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赵依晨,你上哪去了?立刻回来。”赵妈妈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赵依晨一怔,立刻从激情中回过神,伸手推推和珏,“快点送我回去,我妈发 火了”。 “哦。” 和珏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抱起她走进浴室。 待两人一身清爽地回到医院,赵妈妈朝他们三人勾勾手指,“你们跟我来”。 赵依晨紧张地拽紧和珏,对方用力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有我在,别害怕” 的眼神。然而,当他的眼神越过赵依晨扫向刘立时,后者几乎被他森冷的眼神给冻 住。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说。”在一处隐蔽的楼梯口,赵妈妈面色难看地看着他 们三人,目光在触及赵依晨与和珏十指相扣的手上时,大致能猜到他们的关系已经 到了哪个层次,不过,现在还不是她发作的时候,要先弄走刘立才行。 可是,还未等赵妈妈发话,突然冲出来几个人一把按住刘立,只听其中一人道 :“刘立,你让我们好找啊,躲我们竟然躲到医院来了,你借我们公司一百万什么 时候还?”。 不约而同,赵依晨同赵妈妈倒抽一口凉气,只有和珏,淡淡地看着,唇角漾起 一丝讥讽。 “我只不过借你们十万块而已,怎么就变成一百万了?”刘立难以置信,趴在 地上大吼大叫,“你们黄总在哪,我要找你们黄总问问清楚,当初我们可是签过合 同的,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是十万”。 “合同上写明的是十万没错,可合同上还清清楚楚地写明,借款利率是百分之 九十,十天的利息就是九十万,加上本金,一共是一百万。”那人抖开一份合同, “别想赖账,这上面可是有你的红手印和签名”。 果然是自己的字迹和红手印,刘立差点晕厥过去。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他可是有把合同仔仔细细地看过几遍,利率并没有这么高 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 竟然这样整他。 “刘立,我们老大说了,今天你要是不先还上十万,就剁掉你一只手。”这些 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怀里可都揣着家伙呢,不拿掉他一只手,上面会怪罪的。 “求求你们再宽限我几天好不好?这么急我实在凑不出十万块……” “放你妈的狗屁,跟我们走。”这些人打断他,拖起他就走。 “依晨救我,救我……”刘立回头朝赵依晨求救,不想,她脱掉脚上的靴子, 突然砸过来。 “刘立,你去死,你死到临头还想拖我下水,你还是不是人?你知道不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迟早会遭报应的,你恶事做多了,报应终于来了吧”。 刘立怔住,从未见过这么陌生的赵依晨,这样的她,已经彻底离他远去。 呵,报应,他的报应来了。 他发出苦笑。 慢慢地垂眸,任由这帮恶势力份子将他带向不知明的地方。到底是被剁手还是 被剁脚,随便吧,随便他们剁什么,反正他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如果就这么痛死, 该有多好。 一滴、两滴、三滴…… 是下雨了吗? 为什么都没有人打伞呢? 可脸上的湿意又是什么? 摇摇头,他苦笑一声,果然是吸粉吸多了,连脑筋都坏掉了。 …… “活该。”赵妈妈对刘立一点也不同情。扭脸,看向和珏,心想,该轮到他了。 “赵依晨,给我过来。” 赵妈妈一瞪,赵依晨吓的就要甩开和珏的手,可甩了几下没甩开,顿时慌的不 知所措。 “怎么,你是在向我示威吗?”赵妈妈冷讥,扑过去想扯开他们二人,却没扯 开,气的直抖,指着和珏,“女儿是我生我养的,她跟谁在一起全凭我和她爸做主, 谁也不能改变。你以为你是谁?呸,你就跟刘立一样,都是自以为是,给脸不要的 贱男人”。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和珏?”赵依晨感到羞耻,她家妈妈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就算不喜欢人家,也不能当面说的这么难听吧。 没想到,赵妈妈突然上去扯住赵依晨的头发,猛拉,“我生你养你不是让你跟 我顶嘴的,你和他才认识几天啊,胳膊肘子就朝外拐,时间久了,倒贴也不定,真 是没见过你这样的”。 “妈,我疼,疼……”赵依晨疼的直掉泪。 “阿姨,您要是有火就冲我来。”