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思睁开眼,感到头重脚轻。眼前一片蒙胧,她勉强坐起身,吸进一口冷空气, 突然觉得鼻腔一痒,重重打了个喷嚏。 “你醒了吗?” 相思听见桀琅的声音,抬头一看,桀琅的人影在她眼前急剧地一晃,她顿时感 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头像被石柱重重撞上似的,猛烈剧痛起来。 她“啊”地惊叫一声,整个人倒回床上,闭上眼,缩着身体,忍受着突如其来 的痛苦。 桀琅跪在床边,焦急地问。“相思!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相思觉得呼吸不顺畅,心跳急促,她忍不住痛苦地呻吟起来。 桀琅惊慌地捧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又冷又颤,吓得急忙去摸她的脸,发现她 的额上滚烫而双颊冰凉。 “是昨天淋雨招寒了吗?”桀琅心痛地揉搓着她冰凉的手,焦灼地说。“我去 找大夫来看你。”他用棉被将她紧紧裹住,然后冲出了房间。 相思痛得浑身虚脱,流了一身冷汗,眼前完全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以往虽 然仍有小病痛,但都比不上这一回的来势汹汹,她抱紧棉被,汗湿透了全身!隐约 听见自己胡乱狂叫的声音“桀琅,桀琅。” 她无法想任何事,耳里像雷鸣一样轰轰不停。她不知道自己叫喊了多久,接着 听见桀琅忧心如焚的声音,正和谁在说些什么,但她听不清楚,隐约感觉有人抓住 了她的手诊脉,不多久便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她不知怎地感到寒冷和惧怕,嘶哑地大叫着桀琅的名字,仿佛自己就要被遗弃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恍惚间,她觉得有双温热的手臂抱起了自己,然后听见够桀焦虑的声音恍若从 幽谷传来那般的空荡“相思,来,我喂你喝药。” 她迷迷糊糊地喝下一口,整个胃不住地在翻腾,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出来, 她开始狂呕,像要把内脏都呕出来似的吐个不止。 她呕到没有东西再可以吐,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整个人濒临虚脱,像要飘飞 出去似的轻。她感到自己贴在桀琅的胸膛上,听着他温柔的抚慰,她可以感觉到某 琅正努力地给她抵抗的勇气。 头痛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在桀琅怀里,她有时燥热得汗如雨下,有时却又寒冷 得格格打颤,身躯软弱轻盈得像棉絮一样,任由他擦拭翻弄。 相思不知道究竟经过了多久,疲倦的感觉慢慢淹没了她,在某琅温暖舒适的胸 怀里,她正渐渐往睡梦中沉落下去。 她仿佛落到了一个安静柔暖的境地,一切都会平安,再也不会有可怕的事情发 生了。 * * * 相思慵懒地睁开眼,深秋的阳光将屋内照得亮晃晃。 她觉得整个人浸润在温暖的金色阳光里,从眉心到趾尖,都烤得暖烘烘的。她 舔了舔干燥的唇,想抬起手,却发现两手像被绑缚住了似的动弹不得,愣然低头一 看,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给在一层的薄被里,而身上除了薄被以外,竟没有半点衣 物。 浑身的暖意霎时转变成了热气蒸腾,她的面颊滚烫起来。想起自己在急病的这 段时间里,总会清楚地听见桀琅在她耳畔细语低哺的声音,温柔抚慰细心照料着她。 一场急病,让她变得脆弱而无助,桀琅突然成了她身边最亲密的人,那种亲密, 甚至比和娘的关系还要紧密,害得让她的感觉渐次苏醒了。 是桀琅的深情软化了她的心,暖和了她的心,但是她能拥有这样的温暖多久。 门“咿呀”一声开启了。 