同学们“哗”地一声大笑起来。一民转身看看抽走自己的椅子的同学,狠狠瞪 了一眼,想发火,又止住了,结果什么也没说。 事后,霞姐还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说他是胆小鬼,一点也不仗义。一民又 能说什么呢?因为四川的“收租院”泥塑展,他见也没见过,怎么写呀?就凭老师 的作文课上点评任一民的作文水平? 不过,霞姐还是相当仗义的,对班主任说了任一民家的困境,还说在城里自然 博物馆的“收租院”泥塑展览,他没去参观过,如何让他写好啊!参加表演的同学 参观的人,也是相当少的等等,是否能拿出点班费来,让他们能去看看,回来再进 行创作和排练? 班主任答应了,还自已拿出钱来,让她们参与活动的同学一起参观四川的“收 租院”泥塑展出。霞姐还特意给任一民带来面包和肉肠。 为了班集体的荣誉感,任一民只好拼了。 周二下午,利用“自习”时间,在国霞的带领下,任一民和十多个演员的同学, 一起上自然博物馆参观了四川的“收租院”泥塑展。 这场展览给任一民印象很深,愁眉不展的佃农背着劳动一年,辛苦得来的粮食, 在地主老财的皮鞭下去交粮,大斗量,却用小斗放给佃农们的残虐剥削制度。让所 有参观的同学们的心情不能平静下来。他们义愤填膺在留言本上,慷慨激昂写下: 牢记血泪仇,不忘阶级苦的豪言壮语。 周五,回家,国霞和任一民一起对妈妈说,让任一民上她家去住两天,在她家 写剧本。妈妈答应了。 到国霞家,华灯初上。 晚饭后,国霞和任一民在书房,一边讨论剧情,人物安排,一边记录草稿。 桌子上还摆放着水果,糖水。国霞说任一民脸色不好看,有些苍白,要好好补 一补。 任一民却龙飞凤舞地记着要点,国霞边说边给他削水果,他也不时地答对着。 不知不觉进入了深夜,直到国霞的妈妈来喊了几次,才休息。 当国霞欲走出屋时,突然回过头来,抱着任一民的头,在额头上亲了一下,说 : “好好想想,我们会成功的!” 说完,转身离去。 任一民呆呆地站着,用手摸了下刚被亲吻的额头,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了。想着, 想着,他又坐回到椅子上,决定开夜车,把稿子写出来。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夜工啊! 夜是寂静的,黑色的幕笼罩着大地,他趴在桌子上疾书着。 东方吐出鱼肚白,他感受到有些疲惫不堪了,走到水池边,用凉水擦洗了下脸, 又继续写了下去。 不知不觉中,后来,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意朦胧了。 接着,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飘了起来,又落了下去…… 当他再次挣开眼睛,已经是中午了。 霞姐看着那一摞稿子,一手用笔修改,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 其实霞姐那天也没睡好觉,想着想着就迷糊过去了。但她没有想到任一民会开 夜工,把稿子写了出来。 早起后,发现书房没动静,就让弟弟喊一民吃早饭,才知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然后和弟弟一起抬着他,上了床,盖好被子…… 早饭后,她拿着那一摞草稿,边看边改错别字,看着,想着,一幕幕感动的情 节,让她的泪禁不住地落了下来。 节目,真是大胆构思,愉快地创作,艰苦的排练,付出的心血总会有收获。 五四青年节的演出,大获成功。 不仅受到学校的表扬,区教育局的通令嘉奖,还把节目报进市里,在邻校区汇 报演出。 这件事让霞姐的爸爸知道了,派人拿着公函找到学校,说“军校本一家嘛”。 让周六、日在部队的大礼堂演了三天。这一下,可把霞姐忙的不可开交。 