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爱你 喂,小薇,你睡了吗?治平靠在床头犹豫再三还是拨打了小薇的电话,忙到晚 上十点才回住处,不在小薇身边,他每天都会打电话问候。 你找妈妈呀。一个清脆的童音飘出,这个小家伙这么晚还不睡,小薇也不要休 息吗?妈妈,有人找你。 你说妈妈在给贝贝讲故事,没空。小薇的声音。 好,妈妈说她给贝贝讲故事没空接电话。 连我的电话也不想接,治平使劲吸口烟,抬起头吐着烟圈,爸爸,侠女来了。 烟霭中贝贝向他跑过来,如果贝贝不出事,他治平过着多惬意的生活,每天下班回 家买菜做饭,晚饭后和贝贝玩闹一会,再看看书或陪小薇看看电视,一家三口其乐 融融,这一切都被可恶的车祸毁了,哎,现在贝贝没了,小薇虽然大难不死,恢复 得不错,还能讲话了,但经历了这次失女浩劫,她更会全身心投入她的贝贝身上, 她如果知道贝贝没了,这是单单又会怎样呢?单单长得的确像贝贝,都是七岁,个 头,发型,大眼睛都很像,只是皮肤比贝贝黑,鼻梁没贝贝高,性格却相差很大, 一个娇滴滴温顺胆小,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冲冲杀杀像野小子,嘿,小薇怎么没发现? 这个替代品是能让母性十足的小薇释放母爱的,自己怎么办?每天忙完工作躺在床 上,伴随自己的是无边的寂寞,白天仪表堂堂的他生活在阳光中,夜晚孤独的他仿 佛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上徘徊。想到这些,他又使劲吸口烟,整间房子像是雾气弥漫 的澡堂。 电话响了,懒洋洋拿起来话筒,治平,娇软的声音甜歌似的飘进治平的耳膜, 你还没睡呀?是美美!治平,你不要抽这么多烟好吗? 你怎么还不睡啊?治平用力在烟灰缸中掐灭手上的烟,问道。 我不放心你,怕你在床上吸烟睡着引起火灾。 呵呵,怎么会呢? 治平,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你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呀! 我不是好好的吗?治平笑道。电话里忽传出啪的一声响,美美,你怎么了?治 平急切地问。 没什么,手提袋掉了。 什么?治平看看时间:十一点差十分。这么晚了,天下着大雨,你不在家吗? 我,我…… 说,在哪里?治平生气地问。 在——你楼下。 胡扯!治平跳下床,拉开窗帘,只见美美打着一把小花伞站在风雨中,打湿的 衣裙贴在她婀娜的身上。你,你疯了吗?治平恼怒地叫道,你,你上来吧。 哎,这个丫头!治平叹口气,打开窗子,顾不得雨飘进来,用手挥赶着满屋的 烟,又忙将沙发上的床头上的衣服挂在衣柜,他苦笑着摇摇头,过去他很爱整洁的, 现在的生活一团糟。 还没收拾好,轻轻的敲门声响了,打开门,美美落汤鸡似的出现在门口。你看 你,治平笑笑接过伞,将美美拉进屋。傻丫头,以后不许胡闹。美美抬起大大的眼 睛看看治平,打个寒战,快去洗个澡,别感冒了。美美稚气的圆脸一笑,两个笑涡 一下现出,治平的心里咯噔一下,手痒痒的想摸摸那个平时隐藏着的笑涡,美美扭 身去卫生间,治平去衣柜找衣服,治平只有两套睡衣,一套脏了扔在在洗衣机里还 没洗,一套穿在身上,好像也穿几天该洗了。他翻来翻去也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 后来取下一件蓝条格子棉布衬衣,拿出一条新的男式短裤,敲门,门开了,从门缝 里飘出香香的暖暖的带着女性的体香的雾气来,治平不禁深吸了一口,将衣服塞给 美美。手触到美美温软的手臂,血液突然腾涌起来。 治平,美美轻唤着,一手接过衣服,一手猛地拉住治平的手,不,不,治平闭 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我去给你煮碗姜汤。说罢,挣脱美美的手,快步离 开。他来到厨房,美美温软的手在他眼前不停晃动,他吸口气,用刀背砸扁一块生 姜,再拿出几片晒干的柑橘皮放入锅中,倒上水和红糖,开火煮几分钟后倒入杯中。。 美美穿着肥大长及大腿的格子衬衣,冒着热气站在治平跟前,她看看治平手上 冒着热气的杯子,,皱皱眉头问:这是什么呀,黑黑的。 