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 下午我们高一新生放假, 我骑着我的“宝马”穿梭于小镇的老街,我那辆“宝 马”是我读小学三年级时候买的,由于它老人家已经跨世纪,已经够资格送去故宫 博物馆,我这车除了那铃不会响,另外哪儿都会响。如果世上的车都跟我的“宝马” 一样,那交通事故也就断种绝代了。 我家所在的小镇也算是本县一名镇,据传已有千把年历史,在共和国开国之初 毛泽东他老人家学乾隆下江南,因本地出了古时四大美女之西施,所以硬把咱们的 主席给引诱过来了,只可惜两千余年过去,美女的基因早已绝迹,主席命中注定他 这辈子的桃花运到江娘娘这女人身上也就到了尽头,但既然已经到了此地总要做点 事情,于是就听取地方官员的工作报告,后来不知怎么阴错阳差到了本镇镇长汇报 情况时,主席他老人家突然说好,还一个劲地夸说本镇的治安工作做得尤其出色, 应该当作全国各地学习的经验,于是一时间“经验”轰动全国,但这“经验”酷似 如今的歌星影星只是昙花一现,影响范围虽广只是持续时间不长,然而这“经验” 毕竟是开国领袖的御旨,所以直至今日本镇的巷巷落落、茅坑及垃圾站上还到处刷 着“FQ经验”四个红色的赫然的大字,当然这“经验”并不孤独,它旁边也到处贴 满治疗梅毒淋病的小广告。 半月不见小镇,它还是老样子,世界不太平,小镇却很和谐。看来我党把中国 社会打点得蛮有条理! 晚上家父不在家里吃饭,十多年了,我已经习惯,家母多日不见儿子,恨不能 把我抱在怀里“囡囡心肝”亲热一番。 吃饭时,家母给儿子的饭碗里夹满了菜,这时我竟变得索然无味,现在最希望 家父也在自己身边一起吃饭,就算这顿饭是青菜萝卜。 “妈,你吃你吃。”我也给家母夹菜。 “儿子长大了。我吃我吃。”家母高兴得比吃到唐僧肉还幸福。 “爸晚上不回家?”我明知故问,这么多年来有几个夜晚家母不是独自一人度 过的——大概也就生我的那晚上不是吧!? 家母默默吃饭,低头不回答。 ………… 放假的两天过得很无聊,整天躺在床上听beyond的音乐,“一个永不沉没的乐 队,一种永远向前的精神”。手里翻着屠格涅夫的《父与子》,不过我不是巴札洛 夫,家父自然也不可能是基尔沙诺夫兄弟。 在家里的日子无论怎样无聊但还是舒服的,两天的时光就如同眨眼之间,家父 两天都不见踪影,他好像比潘基文还要忙,家母对此自然已是见怪不怪,吃完中饭 后她就给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再有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叮嘱。 我突然感到心里很沉重,点头答应家母的话。她是我最爱的人。 下午一点我准备骑上我的“宝马”回学校,这时家父突然出现在眼前,我当时 吓了一跳,家父也吓了一跳,红着脸,中午刚喝完酒,开口说:“你小子怎么在家 里?” 我说:“军训完当然放假了。” “噢噢,是啊,怪不得人都晒得这么黑了。”家父打了个酒嗝,“怎么,去那 里?” “我都已经在家里两天了,现在回学校。”我语气生硬地说,心里有些火。 家父挠挠头皮,有点不好意思,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开始掏裤袋。 我知道他又想用钱来补尝,“妈已经给我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再给你点……”家父从乱糟糟的裤袋里掏出来一样东西,我看得清清楚楚— —一只女人的长统丝袜。 家父一看此物非常尴尬,想解释。 我踏上车就走。 “嗨,儿子儿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家父歇斯底里喊。 我只觉背后一片忙音…… 在我不快乐的假期中,钱鑫鑫也度过了特郁闷的两天,但这个大个子是个看得 开的人,换他自己的一句话说:“早已被现实打击得麻木了!” 