和珏护住赵依晨,将她的头发从赵妈妈手里 解救出来。 赵妈妈得他这句话,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异常兴奋,指着他,“这可是你说的啊, 你说的啊。”转身,赵妈妈快步离去,再次回来时,手里端了一把椅子。 “叫你个贱P 缠着我女儿不放,去死。”话音一落,椅子就砸到和珏身上,一 下、两下、三下……直到椅子变形。 “妈,你别打了。” “你个傻和珏,为什么不躲?” 赵依晨那边去夺椅子,这边又要护着和珏,急得直哭。 “你给我让开,不然我连你一块打。”赵妈妈打红了眼,不想停手。 “不要。” 两人同时喊出声。 喀嚓! 椅子断了! 和珏踉跄一下,嘴角渗出一丝血。 “和珏……”赵依晨尖叫,伸手抱住他,“你个傻瓜,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 躲啊?”心好痛,原来他受伤,她会这么痛。扭脸,看着呆住的赵妈妈,面无表情 道:“妈,您打够了吗?要不要给他打死呢?嗯?”。 赵妈妈怔住,抿唇不语。 “走,我们去看医生。”没有看赵妈妈一眼,赵依晨扶着和珏从她面前走掉。 …… “医生,他怎么样?”某病房里,赵依晨紧张地盯着医生。 医生忍不住翻个白眼,“小姐,他没事,你要叫我说多少遍呢?”。 “没事?”赵依晨不相信,指着和珏唇角的血迹,“他嘴角流血了,这也叫没 事?”。 “拜托你不要跟我大声小叫的好不好?如果你嫌我专业技术不够好,那请你找 别人看。”转身,医生头也不回地走掉,看来,真是被她气的不轻。 “你给我回来,回来……”显然,医生并不睬她。 “什么啊,我是因为紧张他才会多说两句而已……”她小声嘀咕,可还是被装 睡的某人偷听见了。 于是…… “和珏,你别睡,别吓我。”搞不清状况的她,拍拍和珏的脸,急得直哭。 “你不能有事,你有事我可怎么办?我们才交往,我不要你有事。”眼泪越掉 越多,一发不可收拾。 “你,你要是敢睡,我,我就找男人给你看。”她哭得直打嗝。 “如果说你爱我,我就不睡。”闭着眼睛的某人,突然冒出一句话。 额! 赵依晨用力眨眨眼,吃惊地看着某人竟然坐起来了。 “你,你这么快就好了?” “笨蛋,是你搞不清状况好不好。”某人糗她。 …… 叮咚! 是刘立家的门铃响。 刘萍洗澡刚出来,听见门铃响,便跑过去打开房门。 “你们找谁?”门外站着两三个长相凶狠的男人,她紧张地拉紧睡衣的领子。 “你弟弟是不是叫刘立?”。 “是啊,怎么了?” 三人听了,顿时笑得不怀好意,眼神在她身上飘来飘去。 “你弟弟欠了我们一大笔钱,现在他说没钱还,你是他姐,你就跟我们走一趟 吧。”谁都明白,这走一趟的意义。 “不要。” 刘萍顿时慌了,急忙要关门,却被他们用脚挡住了。 “不想你弟弟再失去另外一只手,就乖乖跟我们走。” “依晨,你爸要吃臭豆腐,你去给他买两份。” 和珏急忙站起来,“阿姨,我去给赵叔买”。 这几天,他的表现好好,任打任骂,外加跑腿,干家务活,给赵爸爸擦身体, 渐渐地,赵爸爸对他的敌意减少许多,只除了赵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赵妈妈和他就是不对盘,不管他做了多少事,赵妈妈都能轻而 易举地全盘否定掉,讥讽他是别有用心。 对,人家是别人用心。 别有用心到,一堂堂太子爷,不去公司,成天窝在病房里当起了保姆,这都拜 谁所赐,还不是你这蛮不讲理的未来老岳母。 嘿,他这个未来的岳母大人可真不简单,无时无刻不在带坏他那未来的老婆。 就比如现在。 “依晨,我跟你说啊,这男人千万不能宠,越宠越坏,一开始就治住他,让他 朝东,他就不敢朝西。”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听话”。 “嗯嗯。”赵依晨忙点头,不敢露出丝毫不耐烦。反正,她的脑容量有限,一 向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 “这男人啊,还要让他学会干家务,跟一个会干家务,又会疼女人的男人生活 在一起才不会辛苦。”赵妈妈苦口婆心。 “嗯嗯。”赵依晨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努力提起精神,继续接受“驭夫教育”。 赵爸爸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了,决定救女儿脱离“苦海”。 “我说你就不能安静点吗?整个病房就听你一个人说个不停,都几天了,你的 话怎么就那么多,平常也没见你这样。” 闻言,赵妈妈朝爸爸一瞪眼,“你懂什么,看你的报纸去”。 被赵妈妈一瞪,赵爸爸一抖,赶紧拿起报纸挡住脸,再也不敢多言。 好吧,赵依晨承认,她的性子多数像赵爸爸。 臭豆腐买回来,和珏双手捧上,那份体贴细心劲,算是彻底打动了赵爸爸。 