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祺祺抱着橙子哭了很久很久,她想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难过都倾诉出来。她这 几天过的好难好难。她都快承受不住了。仿佛所有的不幸运都加诸在自己身上一样 的沉重伤心。哭够了,哭累了,祺祺趴在橙子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搭。她真的累 坏了,心里所有的难过在这一刻有个人陪着自己发泄是那么过瘾。那么舒服。 “好,把彭剑约出来吧,你陪我和他说。”祺祺知道用另有一份感情来填补自 己的伤口是最不明智的做法,但是她想也许以彭剑的优秀自己或许会心动继而把铭 忘记呢。她想傻一回。笨一回也疯一回。 当三个人坐在常来的公园时,橙子是嘻哈的。祺祺是漠然的。彭剑是紧张的。 他知道结果马上就会出现了。可是他又觉得祺祺今天的反应很怪,他不知道自己得 到的是拒绝还是答应。他也害怕自己期待的终究会和自己相径而驰。 “彭剑,你先听我说个故事。”祺祺很平静的开口。她想不带任何情绪的说完 自己的故事。可没奈何,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还是哭了。彭剑知道那眼 泪不是为他而流的时候,他有难过。有妒忌也有怜惜。 “让我来帮你忘掉他,好吗?”彭剑情难自禁的握住祺祺放在石桌上的手,他 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心里唯一的声音都在告诉自己要给她 幸福。虽然她的爱现在不属于自己,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因为他的好而 爱上他。 祺祺点了点头,她并没有看他。她所有的情绪还在那个让她伤心的人身上。她 或许真的该梦醒了吧? 十一个月后。 高考终于结束了。祺祺。彭剑。橙子都很有自信。将近一年时间了,祺祺每天 和彭剑在一起。感受着他的爱和他带给她的快乐。他们一起游玩学习,一起为高考 抒解压力,一起为理想大学而努力。祺祺渐渐又有了她常有的笑容,她有橙子的友 谊和彭剑的爱情。她觉得很幸福,至少在想到铭的时候她不再那么痛苦。 祺祺一直都知道彭剑是个很优秀的人,一个白马王子型的人。她知道他温柔体 贴绅士而且很爱她。可她即使过了一年了,还是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对了,是否真的 如橙子所说已经不再做梦了。她还是会梦,她一直没有告诉橙子。梦里面总是出现 铭不要她的情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她在想到铭的时候还是会心痛。每次难 过梦醒之后,她就只能努力的看书看书还是看书的来让自己忘记疼痛。也许高考的 完美落幕也是那个经常出现的梦帮忙的。 祺祺并不想去追究自己到底爱不爱彭剑,她只想和彭剑这样平淡的开心下去自 己也不排斥。她再也不想着轰轰烈烈的爱情。她也不再做着和自己的白马王子浪漫 相会的梦了。她知道梦里的人不会是彭剑,因为她试过,然后又伤心。 今天晚上就是同学的最后一次聚会。三年相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在今夜将划 上段落性的句点。然后每个人将飞向自己的那片天空。三年相处,也许掠过无痕, 也许留下了难以抹灭的记忆。他们都将从今天对着自己的未来和他们的友谊开始新 的一个起点。 像铭,只有两个月的相处,却给了刻骨铭心的记忆。今天是否该让自己对自己 做一个交代呢?她不想再让自己沉浸在过去,也不要自己再为了他难过。也许他已 经结婚了,也许他已经忘记了她,他真的没有再来过电话,甚至任何信息。他真的 就这样从她的生活从她的习惯中蒸发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高兴。有一点点 失落,有一点点开心。毕竟这一年她都是个矛盾情绪的综合体。 每个班的学生都在自己学习了三年的教室里和老师狂欢。也有人例外,彭剑。 在这一刻,他们都没有考试失利的痛苦或是得利的兴奋。他们所有的情绪都是为了 相聚和分离。这几个小时他们是给彼此的。 彭剑弹着吉他,唱着情歌。很多人跟着起哄,他是看着自己的,用他深情的带 点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真的感激他为她做的所有事,也感 动。或许也有点爱他。她笑着看着这一切,她并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对着自己的 男朋友投怀送抱表示感动。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跑不过去,表 达不了爱意,或许她心里的感动还没有让她做出那么疯狂举动的力量。 “冉……”当一个久别的称呼窜入祺祺的耳朵的时候,祺祺认为自己又在做梦 了,在这种到处都有人影晃来晃去的情况下,自己很容易恍神的。她一直都是个爱 做梦的女孩,现在高考的压力一下子解散的时候,她是有点不适应的解放了那个原 来的自己吧。 当感觉自己被一个有着她一直渴望的味道的人抱着的时候,祺祺觉得自己的感 觉太真实了,连怀抱都那么相似。这一刻仿佛世界都停止了一样,没有了音乐声, 没有了喧哗声,甚至连那尖叫声都没有了,这一刻太安静了,安静的连那个拥抱放 开了的时候,祺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当祺祺抬头想看看梦中的那个人到底 是谁的时候,她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铭笑着看着她,也是深情的目光,他还 拉着她的手。她不相信这一切,她想问问别人是否自己是在做梦。 “傻丫头,又做梦了?”祺祺所有的思想在这句话的时候回来了,本应该由别 人告诉她的,可声音却是自己一直想念的那个人的。是的,她想他,所有的感情压 抑在高考压力下,现在一切让自己忘记他的借口都没有了,她有点难以适应。 她回过头尴尬的看着自己的老师同学,然后看到了用心痛眼神看着她的彭剑, 她本能的想甩开拉着她的铭,是啊,自己受的伤还不够吗?难道自己还要把痛苦带 给彭剑吗?她不能,她不能。可是她未能如愿,她已经被他拖走。她听到他在说。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不好意思。我和我的未婚妻有点话要说。”未婚妻?这三 个字震醒了还在发呆的祺祺,是啊,他都有未婚妻的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当他们 一起来到楼下的凉亭的时候,祺祺看着他,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他,她想知道他又 要告诉她什么样的好消息,是他就要结婚了?还是他要和他的未婚妻开周年PARTY ? 或者连孩子都有了……祺祺想着所有可能的看着他。 展尧好笑的看着眼神复杂变换的祺祺,看着她转身就要离开。展尧连忙才从后 面抱住她。 “对不起,冉。这么久才来找你。”这一年他每天计算着相见的天数,当唐伯 母告诉他她今天会考完的时候,他马上就飞车来到唐家,祺祺却来了学校,他等不 及见她,然后他就来了。 “展尧,放手。你怎么可以这样抱我?”太荒唐了,太不可理喻了,他怎么可 以这么亲昵的抱着她。她又不是他的谁。她拼命的想挣开他。当再一次见到他的时 候,她才知道他从来就没有从她的生活里离开过,她还是爱他,那么深的爱他。可 是这一切看起来那么可笑,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了,还说什么那么久才来找她还抱她。 “冉,你先听我说。”展尧把她的身体转过来,心痛的看着这个对他排斥的让 他难过的爱着的女人。 “好吧,你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祺祺把他的手从她的手臂上移开,然后 率先在凉亭里的椅子上坐下。 “我这几天就要去法国了。我的行李都带来了。”早在前天他大哥展廷就已经 回来,也获得了他妈的原谅。也答应让他离开去完成自己的理想。可是他妈已经擅 自做主在给他筹备婚礼了,他只能留书一封然后等待时机离开。而今天对他来说就 是最好的机会。他要见她,把所有事情告诉她。然后可以不再挂心的离开。 “为什么又要去法国?”祺祺讶异。 “我要和欧阳翌。司徒竞一起去法国发展我们的事业,他们两个已经在法国等 我。”他在他大哥那里借了一笔钱,用来作为公司的资金。他不想用家里的钱,他 也不想一步登天的就做大生意。 “那你的……”祺祺很想问出口,但是她清楚自己的立场,她还是停下了后半 句话。 “我妈又擅自做主的帮我筹备婚礼,我和傅丽莎就一起,恩,怎么说呢?哦, 是逃婚了,而且她的悔婚信在我家,我的自然就在她家咯。”想到这个,他就觉得 好笑。为了怕挨骂,他们分别把自己的悔婚信放在对方家里。到时候就好笑了。他 想象着傅爷爷气愤的,他妈就在惋惜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不满意你们家长的自作主张,所以不想结婚?”不然难道是因为 他们不相爱吗?看他们当初那副你侬我侬的样子,很容易就知道他们郎有情妾有意 的。 “不是的。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我妈和她爷爷总给我们弄相亲宴,我们就演了一 场戏,做假男女朋友。” “那你们还订婚?”那不是自寻烦恼吗?唐祺祺不相信。 “那都是我妈瞒着我把请柬都发出去了,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你知道我 妈有多么爱面子,而且当时已经知道我大哥展廷今年就要回来了,我们只能先订婚 了,等到我哥回来我就可以让展廷接手公司,我就可以去继续我的理想,到时候总 归要气我妈一下的,干脆趁这个时候把婚事一起吹了。岂不一举两得?” “哦。”祺祺心里是高兴的,终于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可是事情已经晚了,她 不能辜负了彭剑,她不能让他的所有付出都付诸东流。即使知道了是误会又怎么样, 他也没说过喜欢她,难道她又要为了她自己的梦就陷进去,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遇到 真爱的时候,她还是会伤心,更重要的是她不能伤害彭剑。 “就这样?”对于她的反应,展尧对自己本来就没有任何信心的心动摇的更加 厉害。难道自己还是晚了,她爱的是彭剑,那个会弹吉他唱情歌,她以前说过的温 柔体贴绅士般的彭剑。 “说完了?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还要回去参加聚会。”祺祺心里难过,这一 切都是误会,自己和彭剑在一起的却不是误会是事实。可是梦终究是梦,橙子说过 的,沉迷梦中她就只有受伤一途。已经痛过了,即使再难过她也尝过了,她不想再 为了有一天他会爱上她的梦去努力了,对啊,让他爱上她就像个梦。而这个梦是那 么遥远。 “你就这样,就这样抹杀所有我们过去的记忆?难道一切都是我在自做多情? 难道你爱上了那个温柔体贴绅士般的彭剑?是啊,都是我太天真了。以为你会至少 对我有点好感。算了。”展尧边说边转身往来时路回去。他注定只能这样带着遗憾 去法国,他注定得到了完成理想的权利就会失去她。 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梦。她听到了,他爱她。祺祺哭了,她不知 道是难过的还是幸福的泪水。祺祺就那样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离她的生活,她知道 这一次如果让他离开,那么他就真的走出了她的生活。她把所有对彭剑的愧疚在这 一刻抛掉,她希望彭剑能够理解她。她只想留住这个在她的生命里最珍爱的男人。 当展尧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的时候,他已经被祺祺从身后抱住。他兴奋的近乎狂 喜。她是爱他的,她是爱他的。他心里欢呼着。高喊着。他是幸运的。 “铭,铭,铭……”仿佛要将这一年所有的没有叫出来的他的名字她要再叫一 次。她不停的叫着这个让他爱过恨过痛过却一直渴望拥有的男人。现在他真实的存 在,她抱着他。她感觉着他。 彭剑看着这一切。他站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这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彭 剑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祺祺犹豫过,但最终她选择的不是他。彭剑心情 矛盾的离开了这里。他为她高兴又为自己难过。 “冉,等我五年好吗?等我事业稳定了,也许用不着五年,我就回来娶你好吗?” 展尧拥着她,他是多么希望能够把她一起带走。可是她还要读大学,而且他不想带 着她去法国还不一定的状况下生活。那样子或许会吃不少苦。 “恩,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展尧什么也没说的吻了她,那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他知道她很美而且很甜。 祺祺从来不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彭剑没有吻过她,她知道他是绅士的。而铭 是带着点霸道的。她觉得有点甜甜的麻麻的,脑子中一片空白,仿佛要窒息般。是 那种浮在半空中的幸福感觉,不真实,不塌实的存在着。 “这可是我的初吻耶,不过,这肯定不是你的初吻。”当他松开她之后很久, 久到她脸上的红晕终于淡开的时候,她才开口说话。说的竟是调皮话。 “呃……”他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就被狼吻过(被爱慕他的女生强吻过),也有 礼貌性的吻过很多人。但是像今天他这样主动的,他还是第一次。 “哼,就知道你是个花花大少。”祺祺撅嘴抗议。 “呵呵……吃醋了?”展尧笑的很开心。是那种如释重负的开心。他等了一年, 这一刻终于到了。他曾多少次渴望着这样抱着她,这样吻她,这样的和她胡乱的聊 天……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