军训完的那天,钱鑫鑫也有点想自己的老妈了,他在离开学校之前就狠狠地把 自己的牙齿里里外外洗刷了一遍,当时他还恨不得把每颗牙拔下来再借用那位获诺 贝尔奖的大妈的稀硫酸清洗牙齿表面的烟渍,他老妈因为工作忙,没时间照顾自己 的儿子,没时间去关心儿子,所以儿子抽了这么多的烟也并不知道,钱鑫鑫刷完牙 后就马不停蹄跑回家去了。 钱鑫鑫的老家其实不是在本地的,不过他很小的时候就随妈妈来这里了,他们 现在住在镇里老街区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住在这里主要是鑫鑫妈妈为了自己工作 的方便,至于鑫鑫妈妈是何职业要如此隐秘,接下来你自然会知道。 钱鑫鑫匆匆到家,他家住在六楼,到家门口时钱鑫鑫就听到屋子里面有响动, 他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他轻轻地打开了门,又轻轻地关上,走进屋子,先在冰箱 里面拿了一听可乐,躺倒在沙发上喝下了肚,他看着灰白色的墙上挂着的那把日式 军刀,从自己有记忆开始这军刀就挂在这了,小时候鑫鑫总想把它拿下来玩耍,可 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得到手,他曾多次乞求妈妈帮忙,可鑫鑫妈妈总能找到合 适的借口来拒绝,到后来钱鑫鑫能够轻而易举地取下来时,他却失去了小时候那种 对军刀的神秘和好奇感了。 钱鑫鑫想回忆一些小时候的事,但他的思维总是不能够集中,妈妈的房间里传 出阵阵猪刨地的喘气声、自己妈妈的轻吟声、床的摇晃声,偷情的快乐谁是拉乌尔? 钱鑫鑫突然感觉自己的世界也像那张床一样在摇晃,而且有随时塌掉的可能性。 钱鑫鑫把手里的可乐罐轻轻地抛向纸篓,非常漂亮的三分球,他习惯把任何东 西都当作篮球来耍玩。 易拉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但鑫鑫妈妈房间里的两个人对此却没有丝毫反应, 在同一时间鑫鑫妈妈还突然叫得更加放荡。 钱鑫鑫打开了自己妈妈的房门,床上一堆肥肉正在一个纤细的身子上疯狂地侵 略,床下是零乱的内衣内裤。 鑫鑫妈妈在享受高潮的同时突然感觉到屋子的气氛有变,从肥肉堆下面探出身 来,发现自己的儿子正死死盯着他们,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顷刻变得麻木,即使刚才 一刻还处在高潮中,她吞吞吐吐掉出一句话:“你,你怎么上了高中就更不懂事了 ……” 那男的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埋在鑫鑫妈妈的乳房上吸吮。 鑫鑫妈妈猛然推开了那脑袋,心里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话是什么。 钱鑫鑫苦笑了一下,走出妈妈的房间。 鑫鑫妈妈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了一件衬衣,颤抖地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地吸 了几口,她用没拿烟的那只手捂住了眼睛,叹了一口气,接着又把自己乱蓬蓬的长 发梳理到了背后。 钱鑫鑫继续在沙发上坐下,他去掏自己的口袋,他想抽根烟,却发现口袋是空 的,他记起刚才回家的时候把烟放在寝室里没有带回家。 和鑫鑫妈妈做爱的那个男人穿上了内裤,从床上起来想到卫生间去穿自己的长 裤,那长裤是鑫鑫妈妈叫他脱在卫生间里的。 鑫鑫妈妈拉住了他,示意叫他不要出去,自己穿上衣服后又在镜子前照了照面 容,走出房间。她来儿子面前。 