于是…… “和珏啊,你别站着,快坐下。” “依晨啊,你中午回家把我私藏的好茶叶拿过来,人和珏来我们这里,还未喝 过我们家一口茶呢。” “和珏,能喝酒吗?中午我们喝两杯。” 喝喝喝,赵爸爸就喜欢喝酒,闻到酒香就昏头了。 “爸,医生说您的身体不能喝酒。”为了老爸的身体健康,赵依晨只好将医生 搬出来。 赵爸爸毫不在乎地摆摆手,“医生说的话也不是全对,少量饮酒甚至有助于身 心健康”。特意加重“身心”二字,就是要屋内三人明白,不给酒喝,他就跟谁急。 常言道,借酒壮胆,酒后吐真言。 这醉了酒的赵爸爸,真是什么都敢说,谁都敢凶,将赵妈妈恼得直跳脚。 “嘿,我有说错话吗?我们家小晨晨八岁的时候还在吃奶,街坊邻居都说,孩 子断奶晚,将来不聪明,那时你不听,还跑去跟人吵……” “爸,您别说了。”赵依晨急忙打断赵爸爸,漂亮的脸蛋爆红,真是好丢人、 好丢人。 “你本来就不聪明啊,数学从来没有及格过,语文勉强60分,那时候我和你妈 整天都愁快死了,我们是老师,别人的孩子都能教的好,就自家孩子教不好,这说 明什么,说明你断奶晚,笨。” “妈,您看爸他……”赵依晨不依,“他尽会说我小时候的糗事,哪有他这样 的。”她考虑要不要把赵爸爸的酒瓶子给藏起来。 “赵叔,晨晨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无意中听到赵依晨小时候的糗事,和珏 几乎能断定小时候的她,笨笨的一定很可爱。 “不不不。”醉熏熏的赵爸爸直摆手,“她啊,小时好胖,全身上下几乎摸不 到骨头,肉乎乎地,亲戚们都叫她小胖猪”。 好吧,赵依晨现在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嗯,听起来很可爱,真好奇她小时候的模样,如果现在能看到照片就好了。” 和珏一脸的失望。 “这还不容易,等我出院了,你到我们家不就看到了,整个相册里,几乎全是 她小时候的丑照。” “不要。”赵依晨跳脚不依,老爸都说她小时候很丑了,她才不要把丑照给别 人看。 决定了,她要把老爸的酒瓶子藏起来。 就这样,赵爸爸一说到赵依晨小时候的糗事就没完没了,而和珏微笑着听的非 常认真。 …… 夜晚,和珏趴在赵依晨的身上,像小猪似地拱拱她的脸,扭一扭腰身,撒娇道 :“依晨,我想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你就答应人家嘛”。 “不要。”她一口拒绝。拜托,今天被老爸那么一说,她有股立马烧掉照片的 冲动。 “就看一次,一次好不好嘛?”天啊,她越是不给看,他就越想看。 “真的想看?” “嗯。”他重重地点头。 “那行,先让我看到你小时候的照片。” “啊,不要。”他将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亲戚们都 说我小时候像猴子”。 好吧,他承认自己小时候不好看,所以…… 他要赶紧把小时候的照片毁尸灭迹掉。 “啊,猴子?”赵依晨不怕死地笑翻,“怪不得第一次见你觉得眼熟,原来你 是孙司空的亲戚,哦哈哈……”。 “你再说。”某人的声音阴恻恻地。 “诶,别这么小心眼嘛,啊……” 不等她说完,某人突然坐到她胸前,亮出自己的大家伙,万分邪恶道:“还记 得第一次你都对我做了啥?”。 “不,不记得了。”天啊,他好色。 “你把它含住了。”故意将大家伙在她脸上蹭了蹭,见她不反抗,于是大着胆 子靠近那张红唇,一点点地钻了进去。 对,就是这张脸蛋,这张红唇,在他下腹一直套弄,奇迹般地令他的兄弟获得 了重生。 …… “依晨,你跟我来。”和珏在陪赵爸爸下棋,赵妈妈背着他,偷偷地将赵依晨 拉到外面,神秘兮兮道:“你舅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是要给你介绍对象,人长得不 错,是一名骨科医生,最重要的是有房子”。 怪不得,赵妈妈这两天总是电话不断,原来是有密谋。 赵依晨不高兴了,“妈,我跟和珏都那样了,您还叫我背着他去相亲,您还真 能做的出来”。 赵妈妈伸手给她一下,“你傻啊,没有高山怎么显得出平地,不多交往几个, 怎么知道谁好谁坏?”。 “我不干。”赵依晨坚定地拒绝。 这叫劈腿,非常不道德。 赵妈妈脸一拉,“你不愿意也不行,我已经签应人家了,今晚七点,你们‘水 调歌头’见。今晚务必要打扮的漂亮一点,否则,我就离家出走”。 “妈,您怎么可以这样,被和珏知道了,他一定会翻脸的。”真的不敢想象, 被他知道了,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如果相亲成功,你和对方处处,觉得差不 多,就一脚将姓和的踢掉,反正我是不喜欢他,假惺惺的,不是东西。”不论和珏 表现怎么表现,赵妈妈对他就是喜欢不起来。 “妈,我不跟您说了。”说不通,赵依晨抬脚就走。 “诶,你给我站住。”赵妈妈拉住她,“你今晚要是不去相亲,我现在就去病 房轰走和珏。”论威胁,赵妈妈可是不输人。 