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有秘密 朱小北在回公寓的路上才想起了忘了问舒允文为什么会提前回来,回来之后又 有什么安排。只不过,今天的确不是一个适合做正事的日子,回到公司的时候,还 有一个更劲爆的八卦在等着她。 郑洁走到办公室把文件放在她桌上的时候,神色有些迟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 样,朱小北抬起头问了她一句:“还有什么事吗?” 她一边摇头,一边指了指电脑,“小北姐,你收一下邮件吧?” “怎么?公司出了新规定?” “不是,你先看吧。” 朱小北不明所以,一边打开电脑,一边问她:“有什么你就直说啊?” 郑洁深吸一口气,还是摇了摇头,“你看了就知道了。” 果真看了就知道了。 一封名为“不要脸的小三”的邮件静静地躺在邮箱里。朱小北一点开,就被抄 送的那一长串邮件名震慑住了。 邮件里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张张姜敏娜和舒弭的照片,朱小北脸色骤变,来 不及细看每一张照片,立即问快走到门口的郑洁,“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好像公司所有人都收到了。” “怎么可能?” “我收到的那封只是抄送所有行政部门的员工,可是后来大家都在聊,才发现 整个集团大概都知道这件事了。” “姜敏娜呢?” “我听总部的人说,这几天她都没来上班。” “好了,我知道了。” 朱小北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一边给姜敏娜打电话。 她点开每一张照片,很显然,这不是同一时间拍的,有些照片看起来是在酒店, 姜敏娜穿着浴袍站在房间门口,男人背着镜头,可是一看背影大家都知道是谁;还 有些是在车上,两个人亲吻的镜头......朱小北不断地拨着电话,可是一直都无法 接通。连忙打个电话道网络部,连声质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邮件存在公司邮箱 里?”网络部的人忙不迭说邓助理已经跟他们下令立即删除邮件了。 朱小北挂了电话,一时有些六神无主,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拨给了舒 允文。 “怎么?才刚刚离开就想我了啊?”听舒允文的声音,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 么事。 “允文,你爸爸在哪?” “不是在江苏出差吗?” “你能联系上他吗?” “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好了,我知道了。” 问舒允文也无济于事,即使打电话给舒弭又有什么用呢?她毕竟只是个局外人, 她能问他什么?你们怎么在一起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摇了摇头,喝了一杯冰水,才冷静下来。 姜敏娜跟舒弭? 真够刺激的。 朱小北细细想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姜敏娜跟舒弭在一起的任何证据,除了在飞 机上看见的那只鼻烟壶,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若干个疑问萦绕在朱小北的脑海里,可是此刻问题的中心还一直处于对方无法 接通的状态。 朱小北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实在担心,拿起车钥匙就出去了。 她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姜敏娜来说,到底是怎样的打击。 在去姜敏娜家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打电话,给她的家里人,给她们共同认识的 朋友,任何有可能联系到她的方式,她都用了。最后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不抱任 何一丝希望了。 果然,物管告诉她,14-2的住户这几天都不在家。 她到底去哪儿了? 言若海给她打电话时候,朱小北正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找人。 “若海,敏娜不见了。”朱小北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你在哪?我来找你。” 等到言若海找到朱小北的时候,朱小北压抑了一整天的情绪才彻底爆发出来。 “她到底在哪啊?” “你说她怎么那么傻啊?什么人不好惹,偏去惹舒弭?” “有什么事不能私下好好解决啊?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啊?” 朱小北想起那一张张照片,再想到集团上下上万人的嘴,头皮都快要炸开了。 “好了,好了,小北,你如果不冷静,你怎么帮她?” 言若海把情绪失控地朱小北带回家,看着她把饭吃了,到卧室里躺着休息了, 才走到阳台上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走进卧室,“走吧,我们去医院。” 朱小北突然起身,披上衣服就往外走,走出门才发现自己练鞋子都没有换。 去医院的路上,言若海看着坐在副驾驶上发呆的朱小北,她的手指一直捏得紧 紧的,他把她的手掰开,发现掌心里全是深红深红的指甲印。 “小北,如果我以后出了什么事,你也会这样担心吗?” “我现在没心情做这样的假设。”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很明显刚才在被窝里的 时候又哭过了。 言若海再也不说什么,踩了一脚油门。 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言若海拉住朱小北,低声嘱咐:“什么也不要问,让她一 个人好好待着,相信我,她绝对比你想象得要坚强。” 