钱鑫鑫朝自己的妈妈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鑫鑫妈妈抱住了儿子的脑袋,眼眶里噙满泪水,但还是坚持没让它流下来。 钱鑫鑫闻到自己妈妈身上一股淡淡的烟味,他闻出来这烟是女人抽的那种细细 长长的烟,他感觉有点怪,自己妈妈以前不是抽这种没有味道的烟的,她以前也喜 欢抽很烈的,不过不是云烟,接着钱鑫鑫闻到一股猪臊味,这味肯定是那男人的, 然后他又闻出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味道来,他突然感觉抱着自己脑袋的女人是多么 肮脏、多么恶心、多么龌龊! 钱鑫鑫奋不顾身地推开了自己的妈妈。 “儿子,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你要原谅你妈妈啊”鑫鑫妈妈无助地向 儿子乞求道。 钱鑫鑫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睛里噙满的泪水如泉涌般流了出来,他想去把它擦掉, 他刚要伸出手去,鑫鑫妈妈却自己抬起手擦掉了眼泪,“鑫鑫,我的好儿子,等我 们有钱了,等你考上大学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从新开始我们自己的生活。” 钱鑫鑫又低下了头。 “儿子,拿着,”鑫鑫妈妈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皱巴巴的一百块钞票,“你想要 什么自己去买,我的好儿子,你是妈妈唯一的亲人啊……” 钱鑫鑫欲哭无泪,手里握着两百块钱,他又突然感觉这钱是多么肮脏、多么恶 心、多么龌龊,他想把钱扔掉。但他明明又是紧紧地握着它。 钱鑫鑫从街头的那爿小店买了包云烟,接着就走进了附近的一家网吧,这家网 吧的名字叫“追日”,不过现在刚好是日落西山之际,无奈人人都得做夸父了,网 吧的老板见钱鑫鑫的个头没问他要身份证。 网吧的人已爆满,这里大部分都是恩来中学的学生,钱鑫鑫好不容易在靠角落 处找到一个位子坐下。他一开始只是胡乱地不知道干些什么,后来就开始玩CS,一 直玩到充的十块钱没了,他站起来去厕所撒了泡尿,接着去吃了桶“康师傅”。 钱鑫鑫走出网吧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气温有所下降,但现在毕竟还是夏天, 外面的空气显然比网吧里面的空气清爽很多,他抽了一根烟,精神也一下子好了许 多,他想回家,但又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家。 他回到了网吧,老板笑着点点头,给钱鑫鑫开了个通宵帐户。 现在网吧内已经很空,钱鑫鑫随便找了位子坐下,又玩CS。 这一晚钱鑫鑫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感觉睡得腰酸背痛,半睡半醒中又乱梦 频频,他梦见自己妈妈因为干那勾当被一个警察给抓住了梦断了他不想让这种事情 发生梦又接上他梦见妈妈和那堆肉在疯狂地做爱不过又发现地上有警察的衣服他感 觉这真是不可思议醒来时,鑫鑫感觉自己的脑子沉沉的,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 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时间是凌晨四点半,他敲了敲脑袋,意识开始复苏, 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的内裤湿漉漉的,他想起梦中有那个警察和自己妈妈做爱的情景, 而他在那时突然感觉这个警察就是自己,自己搂着妈妈在做爱,突然下身一放松, 有东西喷射了出来,自己就是在这一刻醒过来的。 