斯文,白净,戴眼镜,长相耐看,高高瘦瘦的,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总结一句话,“嗯,还行”。 赵依晨打量完相亲对象,微微一笑,正入主题,“其实我今晚不想来赴约,是 被我妈硬拉过来的,看的出你也是在敷衍家里人,既然我们都一样,还不如早点说 开,免得浪费彼此时间”。 对方很诧异,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说的这么直白。 震惊过后,对方恢复平静,淡笑不语。 “难道我说错了?”赵依晨挑挑眉。 “没有。”对方放下杯子,浅笑道:“不如我们叫点东西吃,边吃边聊。”说 着,他招手叫来服务员,开始点餐。 “喜欢吃什么,尽管点。”他将菜单推至她面前。 “随便,你做主就好。”淡淡地朝窗外看一眼,她心不在焉地敷衍对方。 点好餐,两人没有再次进行交流,各自想着心事,沉默用餐,直到结束。 “你走哪边?” “我这边,你呢?” “哦,我那边。” 没有“再见”,转身,各自离去。 …… “欢迎光临,请随意挑选各种口味冰激凌。” “你们这里哪种冰激凌最受顾客欢迎?”听说这里的冰激凌很好吃,有一款特 别深受广大顾客的喜爱,但她就是叫不出来名。 “这一款比较好,是我们这里的销售冠军。”帅气的男店员礼貌地回答。 “哦,我要一份。”话音刚落,和珏的电话就来了。 她马上接起。 “消失了一个晚上,你去哪了?”和珏不悦道。 “遇到一个高中同学,就一起吃了个饭。你呢,晚饭吃了吗?”她背出事先想 好的说谎稿。 “吃饭为什么关手机?对方是男是女?”一个晚上找不到她,和珏快要疯了, 好怕她又在玩失踪。 “手机没电它自动关机了,对方是女的。”抱歉,她不是故意要骗他。 拜托他不要再问了,再问下去,她会招架不住。 “小姐,您的冰激凌好了。”突然,店员出声提醒她。 “哦,我的冰激凌好了,先不跟你说了。”不等他说话,她慌忙挂掉电话。 可是,他马上又打过来,而她却不敢接,一直就任由它响。 “报地址,我去接你。” 是他发过来的短信。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她回复。 “说。”一个字,简单却有力。 她知道,再不说,他一定会发飙。 于是,报出地址。 她坐在马路旁边,一边吃冰激凌,一边等和珏,偶尔,还会朝头顶上空看几眼。 吱…… 一辆轿车紧急停在她身旁。 和珏迅速下车,走到她面前,看见她捧着碗状冰激凌,顿时皱眉,“胃不好, 还吃这么冷的东西?”。 “听说这家冰激凌很好吃,今晚刚好路过这里,所以就买了。”她扬起笑容, 舀起一勺冰激凌,“来一口?”。 “嗯。”臭着一张脸,他低头吃干净小勺里的冰激凌,不想,脸色更臭了。 “大冬天的吃这个,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肠胃不好,还敢吃这个,难怪他想 训她。 “哎呀没事,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尽管他的脸色很臭,口气很差,可她能 明显感觉到,他这是关心她。 “没事?”他突然拔高音量,“只要碰到凉的东西就叫胃疼的是谁?”很好, 她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会的,这个跟别的不一样,我吃这个一点事都没有,真的,相信我。”好 吧,为了冰激凌,她又说谎了。 “把冰激凌给我。”他摊手,摆明不信她。 “不要。”她摇头,顺手把冰激凌藏在身后,防备地看着他,同时,两只脚悄 悄地往一旁移,准备随时跑人。 和珏感到好笑。 宁可忍受胃疼,也不愿丢下冰激凌,至于吗? 看来,得用“武力”解决。 “诶,你干什么?还我冰激凌。”卑鄙、无耻,竟然乘她不备时夺下冰激凌。 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更是将她气得快要吐血。 “你敢,你要是敢把它扔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理你。”可恶,那一小份花了 她整整六十元,他要是敢扔了,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和珏顿住,真的不敢扔掉,僵直身体瞪着她。耳尖的他,听到旁边不断传来窃 窃私语声。 “诶,你看那男的,好怕女朋友。” “是啊,如今像他这样的已经不多了。” “诶,看到了没有,那男的好像很有钱。” “嗯。” “诶,你怎么了?不高兴?” “唉,怎么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女儿昨天把交往一个多月的男朋友带回 家,差点没把我们给气死。” “怎么了?” “会花钱不会挣钱,明明是穷光蛋在外面非要装大款,虚荣心强,大男人主义 重,处处叫我女儿让着他,事事要听他的,就这么个烂鸟人,我女儿还喜欢他喜欢 的不得了,真是脑子有毛病。” “那是,像这样的男人坚决不能要……” 不光和珏听见了,就连赵依晨也听见了。 