相思倏地闭上眼,她还没有准备好该用什么语气和态下来面对桀琅,尤其是在 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她连最根本的一点尊严都丧失了。 她假寐着,感到一双温热的大掌轻轻稳住她的下颚,接着合着药汁慢慢哺入她 口里,她心神一荡,在苦涩的味道中带着一丝甜蜜的气息。 “我知道你醒了。”她听见桀琅机声轻笑着。“喂了你这么多次,还没有像现 在吞咽得这么快过。” 相思眼睛一颤,缓缓睁开眼,一触上桀琅深邃的瞳仁,立刻惊闪开来,心中怦 怦一阵乱跳。 “我的病……倒让你占去不少便宜。”她的声音轻如耳语。阵中漾着柔光。 “这叫占便宜?”桀琅扬声抗议。“我陪你一道吃苦,这还叫占便宜吗?” “我没想让你一起吃苦呀”她抿着嘴看他。 桀琅扬唇轻笑两声,俯下头在她唇上啄吻一下。“我这么喂你,你才肯吃药, 否则全都吐了出来,应该是你占我的便宜才对。” “你相说。”她羞得耳根发热。 “一点也没有胡说,也许是我的口不够甜,所以你喜欢我这么喂你。”说完, 他纵声大笑着。 “那也不必脱光我的衣服。”她轻嚷,眼光如醉,双颊如驼。“你究竟趁我昏 迷的时候看去了多少?” 相思既娇羞又温柔缠绵的模样,惹得桀琅大为动情。 “全都看过了。”他想起相思无骨般柔润的肌肤,滑如凝脂的胸脯,压抑了几 口的欲火终究按捺不住了,他将脸埋入她的颈肩,轻轻嚼咬着她的耳垂,亲吻她的 颈项,在她耳鬓低喘着。“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冰肌玉骨,处子馨香,相思,你折磨 得我好辛苦。” 桀琅的手指插入她浓密的发丝,阗黑的眸中闪着情欲,饥渴地吻住她。 相思尝到桀琅的吻中带着苦涩的药味,想起他说陪她一起吃苦的话,一颗心澎 湃不已,她挣扎地抬起手,轻柔地触碰着他的脸。 她逐渐明白了,对桀琅的感情已经越来越炙烈,那种狂乱的力量连她自己都无 法负荷,为了抵御桀琅而筑起的心墙,很快就会被攻破了。 她浅促地吸着气,费力推开他的脸。 “我病着,你忘了?”她软弱地推拒他。 桀琅面露痛苦的表情,凝视着怀中红梅般羞涩的脸,娇艳欲滴。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他的额头抵着她,低哑地说。“现在的你,美得能 蛊惑人心,这才是最真的你,相思!不要怕爱我,不要怕拥抱我,我会把你心中的 阴影驱散掉,相信我。” 相思紧紧环往他的颈项,所有的屏障都瓦解了,她轻抚他的头发,温柔地吻他, 柔声说:“如果 你愿意等,总有一天,我会把自己全部交给你。” * * * 天色将黑,擎天骑着马,驰进了“龙泉镇”。 他一路追赶桀琅而来,他不能再等了,天知道。他已经等了多少年,不论面对 桀琅将会得到怎么样的羞辱和心碎,他都决定孤注一掷。 当擎天救了杜若若,而杜若若也以如出一辙的方式爱上擎天时,擎天陷入了混 淆的困境,他理不清自己对桀琅和若若的感情,弄不清自己爱的究竟是男人还是女 人?即使感情注定要绝望,他也必须找到桀琅,彻底将他心中扑朔迷离的感情理个 清楚。 追了十多天,他知道就快要追到桀琅了。 擎天刚踏上“龙津桥”,迎面走来一名身穿锦缎绣袍的贵公子,身后跟着四名 待从,那名贵公子一看见擎天,登时两眼发直,很有兴味地绕着擎天走,上上下了 打量着。 “你是哪个酒楼里的姑娘呀?”那名贵公子拦下擎天,放浪地问。“杏花楼, 水艳楼还是醉红楼?” 擎天脸色僵冷,被误认虽然不是头一遭了,但被调戏倒还是第一次。 “收起你的垂涎色相,我是个男人。”擎天板着脸。 “男人?”贵公子和身后四名持从同时放声大笑。“你生得比女人还美,天下 有这样的男人吗?” “霍七爷,这姑娘不老实,唬您哪。”贵公子身后的侍从露出不怀好意地笑。 贵公子名叫霍登荣,人称霍七爷。 霍七爷伸手撩起一线擎天的头发,一睐眼睛,故意调戏。 “柔细的头发,绝美的脸蛋,姑娘,别以为做了男人的打扮,就能蒙骗人了, 谁瞧不出来你是女扮男装的,快说说你是哪个青楼里的姑娘,本大爷肯定天天捧场, 给足你面子。” 擎天气得脸色大变,简直想杀人。 霍七爷的声音引起不少好奇围观的路人。