那时的演员是相当辛苦的,除了给他们摆放些水果,饮用水外,什么报酬也没 有,唯一取得的只是几块荣誉奖状,回来,交给老师,成为班集体的荣誉。 任一民除了在学校时,看了那场演出外,别的时间,他没有去参加,一则是任 一民完成任务后,就不再参与了,是当初的约定。二则是因为他爸爸病倒了。 任一民的爸爸出国的时间不长,便被他的师兄弟们给送了回来,先是上医院看 病,然后约一个月后,送回了家,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据说医院也没查出什么,只 是腰部疼痛的厉害,医生只开些止痛药,让先回家休息,然后再说。 任一民看到爸爸的伤,有些明白了,这是否是在老家护河堤时的旧伤?也说不 定。于是,赶紧把外祖父找来,用中医的方法诊治。 外祖父说: “腰部疼痛,多是肾病引起,对男人来说,决不是小事,光止痛是不行的,必 须要进行全面的调理。” 于是退休医生的外祖父给出了张药方,上面有鸡头米这味药。而当地的药铺没 有。 咋办呢? 任一民想起了初中学校后面的湖,曾在那里捞过,就问外祖父,是否行?。 外祖父说,采回来后,他要亲自制,才能用。 至于怎么制?任一民没有管,还是先把东西搞回来,再说吧!于是决定,他再 去一次,去搞鸡头米。 他心急火燎地跑到湖边,下了水。可搞了半天,也没搞到如意的,于是渐渐地 向深处走去。只觉得大腿不知碰到什么,被什么咬了一口,钻心地痛了一下,就过 去了。他也没把它当做一回事。 当他把搞好的鸡头放进袋子,往家走时,觉得头昏沉沉的,脚步迈出的越发沉 重。刚进家门,只觉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 家人忙把他抬上坑,问他是怎么回事? 晃忽中,他摇头说没事儿,累了。可妈妈一摸头说: “不对,怎么发烧啊?快,去叫你姥爷,看看。” 弟弟闻声就向门外跑去。 外祖父一听,又急忙向一民家奔来。 老人家到了家,诊脉,说受了风寒,发汗就好了。 妈妈赶紧烧水,搞了一大碗姜糖水,逼他喝下去,然后用被子蒙头,让任一民 睡觉,说醒了就没事了。 果然,第二天,任一民觉得轻松了好多,就又上课去了。可刚上完两节课,身 上燥热,大汗淋漓。国霞一见,大吃一惊,忙找同学背一民上了医务室,校医给了 几片止痛片,就推托说,让上医院。 “上医院?咱穷人家上得起医院吗?” 一民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让霞姐带他回家,他外祖父就是老中医,从来没上过 医院。 霞姐听后想也在理,想要上医院也要上部队的医院,比城里的近,技术也强。 有她在,没有办不成的事。 在国霞的指挥下,几个同学让任一民坐在自行车后面,有人推车,有人扶助任 一民,把他送到了他外祖父的家。 外祖父又一次诊治,详详细细地问了一民前后情况,让把腿脚给他看,天啊! 此时他的腿粗大了好多。外祖父一看就明白了,说是“橡皮腿”。 橡皮腿是下肢的淋巴管堵塞造成腿的肿胀,像大象的皮,或橡皮一样,是由于 丝虫入皮肤而造成的病。 任一民患病的原因是湖中的蚊子叮的,叮时没发现,入深水后,水凉,才剌激 发痛的。西医是没法治的,中医能用最简简单单的方法,治好。 外祖父让外婆找来一把花椒,烧水。然后倒入水盆,让一民自己擦洗。 还给开了付中药,霞姐抢着上药铺买回来,才一毛多钱。外祖父又说给霞姐用 法,然后让霞姐送一民回家。 可是,国霞却不相信一民的外祖父的医术,说什么也要送一民上医院去看一下。 她跑到一民家对面的邮政局内,跟她爸爸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让爸爸找车来,送一 民上部队医院去诊治。 一会儿,一辆吉普车来了,两个士兵下车,敲门,进屋,然后把任一民背到车 上,外婆也无奈何地把一大包家用花椒交给霞,说实在不行,不妨试一试这个方法。 国霞答应了,然后就跳上车,向医院驶去。 