一种罪恶感在钱鑫鑫的脑子里油然而生…… 钱鑫鑫在网吧里又度过了一天一夜,花完了两百块钱,返校的那天中午他回到 了家,钱鑫鑫脸上都是油,身子上有一股酸臭,他要去卫生间冲洗一下。钱鑫鑫在 妈妈房门外听见从里面传出来一声声调情的声音,他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走 到卫生间看见一条男人的裤子,没走近就闻到一股猪臊味,他又看了看旁边,那里 有自己妈妈换下的胸罩、内裤、还有一双长统丝袜,他把一只长统丝袜塞进了那条 带猪臊味的男裤里。 搞完恶作剧后,钱鑫鑫打开水龙头清洗自己的脸蛋,眼前的镜子里,自己的那 张面容异常得憔悴。 5 我骑车回到了学校,恩来中学的校规明文规定,学生进校后不准骑车,于是 到校门口后,我就老老实实牵着车走向停车场,这时一辆红色奥迪突然从车场中窜 出来,吓得我急忙往围拦上靠,我是个有素质的好学生,自然不会开口骂人。 车里面是个女人,后来我知道这个女人是我们校书记的小姨子。小姨子经常到 恩来中学来使用免费停车场,这女人见我被她吓得魂飞魄散,感觉自己很有成就, 要是自己多读几年书,现在连陈冯富珍之辈都不会放在眼里,不过她的素质却逊我 一大截,破口骂道:“小希尸,没长眼睛啊?” 我撞上皇亲国戚,有理也无处告状,自认倒霉,像条被人打了的野狗,只好夹 着尾巴快点溜掉,不然这女人下车叫我赔她精神损失费,那我不是更加晦气,我唯 一能做的只有心里暗骂:“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你的车多了四个圈圈嘛,你爷爷 我开的是‘宝马’。” 我一进停车场,见停自行车的地盘大多已经被小轿车给抢了,恩来中学的人民 教师是很爱国的,买的都是上海大众、北京现代之类的国产货(其实也是外国人的 品牌,只不过是在中国制造罢了),现在这年头国家政策好,高中教师的工资须比 公务员高,所以当当“臭老九”也能发财了。 我在一积着雨水的角落处停好了车,幸好人民教师还清楚现在是干旱季节,把 这处水分充足的阴沟给贡献了出来。我看了看周围,学生停的自行车还不是很多, 稀稀拉拉都扎根在很艰险的地方,蛮像黄山的迎客松,我庆幸自己来得早,再过会 儿大部队来了,就只能停到“大众”、“现代”的身子下面去了。 回到寝室,我的心情就变得更加糟糕,到卫生间冲了个凉,躺到床上不知道干 什么,另外七个家伙还没回来,于是我从书包里挖出一本从家里带回来的小说去了 教室。 教室的门早已打开,现在还没发书,里面没什么可偷,九月的烈阳已开始隐退, 但从空气中依然能够闻出被骄阳烧烤过的干燥味,夕阳撒满了整个教室,教室红彤 彤一片,不难想象这样的景状更像个熔炉。 我打开了电扇,教室里的课桌是崭新的,虽然偶有几张被前一届的学长糟蹋蹂 躏过,但这些课桌因为已经入了中国国籍,自然也跟中华人民一样早已忘记了自己 民族的屈辱历史,不会像犹太民族那样的傻逼,到现在还在告二战时的纳粹战犯, 课桌们虽然东倒西歪,很不整齐,不过也跟如今中国人民一样安居乐业,一片太平 盛世。 我本想坐在前面,又突然想起上次被那两个“超女”欺负的事,心里一哆嗦就 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选择了在中间的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翻开手里那本詹姆斯? 乔伊斯的《尤利西斯(下卷)》,这部书我已经读了一遍,不过我这人相当得愚笨, 所以没能读明白,幸好这书早已经被外国人称为“天书”、“奇书”了,此书后来 还成了我人生中最早的性启蒙书籍,因这书仅在美国就两次上了法庭,我第二遍看 时几乎把全部心血花在了找它的罪证上,对那些“色情宣传”和“性生活描写”更 是不肯放过,抽丝剥茧,认真程度绝对比过柯南? 道尔。不过我时常怀疑这个中译 本是不是被萧乾和文洁若夫妇做了手脚,里面的性描写连未婚的中国作家都比那个 爱尔兰骗子厉害,有机会一定要看一看原著,只可惜我那点英语水平连一口气默写 26个英文字母都有困难! 