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虚荣心,赵依晨也不例外。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愿意给自己面子,真的不容易,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早 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亲爱的,我们回家。”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她扬脸笑得十分甜腻。 要命。 她是在勾引他吗? 他可是很经不起撩拨的。 待两人坐上车,赵依晨突然靠过去。 “亲爱的,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用力捏一把他的兄弟,她笑得十分邪恶。 要命。 身体一软,他趴在方向盘上喘粗气。 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玩什么?”他暗自咬牙,再被她捏下去,真会射出来。 “就玩十分钟,如果你在十分钟之内在我手里射出来,就许我吃冰激凌,倘若 ……” 来不及了,不等她把话说完,他就已经射了。 赵依晨愣愣地看着他的裤裆,濡湿一片。 “你,你,好快……”她唏嘘不已。 真*** 丢人。 他红着脸不吭声。 “要不要脱下来?”她问的小心翼翼。 “你说呢?”口气好差。 “那就脱下来吧。”她开始动手去解他的皮带。 “不要。”口气更差了,瞪着她,“你确定要我光着屁股开车?” “哈哈……” 赵依晨差点笑翻,指着他,“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光屁股……” 这几天,赵妈妈不停地在给赵依晨介绍对象。有医生、老师、公务员、税务员, 甚至,还有挖煤的。 “妈,您怎么可以叫我去和一个挖煤的相亲?”赵依晨震惊不已,她家妈妈真 是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赵妈妈朝她一瞪眼,辩驳:“挖煤的怎么了?你小姨夫的妹妹不就嫁给一个挖 煤的,日子过的不要太幸福”。 赵依晨气得直跳脚,“挖煤的赃死了,我不要。再说了,平时您没看新闻啊, 煤矿总出事,当矿工的随时都有遇到瓦斯爆炸的危险,很可怕的”。 赵妈妈皱眉,“新闻报道说的都是别的地方,我们这里就没有出过事啊,而且, 现在的矿工待遇又不差,不说别的,房子最起码是有的。” “妈,别的都好说,就是这一个,我是坚决不会去。”赵依晨怒了,转身摔门 而去。 “你看看,你看看,她还冲我发脾气,什么孩子这是,我这么做还不是为她好, 她要不是我生我养的,我才懒的管她。”赵妈妈扭脸向赵爸爸告状,不想,就连一 向好脾气的赵爸爸也怒了。 “你太过分了,这么些年辛辛苦苦栽培她,就是为了配给一个挖煤的?与其这 样,当初你让她读书干什么,直接当个文盲随随便便配给什么工人就好了。” “挖煤的怎么了?挖煤的工资比她还要高,别看不起人家挖煤的。”赵妈妈死 抬杠。 “好好好。”扭脸,赵爸爸直摆手,“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是坚决 不同意。”身子一缩,赵爸爸躺进被窝里,摆明了再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撇撇嘴,赵妈妈只好发短信通知对方取消中午十二点约会。 …… 赵依晨气死了,回到宾馆就发脾气,唯恐被台风扫到的和珏,只好抱着笔记本 电脑躲得远远的。 等她发完脾气,和珏抱着本本凑上去,“怎么了,是谁惹我的宝贝生气了?”。 “要你管,滚开。”心情不好,她见谁都不爽。 “到底怎么了嘛。”丢掉本本,和珏一把抱起她转圈圈,哄她开心,“宝贝亲 一个,亲一个就不生气了。” 嘿,好不要脸,就会乘机吃她豆腐。 被他亲完、咬完、摸完,赵依晨软绵绵地望着他,心想,他对自己的喜欢究竟 能持续多久呢?半年,一年,还是两年?若是不喜欢了,她该怎么办? 世事变化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分钟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所以在一万种可能的 情况下,她会事先给自己留条退路。 “和珏,今晚我和我妈去小姨家,我爸的事就劳烦你辛苦照顾一下。”赵依晨 把玩手里的钮扣,头也不抬地说谎。 “嗯,你去吧。”他没有表现出一丝怀疑。 