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真棒 我的手心开始出汗,这个问题很刁钻,前几天岳子的审判基本上可以说铁证如 山。如果我是岳子的女友,岳子当然要为我开脱,不想把我扯进来,所以他前边对 于这个案子与我无关的证词很可能被视为无效;换而言之,我跟岳子同时去广州一 起勾结诈骗的可能性也就会很大。这个律师很厉害,竟从这个方向找突破口。我提 醒自己一定要小心。 “那你怎么解释他经常给你打饭,还有你桌子上的玫瑰花?” “他追过我,但我没答应,所以还是普通同事。”我反应很快,所以没有仅仅 回答“他追过我”,以防让律师抓住把柄,说我前后矛盾。我用余光看见周律师微 微冲我点头,知道这个问题回答的比较圆满,心里轻松了一下。 “好,我的问题完了,请求允许传控方证人。” 我看见我的助手李婷被带了进来,心中忽的一沉,觉一定有什么问题没有注意 到,但仍想不到哪里有漏洞,她可以为哪一点作证。 对方律师:“李小姐,王晓晓女士跟你的关系。” “上下级。” “她有没有男朋友?” “有。” “是谁?” “他。”李婷用手指着岳子,我险些冲口而出“你胡说!”周律师以眼神制止。 “王晓晓跟岳子是公开的恋人关系么?” “不是,因为公司不允许员工谈恋爱。”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岳子中午有事没事就来王晓晓的办公室,又送饭,又送花,我在外面经常听 到里面谈得很愉快。” “那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恋人关系啊。” “有一次,电梯人满,我想走楼梯下去,碰见岳子搂着王小姐的腰一步步往下 走。” 我想起来那件事,我是急脾气,往往等不到电梯来就走楼梯。那天下班,我急 着去医院拿一个化验单,为了怕下班,所以走得急了些,一不小心崴了脚,一屁股 坐在楼梯上,一时周围没有人,又疼得厉害,于是打电话叫岳子下来扶我下去。 我申请向法庭说明了情况,但效果并不佳。 跟李婷的私交一般化,如果说当时我第一眼见江菲的时候,感觉跟她是同类。 那么当我第一眼见李婷的时候,明显感觉非同类。她也不丑,标准的OFFICE 小姐形象,循规蹈矩。有几次想叫她一起去蹦迪,她都以还要上课为由回绝了,说 实话,我还真有点敬佩她的上进心。可是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她却站在了我的对立 面。我们并没有就岳子问题真正交流过,有一次她取笑我岳子追的太紧,是否打动 芳心了,我只骂了一句“死丫头”,也就没再往心里去。真误会也好,假误会也好, 我只知道,我的心又一次被刺穿。 一个人落难,不由自主的都会期望周围的人来拉一把,哪怕交情一般的人。平 日里来来往往都是笑脸相迎,或者因为升职的关系,多少有一点想取悦于我,而现 在她却在一边说“活该”。 我闭一闭眼睛,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在这一刹那,我对自己的自信产生了强烈 的怀疑,包括为人处世的方法。此刻我多么希望远远地离开人群,离开这个烦人的 世界,不用再面对这么多的难堪,这么多叫人恶心的丑陋的人。 我往旁听席望去,周扬盯着李婷,一脸的焦急和愤恨,他那握紧的拳头,似乎 想冲上去揍那个女人;江菲的眼中流露出担忧,但同时又微微摇头,似乎想告诉我 什么,我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想起她的所作所为,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装什么蒜啊!”一股愤恨从心底 升起,几乎不能自已。我用牙齿狠狠地咬自己的舌头一下,疼痛让我恢复了理智。 我直起腰板,目光如灼地盯住李婷,她似乎心虚,不敢抬头看我,而且始终没有抬 头。我告诉自己没有过不去的坎,你一定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就是优秀的,一定 要给自己机会,出去好好给这些害我的人看看:“我王晓晓永远活得比你们优越, 想对我幸灾乐祸,没那么容易!” 我发现周律师担心地盯着我,突然醒悟,立刻把表情从愤恨转化成清纯委屈、 楚楚可怜。他点点头,我暗自得意,如果不做销售了,估计可以当个演员。 周律师站起,开始对李婷提问…… 周律师缓步走到李婷面前:“李小姐,请你评价一下岳子这个人。” 李婷看看岳子,小心翼翼地说:“他很能干,又很得领导的赏识,一直在我们 公司业绩是最好的。哦,还有,非常聪明。” “还挺帅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追?”周律师突然幽默地加了一句。 “对。”李婷还没等他的律师反对,就傻傻地点头表示同意,还跟着笑了笑。 周律师真棒!我一阵激动,知道了他的辩护方向,他压根就没有去争辩岳子搂 我那件事情的真假,剑走偏锋,出奇制胜。 周律师:“好,你来公司几年了?” “5年。” “现在是什么职位?” “给王晓晓当助手。” “王小姐到公司几年了。” “3年。” “你再评价一下王小姐。” “漂亮,”她看我一眼,“聪明,也很能干。”没有人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恶 意攻击另一个人的,哪怕是在法庭上,我们是对立面。 “她为什么会比你升职升的快?”周律师突然提高语调。 “反对这个问题,这跟本案无关。” “反对有效。” “好,可以理解,我的当事人王晓晓一到公司,不仅立刻夺到了该公司的钻石 王老五的追求,加上聪明能干,职位一路飚升,超过许多干了多年的老职员。不难 想像,同样身为女性的李婷会产生忌妒心理……”周律师不慌不忙地说。 “反对,反对辩方律师恶意猜测我的当事人。”控方律师立即站了出来。 “反对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