突然我身后传来踢门的声音:“开开门,里面的同学帮忙开一下门啊,谢谢啦。” 是女生清脆的声音。 我听是女生心里有些紧张,又懒得起身去开门,不可以往前面走的啊,现在的 女生真是懒得让大学男生都无法想象、自叹不如,俗话说,“世界上没有丑的女人, 只有懒的女人”,如果一个女人又懒又丑,那么她活在这个世上除了浪费自己的时 间和别人的空间外,几乎没有其它意义了。而我当时又怕再次中了超女的计,于是 决定死也不去开门,去开门我就他妈的不姓韩,我继续在《尤利西斯》中找罪证。 “里面有人吗,开一下门啊?”这女娃子耐力果然不同凡响,要是走前门都可 以走上五趟了。 我这人心很软,无奈我已经发了誓,去开门我不就要换祖宗了嘛,“走前门。” 我终于开口说。 不到四秒钟,前门站着一个女生,她怀抱一大堆书,那堆书跟地震中的危房一 样,摇摇欲坠,幸好这女生还有一个下巴可以利用,我看她时发现她的两根手指还 提着大半瓶“统一”冰红茶。 看着这女生满头大汗的样子,我顿觉不好意思,不过这时我又记起张无忌他妈 (好像叫殷素素)临死前对儿子说的一句话:“越漂亮的女子越不可相信。” 眼前这漂亮的女子朝我狠狠地白了一眼,她显然生我的气了。 我知道刚才的确是自己的过错,反正我不是圣贤,即使是圣贤也难免犯错,为 了逃避美女的眼神,我只能低下头去,那会儿我不知是我在看书,还是书在看我, 突然我听到一声尖叫,我忙抬头去看,只见美女的那堆书全部落地,不巧地上还有 一滩污水,哈哈老天有眼谁叫你刚才瞪我瞪得这么凶。 “我今天招谁惹谁了,连地上的脏水都欺负我。”她皱紧了眉头,似乎要哭出 来。 我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心里竟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感觉难道是怜香 惜玉,那我不成了段誉,或者是段正淳,心中的两父子尚在厮打,我的双脚已把我 带到那女生面前,我改不了我那个傻动作,一见女孩子心就跳得厉害、脸红到耳根、 还一个劲地挠头皮,说话自然也不可能清楚了:“刚才……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 还以为是……”我一时找不着什么借口,这就更加像个考试第一次作弊就被抓的学 生,想解释又不知从哪开始,总不能说应试教育这东西害人无数,老子我他妈明天 就出国去。 女娃子没理睬我,只是着急她的书。 我尴尬万分,只好低头去帮她捡书,“书脏了,我拿抹布帮你擦干净吧。”我 说着就走向讲台。 “不用了,谢谢,我,我还是用餐巾纸吧。”她阻止了我。 “噢,我帮你吧。”我捡起地上的书,用纸巾去擦。 “谢谢啦。” “啊哈,给我一杯旺精水,换我一夜不下垂……”这时陆寅瑾唱着歌晃进来, 后面跟着陈名和猴子。 “你坐哪,我帮你搬过去吧?”我说。 “呵呵,你坐哪儿?”女生笑着问。 我指了指自己的位子。 “我啊,”女生眼珠子一转,“坐那。”她指着我旁边的位子说。 “我旁边?不行,不行,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我就喜欢这个位子,你帮我搬过去吧。”她很刁蛮地说。 “真的不行。”我很为难,天生对女孩有种恐惧感,尤其现在眼前是个美女, 恐惧感就如同美军在伊拉克的伤亡人数,与日俱增。 “哈哈,难道有人坐了?” “这倒不是,不过……”我本想一心学习,但有美女在旁多少要受到影响的, 毕竟我不是白居易,美女相伴还能写出好诗好文章。红袖添香伴读书,我从来没有 想过。 “你丫是不是太封建了,呵呵,拿过来。”她夺过我手中的书,自己搬到那个 位子上去了。 “我跟你不熟……”我还想找理由。 “熟什么,天真热啊,我都快叫这天给烤熟了。”她边拿书扇,边瞧着我的小 样,顺手拿起红茶喝。 