赵依晨有点小内疚,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翻身骑在他身上,动手去解彼此的衣 服。 “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和珏抓住她的手,制止。 平时,她可不是这样的。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被他这么一问,赵依晨顿时清醒过来,急忙跳开,拾起衣服,慢吞吞地穿回身 上,心虚道:“你想多了,我能受什么刺激。”穿上靴子,拿起皮包,抬脸,硬着 头皮对上他审视的目光,“我先走了,有事打我手机”。 “你去吧。”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说谎时,左手总会捏捏右手的小手 指,这是一种心虚的表现,所以,他不会揭穿,留着自己去真相。 她前脚走,和珏后脚就跟了上去,究竟真相如何,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 “哎呀依晨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和你妈去拉也要把你拉过来。”说话的是 大姨。 “对不起大姨,路上有点堵车。”在亲戚们面前,赵依晨尽量忽视自己的感受, 不敢得罪他们。 这些亲戚都比她家有钱,如今,亲戚之间,谁有钱,谁说话就有份量。 “看见了没有,就是靠窗穿灰色衣服的。”大姨指给她看。 “嗯,看见了。” “快进去吧,人家在里面等很久了。”大姨推推她。 咬咬唇,赵依晨一鼓作气走进海鲜馆。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赵依晨顿住,十分惊讶,“呀,是你?”。 同样,对方也没有想到会是她,惊讶地站起来,很激动,“赵,赵依晨,好久 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的老同学。 这样都能碰上,世界真的好小。 “听说你大学毕业后离开本市去了外地工作,怎么样,工作还好吧?” 两人一坐下,老同学就打探她的境况。 “还能怎么样,混混日子呗。”淡淡一笑,赵依晨不着痕迹地撇开视线,不想 在对方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上过多停留。 好丑,还是记忆中的那张脸,始终没有变过,忒能影响食欲。 “看你的样子,似乎混的不错。”瞧他一身名牌,就知道了。 “哪有,我也是随便混混。这样,我们先点餐,这家的海鲜不错,尝尝看。” 说完,他要招手叫服务员,却被赵依晨打断。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我先走了,改天有空我请 你吃饭。” 赵依晨拿起皮包,正要起身,不想,老同学一把按住她,苦涩一笑,“你就这 么讨厌我吗?”。 “啊,没,你误会了,我真的有急事。”赵依晨硬着头皮扯,同时,想隔开老 同学的手,然而,对方已经先行一步拿开了。 “老同学很久没见,就赏个脸陪我吃完这顿饭吧。”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神情 有丝哀伤。 既然对方都已经这么说了,赵依晨若还坚持要走的话,就显得很不厚道,毕竟 同学一场,就算再讨厌对方,可场面上的事能忍则忍,应付过去就算。 “好啊,这顿我请。”现在她钱包里有钱,吃顿海鲜不算什么,不像以前,别 说吃海鲜,平时连只蟹腿都看不见。 “不不不,我没有让女人买单的习惯,给我点面子,这顿我请。”招手,他叫 来服务员,接过菜单,推至赵依晨面前,“想吃什么尽管点,千万别跟我客气。” 他憨厚一笑,两只小眼睛顿时合成一条线,好难看。 赵依晨被他打击的全无任何食欲,强忍胃部不适,合上菜单,随便点了一道海 鲜,算是应付了事。 “我没有想到今天来相亲的对象会是你,要知道是你,我就去美容院把自己弄 帅点。”对方点完菜,半真半假道。 “你这样不错啊,比以前帅多了。”看来,她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又提高了。 “真的?”对方笑眯眯地,“我就知道这几年没有白去美容院,效果肯定是有 的”。 “嗯嗯。”赵依晨盲目地点头,屏住呼吸,不想跟他呼吸同一个空间里的空气, 否则,真想抓狂。 “喂,我正在外面,是不是宝宝有事……啊,宝宝哭了?哦,你先哄哄他,我 马上就回去。”放下手机,赵依晨冲震惊中的老同学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儿 子在哭闹,我必须马上回去”。 她拿起皮包就走,脚才迈出去一步,只听身后的人呐呐道:“你,你有儿子了?”。 回头,她道:“不好意思,我想媒人可能没有告诉你,我结过婚,离过婚,现 在独自带着一个儿子生活。”