但因霍七爷是“龙泉仁”最大的恶势 力,当街强抢美女对“龙泉镇”的人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除了看紧自家里 的闺女外,也别无他法。 “你们最好快点滚开!别来烦我。”擎天怒不可遏,劈手挥开霍七爷。 “竟敢对霍七爷无礼?”四名待从冲向擎天,分别揪住他的双臂制住他。 霍七爷纵声狂笑,他实在越看擎天是越喜欢了。 “真是又呛又辣的姑娘,大有趣了,来,你们把她押回我府上去,是男人还是 女人,今晚到了床上就见分晓。” 擎天奋力挣扎着,羞怒得忍无可忍!但见看热闹的人群越聚越多,却没有人敢 挺身帮他的忙。 “放开我,”他咆哮着。“我现在就能证明自己是人男人,不必等到晚上。” “哦。这么一来,大家就有眼福了。”霍七爷呵呵大笑。目露邪光。 擎天用力地抽回手,扼住领扣一扯,把罩衫从肩部往下一拉,露出赤裸而平坦 的胸膛。 他裸露的肩臂白得全无肤庇,指甲仿佛像透明的冰片。结在雪也似的指端,好 似随时都会化去似的,在黑夜与彩灯的映照下,擎天美得恍如夜月之魂。 人群中传出此起彼落的惊呼声,在霍七爷的眼中,擎天此举更引发了他强烈的 兴趣和欲望,擎天就像一份令人垂涎的点心,让他只想一口吞噬下腹。 “长得如此妖魁的男人,简直世间罕见,这下子我更想抓你走了。”擎天已惹 得霍七爷焦虑异常,霍七爷一弹指,四名待从随即又扑向擎天压制住他。 “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擎天猛烈地挣扎着,一不小心仰翻在地。四名待从 用力压住他的手脚,让他无法动弹。 “绑起来。”霍七爷沉声下令。 突然间,一个瘦小的人影扑过来,整个人覆在擎天的身上,大叫着;“别抓他! 求求你们别抓他。” 擎大一听见这个声音,大吃一惊。“若若,怎么会是你?” 杜若若吓得大哭不止,她挡在擎天身前,哭喊着。“你们别抓他!别欺负他, 要抓就抓我吧。” “唷,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霍七爷歪着嘴角邪笑。“这回收获不小,抓 了一个,还引得另一个送上门来,把他们一并给我带回府去。” “喂、喂”人群中冒出一个高硕的黑影,排众而出,口中讥刺着。“我瞧这里 怎么这般热闹,原来龙泉镇里的人喜欢看人干坏事。” 擎天和若若认出这个声音是桀琅! “桀琅哥,快救我们。”若若惊喜地大叫。 霍七爷眼角一瞅,看着颊纹金豹的桀琅,心里盘算着桀琅的来路,沉着脸问: “你是他们什么人?” “朋友。”桀琅冷笑道。“你又是他们什么人?” 霍七爷不可一世地笑着,由传侍开口说话。 * * * 荣琅闻言,朗声大笑。 “说了半天,不过是个横行不法的地方恶霸而已,干坏事竟干得这般张扬,小 爷我不是龙泉镇的人,可不吃你这一套。”说完,扬手揪起霍七爷的前襟,阴侧侧 地瞪着他。“快放人,否则小爷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四名待从见状。急抢过来欲救人,桀琅手腕一翻,将霍七爷掀翻在地。挥起拳 头狠狠打上一拳,四名待从纷纷围住桀琅,一阵拳来脚往,桀琅自幼在贼窝中长大, 与人博斗有如家常便饭,根本不把这四名待从黏糯的把式放在眼里,他闲闲地招架, 只听啊唷、砰砰之声响成一片。四名等从摔倒在地,哀叫连连。 围观的人群咬指惊叹,摇头咋舌,见霍七爷被打得鼻青脸肿,无人不暗自欣喜, 但又怕惹祸上身,一迳纷纷走开。 霍七爷从地上翻身爬起,附牙咧嘴地暴喊。“有种你就别走出龙泉镇” 桀琅扬眉轻笑。“地方恶霸小爷我看得多了,在汴京,小爷我都能畅行无阻, 何况这区区的龙泉镇,有本事就弄点新鲜的来玩玩,别只会说大话。”他的语气没 有半分火气,但说的尽是嘲语。 桀琅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唬人,他一向凭恃着脸上邪诡的豹纹,不费吹灰之力就 能吓得敌人逃之夭夭, 霍七爷虽然惊怒得目跟尽裂。却自知没有反抗之力,只好由侍从们狼狈地搀扶 着离去。 一场闹剧总算落幕,桀琅叹了口气。疑惑地打量着擎天和杜若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们”若若嗫嚅着,小心翼翼地观着擎天冷然的表情。 