对付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耍流氓,我走到她面前,“嘿嘿,你真坐这儿,你就 不怕我……”我本想说“强奸”两个,不过说这两字就跟真去实践这两字一样不见 得光明,一时难以出口,只等女生自己能体会出来。 她捂着嘴笑,我当以为她已理会我的意思,现在只是想一笑了之,然后乖乖地 从我旁边位子搬走,没想到她一拍我的肩膀,“你丫敢这样,我就反强奸。哈哈。” 我一听这话吓得连退三步,背后直冒冷汗,现在的女生不简单啊,想想那两超 女和我眼前的女娃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应该是罗恩? 韦斯莱见伏地魔—— 最低级的巫师见了大魔头。 女生见我尴尬的样子,就去看我桌上的书,“什么书啊,这么厚,《尤利西斯》?” 我做贼心虚,忙去夺书,“不,不,不是好书,噢,不,不……” 她诡秘地一笑,我以为被她看穿。 “你不要误会,这书虽然有点……,但它可是世界名著,意识流的,你把书还 我吧?”我尴尬地说。 “你解释什么啊,这么厚,又这么怪的书名,世界名著啊,本小姐从来不瞧世 界名著半眼,哈,我只看安妮宝贝、可爱淘的文字。”她说着把书扔给了我。 “噢,噢。”我捧紧书,心想这色情宣传品可不能落到坏人的手里,我对自己 的克制力很有信心,别人的就不清楚了。 “嗨,哥们,没想到你还是个文学青年啊,”她说着又想把她的爪子放到我的 肩膀上,看了一眼我的脸色,不好意思地喝了一口红茶,“哎,到现在还不知道你 叫什么名字呢?” 我刚想报大名,陆寅瑾杀了出来,“韩郁,你小子他妈的走桃花运了啊。”他 说着走到那女生面前,“嘿嘿,美女从哪里来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其实陆寅瑾和这女生均没去参加军训,此女生原来就是军训时女生们集体例假 事件的始作俑者。 女生回答:“我从北京来。” “哈哈,北京好地方啊,首都嘛,你有出息,北京有天安门、有长城、还有兵 马俑,对吧,呵呵。”陆寅瑾差点要说北京还有自由女神像,他继续说道:“我爸 是人大代表,去北京开过会,我爸在政府部门工作,你知道我爸是什么职位吗?” 陆寅瑾故意不说,装着很神秘的样子。 女生摇摇头,鄙夷地看着他。 “哈哈,告诉你,我爸是本县书记。”陆寅瑾说着扬起他的大拇指。 “噢——”女生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又故作惊讶地说:“我还以为是卖兵马俑 的呢!” 众人笑,陆寅瑾摸不着头脑,跟着傻笑。 “我叫陆寅瑾……”这时寅瑾又想把本县作古的名人搬出来卖弄,那女生没理 睬他,却朝向我说:“我说,你丫的,以后咱俩就是同桌了。” 我本想拿着我的《尤利西斯》,拍拍屁股走人,不料这北京女孩竟像面粉似的, 无奈我此时被她一吓,手心里都是汗水,现在就成了湿手沾上面粉想甩都甩不掉。 “妈的,傻子有傻福。”陆寅瑾骂我。 “嗨,傻子骂谁?”女生说。 “傻子骂他。”陆寅瑾弯腰指指我。 大家又笑,陆寅瑾见大伙笑,却不知道在笑什么,又赏了个面子跟着笑。 “没想到你也爱看‘金庸’啊。”我说。 女生边笑边答:“我不爱看‘金庸’,我爱看金庸笔下的‘霍都’。” 陆寅瑾大概看过《神雕侠侣》的电视剧,突然记起了杨过的经典台词,向陈名 和猴子骂道:“笑笑笑,笑个屁啊。”又指着我的鼻子说:“臭小子,你记住了, 今天的脚下之辱,来日一定百倍奉还。” “喂,帅哥,什么‘脚下之辱’啊,你的脚长到裤裆里去了,下次把你的九年 制义务教育毕业证书拿给本小姐瞅瞅?”女生揶揄地说。 陆寅瑾好不容易用了个成语,本想反驳说自己可是十年制的,还一个本科呢, 但觉得这会儿不是场合,“你,你这个臭女人,好男不跟女斗。我们走。”说着就 气愤地离去,出门时还拿公共财物泄了下火,狠狠地踹了一脚门。