姜汤,在我们乡下,一般染上寒气,人们是不吃药的,都用这个驱寒的土方, 效果很好,我到了上海,妈妈给我备好了几瓶晒干的老姜和橘皮。你刚才淋了雨, 喝了姜汤,不会感冒。 不,我不喝!美美坚决说。 听话啊,你淋了雨,喝了不会感冒的,嗯。治平哄道。 美美红扑扑的圆脸一笑,两个笑涡挂在腮上,她看看治平又看看杯子里的黑色 液体,还在犹豫,治平吹吹上面的热气,把杯子端到美美嘴边,喂我?好吧,多难 喝,我都喝。美美想着,张开嘴,治平又缩回手,别烫着!他轻声说,听话,慢慢 喝,全喝了。 美美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说:不好看,不过味儿还不错。 你看你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坐这边来。治平拿出吹风机插上电,美美心 想,给我吹头发呀,真是一个好男人!小时候妈妈都没有耐心给我洗头吹头发,每 次都给几元钱要自己到发廊里去洗头。这个男人比我妈妈对我还好,想到这,便顺 从地走过去坐下。 治平一边轻轻拨弄美美的卷发,一边用吹风机吹。小薇喜欢晚上在家洗发,常 常没干就睡觉,妈妈说经常这样,年龄大了会犯头疼病的,小薇不信,治平就常常 帮她吹干。眼前这个女孩也不知道保重身体,漆黑的夜晚竟然站在雨中,多傻!治 平充满怜爱地给她吹发。 比自己大的男人就会疼女人,美美喝着姜汤,感受着治平的温情,觉得无比幸 福。心中很得意!原来拒绝那些年龄相仿的追求者是正确的,治平才是自己心中最 理想的好丈夫模型:有文化,自信、稳重、儒雅、聪明能干,比较传统又会赚钱。 和这样的男人过日子才舒服可靠。她第一次看见他,就确定她盼望已久的爱人出现 了,她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今天的雨没有白淋,她得意地扬扬眉毛,眨眨眼,这个 男人爱自己的老婆,能抵制一次次诱惑,说明什么?难得的好男人!有的女人嫁给 金钱,独守空房。有的嫁给爱情,一生为生计劳碌,我美美两者都要拥有,这个治 平眼前没什么钱,但在我美美的调教下一定会拥有财富的。美美越想越得意,她是 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她瞧不起花瓶似的女人,她认为真正的美女应该是表面看上 去美丽娇弱,但内心刚强,有主见有智慧。她认为女人的刚强只能藏在心里,在这 个男性主宰世界的社会,女强人只可能享受物质生活,精神上是孤寂的,所以她美 美在男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娇弱需人疼爱呵护的楚楚可怜模样。 治平,我给你添麻烦了。美美垂着眼帘把身子朝后靠靠,贴在治平的身上。 头发干了,你去卧室睡吧。治平往后退了一步说。他觉得这个清香妩媚的女人 正殷切地召唤着他的唇,他的手,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她如果再不从眼前消失, 他的手会不听从他的指挥,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他的发干的唇会印在她透明的粉嫩 的每一寸肌肤上。去睡吧,很晚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在自言自语,他希望她快 快从眼前消失,又莫名地盼她不要走。美美,他干涩的喉咙发出了这呢喃般的声音。 治平,美美放下杯子,转身踮起脚搂住治平的脖子,红润光洁的脸贴在治平的 脸上, 轻轻地说,治平,我爱你!我爱你!河水瞬间决堤,治平的发烫的唇离开大脑 的控制,印在了美美的脖子上,脸上,压在美美的香唇上。 美美觉得自己要燃烧了,她娇软的舌迎合着治平,身子软软的贴在治平身上轻 轻摩擦着。当她累得嘴唇发麻时,治平放开了她,喘着气凝视着她,治平,我爱你! 美美轻轻喃语 不,我不能爱你!治平忽然拽下美美搂着他的双手,大声说,对不起,我还有 点事,你先睡吧。说罢转身走出客厅,咣的关门声响后,美美才意识到治平走了, 她哇地大哭起来。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