擎天没有直接回答桀琅,转而瞅着若若,良久。才淡淡地问。“你为什么要跟 着我来?” “我……”若若眼中泪花乱转,她低垂着头,吞吞吐吐地。 桀琅看着擎天和若若古怪表情,只觉得一头露水。 “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十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快说清楚好不好?”桀琅催 促着,已经没有耐心了。 擎天调过视线,定定凝视着桀琅飞扬跌扈的神采,桀傲不驯的眉眼,他的心猛 地紧缩微疼, “我是来找你的。”他缓缓地开口, “来找我做什么? ” 桀琅大惑不解。没有留意若若黯然的神色,退自问道。 “我不是跟你们说清楚了吗?帮相思找到她舅舅之后,我自然会回到十渡找你们. 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什么?” “因为……我想弄明白一些事情。”擎天挺直背脊,正视他。 桀琅微愕,他突然间觉得眼前的擎天神色异样,看来很陌生。 “什么事?”他敏感地问。 “卓相思呢?” 听见擎天突然提起相思,桀琅更觉得狐疑了。 “相思在客栈里,为什么问起她?” “找到卓相思的舅舅了吗?”擎天又问。 “还没有”桀琅再也忍不住了。“你是为了相思而来的吗?” 擎天微微一笑,旁若无人。 “你放心,我不是你的情敌,真正有情敌关系的人是我和卓相思。”擎天凝视 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的情敌是卓相思。” 桀琅呆视他半晌,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睁大眼睛不能相信。 若若的脸色倏地刷白,她双膝一软,整个人倒在擎天身上.软软地滑靠下来, 泪水决堤而下。 桀琅震惊地看着擎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他如此陌生,第一次觉得他美 得如此妖异。 * * * 相思乍见擎天和若若,心中掠过一丝不悦。 她察觉到若若的表情空洞无神,而擎天虽然刻意淡然,双目仍透出逼人的威力, 更奇怪的是,连桀琅的脸色都看起来古古怪怪的。 房间里,沉默和僵硬的气氛笼罩着四个人。 相思不知道在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默默观察着。强烈的好奇心渐渐取 代了一切。 桀琅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 “得罪了龙泉镇的地方恶霸,那个霍七爷肯定不会善罢干休,明早天一亮我们 就必须离开这里。”桀琅转头对相思说。“我查过了龙泉镇外三里处住着一户姓葛 的人家,明天我们就去那里探问一下,说不定就是你舅舅。” 相思点点头。没有接腔。 桀琅继续说。“今晚若若和你睡,你先带她回房,我有话要单独和擎天说。” 擎天轻笑着。“怎么,很困扰吗?” 桀琅抬起头,怪异地盯着他看,突然跳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叫。“石擎天, 你最好是和我在开玩笑。” “我干么大老远跑来和你开这个玩笑。”他的脸色黯淡了下去。 “你……”桀琅觉得脑中纷乱,并且发现事态严重。 “擎天,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成弟弟。” “我知道,但我从来不曾把你当成哥哥。” 桀琅觉得脑子一阵昏眩。“为什么你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决定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给我答案。”擎天慢条 斯理地说。 “你希望我给你什么答案?”他的眉心微拧。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桀琅倒抽口气,浓眉紧锁了。 