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说。 “对付这种无懒,就得用无懒的手段。我们要跟他相处一年,不磨磨他的棱角, 以后要被他欺负的,本小姐可不是吃素的。”女生注意到我黯淡的眼神,“怎么, 怕他了?” “他爸很有势力,这种人我们小老百姓还是躲远点好。”我有些担心地说。 “管他呢,这里是学校,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干出什么坏事来。”女生豪爽地挥 挥手了之。 我知道陆寅瑾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但谁也无法预料将来的事,随它吧,我看看 女生的书,都是参考书,问道:“你家开书店的啊?” “嗨,进了高中当然要装点装点门面哩。” “这么多,如果三峡还没堵截,它们可就有用武之地了。”我暗叹自己用此妙 喻。 “什么,堵截三峡,呵呵,那咱海淀区的书不是可以填平四大洋了。”她边说 边把书放进抽屉里。 “啊?” “啊你丫个头。”她抬头看着我,“你叫韩郁是吧?” “怎么?” “咱们三百年前可是一家哦,我叫韩柳婷。” “柳婷”这名字真好听,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生怕自己记性差把人家的芳 名给忘了,不过三百年前是一家绝不可能,那会儿是康熙时代,社会比现在光明, 我的祖上不会跑京城去的。 “噢,”韩柳婷突然凑到我面前,“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我以为她会学林黛玉初见贾宝玉时的心语,“这哥哥不知在哪见过?”不过她 想起的那个人更让我吓了一跳,“周杰伦。”韩柳婷说。 “啊?你开什么玩笑?”我很惊讶。 “是真的,尤其是你嘴角上扬的这个动作。”她一副认真可爱的样子,人人都 说认真的女孩最美丽,那我眼前的女孩可是要比过金喜善了。 “呵呵……”我傻笑着,以前对周杰伦这个中国第一说唱歌手没啥好感,现在 自然一下子成为生命中的偶像了,周杰伦这个穿牛仔裤不穿内裤龟头上长茧的家伙, 说歌说得很好,久而久之把嘴皮子都说得异常薄了,所以嘴角就向上飘去,看上去 很屌的样子,不过我的嘴角可是天生的,没有经过后天的进化。 “哈,你丫对周董的歌感兴趣吗?”韩柳婷坐到桌子上说。 “一点点,我喜欢周华健。”看着眼前的女孩玩弄着手中的红茶,“我觉得你 挺像燕姿的。”我知道礼而不往很没素质。 “是吗?”她喝了一口茶,我惊奇地发现那饮料瓶上有孙燕姿的广告宣传,而 韩柳婷竟然真的跟燕姿一样,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短头发更显出她的精神,活 泼得像男孩子一样的性格,是个实足的“离骚”美女啊! 我回到寝室,钱鑫鑫躺在床上抽烟,“回来了。”我跟鑫鑫打招呼。 钱鑫鑫捏灭了手中的烟屁股,说:“刚到,吃饭了吗,一起去吧?” “噢,一起走吧。”我回应道。 我们刚要转身出门时,陆寅瑾迎面进来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你……”我见是他,不想多说。 “你小子没长眼睛啊,他娘的想死就直说,老子成全你。”陆寅瑾挑衅。 我想起家母的叮嘱,顿时把怒气咽了下去。 “一个寝室的,动什么火。”钱鑫鑫站了出来,“韩郁,我们吃饭去。”说着 就拉我走出了寝室。 “孬种,以后给我小心点。”陆寅瑾在我背后骂。 我同鑫鑫一起下楼,“你惹他了?”钱鑫鑫问。 “没有。”于是我把刚才教室里的事告诉了钱鑫鑫。 “以后自己要注意点,这鸟社会比国民党统治的时候还黑暗。” 我点点头,钱鑫鑫这小子特“愤青”。 -------- 流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