朱小北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还能问什么? 可是等真正在重症监护室看到姜敏娜的时候,朱小北还是忍不住了。 这到底是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才能把人折磨成这样啊! 姜敏娜浑身缠得都是绷带,右边的腿打着石膏,脸肿了一圈,裸露在外的皮肤, 不是青紫,就是泛黑,还有些破了皮。 朱小北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不停往下掉,这还是她认识的姜敏娜吗? 她都不敢开口叫她,只敢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就哭出声来。 “你来了?” 朱小北知道姜敏娜在冲她笑,可是这个笑比哭还难看,撕得她胸口一阵阵泛疼。 “医生怎么说?”还是言若海帮她问了她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没什么,都是外伤,只是孩子没了。”姜敏娜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一 滩死水。 朱小北完全听不下去了,冲出病房才放任自己哭出声来。 她的敏娜,她从大学一年级就认识的挚友,她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而她居然一 无所知。她现在躺在病床上,而她却无能为力。 等到言若海把她抱在怀里,扶着她往外走,她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 “我好爱没跟她好好说话。” “让她好好休息吧,这个时候她最不想见的就是她的好朋友和亲人。” 回去的路上,朱小北突然冷冷地问了一句:“言若海,如果白歆惠这样对我, 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言若海头都没回,径直看着前方,仿佛这样的 问题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朱小北忍不住嗤笑,难倒舒弭就不是这样想的吗?结果呢? 言若海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岔了,忍不住提醒她:“小北,我几年前就 跟白歆惠离婚了。” “我知道。”朱小北看着窗外,再也不说话了,她只是想知道,男人在做这些 事情的时候,是不是从来都不设想后果?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尽在掌握?反正受伤 害的从来都不是他们。 整整一个晚上,朱小北都没有开口说话。言若海原本想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 可是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担心得要命,这妮子凡事都爱钻牛角尖,是不是她 的事情,都爱揽在自己身上,一通瞎想。 好几次他欲言又止,在他看来,姜敏娜纵然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可是后事如何 尚不可知,为什么非要觉得这就是世界末日了呢?可是显然,这样的劝慰对于此刻 的朱小北来说,纯属多余。 “说吧,我知道你都知道。”躺在床上,朱小北才缓缓开口。他们都知道,唯 独把她蒙在了鼓里,而她还字诩为最了解姜敏娜的人。 言若海叹口气,“他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其实,姜敏娜刚调到总裁办的 时候,舒弭就已经跟她在一起了,算下来,也有五六年了。一开始,舒弭只是逢场 作戏,他看在眼里,只是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几句,舒弭当时还拍了拍言若海的肩膀, 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放心,我心里有数。”心里有数的意思就是姜敏娜一路直 升,从总裁办的秘书助理,道普通秘书,再到高级秘书,最后成了总裁兼董事长直 属秘书。姜敏娜在DH有着超然的地位和与她职位不相符的权利却成为不争的事实。 只是,大家都装作视而不见罢了。 “他老婆早就知道,对吧?” 言若海没有说话,等于默认了朱小北的猜测。江寻这个女人,说简单也简单, 跟很多成功男人背后的妻子一样,最大的心愿就是夫妻和睦,家庭美满,子女成龙, 在舒弭那么多的花花事件里,她也一直尽力扮演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贤妻角色, 从来不闻不问,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说她不简单也罢,至少这几年下来,江寻陆续 成立了五六家小公司,客户都是DH,大道生产零配件,小到办公用具,说白了挣的 都是DH的钱,其实这也是言若海跟舒弭闹崩的原因之一,没有哪个合作伙伴愿意看 到这样的局面,俩夫妻在自己面前玩着左手出右手进的游戏。 这样一个女人,有自己的事业,有丈夫这座大靠山,至少在世人眼里也算是成 功地,况且还有长达二十几年的婚姻做担保,或许当初她根本就没有把姜敏娜这样 的女人放在眼里的吧?但是,为什么现在又会闹这么一出呢? “舒弭会怎样收拾这个残局?” “小北,永远也不要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测他人,我们永远也做不到真正地了解 一个人。” 整整一个晚上,朱小北都在做着各种不同的噩梦。梦碎成一帧帧的碎片。她跟 姜敏娜在校园里手拉手散步,突然冲过来一个女人冲姜敏娜扇了两巴掌,还口口声 声骂她:“你这个臭婊子。”姜敏娜在梦里哭着跟她求救:“小北,小北,救救我 的孩子。”......醒来的时候,朱小北一身冷汗。 到底要有多深的爱,才肯为对方承受这样的侮辱与伤害?到底要有多深的恨, 才恨不得杀人杀死,不留一丝出路? -------- 虹桥书吧