转身,她头也不回地走掉。 走出海鲜馆,赵依晨好想放声大笑。 事实上,她的手机一直关机中,压根就没有刚才那通电话,全是她自编自导自 演的一出戏码。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祝福大家新年好…… 哼着歌,赵依晨欢快地坐上出租车,待出租车走远,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刚才 上车的地方。车内的人,点燃一根烟,烟雾后的幽深眸子露出骇人的光芒。 …… 今天,是赵爸爸出院。 办完出院手续,和珏厚着脸皮当个跟屁虫,一路跟到赵家,尽管赵妈妈不待见 他,可还有赵爸爸呢。 赵爸爸有拿他当女婿看。 “和珏坐,到我们家来了就当是自己家,千万别拘束,该干嘛就干嘛,中午, 我们再喝几杯。”赵爸爸三句话不离酒。 赵妈妈在一旁狠狠地瞪赵爸爸一眼,旋即看向赵依晨,“依晨,你跟我来”。 赵依晨跟着赵妈妈走进厨房,见赵妈妈关上厨房门,十分纳闷,“妈,你关厨 房门干什么?是怕和珏偷听吗?”赵妈妈防和珏就跟防贼似的,她不得不这样想。 “是啊,我就是怕他偷听。”赵妈妈供认不讳。 “依晨,我跟你说啊,跟你相过亲的几个男人先后都出了事情,所以,所以… …”赵妈妈有点难以启齿。 “所以什么?”赵依晨追问。 “我和你大姨、小姨、舅妈都认为,你命里带煞,不是一般人就能和你结为夫 妻,所以,她们建议我带你去算算命,或者是找位高人替你化解命里的煞气。”赵 妈妈越说越小声,因为她是老师,不应该信这些迷信,可经亲戚们一说,就心动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赵依晨头疼地扶额。 “依晨,明天妈就带你去黄大仙那算个命,我们一早就去,听说早晨算命比较 灵。”赵妈妈越说越来劲。 “妈,您怎么会信这个?”赵依晨感到很好笑,她家妈妈太不普通了,有点神 经质。 “我以前不信,可现在信。”好些现象,科学根本就没办法解释出来,再加上 亲戚们说的头头是道,所以,她信。 “我不去。”赵依晨黑着脸,气的不轻。 “你不去也得去,就这样说定了,明早四点半就起床,不起床我就朝你被子里 泼冷水,不信就试试看。”赵妈妈放下狠话,拉开厨房门走了出去。 “咦,和珏走了?”客厅里就赵爸爸一个人,赵妈妈纳闷地问道。 “没有,他拿壶烧开水去了。” 烧开水? 天啊,烧水要从厨房里接水,那她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全被听到了? 赵妈妈跳起来就冲进厨房,可是没有和珏。急忙退出厨房,到处找,最后听到 卫生间里有水声,于是试着喊一声,“和珏?”。 “哗啦”一声门拉开。 和珏从卫生间里探出脑袋,“阿姨,您叫我?”。 “啊,没事。”摆摆手,赵妈妈钻进厨房里。 他应该没有听见吧。 赵妈妈如是想。 看着赵妈妈钻进厨房里,和珏慢慢地退回去,关上门,神色晦暗不明,嘴角噙 着一丝讥笑。 神机妙算! 赵依晨淡淡地瞟一眼醒目的四个大字,冷哼、不屑。 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来这种地方,做这么无聊的事。 “下一个进来。”有人在屋里喊。 赵妈妈推推赵依晨,“走,轮到我们了”。 于是,赵依晨不情不愿地走进所谓的“仙屋”。 “你们要算几个?”问话的是一名中年妇人。 “一个。”赵妈妈抢先回答。 “嗯。”妇人点点头,“你们稍等片刻,老先生喝完水就好”。 赵依晨顿时想笑,黄大仙说了那么多话,不口渴才怪。 放下茶杯。 神算黄大仙掏出手绢擦擦嘴,坐直身体,“要算多大的?”一不小心,手绢掉 落地上,大仙伸手捞几下,未果,最后还是妇人替他捡起。 原来,黄大仙是个黄大瞎。 赵妈妈报上赵依晨的年龄,大仙掐指一算,神神叨叨一番,听在赵依晨耳里就 跟唱戏似的,完全听不懂。 好在,大仙神叨完,还会翻译一遍。 “是男是女?什么时辰生?父母多大……”大仙又问出一连窜问题。 赵妈妈逐个问题回答。 认真、仔细。 “此女在第一次剃头时,头皮是不是被刮破过?”虽是询问,但是,肯定的成 分占大半。 “是的。”赵妈妈不由得对大仙心服口服,因为此事,只有少数几个亲戚知道, 所以,大仙能算出来,真是神了。 大仙捋捋白须,慎重道:“此女将来的配偶年龄只能大,不能小,否则,克夫”。 “那大多少比较合适呢?”赵妈妈不能不紧张。 “四岁。”两个字,很干脆。 “哦。”赵妈妈默默地记下了,抬眸,“大仙啊,我女儿的姻缘会在何方呢?”。 “北方。”顿了顿,“据我算出,此女近来频频相亲,结果,与她相亲后的男 子先后都出了麻烦事,可见,她命里带煞,不是一般人能与之匹配,除非……” “除非什么?”赵妈妈好心急。 “除非她能尽快嫁给一个和姓人家,否则,她这辈子都要孤苦伶仃。” 孤苦伶仃? 赵妈妈被严重打击到了。 “原来这么严重。”赵妈妈喃喃自语,旋即,“大师啊,求求您指点迷津,只 要能化解我女儿身上的煞气,花多少钱都行”。 “煞气太重,我也无能为力,只能说,你女儿的结婚对象必须要大她四岁,而 且,必须是和姓人家,否则……”真的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 “没有其它办法了么?”赵妈妈不死心。 “没有了。”大仙坚定地摇摇头,“若你不信我,也可以去别人那里算”。 “不不不,大仙神机妙算,精通命理,盛名远播,我们当然信……” 从大仙屋里出来,赵依晨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跟在赵妈妈身后。 赵妈妈回头,主动挽上赵依晨的胳膊,心情不错道:“真神,总算没有白跑一 趟,没有白花冤枉钱。”扭脸,“都记住大仙说的话了么?不管什么时候找对象, 年龄一定要比你大,必须是和姓人家……” 赵妈妈突然打住,猛地睁大眼睛,使劲摇晃赵依晨,“和姓人家?和姓人家? 那,那个,和珏?”一语惊醒梦中人。 “怎么会这么巧……”赵依晨喃喃自语。 “是啊,怎么就这么巧……”赵妈妈听见了,跟着重复一遍。 不管从哪方面讲,和珏的条件完全符合。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注定他们缘定今生,誓死纠缠? 分不清是喜是忧。 又或许是喜忧参半。 赵依晨只觉胸口一闷,急忙跑到路边,弯腰干呕。 “怎么搞的?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赵妈妈拍拍她的背,没有想那么深远。 “不,不知道。这两天一直这样。”赵依晨忍住头晕,慢慢挺直身体,面色苍 白道。 “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听医生怎么说。” “嗯。” …… “何总,您交待的事情我都办妥了。” “嗯。”男人点点头,递出一沓红炒,“这些是奖赏你的”。 “不不不。”黄大仙猛摇头,“只要何总不揭发我,我就很感激不尽了。”只 要不用坐牢,叫他做什么都行。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面色微愠,“至于你干的那些招摇撞骗的事,我不会 揭发你的,当然,招摇撞骗,有时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好比刚才,人家真是 帮了他一个大忙。 “谢谢,谢谢和总。”黄大仙颤巍巍地接过红炒,手心直冒汗。 “看过百家讲坛吗?” 黄大仙茫然地摇摇头。 “风水学也是科学的,如果你对这行真有兴趣的话,不妨认真钻研,到时,我 给你介绍几笔大单子是不成问题的。” 黄大仙大喜,双膝向前一曲,叩头致谢。 他黄大仙何德何能,竟能遇上这么一个大贵人。 …… “你的肠胃没有问题,我想你应该去看妇产科。”女医生淡笑道。 “啊?”赵依晨茫然地眨眨眼。 “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医生摆明不会说。 “哦。” 赵依晨起身,无精打采地走向妇产科。 于是…… “320 号,赵依晨女士。” 赵依晨急忙走过去。 “恭喜你怀孕了。” 啊? 赵依晨怔住。 “有没有弄错?”潜意识里,赵依晨认为是医生搞错了。 “没错,千真万确。”医生不得不加重语气。 赵依晨身形一晃,差点没站稳。 缓缓地接过诊断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怀孕五十二天!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赵依晨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搞不清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 了问题。 因为,他们一直都有避孕。 “依晨啊,医生怎么说?”赵妈妈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过来。 赵依晨咬咬唇,盯着白色的墙壁,鼓起勇气道:“妈,我怀孕了”。 “什么?”赵妈妈的音量陡然拔高,“有多久了?”。 “五十二天。”说出来,就是想留下这个孩子,无论将来怎么样,她对这个孩 子都会不离不弃。 赵妈妈深吸一口气,“和珏知道吗?”。 “没有,我暂时不打算告诉他。” “嗯。你先回来,这事我和你爸要商量一下。” 挂断电话,赵依晨拦下出租车,尽快赶回家里。 “依晨,过来坐。”一进门,赵爸爸就朝她招手。 赵依晨点点头,脚步移过去。 “依晨,我和你妈商量过了,此事不能拖,所以选个时间,将和珏的父母约出 来见个面,大家坐下来把日子给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