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单单 从天成办公室出来,小丽想这个女鬼为什么专门找的哥,她和的哥之间有何瓜 葛?恨?可是很少伤害的哥,她为什么专门夜间出入?怕别人认出她?还是另有原 因?她是不是精神上有问题?这样想着,小丽又去了一趟精神病院,询问有没有长 发,偏瘦,一米六八左右个子因车祸导致精神失常的女病人,确定没有后,又到女 鬼常出入的几个地段的几个社区打听哪家有这样的女病人,社区负责人热情地接待 了她,陪她翻阅了一些资料,又走访了一些人家打听,小巷子里一个小报亭的一位 老妇人看看小丽出示的女鬼后影照片后大声说:“见过,见过,这个女人叫温建红, 常常穿着睡衣似的肥大的衣服在街上走,夜晚也这样,不小心碰到还以为遇到幽灵 了, 有一次我女儿生孩子,深夜,我从医院回家,就遇上她,我吓坏了,以为是鬼! 她叫我阿姨,我才发现是她……” “她现在在哪?”小丽打断她的话, “她?去年就死了。” “怎么死的?” “吸毒!她本来很有钱的,后来吸毒,家就败了,人也瘦成白骨精了……”老 妇人热心地说着,小丽谢过她离开小巷。 人已经死了,就不可能是她了,那会是谁装扮她吗?目的是什么?小丽一边走 一边想,她忽然觉得脚非常疼,脱鞋一看,脚上打出了几个大泡,唉,今天算尝到 了没出租车的苦了,公交车只能在固定线路走,不少街头小巷得走路,今天整个B 城的人都会想念平时被他们责怪的的哥的。有时好事不一定是好事,坏事不一定是 坏事啊。走到咪咪超市门口,看见小薇从超市里出来,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不用 看就知道是一袋过去她喻为垃圾的食品:薯片,鱼干、爆米花……过去她不准贝贝 吃这些,现在自己却特别钟情这些东西,尤其是薯片,没事就吃,每天至少两袋, 那吃相就如同在吃山珍海味。小薇的口味为何会发生变化?是因为贝贝吗?她也真 够可怜,八年抗战好不容易有个贝贝,却被车祸带走,换成谁都会受不了的。“小 薇,”她想叫她,“薇”还没出口她又咽下,心想跟在她后面,看她一路怎么回家 吧,她还是谁都不认识吗?走了几步远,小薇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快速跑起来, 小丽忙加快步子跟上,忽然,小薇停下脚步弯下腰一把抱住迎面蹦跳而来的一个小 女孩,激动异常地用脸贴着她的脸,“啊,放开我!放开我!”小女孩拳打脚踢, “你干什么?”一个粗壮的女人跑上前用力掰开小薇的手,“妈妈!呜呜……”小 女孩扑进粗壮女人的怀里,“你抱我女儿干什么!”她怒斥着,一把将小薇甩在一 边,小薇泪流满面爬起来又扑过去,顿时围上很多过路人,“姐,你怎么了?”小 丽拽住小薇,觉得眼前这个粗壮的女人好眼熟,谁呢? “你姐疯了吗?抢我的女儿!” “对不起!对不起!”她认错人了。小丽紧紧搂住小薇,“姐,她不是贝贝, 贝贝在家等你。”小薇张张嘴,疑惑地看看小丽又看着小女孩。“走吧,再不回家, 贝贝又挥舞棍棒,大闹天空了。”小薇摇摇头,手指着躲在粗壮女人背后探出头的 小女孩,小丽一惊,这个女孩真的很像贝贝,也是剪着齐眉童装,大大的眼睛滴溜 溜地转动,个头也差不多,只是皮肤较黑,鼻梁没贝贝高,大红色羽绒服的里面是 跳拉丁舞服的黑色紧身衣和黑短裙,不要说是小薇,就是小丽远远地看也会以为是 贝贝的。 “单单,别怕,我们走。”粗壮女人牵着叫单单的小女孩的手朝前走,小薇挣 脱小丽的手臂,冲上去,一把抓住单单,“啊,妈妈!”单单吓得尖叫,“你这个 疯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回家抱自己的女儿啊。”单单的妈妈拽住小薇的胳膊用 力一甩,小薇跌倒在地上, “姐,姐,”小丽跑上前扶小薇,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警察走过来,“啊?这不是嫂子!怎么了?” “这个女人抢我的女儿!”单单的妈妈指着泪流满面的小薇气呼呼地说。什么? 警察叫她嫂子?噢,想起来了,她是天成的妻子,叫——桂莲,对,是的,桂莲, 天成就这么叫她的,这个孩子是天成的呀! “警察,您好,我姐认错人了,对不起,对不起啊!”小丽对警察笑笑,又朝 桂莲赔笑道。 “孩子没怎么着吧?”警察看看身子单薄,靠在小丽身上全身颤抖的小薇,想 说什么又转头问桂莲。 “没有,幸好我带着,万一……” “不会的,这样,我给您叫一辆的士,您带孩子先回家,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好吗?”说着,拨打电话,“今天不是没的士吗?”桂莲问,“是啊,一天都没, 很不方面啊。”“的哥罢工吗?”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市委召开紧急会议,要求 的士恢复运行,以保证B 城正常的交通秩序。”警察说着。一辆的士来了,桂莲抱 着单单上的士。 小薇挣脱小丽的手像狂怒的狮子一般冲上前,用力拍打窗玻璃。“姐!”小丽 上前抱住小薇,“快开车!”警察挥手叫道。