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亡魂鸟(56) 后来,吴伟经常去维娜那里玩,总是独自来去。先是司机送来,后来就自己 开车来。开的不是政府的车,说是问朋友借的。维娜就越来越害怕吴伟的到来了。 可是他逢上哪几天太忙了,没时间去玩,她又会盼着他。事情就像她担心的那样, 终于有一天夜里,吴伟留下不走了。 维娜没想到这位快50岁的干瘦男人,猛起来像头野兽。在她面前,他完全不 像什么市政府秘书长,甚至不像成年人,简直就跟孩子一样。他一进门就要,像 个馋嘴的小男孩。 维娜是个从来没有享受过真正性爱的女人,被他激活了,疯得像个情窦初开 的少女。刚开始,两个人整日整夜缠绵在床上,饭都懒得吃,只是喝水,弄得两 个人眼圈发黑。 吴伟总是搂着维娜说:“娜娜,我会死在你手里,我会死在你手里。” 维娜听着,很开心,又好心疼,直想哭。她抱着他的头,摩挲着,发疯似的 亲吻,嘴里语无伦次地说:“我的宝贝,宝贝,你真是个好男人,好男人。” 两人再也不能回避说起戴倩了。维娜有时想着真的难过,说:“我同戴倩毕 竟算是朋友……” 吴伟说:“维娜,有些事情,我们是不能想的。它是个死结,解不开的。” “你想着她心里没有愧疚?”维娜问。 吴伟叹道:“维娜你这话问得太残酷了。我心里没有她,只有你。可这话我 不想说,太残酷了。真的,娜娜,我只爱你。” 维娜知道这话真假难辨,却宁愿当做真话听。她越是痛苦,吴伟就显得越真 诚、越执著。吴伟有时真像个顽皮的孩子,怎么能让维娜开心,他就怎么玩。维 娜想哭、想笑、又想叫,心想死也要跟着这个男人。 戴倩仍是叫维娜打麻将。最初见着她,维娜还有些愧疚,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见戴倩这么疯狂地打麻将,她也替吴伟难过。心想这样一个好男人,应该有女人 好好陪着的。可戴倩却几乎夜夜在牌桌上。维娜这么想着,似乎自己同吴伟在一 起也心安理得了。她知道这是自欺欺人。 很多次,维娜正同戴倩一块儿打麻将,吴伟电话来了。她就告辞,请别人接 手。通常是四个人上桌,还有两三个人站在旁边观阵,总不至于三缺一。上桌的、 观阵的,都是出来玩的,多是来打业务牌的。只要哪方出缺,他们就嬉笑怒骂, 争着上桌。不论男女,通通豪情万丈。戴倩从来舍不得下桌,头都不会抬一下, 仍是望着手中的牌说:“维娜,又去会男朋友?” 维娜红了脸说:“没有啊。” 戴倩就笑道:“听着是个男人声音,还不承认。又没有谁跟你抢,你瞒什么?” 吴伟知道戴倩又会在牌桌上玩个通宵,他在维娜那里也就玩得格外放心。他 一个平日里满口套话、言行古板的官员,居然把性玩到了一种境界,成了一种艺 术。维娜总是如痴如醉,头一次觉得做女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每次,她都在竭力 往高高的险峰冲啊冲啊,然后就从悬崖上纵身飞翔,就像完成一次次惊险的蹦极。 做女人的享受,男人是无法体会和想象的。吴伟总要问维娜的感受,她偏不告诉 他。她觉得向他坦露自己的快感很害羞,又觉得这是属于她独自享受的秘密。 有次吴伟急了,孩子似的,说:“你今天非得告诉我。” 维娜说:“我反正很舒服。你呢?” 吴伟说:“我得感觉着你舒服,我就舒服。” 维娜亲亲吴伟说:“你真好,你是个完美的爱人。” 吴伟说:“那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个舒服?” 维娜笑笑,说:“跟你讲个故事吧。古希腊有个叫提瑞西阿斯的男人,看见 两条蛇在交尾,就打伤了其中的一条。宙斯神要惩罚他,把他变成了女人,同男 人做爱。阿波罗神可怜他,悄悄告诉他,你必须找到另一条蛇,再打伤它,你就 可以变回男人。提瑞西阿斯依照阿波罗的旨意做了,又变回了男人,又同女人做 爱,重新享受男人的快乐。有一天,宙斯同妻子赫拉为男人和女人在性爱中谁得 到的快乐最多而争吵不休。他们找来提瑞西阿斯作证,因为他男人女人都做过。 提瑞西阿斯说,男人只得到十分之一的性快感,女人充分享受了全部的乐趣。赫 拉大为震怒,叫可怜的提瑞西阿斯瞎了眼睛,因为他泄露了女人最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