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第二章暗杀刑罚(64) 什么多少钱?鲁华枨纳闷道。 这洋婆子,给我搞一遍,多少钱?白长庚问。 鲁华枨噌地站起来,大声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 你搞得,我为什么就搞不得?白长庚说,你当个中间人,亏不了你的…… 鲁华枨抓起桌子上的酒罐子,砰地砸在白长庚的脑袋上。随即抄起板凳,如 同使唤打棺材常用的大锛子,在酒馆里一阵狂舞…… 鲁华枨老是预感着会有什么不幸的事情要发生。会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呢?酒 馆里所有的赔偿都是白姓人家窑主儿支付的,他还亲自带了礼信到棺材铺子,当 面向鲁华枨赔不是。黄姓人家老爷没有过问这事儿,他亲自到棺材铺子,看了那 口活棺的样品,十分满意,拍拍棺材盖子,喃喃自语道,万事具备,只等人了。 只是临走的时候,女人扑了出来,丢人现眼地跪在黄姓人家老爷跟前,要黄姓人 家老爷为自己做主,说自己十六岁就嫁到鲁姓人家,恪守妇道,为了鲁姓人家辛 苦操劳,谁料到半辈子过去了,鲁华枨竟然狠心地不要她了。鲁华枨在一旁气得 直冒冷汗,恨不得再扑过去抓住这个不懂事的女人一顿狠揍。黄姓人家老爷回头 看了看鲁华枨,问,真是不要她了吗?鲁华枨一跺脚,说,老爷你别听这死婆娘 胡说八道,哪里有的事情嘛,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她的话了嘛。女人抹了一把鼻 涕又抹一把泪,哭诉说,他是想把我撵了娶那个洋婆子回来。黄姓人家老爷哈哈 大笑起来,要女人回房去,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有伤风雅,不像是大户人家出身。 女人听话地回房去了。黄姓人家老爷看着鲁华枨,问他是不是要娶那个洋婆子回 来。鲁华枨觉得自己是有口难辩。黄姓人家老爷笑着说,你鲁当家是要为天下先 啊。不过,你想过没有,洋女人生下的可是洋小子,黄头发,绿眼睛,谁看了都 觉得像妖怪。你想要一群妖怪娃娃吗?呵呵,那时候,土镇可有的稀罕玩意儿看 啰!黄姓人家老爷说完,一路哈哈,扬长而去。 这都没事,还会有什么呢?鲁华枨猛然想到了九里香。 赶到基督院的时候,九里香正在午睡。鲁华枨没有让洋方丈叫醒她,他坐在 外头静静地等候。许久九里香才醒来。鲁华枨说了自己的担忧。对于鲁华枨的担 忧,九里香十分感激。她说在这个世界上,目前大概只有三个人会这么关心她, 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鲁华枨。还有一个是谁呢?鲁华枨问。九里香指指自己, 说,我自己。 鲁华枨告诉九里香,自己的预感从来都是准确的。九里香问,这跟你的职业 有关系吗?鲁华枨说是的。他还举了个例子,说许久以前,那时候他还跟在父亲 后面学徒。有一天半夜里,他突然觉得会有一个大买主在某个时候突然现身,前 来采购一大批棺材,就起身去棺材铺子里数,做好的三口,半成品的两口。鲁华 枨睡意全无,立即拿了工具开始做。声音惊动了他的父亲,问他怎么回事。鲁华 枨说会有人来买棺材,大概需要九口,因为要得急,得赶紧做。父亲哪里相信鲁 华枨的话,骂他是被门挤了脑袋。但是鲁华枨却一直坚持做,一刻也不敢休息。 到第七天,果然来了个人,张口就要九口棺材。而这个时候,加上赶出来的和铺 子里的存货,才凑够八口。 那是个什么人?他为什么要那么多棺材?九里香问。 他是船老大。鲁华枨说,船在下滩遇了礁,老老少少死了九人。 那么会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呢?九里香问。 鲁华枨摇头说不清楚。但是他叮嘱九里香,不要单独出门去,尤其是那些偏 远的地方,比如河滩,比如棺山。九里香说我记住了,我会听你的,这些日子我 会一直呆在这里,直到你告诉我,你的另外一个预感告诉你,我的不幸已经远去 了。 九里香没有听鲁华枨的话。第二天夜晚,鲁华枨和杜兴善正凑在那口活棺跟 前,进行一些细节的完善,突然听见有人在外头吆喝他,吆喝声怪怪的。谁呢? 鲁华枨问。伙计说是基督院的洋方丈。洋方丈?怎么成这声气了……鲁华枨猛然 住了嘴,一个念头从背后闪出来,叫他一凛,快步跑出去。洋方丈打着灯笼,因 为激动和紧张,嘴巴哆嗦得出不了声。 是不是九里香……出什么事了?鲁华枨抓住洋方丈的手,喝问道。 没到天明,土镇的人们就找到了九里香。是在棺山上找到她的,她在一个野 狗洞里。扒开杂草,人们看见了她,她赤裸身子,身旁散落着纸,笔墨和花格子 毯子,还有一支支盛开的野花。 几乎所有的土镇男女都目睹了九里香的裸体。她被像一头猎物似的,擒手的 擒手,抓脚的抓脚,七手八脚地抬下山来,好奇的灯笼在她身前身后,身上身下 映来照去,她的身体对于大家来说,已经没有丝毫隐秘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