的士呼的开走了,小薇愣愣地看着车 远去,咚地晕倒在地上。 “爸爸,今天有个阿姨抱我,她一边流泪一边紧紧地抱着我。”天成一进家门, 单单就迎上来说。 “她一定是个神经病!连自己的孩子都搞不清,以为我们单单是她的孩子,跟 我抢呢,以后单单不准一人外出,上学、放学都地接送。” “什么样的女人敢抢我的宝贝啊!”天成一把抱起单单,亲亲她的脸蛋。 “爸爸一枪把她——叭,给嘣了!”单单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摆出一支手枪, 抢着说。“眼睛大大的,皮肤很白,长得很漂亮,就是太瘦了。”桂莲接过天成的 包说。 “她一个人吗?” “还有她妹妹,妹妹没她好看,皮肤黑黑的,很矮小,对了,那个女人的孩子 叫贝贝。” 是小丽!“你们走了,那个女人怎样?” “一个警察叫了一辆出租车,那个女人发疯地敲打玻璃窗,后来就不知道了, 估摸着要吃镇定剂。” “哦,把包给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别等我,你们先吃饭。”说着放下单单走 出门。 “小丽,小薇怎样?”天成一边下楼一边给小丽打电话, “你知道了?情况不好,她抓破了自己的手,现在在撕被子。” “送医院吧?我马上过来!” 从天成家到小薇家,十五分钟就到了,下车前,天成脱掉警服、警帽,“天成! 你可来了,怎么办啊?”一见到天成,小丽就哭起来。 “没事的,我来处理!”天成拍拍小丽的肩说。他走进卧室,只见小薇坐在床 上,披头散发,咬牙切齿地用力撕扯被面,右手和床上血迹斑斑,他愣愣地看着, 心想,强行送医院会刺激她,加重病情的,怎么办?以凄苦人生为网名和她聊了三 次,她不想搭理他,但也没删,说明不讨厌他,还是试着用电脑吧,这样想着,忙 走出小薇卧室,小薇正专注撕扯被面,根本不知道有人进来。“小丽,把你的手提 电脑拿来,我要和她聊。”天成对跟在他身后的小丽命令道。 “嗯?她不会听的,我说什么她都不理睬。” “快把电脑给我,我在书房,你去给她上线,我用语音,你让她听着。” 小丽疑惑地走进小薇的卧室,打开电脑,“笑薇,你在吗?”电脑里传出天成 雄厚的声音。小薇没抬头,继续撕扯被面,被面已经被她连咬带撕变成一条条的, 每一次布咔嚓的撕裂声似乎都能给她带来满足,她狞笑着,那样子像魔鬼!小丽为 脑中闪现的这个念头吓一跳,每天调查,怎么没想到会不会是她——小薇?贝贝死 后,她一定憎恨的士,那个女鬼会不会是她扮装的?个头,身材,啊,很像啊,那 个骷髅、那个长指甲……对了,会不会是贝贝的玩具? 贝贝喜欢武侠,常扮成侠女, 想到这里,她冲进贝贝房间,在她的玩具箱里翻找,很快找出了骷髅面具和长指甲, 小丽怔怔地站着,心中矛盾极了,是姐姐,真的是姐姐!不,不是姐姐,姐姐胆小, 深夜不会出去的,不会是她,不会是她!可是……小丽痛苦地揉着脑袋,“你的姐 姐是女鬼,你的姐姐是女鬼!”她好像看见很多人的手指着她,嘲笑她,不能把她 送进精神病院,她会好的,不能让天成知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以后我要守着姐 姐,以后她再也不会……想到这里,她忙把东西放回原处,深深吸口气再呼出,然 后走进小薇的卧室,“笑薇啊,你好吗?我很担心你!”天成还在叫她,语气像在 对孩子说话。 “姐姐,有人叫你!”小丽按住面目全非的被面大声对小薇说。 也许撕累了,也许发泄完了,小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部表情柔和了许多, 她大大无神的眼睛看着小丽。“你的网友凄苦人生叫你!” “笑薇,我刚才见到你晕倒了,怎么回事啊?”这回小薇听到了声音,眼睛四 下寻找,“在电脑里。”小丽把电脑桌拖到床前,“我告诉他,好吗?”小薇摇摇 头, “你自己打字?”小薇点点头,“那我给包扎一下手。”小丽用创口贴给缠住 弄破的手指,再用毛巾给她擦干净脸上,嘴上的血迹,“贝贝不要我了!”她打道。 “你看错了吧?”天成问。 “贝贝被的士带走了。”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键盘上。 “你别哭啊,我帮你找回来。” “你能找回贝贝,好,你一定要找回,我不能没有贝贝。” “我一定帮你,不过,你要听我的话啊。” 这个天成真有办法!小丽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对话,心中赞叹道。 “嗯,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太瘦了,我觉得你胖一点更好看,刚才,贝贝没认出你,就因你比原来瘦 了很多。” “我会胖的。” “你要好好吃饭、睡觉,多吃有营养的东西,好吗?” “好。”小薇一脸温顺地看着屏幕。 “你现在静静睡半个小时后再吃饭,明天,我再找你,好吗?” “你不要走。”小薇看看小丽,似乎要小丽帮忙。 “笑薇,乖,我饿了,去吃饭,明天见,不许哭,在家听小丽的话啊。拜。”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