擎天注视着陷入苦恼的桀琅,心口微微抽搐着,他知道自己给桀琅带来多大的 痛苦和困扰,若是一个女人的示爱,桀琅一定能应付得轻而易举,而偏偏他是个男 人,又是交情匪浅的拜把兄弟,肯定让桀琅束手无策极了。 “桀琅,我并不想让你为难。”擎天喟叹着。“你不知道,这几年来我是以什 么样的心情来和你相处,那是一种异样的情愫,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比任何人都重要, 自从你把相思带来后,你不知道我就快被痛苦折磨成灰了,那种苦恼和无助,让我 根本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桀琅,是你让我变得如此,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做我才 能若无其事的活下去?” 桀琅听得人神了,他果望着擎天,眼前的擎天像尊精致绝美的玉雕塑,眼里隐 隐透出一道他从未见过的光,让他无法漠视。 他叹口气,低沉地说。“擎天,我爱的是女人,而且我现在爱的人是相思。” “这些我都知道。”擎天平静地说。“我并不是强迫你来爱我,只是想找回我 自己,让我先跟着你一段时间,如果我发现我对你的情惊确实是爱,我就会选择离 开,永远不再和你见面,但若发现原来根本不是爱,那么我们依旧是好兄弟。” 桀琅沉思半晌。“擎天,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兄弟。” “我当然知道。”他的声音暗哑,困难地说着。“但是偏巧我天生就有这种怪 病,如果不想失去我这个好兄弟。就想法子医好我吧。” 桀琅觉得整个人都绷紧了,弄不清楚事情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他把睑埋进手 掌中,不知过了多久,才抬起头问:“若若怎么会跟着你?” * * * 擎天默不作声。 桀琅继续说:“今天看见若若以身护你、又看见你说自己的情敌是相思时,她 哭泣绝望的模样、就知道她对你的感情非比寻常了。” “我知道,但是你若治不好我,说再多都是枉然。”他幽幽地接口。 桀琅挑了挑眉!唇角泛起一抹笑意。“其实,若若才是你最好的大夫,说不定 能治好你的人是她,”’ “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擎天僵硬地说“别想怂恿若若用身体来治我的病, 我不会接受的。” “你怕吗?”桀琅忍着笑说。“怕就表示在乎。说不定若若就是一帖良方,何 必拒绝得那么快。”’ 擎天眼中交错着复杂的情绪,想起若若以身护他的那一幕,心中微微一动。 “若若是个很好的姑娘,但我不想伤害她。”他的语音平和。“因为我很清楚, 心被斩碎、焚烧成灰时有多么痛苦,我不想害她落到那种地步。” 桀琅震动了一下,无法置信,擎天所受的那些痛苦,竟然是为了他这个男人, 为了一个不可能给他爱情的人。 他跳起身,焦躁地在房中来回踱步。 “你休息吧。我另住一间房。”桀琅打开房门欲走。 擎天猛地抓住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们同睡一张床也无妨,别因为我 说了那些活,就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桀琅拍拍他的头,叹了口气。 “既然知道你的心情,我就必须认真面对你。如果再和你共睡一床,岂不是有 意挑逗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认定你是我的好兄弟,就不会和你有任何暧昧不清的行 为,这样也会让你好过一点。” 擎天放手,怔怔地看他。 “早点题!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走。”桀琅看了他一眼,开门离去。 ---------- 心有千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