然而,想不到的是一民的腿脚,在汽车上,就眼看着慢慢地粗大起来,国霞急 坏了,一到医院门口,就大叫着: “医生,快来。” 而送她们来的车辆看完成任务后,就离开回营房了。 国霞的大声喊叫,惊动了几乎所有的外科大夫,全来了,看到一民如此情况, 却束手无策。谁也不知这病的由来和治疗方法。除了右腿在越来越粗大,其他的检 查完全正常。而且医院目前也没有任何特效药。 咋办呢?霞急的团团转,决定把一民拉回自己家去休养,试用一下外祖父的方 法。于是她让一民暂时在医院的椅子上躺着,她想上外面的公共电话亭再给爸爸打 电话,让再来车把人接回家。巧合的是刚出医院的门,碰见两个当兵的,是上镇里 采购物品,见霞姐忙打招呼。 霞姐听说他们开汽车来的时候,高兴地说: “快,快,把车开过来,先送我们一趟。” 当兵的没说二话,就把车开来了,招呼他们上了车,任一民以为霞姐会指路往 他家,想不到汽车一扭头,直奔霞姐家,他发现忙说: “错了,错了,方向错了。” “什么错了?你们家你爸爸躺着,你也躺下,还让你妈妈活不活?” 霞姐有些娇羞地说。 是啊!家中两个大男人倒下,非得把妈妈累坏不可。事已至此,任一民还能说 什么? 到家后,在霞的指挥下,众人把一民抬进了国霞的家,放在了客厅的床上。 国霞急忙用燃气煮沸花椒,然后,用毛巾沾着花椒水,在一民的右腿轻轻地擦 洗,而眼中还充满了泪水。 此后,每天中午,保姆帮任一民擦洗腿脚,煮外祖父开的中药,清热解毒,晚 上,霞姐帮他擦洗。并按时服下苦苦的中药汤。然后,他会出一身大汗,如水泡了 一样,国霞用毛巾一遍遍地给他擦洗,因为任一民的腿脚不能动弹,着实也让国霞 出了身热汗。 开始,一民还不好意思,想自已来,霞姐说: “你叫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姐姐,帮你擦下药,有什么不行的?” “是啊!姐姐,我的小姐姐,难道说,你真是我的小姐姐吗?” 一民想着,不禁脸上有些发热,心里扑通扑通地跳。 晚饭后,国霞给任一民补习功课,把详详细细的笔记给他看,还说要有不明白 的问下她。这可是自她们相识以来,第一次国霞给任一民补课。 一民思忖着,无奈地摇头,此时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一民从上学以来 的第一场大病,也是唯一的一次,是在国霞的手下慢慢好起来的。外祖父的方法起 到了关键作用。 七天,整整的一星期,任一民的腿脚终于康复了。每天国霞亲自为他擦洗,喂 他饭,喂他药,还要给他换洗衣服。 早上,她上学时,把水和药放在他眼前;然后保姆为他一天的三餐忙碌,傍晚, 霞姐是他的全职护工,还要给他补习功课。而弟弟是他洗澡、搓身最好的助手。 国霞的妈妈也时而过来和一民聊聊天,为他解闷,对他讲了好多国霞小时的故 事。给他看她的相册,讲她淘气,不知错的倔强,让任一民进一步了解国霞的性格、 喜好、憎恶。其实也可看出来,国妈妈对他们也充满了幸福的希望。 七天的相处,让一民感受到家庭的温馨、和谐、幸福;让他对将来也充满了信 心。 每一天,霞姐全用缝纫机上的软尺量一下他腿脚的粗细,当看到在第三天真的 开始变细时,她高兴地跳起来。紧紧地抱着床上的任一民,眼泪全掉了下来。 尽管任一民天天喝的是苦苦的药水,但心里还是满香甜的。 在国霞和家人的照顾下,任一民终于可以下地,慢腾腾地行走了。他也好高兴 啊,从心中感谢霞姐和她的家人。 这段期间,妈妈和弟妹们分别来看望过他,尤其是两个妈妈在一起,聊天聊个 没完,几乎把吃饭的事全忘了。 这一次一民被毒蚊叮咬事件,让两家人走的更近了,家人们也完全由着让任一 民和国霞继续走下去,至于以后是否会仍然好好的相处下去,似乎并不重要,那还 要看两人的缘分啦! 这一点,两个人也是知道的,珍惜现在,梦想明天也是她们盼望的。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